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皇宮,胡憂第一次來龍城的時候,就遠遠看過這個地方,還因為這個事,他們那一小隊的人發生了分歧,差點打起來。之後的歲月裡,胡憂自己都不記得來過多少次,有時候他甚至就住在這裡,真是想不熟悉都不行。
艾薇兒對龍城的破壞也包括水上皇宮,不過這裡是裡傑卡爾德精心打造的地方,各方面的用料都相當的不錯,加上艾薇兒對這裡多少有點情,本能的也不想完毀掉,所以水上皇宮到是整個龍城範圍之內受到破壞最小的地方,裡傑卡爾德在龍城建立太平帝國之後,對水上皇宮又按原樣進行過修繕,此時的水上皇宮幾乎和以前的沒有太大的分別。
走到金水橋的時候,胡憂想起了艾薇兒。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在這裡。那時候的艾薇兒還小,粉臉臉的俏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滿是調皮。可惜當年的景還在,人卻已經不在了。不知不覺,艾薇兒都已經死了一年多,她死的時候是那麼的年輕,年輕到胡憂現在想起來都感覺心疼。
「唉……」胡憂在橋邊站了一會,長長的歎了口氣,繼續往前走。現在水上皇宮也算是落到了唐渾的手中,不過那對胡憂並沒有什麼影響,以唐渾的能力,要想布出一道阻止胡憂進去的防禦跟本就是不可能的。胡憂利用自己對皇宮的熟悉,幾乎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樣,隨意的想走就走,想停就停,唐渾的人跟本連胡憂的影子都發現不了。
進入水上皇宮不難,但是想找到裡傑卡爾德卻並不容易。裡傑卡爾德已經能日子沒有浮頭了,現在他在什麼地方,胡憂還真是不知道。
不知道不要緊,慢慢找就可以了。胡憂已經算準了要在這裡花些時間的。一天找不到。那就二天,三天,只要裡傑卡爾德還活著,總會有辦法找到他的。
「有日子沒有來,這裡的風景還真是不錯呀。」
走著,胡憂又一次停了一來。這幾天一直都在忙這忙那,遇上的全都是煩心事,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能靜下來好好的看看風景了。記得以前他最喜歡的事就是吃過晚飯之後,全家人一起在院子裡喝茶聊天,不需要有什麼特定的話題。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想聊什麼就聊什麼,一家人說說笑笑的,說夠了,玩累了,再回屋睡一個好覺,然後第二天神清氣爽,不知道多享受。
「要是丫丫他們也在這裡就好了。」
小橋流水,幾朵花兒浮於水中。這其實不算是什麼非常特別的景色,能不能在看出美,那得有一定的悟性和心境。胡憂看著看著,不由看呆了。像是整個人都容入了這裡的景色之中。撥都撥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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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腳上聲,打斷了胡憂對美景的享受。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過,真希望可以這樣更久一些,不過這裡畢竟不是他的地盤。而他也還有事要辦的。
「會是誰?」胡憂在聽到聲音的同時就閃身藏在了樹後。確定自己是安全的,他才探頭出來觀察來人。可是以他的眼神,居然沒有發現來人在哪。
剛才絕對是腳步聲。而且是人的不是動物的,這一點胡憂非常的肯定。可是只那麼瞬間就不見了人影,這不由讓胡憂感覺很奇怪。如果他第一時間看到了來人,那看一眼也就算了,看不到,那才讓胡憂來了興趣,不找到這個人,他是不會離開這裡的。
又靜靜的觀察了一會,胡憂差點沒罵自己一頓。原來來人就在他不遠處,他沒有看到是因為他跟本就沒有想到那個人是趴走的而不是站著的。
人居然會趴著走,這樣的事不能說是沒有,但是絕對是少見的。胡憂很好奇這個傢伙是誰,可當他看清楚那個的臉,他整個愣住了。
「裡傑卡爾德?」胡憂愣了好一會,都還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事是真實的。在他的記憶裡,裡傑卡爾德只不過是七、八歲孩童的樣子,雖然他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又開始發育,那也不過是十一、二歲左右的身子而已,而眼前這個……
胡憂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只知道這傢伙趴著都有半人多高,站起來的高度甚至還要超過胡憂。這是吃了豬快長還是什麼的,正常人怎麼能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一下如吹氣球一樣長那麼快。這要是再長下去,那還不早晚得高得頂天了。
裡傑卡爾德七、八歲的樣子和成年的樣子胡憂都有見過。雖然有些想不通裡傑卡爾德怎麼長那麼快,但胡憂還是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裡傑卡爾德。
「看來你的心願達成了。」胡憂走到裡傑卡爾德的身邊說道。遠看都已經覺得很大只,近看就是了不得。看到現在的裡傑卡爾德讓胡憂想到熊,他們幾乎就是一個噸位的。
裡傑卡爾德這會也看到了胡憂,他看到胡憂的反應把胡憂都給嚇了一跳。他是轉身就爬呀。
是的,是爬,裡傑卡爾德手腳都著地,和胡憂第一眼看到他時的姿勢是一樣的突空往前跑。
「老裡,你幹什麼?」胡憂一下追上裡傑卡爾德並把他給攔住。不是說四條腿就一定比兩條腿快,裡傑卡爾德的噸位有些大,又是人類很不擅長的趴行動作,怎麼可能跑得過胡憂呢。
「讓我走,不要管我。」裡傑卡爾德似乎並不願意和胡憂見面,嚷嚷著又往另一個方向爬。
胡憂怎麼可能讓裡傑卡爾德跑掉,又一次攔在裡傑卡爾德的面前。裡傑卡爾德還是不願意停下來,又往其他的方向,又此幾次之後,他累得趴在地上,氣喘吁吁的再也爬不動了。
胡憂再一次出現在裡傑卡爾德面前,沉聲道:「看著我,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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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傑卡爾德發生了什麼事?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會變成這樣,是吃長生草給吃的。
長生草是什麼,那是受到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化學污染影響發生異變而長成的。它原本就是很普通的野草,現在變很不普通。裡傑卡爾德吃了長生草是長大了,對於這個結果,他一開始還是很開心的。對於唐渾利用長生草從他手裡拿出的那些權力,他並不是很在意。那些東西是他給唐渾的,可以給就可以收,他想著等自己長大了,擁有正常成年人的身體。再一傢伙把唐渾拿走的東西再全都拿回來。
可是讓裡傑卡爾德沒有想到的是長生草吃著會上癮,這都不算什麼,大不了就一直吃下去好了。
真有那麼好的事,那就真不算什麼了。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長生草不但是會癮,還每吃一次就長大一些,這是真正的要命了。每個人的大小都有一定範圍的,太小的有問題,太大也有問題呀。這麼無止境的長下去,那不成怪物了嗎?
事實上裡傑卡爾德現在地已經可以算是怪物了。他幾個月前是七、八歲孩童的樣子。而現在他的身高高胡憂一個頭,重要更是重胡憂兩倍都不止。因為**長得太快,他的骨骼的生長遠遠趕不上**,特別是腳的骨骼。它雖然也長,但是很脆弱又沒有力氣,跟本就無法支撐他那快速吹大的身體,使得裡傑卡爾德現在想要移動只能爬行。
裡傑卡爾德是多麼驕傲的人呀。讓他像豬狗一樣的爬著走,怎麼有臉見人。這也是他看到胡憂不但不停下來,反正死命的跑。
「原來是這樣。」胡憂直到現在才知道裡傑卡爾德為什麼突然對唐渾那麼的信任而對太平帝國的事完全不管不顧。胡憂相信如果換了自己是這個樣子。他也不會理任何的事了。
胡憂本想罵裡傑卡爾德一頓的,看到裡傑卡爾德這個樣子,還真是罵不出口。裡傑卡爾德這樣活著,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呀。胡憂怕罵得裡傑卡爾德一個想不開,直接把自己給解決了。活得那麼痛苦,還不如死了來得好受呢、反正裡傑卡爾德也活了一百多歲,早就已經賺夠了,就算是死也不算虧。
「唐渾知道你現的情況嗎?」胡憂沉聲道。
「不知道。」裡傑卡爾德搖搖那巨大的腦袋道:「他現在每次來都不過是把長生草放下就走,而我藏在屋子裡跟本不出來見他。」
「嗯,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裡傑卡爾德現在情況,跟他說什麼帝國的事,他怕是沒有心思去管了。長生草不吃不行,吃了又無限長大,真是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就這事都夠裡傑卡爾德煩得想死了,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管別人的事。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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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傑卡爾德不知道自己可以怎麼辦,胡憂也不知道怎麼可以幫到他。現在後悔是沒什麼用了,唯一的辦法就只能向前看。想要擺脫眼前的困境,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戒掉長生草了。
胡憂把自己的意思告訴裡傑卡爾德,裡傑卡爾德連連搖頭道:「這不行的,你是不知道沒有長生草有多痛苦。」
長生草就是一種毒品,甚至比毒品更加的可怕。少一次不吃,全身就像是有蟲在咬,全都上下都是難受。裡傑卡爾德不是沒有試過戒掉長生草,可只不過是硬頂了一個小時,裡傑卡爾德就受不了了。那真是比死還要難受的事呀。
「難道你想一直這麼長大下去?」胡憂哼哼道:「你現在已經連走都走不動了,再這樣下去,不出一個月,你怕是想爬都爬不動。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問你,你是想死還是繼續活下去?」
裡傑卡爾德沒有回答胡憂的話,這樣的問題他答不上。到那個時候,他是活也活不了。死也死不了,一切都不由他話事了。
「那你覺得,真的可以戒掉嗎?」裡傑卡爾德沉默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胡憂。
胡憂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你現在沒得選。戒,你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反之,不出一個月,你的小命就保不住,要怎麼選擇。你自己好好考慮吧。」
「我……」裡傑卡爾德想考慮,可是這個事,他跟本就沒有考慮的可能。還有什麼考慮的,按現在的生長速度,一個月之後會是什麼事,裡傑卡爾德幾乎連想都不敢去想呀。
「你會幫我的,對嗎?」裡傑卡爾德哀求道。現在除了胡憂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信誰。他一身不輕易信人,只輕易一過。錯信了唐渾,就被唐渾給弄成這樣,如果再錯信一個人,那不是連小命都玩掉了。
胡憂歎了口氣。道:「我當然會幫你的,老裡呀,你也是一百多歲的人了,很多事你還要比我更清楚。我希望你能拿出勇氣來,勇敢的去面對。我會陪著你一起去努力,但是真正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裡傑卡爾德重重點頭道:「我知道。胡憂,你真是夠朋友。」
「別說那些沒用的了,還是來想想從哪裡開始吧。我們似乎應該找一個比較安全又隱蔽的地方。」
「還是去我的房間吧,那裡經過特別的改裝,一般人進不去,而且唐渾也還會送長生草來,他要是發現我不在,怕又會搞出什麼事。」
「這樣也好,那就聽你的。你先回屋,我回去和家裡說一聲,馬上就去找你。這一次,我們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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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憂只是和歐陽寒冰說了要出去一段時間,關於裡傑卡爾德的事他並沒有告訴歐陽寒冰。這個事,在他看來還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相信裡傑卡爾德也不願意那麼多人知道他的事。
知道裡傑卡爾德住在哪,要找他也就容易多了。裡傑卡爾德的住地確實經過改裝,要不是裡傑卡爾德告訴他怎麼進來,胡憂還怕真是進不來呢。
「你這裡,怕是調軍隊來都累花些功夫才能進得來,看來你這個傢伙還挺怕死的。」胡憂對皇宮很熟悉,但是對裡傑卡爾德這屋並不怎麼起眼的屋子卻是很陌生,這還是他第一次來。
「不這樣不行呀,我知道的,我以前有很多的敵人。那些傢伙和現在這些可不一樣,他們一個個狠著呢,一個不小心就能要了你的命。」
「是要你的命。」胡憂糾正道:「不過現在也好了,那些想要你命的人,沒有一個比你命長。說真的,如果你覺得太難頂,那就算了吧,反正你也活得夠長命了,就算是死也不會虧,就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你怎麼不去死!」裡傑卡爾德哼哼道:「你就看死了我不行是不是,我還就不信了,這小小的長生草能把我怎麼樣。你看著吧,我一定可以贏它!」
裡傑卡爾德其實看得出來胡憂在用激將法,不過他現在需要的就是這方面的勇氣,自然是順著胡憂的意思把自己的火氣給逼出來。
胡憂說得沒有錯,與其這樣人不人,狗不狗的活著,還不如賭一把。成了那自然是好的,不成,也就不要再在這個世界害人了,還是早點死了的好。
長生草真的非常的可怕,胡憂之前覺得長生草應該和他那個世界的海洛因差不多,但是當裡傑卡爾德真正發作的時候,他才知道海洛因比起它真是差得太遠了。
只瞬間,裡傑卡爾德的衣服就已經完全汗濕,裡傑卡爾德雙眼瞪得跟死魚,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全身不斷的波動,一會漲大,一會縮小,看著就讓人覺得可怕。
「頂住,你可以的。你的裡傑卡爾德,是天風大陸千年來最了不解的梟雄!」胡憂可以幫到裡傑卡爾德的事其實不多,只不過是在精神方面支持鼓勵他而已。
長生草是什麼東西,胡憂到現在都還沒有見過實物,就已經先見實到它的可怕。還好自己沒有長高的需求,要不然也像裡傑卡爾德這麼個搞法,那真是生不如死呀。
裡傑卡爾德的嘴死死的咬著,隱隱的可以看到有血流下來。他非常困難的上下點了點頭,表示聽到胡憂的話。這會他已經無法開口了。
「通通通……」
很突然的敲門聲打斷了胡憂的話,他看了眼裡傑卡爾德,自顧往門那邊走。裡傑卡爾德剛才應該說過,唐渾大約會在這個時候來,這次到要好好看看那個長生草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