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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殺出一片天 七十六完全惡魔形態 文 / 九尾靈素

    七十六完全惡魔形態

    火勢越來越大,整個森林已成為一片火海。這時如果有人從空中向下看的話,就可以看到翻滾的大火中居然出現一個漆黑的圓點。附近的火苗盤旋著一點點被吸收,隨著火焰的減少,黑點逐漸增大,並以更快的速度吸收著周圍的火焰。空地上露出一團漆黑的物體,散發著淡淡的紫色光芒。火苗彷彿受到牽引,不再向周圍擴散,反而向著那團物體飛去。漸漸的,樹林中的火勢越來越小,最後完全熄滅。焦黑的土地上只剩下一株株光禿禿的樹幹,所有植被都被剛才的大火吞噬。

    黑龍們仍在興致勃勃折磨著尚未死去的士兵,有意讓他們淒慘的呼喊傳到城內,刺激著居民的神經。居民們無助地哭喊著,外面戰死的多半是他們的親人,但他們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親人死去,不久之後他們也將面臨相同的命運。一些人絕望地大哭著,不知是誰率先跪下開始祈禱,很快更多人加入進來,接著是整個城市。所有人都向自己信仰的神祇祈禱著,祈求他們能夠拯救自己,最起碼可以讓自己平靜的死去。城市裡響起低沉的禱告聲,儘管每個人都知道這樣做毫無作用,但還是認真地祈求著,即使是那些平時沒什麼信仰的人此時也變得無比虔誠。

    黑龍很奇怪這些凡人們的表現,實在不知道他們這麼做到底是出於逃避的心理,還是出於對死亡的坦然。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殺光外面的士兵後,馬上就會輪到他們。

    一頭黑龍咬住一名仍在頑抗的士兵,將他高高甩了起來,然後張大嘴巴等在下面。當士兵落下來時正好落在它嘴裡,它甚至不需要咀嚼,對方矮小的身體就已經順著它的食道滑進胃裡。

    其他黑龍顯然十分欣賞同伴的辦法,饒有興致地盯著它。那頭黑龍受到鼓勵,得意地扭著脖子,向另一名士兵撲去。士兵被甩到空中,發出絕望的叫喊。黑龍們卻開心地扇著翅膀,為同伴喝彩助威。突然一道黑光閃過,那頭黑龍頭頂爆出一團血霧,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士兵落在它身上,雖然免於一死,卻也摔的半天爬不起來。

    剩下的黑龍都是一驚,只見一棵燒得焦黑的大樹從那頭黑龍下巴刺入,又從頭頂穿了出來,將它的嘴巴牢牢釘在一起。黑龍們一齊怒吼,向大樹射來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大火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經熄滅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緩步走出樹林。按照凡人的度量來算的話,那人大約有四米高,但這點高度在巨龍面前依然顯得矮小。不過令黑龍們感到不安的是,那人渾身上下縈繞著濃重的綠色煙霧,淡紫色的皮膚上爬滿了破碎的符文,散發出晶瑩的綠光,木薯般的肌肉隱藏在皮膚下面,隨著他的動作不斷鼓動。

    那人隨手將身邊一棵大樹折斷,抬手間漆黑的樹幹如同一支標槍射向近處的黑龍。速度之快黑龍甚至沒來得及反應,樹幹已經刺入它的身體,巨大的慣性帶著它向後飛去。觸到城牆後,樹幹餘力未歇,竟然刺入牆體,將黑龍釘在上面。

    黑龍們又驚又怒,紛紛騰空而起,咆哮一聲撲向那人。幾百米距離對黑龍來說可以忽略不計,眨眼間一頭黑龍已撲到那人面前,張開血盆大口向他頭上咬去。那人閃電般伸出手,一把抓住黑龍大張著的下巴,將它甩到地上,另一隻手掰住它的上顎,用力向兩邊一分。鮮血四濺中,黑龍的腦袋被一分為二。那人直起身子,手中仍提著那塊血淋淋的下顎,猛的投向另一頭黑龍,頓時將它的腦袋擊碎。

    剩餘三頭黑龍大驚失色,連忙分散開。一頭黑龍憤怒地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攻擊我們?」

    「我?」那人明顯愣了一下,突然痛苦地捂著腦袋,連聲問道:「我是誰?我是誰?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

    黑龍們疑惑地交換著眼神,從彼此的目光中都讀出了一絲懷疑。它們不相信這個強悍的敵人會無端失憶,在它們想來,對方的表現更像是引誘它們靠近的圈套。黑龍們盤旋著,反而飛得更高了。

    那人像是沒看到黑龍的舉動,漸漸蹲下身子,臉上的肌肉極度扭曲,彷彿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黑龍們盤旋一陣,一頭黑龍終於按耐不住,突然俯衝下來,一口烈焰噴向對方。那人不閃不避,任憑身體被烈焰包圍。黑龍從他頭頂掠過,還沒轉身便聽到同伴的驚叫。接著尾巴上一緊,一股大力從身後傳來,將它重重摔在地上。一隻爬滿符文的腳爪踩上它的腦袋,只聽那人獰笑道:「你們的智商真是低的可憐,記住了,我的名字叫穆——圖——」說著腳上用力,「卡嚓」一聲脆響過後,黑龍腦袋碎裂死在當場。

    之前那頭黑龍怒吼道:「你這個卑鄙的騙子!」穆圖嘿嘿冷笑,說道:「我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再說要不是你們想趁人之危,也不會被我抓到。」

    另一頭黑龍狂吼一聲便要撲下,卻被同伴攔住。

    「不要衝動,它是想引我們過去。快去找主人!」

    黑龍憤怒地又瞪了穆圖一眼,轉身向遠處飛去。穆圖喝道:「你們以為不下來我就沒辦法了嗎?」說話間黑龍發覺周圍的空氣起了變化,一股綠色的煙霧將它們包圍,很快便什麼也看不到了。黑龍急忙奮力扇動翅膀,試圖從煙霧中飛出。但無論它們怎樣努力,煙霧始終環繞在它們身邊。

    穆圖看著掙扎的黑龍,手臂用力一收,煙霧頓時沿著鱗片間的縫隙鑽入黑龍體內。黑龍只覺得身上一陣劇痛,體表鼓起大片水泡,鱗片也開始脫落。

    「這是什麼?你做了什麼?」黑龍慘叫連連,彷彿隕石般跌落在地。它們的身體正急速潰爛,那股綠色的煙霧竟然帶有強烈的腐蝕性,頃刻間將它們燒得體無完膚,過了一會兒更徹底融化成一灘肉泥。

    穆圖黑色的爪子輕輕捏著下巴,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他之前深陷大火中難以脫身,高溫焚化了他的身體,死亡不過在頃刻之間。但最後時刻,他體內的惡魔力量開始釋放自保。早在對戰烏索恩時他便已經表現出對火焰異乎尋常的親和力,當時烏索恩釋放的火焰能量完全被初步惡魔化的穆圖吸進體內,這次雖然火勢更加猛烈,範圍更加廣泛,所不同的也只是多花一點時間吸收而已。

    處在垂死邊緣的穆圖再也無法控制,一直遭到壓制的惡魔力量終於得以完全釋放。瘋狂的力量滲透到每一個細胞裡,不光修復了被大火燒傷的軀體,而且使他徹底變成惡魔的模樣。急速增大的體型撐破盔甲,原本黑色的短髮也變成綠色,如同一團混亂的火焰在頭頂跳躍著。

    不過令穆圖感到意外的是,這次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失去理智,他清楚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早知道是這樣,何必非要壓制這股力量呢?」穆圖有些後悔地嘟囔著,抬起頭卻發現,城外那些倖存的士兵正用畏懼的眼神看著自己,當迎上他的目光時,士兵們紛紛低頭跪倒在地。即使面對黑龍的屠戮,他們也沒有表現出絲毫退縮,但穆圖身上散發著一股懾人的力量,讓人一看之下便喪失對抗的勇氣。

    「黑龍已經死光了,接下來該輪到收拾這些殘兵敗將。」穆圖獰笑著向城市走去。儘管他神智依然清楚,但內心卻完全被邪惡吞噬。惡魔靈魂並不像以前想的那樣,會取代他的存在,因為不管怎麼說他們原本就是一體的,只不過平時的穆圖以是人類善良天性為主,惡魔靈魂卻飽含著無窮的邪惡,當這些陰暗的念頭失去控制被釋放出來,並主宰身體時,他徹底墮落成一個邪惡的生物。曾經的善惡標準被完全拋棄,那些對他來說非常重要,一直在努力守護著的人和事也變得不再有意義,穆圖用陰暗的目光重新打量整個世界。

    「是的,這些卑微的生物令我感到厭惡,他們存在的價值便是為了被毀滅。」惡魔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兩個女孩的面孔,他看了一眼海岸的方向。「啊,差點忘了,還有人在等著我——看在你們如此忠實的份上,等我處理完這座城市,下一個就輪到你們。」轉身向著城市走去。

    市民們聽到外面安靜下來,一時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一些膽子比較大的人便爬上城牆偷看,發現外面的黑龍已被屠戮一空,殘存的士兵們一個個跪倒在地,敬畏地等待著一個生物的到來。

    「天吶,那是什麼?」看到穆圖的樣子,偷看的人險些跌下城牆,半天才回過神來。「難道說我們的祈禱奏效了?神靈聽到我們的請求,所以來拯救我們嗎?」那人欣喜地站起身,將這個令人激動的消息傳達給每一個人。城市漸漸沸騰起來。對剛剛經歷過極度恐懼的人來說,哪怕稍微有一點點希望的徵兆,都會被他們無限擴大。這是生物固有的天性,就像溺水的人會本能的抓住身邊漂浮的稻草,雖然起不到任何作用,但還是會那樣做。此時的地精城市正處在這種狀態中,他們更願意相信外面來的是拯救他們的神靈而不是別的。

    人們互相攙扶著來到城外,和士兵們跪在一起,虔誠地祈禱著,迎接他們心目中救世主的來臨。

    穆圖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人群,心中說不出的厭惡。

    「既然你們出來送死,我也省的一個個尋找了。」穆圖嘟囔著,完全惡魔化之後,他自然而然的領悟了一些邪惡的咒語,雖然他的身體依然以力量為主,但混亂的魔法同樣充斥在體內。

    短暫的思索後,穆圖確定了一個魔法。

    「唔……就用這個好了。」伸出手對著人群,緩緩念出一個咒語。看到神靈的動作,人們激動地幾乎跌倒。地面出現黑色的裂隙,深紫色的能量碎片從中飄散出來。

    「神靈要幹什麼?是要賜福給我們嗎?」可憐的人們還不知道,更大的毀滅即將降臨在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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