第六十四章巴哈姆特
「我親眼所見。」莉莉斯打斷老法師的震驚，直接道：「我把元素之書給了他。沒想到他居然學會了巴哈姆特的焰輪。」
就在莉莉斯兩次說到巴哈姆特這個名字的時候，兩人所處幻境天空發出強烈光芒，整個天空都變得明亮刺目。尤其是第二次，不光天空發出強光，隆隆震雷般巨響從天空滾滾而下，連帶整個世界的空氣都開始微微顫動。在兩人所處巨峰山巔之下，幻境內所有生靈都趴附在地。原本強大的魔獸全身無力如同爛泥，普通動物更是倒斃無數。頃刻之間，幻境之內所有生靈便經歷了一場浩劫。
「不要再提那個名字了。」感到幻境的變化，老法師特姆卡汗趕緊阻止莉莉斯繼續說下去，「這個世界承受不起由此引起的後果。」
阻止了莉莉斯，特姆卡汗並未顯出半點輕鬆。他神色依然肅穆，起身走到木屋窗口向外望去。
此時的幻境已經逐漸恢復平靜，天空中的閃光漸漸淡去，風雲也再次恢復流動。僥倖活下來的生靈哀鳴著，撐起依然顫抖的身軀驚恐張望著。看起來幻境似乎已經度過這場突如其來的浩劫。
站在窗前看著外面世界，特姆卡汗不敢鬆懈，他一直注視著，直到整個幻境完全恢復之前山川清新，白雲流轉的模樣神色才漸漸放鬆，轉身道：「告訴我。伊爾薩克?迪丹使出的焰輪魔法是什麼樣子。」
看著特姆卡汗剛才的緊張神色，莉莉斯眼中帶著不以為然，淡淡道：「不過是最初級的形態。估計應該是他與元素之書發生了某種聯繫，上面刻著的焰輪法陣突然出現在他靈魂中讓他使出了那個魔法。」
「初級形態嗎？」特姆卡汗鬆了口氣，略微沉吟道：「那還好。不過你怎麼能把元素之書給他學習呢？難道你就沒想過這有多大風險。你的徒弟雖然天賦出眾但畢竟年紀太小，元素之書並不適合他。」
聽到特姆卡汗質疑自己把元素之書交給迪丹，莉莉斯臉色變得冰寒，冷冷道：「既然元素之書在我手裡，它的支配權自然歸我。我要給誰你沒有資格表示質疑。而且現在看來，迪丹那小傢伙做地很不錯。我的選擇並沒有錯。」
特姆卡汗被莉莉斯地強硬態度頂的一窒。旋即想起自己談話對象是什麼樣地脾氣，默然片刻後長歎口氣道：「對你來說迪丹這個小傢伙不過是個有趣的玩具。但……」
「誰告訴你我把小傢伙當成玩具。」特姆卡汗剛說到一半，便被莉莉斯生氣的打斷，「迪丹是我莉莉斯的徒弟。你最好記清楚這一點。」
你會把他當徒弟才怪。特姆卡汗心中暗道，看向莉莉斯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而他這種表情則更加激起了莉莉斯的怒火。
莉莉斯呼吸變得急促，震得木屋嗡嗡作響，座椅板凳顫抖不已。然後莉莉斯的火紅長髮飄起，原本美艷的五官竟然開始噴出絲絲火焰，怒聲道：「特姆卡汗。永遠不要來挑戰我的忍耐力。我說過迪丹是我的徒弟，那他便是我的徒弟。」
「好吧。我不再說了。」莉莉斯怒氣激盪，特姆卡汗驚得冷汗滾滾，他可不想惹怒眼前這個煞星，趕緊道：「那你來找我是為什麼。難道只是想告訴我你的徒弟使出了那個魔法。」
聽到特姆卡汗的話，莉莉斯想起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怒氣漸漸平息下來道：「我來找你是讓你把元素之書的第二頁給我。」
「什麼！」莉莉斯這句話把特姆卡汗驚得跳起來，大聲道：「你究竟想幹什麼。算了，你不用告訴我。因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它給你。」
面對特姆卡汗的拒絕，莉莉斯出奇的沒有做出激烈反應，只是看向特姆卡汗的雙眼眼瞳漸漸由渾圓變成細長直立的細縫，顏色也由黑變為金紅，從中噴出的火焰也從原本的深紅漸漸轉成金色。「我要找齊元素之書所有的五頁，重新組成第四隻眼，然後給我的徒弟。而且，既然我來找你了，你就不能拒絕我。不過你可以開出你的條件，我們進行交換。」
「夠了。」特姆卡汗終於忍無可忍，大聲叫喊道：「你會把迪丹真當成你的徒弟？真是太荒繆了。你不要忘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類小孩。而你……」說道這裡，特姆卡汗似乎也意識不能繼續說下去，強行壓下了後面的話。
「人類怎麼了。誰說我不能有一個人類弟子。」莉莉斯的怒火隨著特姆卡汗的叫喊越升越高，等到特姆卡汗說完，她已經渾身包圍在烈焰之中，「別忘了。當初可是你們讓我收他做徒弟的。現在他的天賦和聰慧已經被我認可，我就要把他當成真正的弟子。」
聽到莉莉斯的怒咆，特姆卡汗啞然瞠目。當初讓莉莉斯收迪丹為徒不過為了保證另一個計劃的順利實施。誰也沒想到迪丹會在後來表現的如此出色，更沒有料到莉莉斯現在會真的生出將迪丹當作徒弟想法。莉莉斯收迪丹為徒。這在特姆卡汗看來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受到刺激的特姆卡汗看著憤怒中的莉莉斯，失神愣了一會後似乎下定某種決心，抬頭望著莉莉斯已經不再屬於人類的雙眼平靜道：「既然如此，對你把元素之書給迪丹這件事我也不再說什麼。不過那只限於你那一部分，我的這部分仍然不能給你。若你仍然不罷休，那我也只能奉陪了。」
「哼！」莉莉斯冷哼一聲，傲然看著老法師，譏諷道：「讓你把手中的元素之書給我不是要求，而是補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將要在我徒弟身上做什麼。你們卑鄙的利用了偉大的拉格納西姆麗克和他的徒弟，難道以為能不付出代價。」
莉莉斯喊出拉格納西姆麗克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身軀猛然暴漲，像是一團突然爆炸的金色火焰在幻境巨峰之巔引燃。霎時間巨峰以及周圍天地都變成金色，山間溝渠峽谷內的皚皚積雪瞬間蒸發，原本環繞巨峰的無數雲霧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座巨峰都彷彿變成一具雄偉火杖，其上燃燒的奪目金紅火焰成為廣袤幻境的唯一中心。
金色烈焰中心，一條長達百米的紅色巨龍出現身其中。紅龍身形修長優美，每一條線條都勾勒出近乎完美的曲線，全身閃動紅寶石亮澤的鱗片在火焰中熠熠生輝，巨大龍首頂端生著兩隻佈滿螺旋金紋龍角。出每一個字，便有絲絲金焰從它身上溢出，即美艷不可方物又充滿龍族特有的懾人威嚴。
現在這頭龐大而美麗的巨龍顯然正處於盛怒之中，巨大龍嘴每一次呼吸，流出的火焰都蕩出十米之外形成一股洪流，直徑半米以上的龍目眼瞳內金色火焰騰騰燃起，狠狠盯著身前一個渺小身影。
長達百米的巨型紅龍身前，特姆卡汗普通人類身軀顯得異常渺小，若不仔細幾乎讓人難以發現。可就是這渺小身影，此刻卻不可思議的頂住了紅龍磅礡威壓，穩穩立於它面前，面色平靜的看著眼前龐然巨物。自巨龍顯出真身起，幻境巨峰高聳的山巔便消失了。銀髮蒼蒼的特姆卡汗立身於高空之中，身外閃動一輪浩瀚猶如星辰的微藍光點以其為中心緩緩旋轉，如同一個宇宙的中心，流轉之間悄然將巨龍發出的所有威壓金焰化為無形。
「拉格納西姆麗克！」特姆卡汗第一次喊出巨龍的真名，銀色發鬚根根飄散化作一團朦朧光影，「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你很清楚。不要忘了你也是我們的一份子。」
「閉嘴。卑鄙的人類！」沒等特姆卡汗說完，紅龍再一次咆哮起來，「我不管你們如何去做，前提是不能損害偉大的拉格納西姆麗克的聲譽。否則就要做出補償。」
聲譽！特姆卡汗心中腹誹。什麼時候龍族也注重起聲譽來了。這頭紅龍在人類世界呆得太久，潛移默化間也受了不少影響，居然用人類的思維和自己討價還價起來。
以龍族的火爆脾氣，認定了事如果不給它個補償恐怕真的難以了事。特姆卡汗歎了口氣道：「那你想要什麼補償，黃金還是寶石？」
「不要轉移目標。」紅龍揚起巨大龍首，噴出兩道金紅龍息，聲音如同滾雷傳到幻境每一個角落，將那些倖免於難的生靈壓得再次顫顫伏地，「元素之書的第二頁。伊爾薩克?迪丹是我的徒弟，豈能隨意任你們擺佈。不付出足夠的代價你們休想再打他半點主意。」
特姆卡汗歎氣搖首，閉上雙眼沉默片刻道：「那個小傢伙我也很喜歡。不過拉格納西姆麗克。元素之書關係到『它』，可能會引起我們同光明主神的直接衝突。我想就算是奧森也不會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奧森那裡不用你來擔心。」巨龍顯然決心已下，並不為特姆卡汗說詞所動，「第二頁元素之書。要麼給我，要麼離我的徒弟遠點。」
「我不能做決定。」特姆卡汗只覺得頭痛不已，不過卻並未退縮，抬首正聲道：「況且你要的也不只是第二頁吧。就算現在我給了你，你也會再去找別人拿其它部分。不如讓我們聚在一起作出決定。」
「可以！」紅龍吐出一口烈焰，週身火焰漸漸歸於平靜，優美絕倫的巨大身軀再次在火焰中顯現出來，「但是再此之前不要碰我的徒弟。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
誰能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聽到紅龍的話，特姆卡汗苦笑無語。心道早知如此當初寧肯麻煩一些也不會讓這頭母龍收迪丹做徒弟了。
達成協議，紅龍情緒終於平靜下來，巨大身影逐漸朦朧化作一團紅焰，接著附近空中出現無數符文圍繞紅焰無律旋轉不時融入其中，慢慢的，紅焰漸漸縮小，當所有符文全部融入紅焰之中，莉莉斯的嬌美身影便再次出現了。
說服了難纏的紅龍，特姆卡汗終於鬆了口氣，露出如釋重負表情緩緩飛到莉莉斯面前。他身軀外那圈如同星雲的白色光點逐漸收回其體內，再次變成普通老法師的模樣。
來到莉莉斯面前浮空而立，特姆卡汗低頭看了看腳下消失半截的巨峰，不由得再次苦笑一聲。手中魔杖一揮，登時無數各色雲霧漸漸生成，向兩人匯聚而來，將巨峰半山之上完全籠罩。片刻之後，待雲霧散開，再次露出的巨峰已經完全恢復之前的雄壯，不但高聳雲端的山巔完好如初，連其上皚皚白雪層層冰甲都一如既往。
冰寒凜風再次籠罩巨峰山巔，山巔之上古老孤獨的小木屋依舊挺立，連一貫地如春溫暖都未改變半分。站在木屋內，特姆卡汗看了看莉莉斯，將魔杖揣入懷中，枯瘦手掌一動再次握住一個銀壺，坐到躺椅之上。
「七天之後。我來拿元素之書。」老法師恢復常態，莉莉斯也懶得再說什麼。撂下句話抬腿往後輕輕一跨，頓時消失在木屋之內。
目送莉莉斯離開，老法師特姆卡汗托起酒壺，美美的嘬上一口，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
離開了莉莉斯導師的法師塔，迪丹不敢耽誤，直接來到高年級導師辦公室報道。由於之前莉莉斯已經向學院申請過迪丹升級一事，負責辦理的老師沒有為難迪丹，很快便給迪丹辦好所有手續。迪丹便搖身一變成為高年級班的一員。
辦理完手續後，迪丹在高年級隨意轉了轉，想找找一直嚮往的高年級學員的感覺。那知道一路上碰到的學員都以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自己，讓迪丹很不舒服。再走了一會迪丹，看著那些刻意躲開自己的學員，迪丹終於忍不住抓住一個問道。
「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要躲著我，難道我很可怕嗎？」
迪丹抓住的那個人年紀比迪丹大上不少，個頭也要高出許多。只是現在被迪丹一手抓住，卻嚇得不行，哆哆嗦嗦了半天才憋出幾個字來。
「我什麼都不知道。請放開我吧。求求你了。」
這就是高年級學員，迪丹失望不已，鬆開抓住這名大自己好幾歲學員的手，轉身往另一邊人多地方走去。
「啊！」看道迪丹往這邊走來，原本聚在一起的學員立刻一哄而散，只留下迪丹一人站在原地皺眉不語。
究竟是怎麼回事？迪丹就在對眼前遭遇莫名其妙時，一個聲音從後方傳來，「你是伊爾薩克?迪丹？」
迪丹轉身，看到一名高年級學員笑著向自己走來。
「我是伊爾薩克?迪丹。你是？」來人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那裡見過，迪丹皺眉問道。
這名高年級學員哈哈一笑道：「我是伊爾薩克?威廉。我們見過面的。」
聽到這個名字，迪丹漸漸回憶起來。剛進魔法學院第一次進冥想室修煉時就是這名學長給自己帶的路。當時他還說他也姓伊爾薩克。「我想起來了。我參加新學員冥想時是你給我帶的路。」
見迪丹認出自己，伊爾薩克?威廉點頭道：「是啊。不過那時候我可沒想到現在會和你成為一個年級的同學。」
「運氣比較好而已。」迪丹聳聳肩，隨即問道：「你知道為什麼這些人都躲著我嗎？」
「我就是為這個來的。」威廉拍拍迪丹肩膀示意迪丹跟自己走，「在高年級，平民和新貴族學員同老貴族學員都是有自己地盤的。你走到老貴族學員的地盤上來了。不過也就是你，要是換成別人，恐怕早就被打得送醫療室搶救去了。」
對學院內新老貴族子弟的糾葛迪丹可是深有體會，看著周圍遠遠避開自己的那些高年級學員，失笑道：「原來如此！那他們也不用怕成這樣吧。
威廉瞟了迪丹一樣，搖頭道：「雖然這裡是高年級，不過普通學員的水平也就在五級左右。而你在晉級比賽中展現的實力最低也是八級。他們怕你也很正常。」
迪丹點點頭，復又不解道：「但是這可是高年級，難道就沒有高過八級的高手。就任由我在這裡放肆了。」
威廉道：「別說八級，就是十級以上的高手也是有的。只是那些人雖不怕你，但卻怕幕。幕可是說過你是他的朋友。要知道幕在學院這麼多年可還從來沒有說過誰是自己朋友。你說他們怕不怕。」
提起幕。迪丹忽然想起自己對那個傢伙的瞭解還真不多，除了知道對方是魔法學院第一天才見過一次面外幾乎一無所知，於是開口道：「我知道幕很厲害，但也不至於讓他們怕成那樣吧。他們不敢惹幕也就罷了，為什麼連見到我都要繞著走。」
威廉吃驚的看了一眼迪丹，詫異道：「你難道不知道幕的事跡。我的天。那我可一定要好好和你說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