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錯綜
安德魯?菲勒近很心煩，作為新貴族勢力中堅分子，德曼帝國檢察院實權人物。他除了帝國檢察院的本質工作外，還是新貴族與老貴族暗中較量的主力。從檢察院所有情報、資料中搜集、分析、篩選能對雙方鬥爭產生影響的一切，是安德魯?菲勒每天都做的事。
今天，安德魯?菲勒便從一疊印有絕密字樣情報中找出一份讓他震驚的資料。將資料仔細看了好幾遍，分析，思考其中每個細節後。安德魯?菲勒將這份資料的撰寫者，自己心腹愛將哈利召進辦公室。
哈利是一名平民。十年前便跟著安德魯?菲勒做事。是安德魯?菲勒一手培養起來的心腹嫡系。聽說菲勒召喚自己，哈利知道多半是因為今天遞上去的報告，二話不說便來到安德魯?菲勒的辦公室報告情況。
見哈利進來，安德魯?菲勒體貼的衝他點點頭，示意其坐到辦公桌前，將那份文件放到桌上問道：「你在今天交上來的這份報告上提到，伊爾薩克?耶羅的真正身份可能已經暴露。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哈利坐在辦公桌對面椅子上，神態沉穩，眼神中透出清澈精明，一望便知其是名幹練的情報分析員。聽到長官問話，哈利用一種平穩沉靜的聲音答道：「三天前的晚上。下面暗樁監視到十多個老貴族家族的重要成員在一段時間裡同時消失。由於之前這種情況已經發生過很多次。我們懷疑這些家族在那段時間中開了一次極為秘密的高級會議。」
「接著說。」安德魯?菲勒點點頭，示意哈利繼續。
「由於您上次安排對伊爾薩克?耶羅一家進行暗中保護。我們對這家人的關注一直沒有放鬆。非常巧合的是。在我們懷疑的那個老貴族會議後都第二天。這些家族的暗中力量便開始蟄動，我們監視了這些家族力量的調動情況。發現他們的目標正是伊爾薩克?耶羅一家。根據昨天晚上暗樁報上的最新消息，伊爾薩克?耶羅一家附近已經出現這些家族力量的影子。」
「哦。」安德魯?菲勒眉頭皺了起來。「於是你就得出伊爾薩克?耶羅身份已經暴露的判斷。」
「是的。我認為這個可能性非常大。上次您說伊爾薩克?耶羅有秘密身份，一旦洩露便可能引起極大風波。從目前的情況分析，除了他的身份洩露。我想不出其它能解釋這些家族的行為的原因。」
安德魯?菲勒早就料到耶羅的身份不可能被永遠隱藏，但沒想到會暴露的這麼快。該來的始終要來。安德魯?菲勒暗歎一聲，有些無奈的閉上眼，陷入沉默。片刻之後，當安德魯?菲勒睜開眼睛，他的神情又截然不同了。變得主動，變得決然。他看著哈利，慢慢說道：「看來我們得對這個情況作出應變。上次我告訴你耶羅有秘密身份卻並沒告訴你究竟是什麼。現在我就把他真實的身份告訴你。你知道二十年前的林丘戰役嗎？」
「知道。那是菲烈特三世大帝在黑山會戰中最光芒耀眼的一戰。在我們德曼帝國戰爭史上被稱作不可複製的戰場奇跡永留青史。現在帝國第一精銳，大帝之劍騎士團便是在那一戰誕生的。」林丘戰役是每個德曼人耳熟能詳的著名戰役，哈利當然清楚，馬上便回答道。
「說的很對。在林丘戰役前，菲烈特三世陛下從精銳兵團中選出了三百名戰士作為那場戰役中的王牌，這些人便是最初的大帝之劍騎士團。不過林丘一戰打下來，三百名戰士只剩下七名。並在隨後的冒功風波中死的只剩一名。那就是伊爾薩克?血瞳?聖大人。」
提到伊爾薩克?血瞳?聖。兩人眼中都不可抑制的露出崇拜神色。不但哈利眼睛發亮，連與血瞳熟捻無比的安德魯?菲勒提到林丘戰役都變得神采飛揚。
「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當年三百名戰士活下來的並不只有伊爾薩克?血瞳?聖大人一人。伊爾薩克?耶羅也是其中一人。」
「啊！」這個消息讓一貫沉穩的哈利都無法保持平靜，難以置信的低呼：「這不可……您說的是真的。可是二十年來所有宣傳都說當年一戰只餘伊爾薩克?血瞳?聖大人還活著。帝國不可能連這都搞不清楚吧。」
「那是因為所有人都認為伊爾薩克?耶羅已經死了。連我們都這樣認為。但是他在兩年前又突然出現，並且在鹿丹血夜中起到關鍵作用。由此進入我們的視線。關於伊爾薩克?耶羅的真實身份你不用懷疑。伊爾薩克?血瞳?聖大人已經親自確認過，並且收了他女兒做教女。這你是清楚的。」
哈利點點頭。心中震驚卻難以平復。伊爾薩克?耶羅在鹿丹血夜中的作為哈利看過資料。其女兒是血瞳大人的教女哈利也很清楚。不過當時他並不知道耶羅居然是林丘一戰倖存者。要是知道，說不定早乘著職務之便結識這個來自傳奇戰役的英雄了。
德曼帝**風甚勝，即使普通百姓對立有軍功者都尊敬無比。整個社會對戰爭英雄可謂追捧萬分。林丘戰役由於是上一任大帝最輝煌的遺作，加上有伊爾薩克?血瞳?聖這個萬眾矚目的聖域英雄做點綴，又是目前帝國第一騎士團，大帝之劍騎士團的出生地。在德曼帝國早已是家喻戶曉的傳奇戰役。所以當知道林丘戰役還有伊爾薩克?耶羅這個倖存者，即使有工作之責，哈利也按奈不住自己的激動。
「別太激動，喝口水。」哈利情緒難以平復。安德魯?菲勒體貼的將桌上茶杯推過去，等到哈利喝完水，呼吸漸穩後才繼續道：「伊爾薩克?耶羅剛出現時，我們曾詢問過他是否願意公開身份。不過出於某種擔心，他並不願意公開身份。因此才會有你們秘密保護他們一家的事情。」
哈利沒有說話。他知道事情還有隱秘，不然對於伊爾薩克?耶羅這樣的英雄。軍方無論如何都不會任其隱姓埋名。加上自己在報告中提到的事情，哈利幾乎已經推測出究竟是什麼原因了。
這個伊爾薩克?耶羅與那些老貴族家族有深仇。哈利剛想到這點，安德魯?菲勒的聲音又響起來：「關於林丘戰役後，貴族冒功被大帝所查，一次性處斬百名貴族一案你應該也聽說過。不過外面流傳的版本與真實情況有所出入。當年大帝本不知道貴族冒領軍功一事，是因為有人在一夜之間，在帝**營內殺死了十六名冒功貴族。此事才會被大帝所查，也才有後來處斬百名貴族的驚天一案。」
頓了頓，安德魯?菲勒沉聲道：「殺死那十六名貴族的就是伊爾薩克?耶羅。現在你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什麼了吧。」
哈利是一名平民。作為平民，他當然的將自己劃在由平民晉陞而成的新貴族勢力這邊。他所有思想都是由平民和新貴族角度出發。所以，他對當年老貴族冒領陣亡平民戰士軍功一事非常憤慨。認為那些被菲烈特三世陛下處死的老貴族都死有餘辜，認為殺死他們的耶羅是個為平民而戰的英雄。對耶羅一家目前的處境感同身受，幾乎就想調動一切力量去保護他們。
看著哈利神態變化，安德魯?菲勒清楚感受到自己心腹的思想，滿意的笑了笑，說道：「哈利。事情你已經清楚了。我接下來派給你一個新任務。你一定要把它做好。」說完，安德魯?菲勒從自己抽屜裡摸出一份文件，遞了過去。
這份文件正式一年多前伊爾薩克?血瞳帶給耶羅，被耶羅拒絕的那份。哈利看著，安德魯?菲勒在旁邊說道：「這個是曾被伊爾薩克?耶羅拒絕的方案。但是現在情況有變，我決定重新啟動這個方案。不過那傢伙很倔，認定了的事誰都勸不回來。所以我要你對這個方案進行修改。既不讓他察覺，又能達到我們的目的。」
「是。大人。」
十分鐘後，皇宮中的伊爾薩克?血瞳接到安德魯?菲勒傳來的消息。收到消息後，伊爾薩克?血瞳走到自己辦公室窗口，望著魔法學院方向。面露微笑。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羅。這次你不接受也要接受了。形勢所迫，就算之後你知道了也怪不得我們……
這些老貴族沉寂了這麼久，這次終於忍不住把手伸了出來。那就趁這個機會碰碰，看看這次我的劍能斬下多少個腦袋。
黃昏下，殘陽透過晚霞，將橙裡帶金的顏色畫到伊爾薩克?血瞳臉龐，襯的他臉上原本堅毅的線條更加清晰，如同一尊金紅色的雕像。透著血氣，冷漠的注視著他的敵人。
伊爾薩克?迪丹最近在學校的名氣越來越大。自那天以一人之力力敵中年級高手巴菲帝及其女友莫妮卡。魔法學院內便開始流傳迪丹才是學院第一天才的流言。更讓人吃驚的是，流言的另一方，原本的第一天才幕，居然也不反對這種說法。只對外稱迪丹是自己朋友。這讓迪丹迅速成為魔法學院中的風雲人物。也讓迪丹有些煩不勝煩。
「你看。那就是伊爾薩克?迪丹。」走在學院內，身邊不時有同學對自己指指點點。
「哇！我聽說他已經是八級法師了。學魔法不到兩年就達到八級。說不定他真的比幕還要厲害呢。」
「豈止。我聽說那天他打敗巴菲帝用的是五級魔法。那可是十級法師實力呢。」
「那不是肯定比幕厲害了。」
「天！你們難道沒發現得他長得很帥嗎。我決定了。從今天起我就是伊爾薩克?迪丹的粉絲。為把他變成我的男友而努力。」
「切。你還是看看自己的長相吧。伊爾薩克?迪丹才不會喜歡你呢。他一定喜歡我……」
迪丹露出苦笑。早知道有這樣的結果，那天說什麼也不會被文森那傢伙鼓動，去教訓什麼老貴族子弟。惹出兩個中年級不說，居然還牽出了幕，尤其是那個幕居然還說了一大堆與自己是一類人的話。
想起幕。迪丹暗歎口氣。他可不會像不明就裡的人一樣認為自己可以和幕比。看了那天幕的表現，迪丹知道自己和他根本不在一個層次。至於幕說的控法者那一套，迪丹最近已經有了決定，那就是不予理會。
什麼控法者。我根本就沒聽說過。我就是一個普通魔法師。你要說我是天才。我承認。至於控法者……
去你媽的！
對。就是這四個字。下次無論誰和自己提起。迪丹都打算怎樣回答他。想著，迪丹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登時又惹來一片驚呼。嚇得他趕緊把臉又唬了起來。
該死！幕那個傢伙一天到晚冷冰冰裝酷說不定也是因為這個呢。
「嘿！我說你這個傢伙。現在可是學院裡的名人了。萬眾矚目啊！連我都有點羨慕你小子呢。」剛進教室，發現馬克等幾個好友都在火系一班裡，見迪丹一到便圍了上來。馬克更是拍著迪丹的肩膀，一臉壞笑的打趣。
迪丹白了馬克一眼，沒好氣道：「你要是喜歡我們可以換換。你們都不知道我剛才進班級這段路走得多辛苦。」
「哈哈！迪丹。說起來你可要感謝我呢。要不是我提議修理老貴族子弟，那會發生那麼多大事。你也就沒有機會成為眾多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嘿嘿。十二歲的白馬王子雖然小了點。不過在那些女生眼裡估計比大白馬王子可愛多了。」眾人之中，最興奮的要數文森。他大笑著，彷彿自己真有多大功勞似的。
我什麼時候想成為甚勞子白馬王子了。迪丹頭上冒起幾道黑線。看著文森，用被他徹底打敗了的語氣道：「偉大的魔劍士文森閣下。如果你能幫我把現在的麻煩解決掉。我才真的要感謝你呢。」
「麻煩。什麼麻煩。現在還有誰敢來找你的麻煩。」文森吃驚的舉目四望，努力尋找敢找迪丹麻煩的人。
迪丹懶得和這個棒槌繼續說下去。扭頭對馬克說道：「你們都知道晉級比賽的事了吧。在比賽之前，我決定在莉莉斯導師法師塔裡修煉魔法。估計這兩個月是不會出來了。在這段時間，我想請你們幫我收集菲加的資料。」
「沒問題。」馬克點頭答應，續又想起了什麼，說道：「你小子總是這樣。一年都沒幾天來上課的。不過要修煉的話。怎麼也要等下星期那節帝**史大課之後吧。學校可是已經下了通知，任何人能不能缺課呢。」
德曼帝國學院。無論是魔法學院還是騎士學院。除了傳授本身職業知識外，還為學員開設了例如歷史，文學，藝術等多方面課程。雖然其中大部分都隨學員自行選擇上或不上，但偶爾也有特別重要的課程會做出硬性規定。下周的那節軍史課看來便屬於此列。
迪丹撓撓頭。這節帝**史課他還真不想去上。不過說到故意翹課，自己還真做不出來。雖然自進學校以來自己已經不故意的翹掉了百分之八十的課。
「上吧。上吧。」眾人嘻嘻哈哈的圍上來。「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總要和我們一起上幾節課吧。怎麼說大家也是同學。再說大課不分班，大家可以聚在一起。多難的呀。」
迪丹推卻不過，只好點點頭。換來馬克拍著胸脯的豪言：「今天放學我請客晚飯。這裡的，見者有份。」
「烏拉！」教室裡登時響起一片歡呼聲。
幾天後，全校師生都集中在帝國學院大禮堂。一起上這節學校嚴令必上的帝**史大課。迪丹和小夥伴們更是早早來到禮堂內，佔了塊地方聚在一起，嘰嘰喳喳鬧個不停。
「嘿。」大家聊的高興。坐在前排，一人佔了兩個位置的大個子文森，扭過頭來神秘道：「你們誰知道今天的軍史課會講什麼內容。」
「不知道呢。」迪丹旁邊，艾拉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正和迪丹、馬克等聊的高興。聽到文森說話。一雙大眼睛看來過來，脆生生應道：「老師都沒告訴我們呢。文森哥哥你知道嗎？」
艾拉現在已經和迪丹這幾個朋友混的很熟。由於迪丹經常不在，平時便是馬克等人在學校照顧裡艾拉。而可愛的艾拉也很受馬克等人喜愛，平時幾人像小公主一樣把她供起來。總愛圍在艾拉身邊，帶著她一起玩鬧。現在聽到艾拉問起，文森的笑容立刻便露了出來，「是講林丘戰役呢。你教父伊爾薩克?血瞳?聖大人便是在那一戰成名的哦。」
「真的嗎！」艾拉眨巴眨巴大眼睛，精緻的小嘴唇因為意外微微張開，露出幾顆潔白貝齒，粉雕玉琢臉龐上顯出可愛微笑，「文森哥哥你可不能騙我哦。真的是要講林丘戰役嗎？」
「艾拉別聽他瞎說。這節課是要講第三軍團最著名的白水大戰。不是什麼林丘戰役。」馬克湊過來，狠狠瞪了眼文森，似是責怪他欺負艾拉。
「哦！」那和自己教父沒關係呀。艾拉有些失望，娟眉微蹙，粉嘴微嘟，「文森哥哥騙人。是個大壞蛋。」
艾拉生氣，文森那受得了，立刻叫屈起來，「天地良心。艾拉。我可沒騙你。這節課絕對會講林丘戰役。我可是剛才進來時聽幾個老師在說呢。說是上星期學校突然改了這節課的內容，連老師們都很意外。」
就在幾人說話時。禮堂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沒多久，容納幾千人的大禮堂便坐了個滿滿當當。看師生們的裝束，不光是魔法學院，連騎士學院的學生也都被安排來聽這趟課了。
「這節軍史大課的內容是偉大的菲烈特三世陛下一身中最輝煌的勝利。黑山會戰中的林丘一戰。」講課老師第一句，就印證了文森的話。惹得文森扭過頭得意的向艾拉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