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鳳儀宮變故
「朕應該說得很清楚了,鳳儀宮內任何人不得踏出半步。不知你是怎麼出來的,還敢到朕的跟前來?」
雲嘉低著頭,聲音微弱,有些發顫。
「娘娘她……她病了。」
他眉間一緊,急急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早上……今天早上起了之後,下不了床,發著熱。」
她的頭低得很下,話聲有幾分抽泣,「請皇上移駕鳳儀宮。」
段天翎的剛過半步,便覺不對。
「你好大的膽子,敢騙朕!」
「奴婢……不敢!請皇上移駕鳳儀宮!」
雲嘉的聲音帶了幾分哭腔。
他冷冷道:「那也是找太醫,和朕沒有絲毫的關係!」
「皇上,娘娘不肯見太醫的。她不許任何人接近,也不會吃藥。皇上,娘娘說要見你,不然……不如死了算了。」
段天翎蹙起眉頭,「她不會這麼說的。」
雲嘉有些抽泣,「皇上,請皇上去看看娘娘。」
「是她讓你這麼說的嗎?」
雲嘉不住搖頭,「不,不是。是奴婢自己來的,請皇上去見一次娘娘吧。」
「雲嘉,只此一次。下一次,朕會下死命令。即使是皇后死了,也不許任何人出來!」
他話聲狠厲,雲嘉更是半個字也不敢多說,一直說著,「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段天翎大步走出。
到了鳳儀宮的時候,忽然站住,「皇后昨夜可有出來過?」
門口的侍衛道:「皇后一直要求出來,要求見皇上。屬下拒絕了。皇后在深夜又再度出來過一次,卻沒有再為難屬下。」
段天翎冷哼了一聲,「沒為難你們,她出來幹什麼?」
侍衛答道:「娘娘只是順著這裡走了走,就進殿了。」
想必,她也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段天翎冰著一張臉,抬步走了進去。
如他所料的,根本沒有看到下不了床的白錦萱,反倒只看到她百無聊賴地坐著,只是眉頭一直緊蹙。
白錦萱一見到他,立刻站起來,「你……」
「皇后,你好大的膽子!」
白錦萱話還沒說,立刻被段天翎沉聲打斷。
身後的雲嘉跪了下來。
「這就是下不了床?在發熱?朕不來見她,她不如死了算了?」
段天翎微微側過頭,居高臨下俯視著雲嘉,「你們主僕二人可知道,欺君之罪是什麼罪?雲嘉,她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嗎?」
雲嘉抽泣著說,「這全是奴婢一人的話,和娘娘毫無關係。娘娘只是要見皇上而已,娘娘什麼都沒有交代過奴婢。」
白錦萱這才知道,雲嘉是怎麼叫來了段天翎。
一旁的玉兒道,「原來尋死尋活他就來了,白錦萱,早知你昨日『自殺』好了。」
見到段天翎有幾分懼意,玉兒刻意離他遠遠的。
白錦萱望了一眼雲嘉,「跟她毫無關係,是我讓他這麼說的。是不是不這樣,你就根本不會來?」
段天翎聲音輕緩,「朕原本就是來錯了。」
白錦萱生怕他立刻走,「站住。」
她再次看向雲嘉,「沒你的事了,你先退下。」
雲嘉告退之後,房間玉兒便也跟著出去。
段天翎本想立刻走,奈何又覺得,不妨聽她幾句,看她還能說出什麼。
「你要軟禁我,可以。作為白家唯一還活著的人,我原本是應該感激你。不管怎麼樣,至少我還活著,我沒有跟著那些人一起死。即使我不是白錦萱,我在她身上,也應該接受她的一切。」
白錦萱站住他面前,神色平靜。
聽著她的話,段天翎仍沒有絲毫笑意。
「說完了麼?」
聲音清冽,不帶一絲感情。
白錦萱望著他,感到幾分意外。
即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能感覺到段天翎最近的一些變化。
那種變化讓人覺得奇怪,又陌生。
「至少,你該給我一個理由。」
望了他半晌,白錦萱才緩緩說道。
「是我的緣故,還是有其他的事情。」
段天翎靜靜站住面前,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極淡的笑容。
「白錦萱,好好呆在這裡,不用想其他的心思。」
他一字字地說,說得極是緩慢。
白錦萱搖著頭,「我沒有想什麼心思,但是段天翎……你到底要做什麼?你讓李尋歡做了什麼?」
「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他淡淡說著,眼眸平靜地望著白錦萱。
「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就算告訴你,你又能怎麼樣。想阻止?我不會讓你有這樣的機會。」
白錦萱聽得有幾分恐慌,提高了聲音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段天翎仍然平靜笑著,不論是否偽裝著平靜。
衝動只需一次就夠。
「記得警告過你,不要逼我做出我不想做的事來。」他睨著白錦萱,「最後一次警告,自己想清楚該怎麼做。如果一定要做出我會後悔的事,我一定會讓你跟我一起後悔。」
他說完之後,抬步就走。
「段天翎……段天翎!」
白錦萱追了幾步,他已經大步走遠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已經聽到一切的玉兒,跟著她一起望著,「我沒聽明白。」
「這是圈套嗎……」
白錦萱低聲喃喃,仍然望著那邊。
過了片刻,她猛地關上門。
「他大概……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李尋歡說的不錯,他是在找黑靈。
單單一個黑靈,還不足以大動干戈。
他要找出來的,還是華言。
只要華言不會來,大概她會一直這麼軟禁著。
段天翎一定是從葉如晨那裡知道了什麼,華言對他的威脅完全不用想。
他如知道華言能出入宮廷,一定會想盡辦法的除掉他。
這是個圈套。
如果沒有把握,他不會這麼做。
不知道李尋歡到底是有什麼辦法,在他重傷之後,還想同事對付華言和黑靈。
「白錦萱,難道一直這麼等下去嗎?或者你想想辦法,將這個結界給破了。也許你做得到。」
已經到了晚上,現在整天都沒有其他事情可做。
她倒是可以無所顧忌的煉一些無關緊要的法術,只是因為身處結界,或多或少都會受到一些影響。
比如通過那面鏡子,想像上次一樣進行一個聯通,從鏡子裡看到李尋歡。
但這次已經行不通了。
就像遇到某種阻力,法術在這裡出不去。
鳳儀宮幾乎已經被這個無形的結界,整個封起來,與外界斷了聯繫。
「破了沒有用的,即使就算能讓那些鬼進來,他們也頂不上用。即使我能出鳳儀宮,我也走不出皇宮。」
因為等到華言來的時候,一定會有另一些變故。
夜色越來越濃,屋裡一人一鬼,隨意的聊天。
「那就是你們的世界?」
白錦萱不鹹不淡地說著,偶爾會想一下,是不是自己會一直這麼被關在這裡。
「砰砰砰——」
突然傳來的急促敲門聲,讓白錦萱覺得有些奇怪。
「娘娘……娘娘是奴婢……」
雲嘉的聲音,這麼晚了,宮女應該都睡了才是。
難道自己被自己嚇到了,以為又有鬼來了?
「進來。」
她淡淡說著。
雲嘉小心地推開麼,「娘娘,娘娘快走。」
「走到哪裡去?」
白錦萱望著雲嘉,不急不緩道。
「剛剛有侍衛,進來找到奴婢,說讓鳳儀宮的宮女,立刻離開鳳儀宮。娘娘,奴婢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白錦萱在威脅她去找皇帝之後,她也也是編造一個幾乎荒誕的謊言。
這種牆頭草的人,只怕誰也不會輕易相信。
白錦萱仍然坐著沒動,挑起眼角望向她,「那你覺得,是什麼事呢?」
「娘娘,奴婢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真的不希望娘娘出什麼事。現在另外兩個宮女也有些慌張,守在外面的侍衛也減少了……奴婢擔心。」
她滿臉憂慮,眼睛一直望著白錦萱,希望她能相信自己的話。
「雲嘉,我憑什麼相信你?就因為上次你聽了我的話,所以你就成為了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雲嘉眼裡越發焦急,「娘娘,娘娘不相信奴婢不要緊,但是娘娘出來看一看。奴婢也不能再多呆下去了,侍衛說離開鳳儀宮的,並沒有娘娘。」
「可你為什麼突然又要冒著危險來『救』我呢?」
雲嘉低泣著說:「娘娘,奴婢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啊。」
白錦萱一眼不發,望著她笑。
仍然是:不相信。
「奴婢雖然將娘娘的行蹤告訴皇上,也是希望娘娘能夠安全。不止奴婢的命,娘娘的命也一樣在皇上手裡。而且皇上,並沒有做什麼傷害娘娘的事情。」
「你走吧,雲嘉。」
白錦萱抬眸道,帶了一點笑意。
雲嘉愣愣望著她,「娘娘……」
白錦萱臉一板,「快走!」
雲嘉頓了頓,走出了房間。
「玉兒,你也出去吧。」
她突然轉向白錦萱,「你在說什麼?」
白錦萱緩緩道:「他就是想用我引出華言,華言已經來了。不論他要活捉,還是直接殺了,這裡馬上就會變成對魂魄十分不利的地方。你再不走就晚了。」
「不行。」玉兒忽然沒由來的固執,「我走了之後,就剩你一個人在這裡了。」
白錦萱道,「可你在這裡,也不起作用。」
玉兒這次尤其的堅持,「白錦萱,我們認識這麼久了,就連我的仇人也是你幫我對付。我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走掉,留你一個人在這裡。」
「我數三聲,你不走的話,我用法術將你綁走了。」
白錦萱伸出一隻手,比劃了一個一出來。
玉兒歎了口氣,「好了好了,白錦萱你好自為之,我在外面等你。你一定要出來。」
「我當然要出來了。你們若是都被李尋歡抓了,我會找他全要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