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塵封往事
「那麼多年過去了，你還不能淡忘嗎？」血瞳安慰的拍了拍耶羅手臂，聲音也隨著回憶變得低沉：「也難怪你，三百個兄弟啊。多少次出生入死一起走過來的兄弟，為國犧牲也就罷了，畢竟當兵就要準備馬革裹屍。只是犧牲性命得來的軍功被那些貴族冒名，自己家人不但得不到照顧，還因想討個公道被滅口。你當初那麼做，也不過是想給兄弟們一個交代，說起來我還要帶那些兄弟謝謝你呢。」
頓了頓，血瞳忽的失笑，指著耶羅道：「不過你小子膽子也夠大，十二級的戰士，居然敢一夜間連襲16名貴族騎士。末了還把人頭丟到軍獸食槽，要不是負責餵食的士兵恰好起來撒尿。恐怕那些貴族老爺連個全屍都保不住。」
「呵呵……。」被血瞳提到當年的光榮事跡，耶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我聽說後來陛下下令徹查此事，不知道有什麼結果。」
「你要是不走不就能看到了嗎。又沒人揭發是你幹的，用的著迫不及待的跑路。」血瞳打趣的瞄了耶羅一眼，接著說道：「你走後沒幾天陛下就下令徹查此事。真相大白之後，菲烈特陛下對那些貴族勾結起來冒領軍功、殺人滅口的罪行非常震怒。一次性殺掉了上百名貴族以及幫兇。所有兄弟的家人都按規定領到了補償。」
聽到這裡，耶羅長歎一口氣，當年的付出終有回報，心中一陣欣慰。壓在心中二十年的重石消失，耶羅整個人都放鬆下來，雙手一伸抱住後腦，身子軟軟往沙發上一靠，臉上不自覺的露出滿足笑容。
多久沒這麼放鬆了，耶羅覺得背後沙發突然變得出奇的軟，軟的讓自己就想這樣睡過去。
一旁，血瞳也露出會心的笑意，靜靜的看著耶羅，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不過你可不能大意。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來找你嗎？」
「難道有人發覺了！」耶羅一驚，立刻又繃緊身子坐起來。自己現在拖兒帶女的，可不比當年無牽無掛的毛頭小子，肆無忌憚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呵呵！」看著耶羅戲劇般的變化，血瞳終於忍不住笑起來。伸手從身上摸出幾頁文件，語帶調侃的念道：「伊爾薩克?耶羅。鹿丹血夜事件中隻身進入被重重包圍的兵營，而後又獨自潛出向第三軍團求援。並且在最後營救選材隊時起到主要戰力作用。從其在整個事件中展露的實力判斷，此人應屬菲烈特三世陛下時期的帝國精銳部隊。尤其是其身負十四級血鬥氣，建議從菲烈特三世陛下時期主要精銳部隊失蹤記錄中查找。」
念完，血瞳搖了搖文件，看著耶羅道：「這還只是帝國選材隊交上的報告。我這裡還有第三軍團遞交的報告，那上面對你的估計更加準確。」
頓了頓，血瞳繼續道：「你小子一出現就搞這麼大個事件，難道還想著別人不知道嗎。實際上，在監察部工作的菲勒已經發現有人在調查你的底細了。」
耶羅聞言一驚，便要開口詢問，卻被血瞳輕輕擺手阻止道：「對方查的相當隱秘。現在我們都還不能確定調查你的人是不是當年那些家族。不過也絕不可大意。畢竟那事涉及十多個家族，只要有一家察覺，他們就會聯合起來報復。雖然我們並不怕這十多個家族，但也不可小視他們的力量。」
說到這裡，血瞳面色逐漸轉為冷峻，語氣也嚴肅起來，「我這次來就是向那些暗中窺視你的人發出一個信號。你伊爾薩克?耶羅是我們的人。任何人想對付你，都得掂量掂量得罪我的後果。當然，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真要保你家的富貴平安，我們還的另行計議。」
聽血瞳說著，耶羅眉頭漸皺道：「富貴我不想要，只要家人平安就行。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帶著家人再去隱居。難不成他們還能為了以前的事情把帝國的山林翻上一遍。」
「你小子……」血瞳一呆，接著搖頭笑道：「說你膽大，你除了跑路就沒別的想法。說你膽小，驚天動地的事都敢去幹。現在可不比當年，我們新貴族的力量已經能和那些老貴族分庭抗禮，用不著跟他們客氣的。」
「可若是為了這事再讓兄弟們……」
沒等耶羅說完，血瞳便抬手阻止他說下去道：「不用說了。你為了給弟兄們討個公道流落山林那麼久。這次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你走。也該是補償你的時候了。安心在這裡撫養你的兒女吧，其它的交給我們來做。」
「這怎麼行。」耶羅如果是那種讓戰友擋自己在前面流血的人，當初也不會做那件事，立刻道：「他們要找的既然是我，自然是我來處理，怎麼能讓兄弟們為我擋災。」
「擋災！呵呵！你還是不瞭解現在帝國的局勢啊。我們新貴族和老貴族早就斗的不可開交了，根本不差你這一件。」血瞳爽朗的笑了起來：「說不定你的事情還會成為鬥爭轉機幫我們一把呢。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
說完，血瞳掏出一份文件放到桌上。對耶羅說道：「和貴族們勾心鬥角的事我不擅長。這是菲勒為你做的一個計劃書。你看看，告訴我覺得怎麼樣。」
計劃書？耶羅再次皺眉，菲勒當年可是只知道衝鋒陷陣的主，什麼時候弄起這些東西來。想歸想，耶羅還是拿起文件翻看起來。那知道不看還好，一看之下耶羅便再難掩飾震驚之色。
「羅。你覺得怎麼樣？」耶羅看文件時，血瞳耐心等在一旁，直到耶羅放下文件才開口問道。
「這怎麼行。」耶羅顯然還未消化文件裡的內容，想都沒想便拒絕道。這倒不是耶羅要拒絕當年戰友的幫助，只是這份計劃內容實在太過驚人，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這份計劃書不但幫耶羅應付報復保護家人，還準備將耶羅當年戰功公開，並且動用國家機器宣傳，要將耶羅塑造成新的英雄。在計劃書的最後，甚至還想在耶羅聲望高漲後，向菲烈特四世陛下進言賜給耶羅貴族爵位。
如此轉變與耶羅初出山林時的期望簡直是天壤之別，難怪耶羅一時轉不過來。
「你不必馬上做決定。可以想清楚後再答覆我。」血瞳體貼的說：「這個計劃是菲勒向我強烈推薦的。不但能保護你的家人，還能對你做出一些補償。當然，你也會因此被推上風口浪尖，承擔相當大的風險。」
耶羅低頭沉思。知道血瞳說的不錯。如果自己按照計劃書所說，勢必捲進新老貴族間的衝突，成為老貴族們的眼中釘，站到德曼帝國貴族鬥爭的浪尖之上。
利益雖然大，但一個不好便是舟傾人覆的結局。
耶羅猶豫著，腦海中閃過妻子兒女的面容。深吸口氣搖頭道：「我現在只希望家人平安，孩子們能健康順利成長。榮華富貴雖好，比起我的家人卻差了許多。」
「呵呵！」耶羅拒絕，血瞳並未露出任何不滿，反而笑了笑道：「我說過。不會勉強你做任何決定。不論如何，我們都會盡力保你一家平安。」
說完，血瞳將文件收入懷中，笑著問道：「說倒平安。羅。你的血鬥氣也到十五級了。沒有出現什麼異常吧。」
血瞳這一問，正好擊中耶羅心事，使他再一次進入沉默。
德曼帝國創建之初，菲烈特一世陛下廣募軍隊。許多平民在這時候加入了德曼軍隊。這些平民士兵並不像貴族一樣能夠修煉到寶貴的鬥氣，因此與貴族士兵相比戰鬥力差距極大。面對這種情況，菲烈特一世為了迅速提高軍隊戰鬥力，將幾種來自民間的鬥氣修煉方法改良後，作為德曼帝國軍隊鬥氣在軍中推廣。從此，平民士兵也有了鬥氣修煉方法，德曼帝**鬥氣由此產生。
然而問題也隨之而來。畢竟是來自民間的鬥氣。雖然經過改良，軍隊鬥氣與貴族們有著悠遠歷史的著名鬥氣相比還是缺點多多。首先是能夠修煉到十二級以上，成為高級戰士的平民武士少之又少。其次便是這些鬥氣在某些特定條件下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變化，帶來種種副作用。
血鬥氣便是其中非常著名的一種。
軍隊鬥氣要產生血鬥氣變異，先決條件是必須將鬥氣修煉到十二級以上。其次是要在很長一段時間中經常保持戰鬥狀態，頻繁廝殺接觸鮮血。第三是這名戰士需要多次面臨死亡，身體和精神都頻繁徘徊在生死之間。
當然，並不是所有符合條件的戰士都會產生鬥氣變異。血鬥氣的變異即使在最殘酷的戰場上出現的幾率也是萬中無一，往往是一隻軍隊長年作戰，打了無數次硬仗死仗才會出現那麼一兩名血鬥氣變異者。
當一名戰士產生血鬥氣變異後，他的戰鬥力會提高一大截。而與此同時，恐怖的副作用也會在他身上逐漸產生。
在德曼帝**中，血鬥氣的霸道威力與其恐怖副作用同樣讓人畏懼。在運行血鬥氣時，鬥氣擁有者常常會被其所含殺意控制，在戰鬥中失去理智淪為純粹的殺戮機器。而隨著血鬥氣修煉等級的提高，這種殺意會變的越來越難掌控。修煉者會受心中不斷湧出的殺機影響，不由自主的生出殺人衝動。以前曾經發生過血鬥氣擁有者突然失去理智，瘋狂殺掉周圍所有親人朋友的可怕事例。
血瞳提到耶羅的血鬥氣，正式耶羅最近擔心之事。
當年離開軍隊耶羅便沒有使用過鬥氣。即使平時修煉也不敢將鬥氣提到十級以上，怕的就是血鬥氣恐怖的副作用。然而，隨著離開山村，鹿丹城一戰中耶羅不得不全力使用鬥氣戰鬥。血鬥氣的副作用也隨之在耶羅身上出現。
最早開始是在鹿丹城戰場上，耶羅便出現過一次鬥氣失控。在被牧師解救後，又曾幾次處於失控邊緣。更可怕的是，在與米歇爾?波士頓的全力一戰後，耶羅發現自己的鬥氣達到了十五級。
如實平常鬥氣，能夠進階可是修煉者夢寐以求的好事。可是十五級血鬥氣。
一個最危險的血鬥氣等級。傳說中絕大多數血鬥氣戰士最終瘋狂的鬥氣等級。
耶羅久久沒有說話，血瞳靜靜坐在沙發上，直到耶羅從深思中脫離。
「對不起。」耶羅發現自己失態，不好意思的向血瞳說道：「最近我一直在擔心這件事。所以失態了。」
知道耶羅擔心什麼，同樣擁有血鬥氣的血瞳怎麼會生氣。對耶羅作出一個讓人放鬆的微笑，血瞳說道：「你知道的。我也是血鬥氣變異者。很湊巧的正好能幫到你。」
耶羅恍然。對呀。隊長不也是血鬥氣嗎。而且聽說……
想到這裡，耶羅問道：「隊長。我聽說您已經進入聖域。這是真的嗎？」
「機緣巧合吧。」血瞳點了點頭道：「我十年前達到十六級，本以為就到此為止了。那知道在六年前竟又一次突破，進入了聖域。
血鬥氣也能修入聖域。那些一直說軍鬥氣是下賤鬥氣的老貴族這下統統都閉上了嘴。想起第一次用血鬥氣升空時，那些老貴族臉上的表情，現在都覺得解氣。」
說著，血瞳露出嘲諷表情，似是在嘲笑當初瞧不起軍隊鬥氣的貴族們。這是對血瞳臉上掛起自信與驕傲。這種驕傲並非因為他自己，而是為德曼帝**鬥氣正名產生的滿足。
在整個大陸，評判鬥氣高低的普遍標準是這種鬥氣有無出現過聖域高手。只有那些湧現過聖域的鬥氣修煉方法才會受到廣泛肯定和尊重。而在血瞳之前從未有人能把軍鬥氣推到如此高度。
因此，在德曼軍隊中，有著家傳高級鬥氣修煉方法的舊貴族對修煉軍鬥氣的平民士兵一直心存歧視。說起軍鬥氣，彷彿就是低等戰士的代名詞，哪怕是把軍鬥氣修煉到高級的平民戰士，在修煉高級鬥氣的舊貴族面前都很難抬起頭。血瞳將軍鬥氣修入聖域，不光是達到個人武技的顛峰，也讓所有平民戰士揚眉吐氣，看到希望。
德曼帝**鬥氣，一直以來飽受嘲笑的平民鬥氣。從血瞳開始終於成為大陸一流鬥氣。
當年因為鬥氣耶羅也沒少受貴族們的白眼。現在證明軍鬥氣並不亞於那些大貴族們的高級鬥氣，耶羅自然感同身受。在血瞳親口說出聖域二字後，耶羅便震驚的長大嘴巴說不出話，吃驚的望著血瞳，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說到鬥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難以壓制的情況出現嗎？」耶羅震驚，血瞳卻並不想太過談論自己進入聖域一事，開口詢問起耶羅的情況。
「也許是遠離戰場和田園生活的寧靜吧，我並沒有碰到這個問題。」耶羅想了一會道：「不過我一直沒有去嘗試突破十四級。沒想到的是鹿丹一戰後，也許是受到外界刺激，我的鬥氣不由自主的到達十五級。」
「到十四級都沒有受到殺意的困擾！」血瞳微微吃了一驚，「看來你的修煉方法也有獨到之處。我十四級的時候可沒你現在這麼輕鬆。」
「但是最近情況有些不妙。」耶羅臉色逐漸沉重，沉聲道：「進入十五級後，我經常會莫名其妙聽到殺喊聲，總感覺身邊潛伏著危險，眼中也偶爾會有血霧飄過，一團一團把什麼都染成血紅。」
耶羅快速的搖搖頭，似乎想把什麼甩出腦袋，「那種感覺好像又回到當年的戰場。四處都是敵人，四處都是危機，讓人忍不住就想拔劍廝殺。」
「唔。」血瞳眉頭皺起道：「這是血鬥氣進入十五級典型的症狀。你這還算輕的，還能控制的住。」說著，血瞳忽的露出笑容：「看來我來的很及時。這是我記下修煉血鬥氣的心得體會，也許對你能有所幫助」
血瞳從懷中摸出一個羊皮小本，遞了出來。
聖域中人的修煉心得。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寶物。在某種意義上比功名利祿還要珍貴的寶物。就這麼被血瞳輕飄飄遞了出來。
對耶羅而言這可比爵位要重要的多。當下也不推辭，納入懷中。
兩人眼神交匯，同時露出一個會心微笑。
這瞬間，兩人彷彿回到當年生死相托的戰場。
「羅！護住我的背後，我們殺出去。」
「羅！就剩你一個了！其他兄弟都死了！」
「隊長！這次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兄弟們埋在一起，有空的時候就來陪我們喝杯酒。」
「羅！我不行了。你帶上兄弟們先走吧。」
「羅！馬上就要進攻了。這仗估計咱們誰都活不了。怎麼樣，現在就約個地方碰頭，然後一起上天堂吧。我聽說那地方大，一個人進去怕是找不到大家。」
血瞳從回憶中醒來，對自己的情感流露明顯不習慣，趕緊轉移話題到：「要是我現在帶的那幫小子聽到咱們這樣說話，一定會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平時我可從來沒給過他們好臉色看。不過你可別認為我對他們太苛，外面幾個小子裡就有老貴族的人。我今天到你這裡來，明天就有人把消息傳出去。」
說完，見耶羅還沒有反應，血瞳繼續道：「對了。聽說你的兒女都進入了魔法學院，而且都有不錯的魔法天賦是吧。你知不知道有多少老戰友羨慕你的好命。嘖嘖……說起來我都有些羨慕你小子。」
「最小的那個兒子現在才剛學走路，至於兩個大的女兒還好，就是那個小子太愛調皮搗蛋，才進學校沒多久就惹了一大堆麻煩，現在一頭鑽到學校冥想室，也不知道是真用功還是去避難。」說起兒女，耶羅終於回過神來，臉上揚起法自內心的滿足，滔滔不絕講起迪丹和艾拉。
血瞳饒有興趣的聽著，不時流出會心的笑容，直到聽到莉莉斯要收迪丹做學徒才有些動容道：「莉莉斯！那個瘋……呃……那個火系**師。這個女人可不一般，她同菲列特四世陛下關係菲淺。我記得有次陛下不知道何事情惹她不滿意，她居然在皇宮裡就追著陛下打起來。」
追打菲烈特陛下！耶羅感覺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
血瞳也察覺這樣說法對陛下有些不敬，連忙補救道：「當然不是那種真正的打鬥。總之，這個莉莉斯不是一般人。若迪丹真能成為成為她的學徒，你家倒是多個保障。要是迪丹真能繼承她的衣缽，就算當年那件事翻出來，也沒人敢真動你們。」
耶羅驚訝的看著血瞳，好一會才回神道：「莉莉斯竟然敢……難道她……。」
「不是人們想像的那樣。我肯定莉莉斯和陛下不是情侶關係，而且她也不會是皇族。至於為何她敢這樣對待陛下，恐怕只有陛下和她兩人知道。」血瞳不解的搖了搖頭，他對此也深感困惑。
血瞳所說都是其特殊身份才能瞭解的皇室密聞，若非談話對象是耶羅絕不可能透露。只是八卦新聞從來都魅力無窮，即使是不好風聞的耶羅也聽的興致勃勃。多年不見的兩人一直聊到天色發暗血瞳才想起道別，卻推不過耶羅的挽留，只好在耶羅吃過晚飯。
晚飯之上，血瞳見到了放學回家的艾拉。小女孩天真純潔的笑容，讓這個殺閥一生的男子突然感到溫情湧動。抱起艾拉嬌小的身子，血瞳對耶羅笑道：「難怪你能不被殺氣影響，有這樣的可愛女兒嬉於膝下，自然能心境平和。」說著，摸了摸那光滑如緞的小臉蛋，慈愛的注視起艾拉。
進入聖域後，殺意對血瞳已經很難產生影響。按說他可以像正常人一般娶妻生子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只是過去一直被血鬥氣困繞，血瞳從未嘗試過普通人的感情，加上入聖時年紀已經超過五十。習慣單身的他也就沒有成家，他自己也從未覺得這是個缺憾。沒想到今天晚上看到耶羅的女兒，竟突然的湧起莫名的父愛情緒，就想好好呵護照顧艾拉。
被血瞳叔叔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刺激，艾拉彎月牙般雙眉不自然的皺起，小嘴微嘟，會說話的大眼睛輕輕抗議著，想要回到地上。
血瞳察覺到自己身上殺氣影響了艾拉，略帶歉意的尷尬一笑，彎腰將艾拉放下地道：「一輩子在戰場上廝殺，身上免不了染些殺氣。艾拉還算好，普通小孩一靠近我就會大哭不止。」
一下地，艾拉就跑到父親身後，兩手扶著耶羅大腿，露出個小腦袋，饒有興致的看著血瞳。
「這孩子。」母親走過來將艾拉從耶羅身後拉出來，「就是怕生。快叫血瞳叔叔。」
「血瞳叔叔好。」艾拉小臉微紅靦腆輕喚一聲，又一骨碌跑到耶羅身後，繼續露出個小腦袋看著血瞳。
「哈哈。」血瞳被艾拉可愛模樣逗得開心不已，轉頭對耶魯道：「羅。你知道我沒有兒女。我收艾拉當我的教女怎麼樣。」
耶羅一愣，沒想到血瞳會突然提出這個要求。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爽快道：「既然隊長喜歡艾拉。那就讓艾拉認您做教父好了。」
「不行。」血瞳大喜，正要將這事確定下來。卻突然被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打斷。
說話的是艾拉。聽說要讓這個叔叔當自己教父，艾拉不再躲在父親身後，一扭腰跳了出來，雙手叉在腰間大聲道：「想當我教父，除非你比父親更厲害。不然我可不答應。」
這幾句話聲音雖大，艾拉故意作出的老氣橫秋模樣卻與她嬌小可愛的模樣不符，實在產生不了她想要的效果。
見艾拉主動跑到自己面前，血瞳沒打算再次放過她，一把將她摟起來呵呵笑道：「真是湊巧。叔叔恰好比你父親厲害一點。剛好可做你乾爹哦。」
「騙人。」艾拉根本不信，盯著血瞳憋嘴道：「我父親可是十四級戰士。你不可能比他厲害。「說完，把臉撇到一邊，故意不去看這個騙人的叔叔。
「呵呵。」血瞳只覺得有趣極了，輕聲哄她道：「叔叔可是聖域哦。怎麼樣，比你父親厲害一點吧。」
「又在騙人。」艾拉把頭轉過來，想要揭穿血瞳的謊言：「我們學校都有教的。最近十年我們德曼帝國只有伊爾薩克?血瞳大人進入聖域。你叫。啊！你也叫血瞳。」
說到最後，艾拉才發現這個叔叔也叫血瞳。吃驚的瞪大眼睛盯著血瞳，小嘴大張卻再也說不下去。
「不是也叫。我就是伊爾薩克?血瞳。怎麼樣，可以當你教父吧。」從未如此親近過孩童，血瞳直覺的懷中小女孩可愛到極點，生怕她不滿的趕緊自我介紹。
「你真的是伊爾薩克?血瞳。你是聖域強者！」小孩子都崇拜英雄。艾拉不再抗拒血瞳的摟抱，兩隻大眼睛星星閃動，興奮的叫喚起來。
「我當然就是伊爾薩克?血瞳。伊爾薩克這個姓還是和你父親一起被賜的呢。怎麼樣。還不叫教父。」血瞳老懷大樂，呵呵笑個不停。
「嗯！如果你真的……」艾拉回頭望望，看到父母都在微微點頭便不再扭捏，一把抱住血瞳的頭，高興的叫喚：「爸爸。哇！我有一個聖域強者做教父。學校裡的同學一定會羨慕死。」
說著，艾拉居然興奮的忘乎所以，雙手抱著血瞳的頭，小腳蹭著血瞳前胸就往上爬，看樣子要來個名副其實的蹬鼻子上臉。
「啊啊啊……哈哈……」繞是聖域強者也吃不住這無敵絕招，血瞳大叫著，大笑著，終於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倒在沙發上。
守在家門外的四名親衛餓著肚子，一直等到漫天星辰才看到血瞳從耶羅家出來。他們誰也沒想到，緊閉許久的小院木門一開，出現在眼前的會是如此一副畫面。
四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血瞳親熱的抱著一個漂亮無比的小女孩，嘻嘻哈哈的開門走出小院。
跟在血瞳身邊，他們也算經過不少大風大浪，不過此刻四人思維卻同時陷入停頓。
血瞳大人會抱孩子！平時大人可是說出來的話都像被冰凍過，拒人於千里之外不說，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直逼人心魂。別說孩子，就是普通士兵都不敢再他身邊呆的太久。
滿面笑容的血瞳，讓四人好像看到太陽從西邊出來，瞠目結舌不知該做何反應。
不過這還不算什麼，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們的大腦徹底當機。
「爸爸！再見！」小女孩黃鸝般的童聲落在四人耳裡簡直堪比霹靂。
然後是女孩對血瞳臉頰輕輕一吻。
終於，四人中心理和身體均為最弱的那人雙眼一翻，噗通一聲倒了下去。
「你們最低也到十四級鬥氣了吧。居然站幾個小時就暈倒！回去不准吃飯，給我加練到天亮。」回去路上，血瞳大聲呵斥著幾人。一點沒想到自己才是這一切都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