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威脅雲嘉
不論是黑靈還是李尋歡，白錦萱都不想看到有人死。
李尋歡的記憶她很感興趣，他再怎麼騙人，白錦萱都覺得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一些。
白錦萱在鳳儀宮呆了兩天之後，開始覺察到不對了。
她有種敏銳的覺察力，大約還是與她的體質有關，這房子出現一丁點問題，她就開始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雖然這種感覺極其微弱，她只要稍微忙一點就能夠忽視掉。
已經到了晚上，剛才還在的螺螺已經出去。
小路子突然進來，奇怪的說，「剛才怎麼鳳儀宮外出現一些侍衛……」
「什麼叫宮女出去了？」
小路子還沒開始說話，玉兒衝進來，「白錦萱，你被軟禁了！」
「什麼？」
她還有些不信，「什麼軟禁，不會吧。」
玉兒道：「我剛剛聽到的，外面來了一批侍衛，將這裡各個地方守住了。說是……皇上的命令。」
白錦萱仍然不信。
她也不知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
不管怎麼樣，段天翎都不應該這麼做才是。
「你最近做了什麼事嗎？」
白錦萱搖頭：「沒有，什麼事都沒有。」
「那就怪了，怎麼這麼突然。」
白錦萱站起身，朝著殿外走去，「我不信，我要去找她。」
剛剛出了大殿，雲嘉便站出來攔住她，「娘娘……」
看著雲嘉抱歉又無可奈何地看著她。
白錦萱冷哼了一聲，「怎麼，你要攔著我？」
雲嘉跪了下來，「娘娘，你不能出去。」
白錦萱衝著她喊道：「你攔得住我嗎？」
雲嘉並沒有攔住她，攔住她的是鳳儀宮門口的侍衛。
她站在門口，看著侍衛一個個都是嚴肅冰冷的面孔，如石雕一樣站在那裡。
「皇后恕罪！」
白錦萱冷冷瞟向他們，「皇帝的旨意？」
侍衛道：「屬下只是奉命行事，請皇后恕罪。」
奉命奉命，這奉的什麼命！
「你們最好不要攔我……」
白錦萱話未說完，門口兩個侍衛的武器已經交叉攔在她面前。
除此之外，外面還有一排排巡視的，守備十分森嚴。
「怎麼，你們真這麼大膽子？」
白錦萱橫眼看著門口的兩個侍衛。
仍然是那一句話，「請皇后恕罪。」
她站在原地，冷笑一刻，「好，我不出去，那麻煩你們去通傳一聲，我要見他！」
「皇上交代過，該放的時候自然會放，皇后無須要求見他。」
聲音冷硬，沒有絲毫通融的意味。
想來段天翎是下了堅決的命令。
「你們……」
白錦萱滿腔怒意無處發洩，半晌才道：「我不見他，你告訴段天翎他就是個混蛋！」
怒氣沖沖地轉身就走。
「怎麼樣？」小路子焦急問道
白錦萱臉上滿是冰冷的憤怒，「正常的渠道是出不去了。我倒並不那麼想出去，只是自己在宮裡，和被關在宮裡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皇帝為什麼突然要這麼做，想不通啊。」
白錦萱細細思量，「的確讓人想不通，按理說，他現在已經對我百般示好才對……如果突然轉變態度的話，莫非是他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在了手裡，所以感到安穩了？」
「就是那個什麼密旨？」小路子問道，
白錦萱道：「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為什麼我一點消息也聽不到。小路子你出去看看，劉公公和小春子現在是什麼情況。」
整個鳳儀宮，現在出了白錦萱，就只剩下雲嘉和另外兩個宮女。
而鬼，目前也只剩下一個玉兒。
空空曠曠的華美宮殿，此刻就像一座無人居住的陰森老宅。
「白錦萱，用不用多找一些鬼來，探測一下外面的情形？」
白錦萱搖了搖頭，「你暫時現在不行，等小路子回來再說。」
玉兒忽然自語說：「外面出了狀況，他們早就該知道，為什麼沒有一個人來說呢……」
白錦萱皺起眉頭，「不會是李尋歡吧，那做得也太絕了一點。」
白錦萱在鳳儀宮踱步，又直接走向外面。
她推開門，朝著雲嘉走去。
雲嘉一見她，又是拿一副她也是無辜的，就算對不起你也無可奈何的神情。
不等白錦萱說什麼，雲嘉就已經跪了下來。
白錦萱支開了剩下的兩個宮女，垂眸對著跪在地上的雲嘉道：「起來。」
「奴婢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我看你什麼敢做，又怎麼會不敢起來？」
她揚著眉頭，冷冷俯視她。
雲嘉一聽她的話，還有這種語氣，更是半點都不敢起身。
「我再說一次，起來說話。你的問題不要以為跪下就能怎麼樣。」
雲嘉膽戰心驚站起來，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
白錦萱見到這樣的人，就覺得沒好氣。
根本不能指望她能說什麼，或者做什麼。
有時說怪她，深究緣由也不見得怪得了她。
但是這樣的人就是能夠給你帶來無盡的煩惱和波折。
「他什麼時候下令的？」
雲嘉低聲說：「奴婢也才知道不久。」
「不要說謊騙我！」白錦萱強調了一句。
她蒼白著臉色，更有些退意，「奴婢不敢，自從上次之後，皇上再也沒有對奴婢有過任何要求了。既然娘娘知道了，皇上又怎麼還會告訴奴婢這些。」
白錦萱又道：「那麼，你最近都知道些什麼？」
雲嘉低聲回答：「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奴婢一直安分守己。對皇上而言，奴婢已經沒有用處了。娘娘能夠饒奴婢一命，奴婢已是感激不盡。」
算了吧，段天翎只怕此刻吩咐她殺了自己，她也一樣能哆嗦著將刀刺進自己的胸口。
最後灑一把熱淚，喊一聲對不起娘娘，奴婢也是萬不得已。
「你能出去嗎？」
白錦萱轉了語氣，不再糾結於那些無用的話題。
雲嘉抬起頭，「娘娘是……」
「我要見段天翎，無論什麼原因，我要見他！」
白錦萱一字一頓的強調，目光一直盯著雲嘉。
雲嘉遲疑著：「奴婢一樣是被軟禁在了這裡，娘娘，奴婢真的沒有辦法。」
白錦萱對著她淡淡笑著，「雲嘉，其實你有辦法的……對不對？我知道你有辦法。」
她望著白錦萱，支吾著，「這個……娘娘，奴婢實在無能為力。」
「雲嘉……你真是無能為力麼？」
白錦萱望著她笑，就像一眼看穿她一般。
雲嘉低垂著臉，「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真的不明白。」
「能問一下，你為什麼之前要聽他的嗎？」
雲嘉遲疑著，說道：「皇上的話，奴婢怎敢不聽。」
「因為他是皇上，他足以主宰你的生死。你不聽他的，他想讓你死，你就半分活命的機會都沒有，對嗎？」
雲嘉低著頭。
「你背叛我，也因為我不會殺你，所以你自然向著能夠讓你活命的人？」
白錦萱在她周圍踱著步子，淡淡笑著。
夜漸漸深了，還能隱約看到遠處，鳳儀宮的大門外，來往巡視的士兵們。
她眼角瞟向那邊。
這個安靜如墳墓的地方，凝神細聽，能夠聽到他們整齊的步伐聲。
還有草叢裡的蟲叫。
雲嘉也如此安靜，蒼白著臉色，微微頷首，不敢直視白錦萱的目光。
那一身宮裝，讓她看起來更加瘦弱。
雙手不由得抓緊了衣袖。
「娘娘……為難奴婢，又有什麼用……」
白錦萱湊近了一些，低聲對她說：「我若有事，一樣能拉你陪葬，你信不信？」
雲嘉蹙起眉頭，沒有說話。
白錦萱的聲音更冷冽異常，「我若沒事，想你死，也是極簡單的一件事。」
雲嘉又想跪下，白錦萱悠悠然道：「我說了不許跪，你跪不跪都沒用。」
「娘娘饒命……」
她嗚咽著，帶了幾聲哭腔。
白錦萱輕笑著，「饒命也可以，我知道你能讓我見到他的。可以考慮一下我的話。左右不過一死，如果你現在肯聽我的，至少還有活的機會。」
「你別不信，我就是要殺你……也不見得是多難的事。」
白錦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了看自己的一雙手。
「也許你還不知道，我早已不是你從前的主子了。從前的所有所有，都已經過了，都死了。現在的白錦萱做起事情來，沒有任何顧慮。」
雲嘉困惑的抬了抬眼。
她的確如此，早已不是從前的皇后了。
「凌妃你知道嗎？跟我們一起住在冷宮的。」
白錦萱還在緩緩說著。
「凌妃現在已經死了，死之前是瘋了。你知道她是怎麼瘋的嗎？」
雲嘉抬起頭，望向白錦萱，覺得她此刻更是陌生。
「她瘋的時候，你可是看得很清楚。她說看到鬼了，嗯，沒錯。雖然我一直否認，但是我清清楚楚的知道，她確實看到鬼了。」
白錦萱盯著雲嘉，「不要怪我威脅你。你背叛我，是無奈，我理解。我威脅你，也是無奈，希望你也能理解。」
雲嘉漲了站嘴，不知該說什麼。
「娘娘……」
白錦萱喊來了玉兒，玉兒就那麼飄了過來。
她穿著濕漉漉的宮裝，頭髮滴著水，臉色腫脹發白。
眼睛就像兩個大窟窿，不論是不是在看著你，都讓人感覺到一陣陰森的寒氣。
帶著死亡的氣息和腐朽的味道，緩緩飄在了雲嘉身邊。
腐臭，還有井水的味道。
看得到，也能聞到。
雲嘉的臉色慘白慘白，腿腳發軟，幾乎要暈過去。
「她……是她……那天晚上我看到的，追著凌妃的鬼……」
第二次見到，她已經沒有暈過去了。
想必心裡是希望自己暈過去的，畢竟暈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玉兒慢慢飄著，又在她眼前消失了。
「娘……娘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