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只能出不能進
她看白錦萱的眼裡，更是驚恐萬分。
白錦萱面無表情，冷冷望著她，「我是不喜歡殺人的，不過鬼要殺人，不難吧，你說呢？」
她哭著跪下：「奴婢答應你……奴婢答應你……」
雲嘉被嚇傻了一樣，剛剛的女鬼怎麼也無法從腦中出去，反倒不斷的往腦中鑽。
白錦萱道：「這麼說，你就是答應了？」
「奴婢……奴婢答應……」她跪坐在地上，魂不附體道，「奴婢什麼都答應。」
「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最多一天。你成功也好失敗也好，一天之內，我必定要個結果，否則……你知道的，不論你逃到哪裡，鬼魂都能一直跟著你！」
白錦萱走進了大殿之後，又聽到她一生尖叫聲。
回了一下頭，空曠的殿前就她一個人。
整個人縮在一起，不斷地望著四周，生怕再出來什麼。
樹枝投下的影子，微風拂過的枝條，都能成為讓她膽怯的東西。
「白錦萱，她真好嚇！」
玉兒已經恢復了正常樣貌，悠哉地看著地上的雲嘉。
白錦萱低聲道：「不要怪我嚇她，人都是自私的。他軟禁我，只怕是有什麼事情。不能再拖了，拖下去只能讓事情進行到無法挽回的地步。這一天……都不知道能不能等。」
白錦萱走進去，直徑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知道小路子怎麼樣了……」
白錦萱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睡不著，又坐起身來，重新點燃蠟燭。
「還沒回來，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慢。」
幸好有玉兒在旁邊，讓自己能夠聽到一些聲音。
雖然只是鬼的聲音。
有時鬼的聲音，真比人的聲音聽著還讓人安心。
「應該不會這麼慢才對……」
因為最近接連不斷的事情，讓白錦萱對任何一點風吹草動的事情都開始草木皆兵。
「她不會是被抓住了吧。」白錦萱捏緊拳頭，「李尋歡若真敢如此，我……我殺了他！」
正是關鍵時候，還遇到這樣的事情，真難叫人不抓狂的。
玉兒自告奮勇，「我去看看吧。」
白錦萱道：「不行，萬一他出了什麼事，你也跟著去的話，你也一樣會出事的。」
玉兒說：「我就去出去看看，我不出鳳儀宮。一直沒有消息來，怪讓人不放心的。」
白錦萱好難得才點了點頭。
這是自己目前身邊唯一的鬼，千萬不要被收了。
她在房間裡等著消息，過了一會，聽到玉兒喊道：「白錦萱，他……他進不來了……」
白錦萱先為能再次聽到玉兒的聲音而鬆了口氣。
接著那句話就開始讓人費解。
「什麼叫進不來了？」
她立刻走到門口，已經不等玉兒進來。
玉兒焦急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白錦萱。他在鳳儀宮外進不來，怎麼也進不來，這裡就像有什麼屏障一樣。」
「靠！」白錦萱忍不住罵道，「那個混蛋，做得太過了。」
李尋歡！李尋歡！李尋歡他奶奶的！
「是不是我現在也出不去了？」玉兒道，「小路子叫我不要出去，但我連自己能不能出去都不知道。」
白錦萱冷笑著說，「想必你是可以出去的，他知道我在宮裡認得不少鬼，於是弄了一個只能出不能進的結界嗎？」
做得真絕，連鬼的聯繫都被他切斷了。
不知道到底想做什麼。
白錦萱迅速走出去，到那一道圍牆處。
看到門外侍衛的時候，又看到了小路子。
「白錦萱，我進不來，怎麼也靠近不了。」
白錦萱看了一眼侍衛，沒有作聲。
她順著圍牆，往僻靜的地方走去。
玉兒道：「我問過小路子了，他說那個劉公公和小春子都沒有事，一點事也沒有。劉公公在得知你被軟禁之後，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那個劉公公是個老太監，想必宮裡潛伏多時了。這樣就有反應，他也白在宮裡呆了這麼多年。」
白錦萱壓低聲音說著。
然後她的手開始摸上鳳儀宮的圍牆。
透過深紅色的牆，冰冷堅硬的感覺傳遞過來。
確實有些阻隔在裡面。
阻隔並不強。
想必是李尋歡身受重傷，又料想這裡沒有什麼道行高深的鬼。
不過的確，這裡幾乎沒有一個道行高深的鬼。
只要是這裡的鬼，都能夠被這堵牆給困住。
「白錦萱，你能夠想出辦法來嗎？」
玉兒跟在旁邊，虛空的影子。
只要踏出這裡，就無法再進來了。
白錦萱手放在圍牆上，一路圍著這裡走。
「力量雖不強，卻天衣無縫。我並不擅長這個，解不開。」
憂心忡忡，停下了腳步。
玉兒又道：「既然小路子說的話可以聽見，要不然，讓他再去看看情況，在讓他來告訴我們。」
李尋歡應該不會放過這麼一個漏洞才對，縱然這麼想著，白錦萱還是往那邊走。
等再一次走到鳳儀宮大門口時，小路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剛剛還在這裡，在門口被一道無形的牆壁阻隔。
現在整個影子都不見了。
玉兒覺得奇怪，她大喊了幾聲，卻什麼回應也沒有。
白錦萱站在那裡，凝神細聽著。
聽不到什麼聲音，除了人聲。
聽到侍衛的步伐聲，甚至呼吸聲，草叢間的蟲鳴，風吹過樹梢的嘩嘩聲。
而來自魂魄的聲音，幾乎全無。
靜得離奇。
「他抓走了。」
白錦萱轉過身，面無表情重新往宮內走。
「抓走？」
「李尋歡，一定將周圍的鬼都抓走了。至於是生是死，難說。」
白錦萱臉色陰沉。
一步步走回去，到房間的時候，剛才燃起的燭台已經熄滅了。
「白錦萱，你還是先休息吧。」
天色已經很晚了，大約已經過了子夜。
白錦萱躺在床上，難以入眠，過了很久才入睡。
她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裡，只是藉著一雙眼睛看著四周。
這個陌生而離奇的地方，不似她見過的任何地方。
藉著這雙眼睛，又是開始行走。
似乎是個懸崖之處，周圍一片花海，繁茂而絢麗的。
周圍淡淡的青煙繚繞，如仙境一樣。
跟著這雙眼睛，又走向另一個地方。
視線十分狹窄，朦朧。
她想看到更多的，卻又什麼也看不出來。
從這狹窄的視線裡，看到一扇門。
古舊的木門，上面刻著精緻的暗紋，像不知名的符號，神秘妖嬈。
但是那扇門太過於古老，在一隻手推開的時候，還能聽到吱呀吱呀的聲音。
木製特有的聲音，宛如進入一個古老的空間。
然而門推開之後，富麗堂皇不失於皇宮。
沒有皇宮的大氣貴氣，卻處處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主要源於那些不知名的東西，走過的每個地方，東西的擺設都與她所認知力的全然不同。
再度開門，轉過迴廊，一路行去都沒有看到人。
直到進入另一個房子，她開始覺得熟悉。
那不是上一次夢到的麼？
那次她剛回宮不就，見到了華言，然後是黑靈，然後晚上她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沒有開始與結束，沒有情節。
只是場景而已，藉著一雙眼睛看到周圍。
這次又是如此，又是上次的房間，裡面有無數的鏡子，然而她卻沒有從鏡子裡看到什麼——譬如這個走進來的人，她就沒法從鏡子裡看到。
那隻手又伸了出來，潔白細長的手指，完美的手型。
『她』拿起了一面鏡子，緩緩抬起來。
白錦萱透過鏡子，看到一身彩色雲錦衫。
鏡子慢慢往上移，她幾乎要屏住呼吸了。
就在一以為能看到『她』的面孔時，白錦萱突然從夢中驚醒。
眼睛再度睜開了，看到的仍然是她在鳳儀宮的房間。
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
白錦萱緩緩坐起身，朝著窗子看去。
窗子是關著的，卻透著外面隱隱的光。
天已經亮了。
「白錦萱，你看起來魂不守舍的。」
早上過後，白錦萱心裡還想著剛剛做夢的事情。
她簡單的跟玉兒說了說，玉兒無所謂道：「就是做夢而已，夢什麼都有可能，有什麼可奇怪的。」
「話是這麼說不錯……」
「就是一個地方夢到兩次，我還活著的時候也碰到過。夢本身就是個奇怪的東西。」
夢裡那種靜謐到肅穆的感覺，讓人覺得那麼真實。
她覺得自己能夠感覺到夢裡那個人的安靜。
玉兒還在絮絮叨叨：「其實吧，能做夢就好。等到了我這樣……就算是夢，也只能鑽進別人的夢裡，再也沒有自己的夢。」
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不如白錦萱，你讓我進去看看？」
白錦萱面露疑色，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如果只是尋常的夢，也沒什麼可看到。如果是不尋常的夢，想必突然進了一個鬼，裡面的人也會不高興。最不可能實現的，就是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夢什麼時候會開始。我又不是天天做夢。」
「只怕現在連螺螺都進不來……」
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將消息放出去，讓黑靈最近千萬不要來。
「白錦萱，你那宮女到底有沒有辦法讓你見到皇帝啊？」
白錦萱淡淡笑著：「不過聽說，她已經出去了。大概，她現在正在見段天翎吧。只要她出去了，應該就有辦法。」
玉兒懷疑地說，「你就算見了那皇帝，他能放你嗎？」
她笑容漸漸斂去，「我不知道，其實我估計不會。但是至少，我要知道一個理由。而不是無緣無故的被關起來。」
……
「雲嘉，你的膽子似乎大了許多。」
段天翎緩緩轉過身來，唇邊泛著冷笑。
雲嘉有些哆嗦著，跪在地上。
「請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