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火並
赫林托爾聽的直皺眉頭,這小東西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激怒之下竟然把這件事說了出來,只怕立刻就會逼反了巴菲特。連忙斥道:「梅克巴,你胡說些什麼,當心你的舌頭。」
聽到這裡,巴菲特再無懷疑,想到族人受到的待遇,一股怒火瞬間充斥他的身體。梅克巴怒不擇言,見精靈竟敢訓斥自己,抬起獨臂抹了一把血肉模糊的面頰,頓時帶下一大片血肉,他卻彷彿感覺不到,仍是神經質的大叫著:「連你也想造反嗎?你這個下賤的東西,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一瞥眼看到塞勒涅,指著她叫道:「你應該後悔沒被我一刀捅死,等到了棘齒城,我要把你,還有你……」說著一指亞娜,「我要挑斷你們的裡,做最最下賤的女奴,隨便什麼人都能玩弄你們,我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地精話音未落,身體突然炸開,爆成一團碎肉散落在地。只見穆圖額頭青筋迸起,一隻手臂沾滿了鮮血和內臟。見到塞勒涅受傷本來就令他惱怒不已,只不過強行忍著沒有發作。要知道傷害他在意的人原本就觸到他的逆鱗,加上梅克巴說的惡毒,穆圖便再也忍耐不住,全力一擊之下,梅克巴連慘叫都沒來得及便被當場打碎。
赫林托爾又驚又怒,萬沒想到對方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敢出手傷人。喝道:「把他們統統抓起來,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巴菲特大吼一聲,道:「沒有我的命令,我看誰敢動手!」
赫林托爾怒道:「巴菲特,你想造反嗎?別忘了你的人還在裡維加茲手裡。」
巴菲特啐了一口,說道:「裡維加茲?這個卑鄙的小東西,早晚有一天,我要將他撕成碎片。」
赫林托爾知道巴菲特是鐵了心要反叛了,心中對梅克巴大罵不已。要不是他口不擇言說漏了嘴,憑借自己和巴菲特聯手,拿下穆圖這夥人還是挺有把握的。現在可好,梅克巴一死了之,剩下個爛攤子留給他收拾,眼下也只有先下手為強了,巴菲特在船員中頗有威信,要趕在他們動搖之前控制住局面。想到這裡,赫林托爾大叫道:「巴菲特意圖反叛,勾結奸細殺死梅克巴。所有人聽我命令,將他們全部拿下。」
水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遲疑著是不是要服從二副的命令。畢竟他們都是藏寶海灣的人,何況穆圖殺死梅克巴也是大家親眼看到的,不聽他的的確說不過去。一些親赫林托爾的水手便握著武器逼了上來。
巴菲特叫道:「從今天起,我不再是裡維加茲的奴隸,願意跟我一起走的兄弟站出來!」當下便有超過一半人應道:「船長,我們聽你的。」
赫林托爾怒道:「反叛者格殺勿論,抓住巴菲特,裡維加茲重重有賞。」分別支持二人的船員們頓時刀槍並舉,就在走廊裡乒乒乓乓廝殺起來。
穆圖心裡明白,只有殺掉赫林托爾才能迅速控制局面。當下雙腳一蹬,向精靈直撲過去,喝道:「你的話太多了!」
赫林托爾剛剛見識了穆圖的爆發力,哪裡敢和他硬碰,急忙念動咒語,在身前形成一道厚實的冰牆,同時身體向後急退。區區一堵冰牆怎能攔住穆圖?他掄起手臂只一下,便將冰牆砸的粉碎,無數碎塊反而向赫林托爾射去。
赫林托爾大驚失色,沒想到如此堅固的防護魔法在穆圖面前竟然不堪一擊。手中法杖連連揮舞,一陣凜冽的寒氣從法杖頂端噴湧而出。穆圖認識這個魔法,正是原來托姆夫婦擅長的冰錐術,連忙高叫道:「小心,快閃開!」但他此時身後站著亞娜等人,要是躲開的話,勢必會傷到他們。於是一咬牙伸開手臂,準備硬接這一下。
亞娜驚叫道:「穆圖,不要!」便向穆圖身前撲去。塞勒涅也是一樣的心思,她站的比亞娜近,雖然腿上受傷,但還是快了一步,搶先擋在穆圖身前。
穆圖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眼見塞勒涅難以倖免,他心中的疼痛無以復加。一陣刺骨的冰冷過後,穆圖和亞娜身上都罩上了一層薄冰,幸虧大部分的攻擊都被塞勒涅擋住,兩人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再看塞勒涅,她的體表彷彿被濃重的陰影所覆蓋,向穆圖慘然一笑,緩緩跪倒在地。
「塞勒涅!」穆圖叫道,再也顧不上理會赫林托爾,連忙搶到塞勒涅身邊,將她摟在懷裡。
「我沒事……」塞勒涅微笑著伸出手,輕輕撫摩穆圖的面頰,鮮血從她的嘴角滲出。雖然她體表出現的暗影抵擋了寒冷魔法的攻擊,但冰錐術中夾雜的冰塊還是震傷了她的內臟。
亞娜跑過來試了試塞勒涅的脈搏,發覺並無大礙,向穆圖說道:「放心吧,不要緊的,休息幾天就好。」穆圖這才鬆了口氣。突然聽見身後轟隆一聲巨響,轉身只見天花板被炸開一個大洞,赫林托爾跳了上去。
傷了塞勒涅還想走?哪有那麼容易的事。穆圖向亞娜說了句:「這裡交給你了。」便也縱身跳上破洞,向甲板上追去。
亞娜扶著塞勒涅回到房間,命令菲拉斯和烏索恩守住門口,自己又返身加入戰團。格雷干最喜歡這種混戰的場面,興奮地大呼小叫,揮舞著戰斧殺進人群。巴菲特返回房間,拿了兩把板斧也殺了出來。混戰中的人群且戰且走,彼此裹挾著漸漸向上層甲板移動。
再說穆圖緊追著赫林托爾登上甲板,精靈憑藉著開闊的地形不停施法,穆圖被死死壓制在桅桿後面難以靠近。廝殺中的兩派船員也衝了上來,頃刻間又有不少人倒下。好在巴菲特一派本來就人數較多,再加上格雷干和亞娜兩位強援,勝利的天平始終傾斜在他們一邊。
赫林托爾眼看情況不妙,照這樣下去,他的人被殲滅是早晚的事,偏偏自己要躲著穆圖,沒辦法參加船員們的混戰。這時也顧不得節約法力,快速在腳下繪出一個法陣之後,赫林托爾念動咒語。法陣中心飛快地凝結出一個奇怪的生物,它的身體完全由水構成,乍一看彷彿一個晶瑩剔透的雕像。但這具雕像馬上就向人群發起了攻擊,一支支水箭在魔力催動下射向人群,巴菲特一派馬上便有數人陣亡。
「是水元素,快幹掉它!」巴菲特提聲高叫,他前後左右都是人,為了防止誤傷,使他沒辦法全力施為,以至於被幾名強壯的水手纏住了難以脫身。
亞娜幾個起落間消失在人群裡,赫林托爾早就注意到這個人類刺客。法師們雖然具有超卓的攻擊力,但脆弱的防護和近戰是他們的軟肋,歷史上死在刺客手中的高階法師並不在少數,而萬一刺客被提前察覺,那麼死的便是他們了。
見亞娜向自己衝來,赫林托爾立刻在身上施放了防護魔法,同時又召喚出一個水元素,命令兩個水元素一起壓制穆圖。儘管看不到亞娜的身影,但法師知道她就在周圍,於是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把亮晶晶的粉塵灑向空中。粉塵在魔力引導下凝結不散,在法師周圍幾米形成一片薄霧狀的存在。
「來吧,小寶貝兒,我會好好疼你的。」赫林托爾口中喃喃自語,一雙眼睛卻緊張地注視著霧氣的變化。這是他自行摸索出來的對付刺客的方法,還是第一次用於實戰,到底效果怎麼樣他也沒底。
霧氣中突然現出一個朦朧的人形,赫林托爾大笑道:「哈哈,抓住你了!」說話間一抬手,炙熱的火焰能量向著人影射去。
亞娜雖然不明白對方是怎樣察覺自己的,但一見他抬手便知道不妙,急忙側身閃避,同時雙手疾揮,一股藥粉從護腕中飛出,灑向赫林托爾臉頰。但那魔法能量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她反應雖然快胸前還是重重挨了一下,皮甲頓時被炸得粉碎,整個人倒飛出去,落在地上。
赫林托爾正要乘勝追擊,突然只覺得雙眼一陣劇痛,頓時一聲慘叫,便用手去抹眼睛。兩個人一時都沒辦法再發動攻擊。
穆圖被水元素壓制的異常鬱悶,鋒利的水箭在他周圍的甲板和桅桿上製造出一個個光滑的大洞,單只這份穿透力就不容小視。見到亞娜倒地,穆圖心急如焚,奈何兩個水元素就盯準他了,你一下我一下將出路封的死死的。
眼看著赫林托爾跌跌撞撞向亞娜走去,穆圖再也顧不得壓抑心中湧動的負面情緒,晶瑩的符文爬上他的面頰。
「只用一下,一下就好。」穆圖唸唸有詞,拚命克制著殺戮的衝動。不知道誰的鮮血濺上他的面頰,血腥味刺激著他的神經,使他瘋狂地想要屠殺周圍的人。他盡量不去關注周圍的戰鬥,將注意力全都放在赫林托爾身上,他需要一個機會,哪怕只是一瞬間也足夠了。
水元素自身法力有限,持續攻擊之後頻率漸漸慢了下來。穆圖等的就是現在,趁著兩個水元素短暫的攻擊間隔,猛的衝了出去,淡淡的綠色煙霧在他身邊環繞,頃刻間已衝到水元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