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意外現身
眼見軍隊已經趕上他們,李東拍了拍寞寂,歎了口氣:「上馬吧,這一戰還不知道怎麼樣,一切都要等結束了再說,我們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呢。」說著自己先行上了馬。
待烏禪幕帶著疑惑想上前詢問個究竟的時候,寞寂悶聲不響地上了馬。
一路無語,只有烏禪幕幾次派人來詢問寞寂和李東是否勞累,是否需要幫忙拿行李。這種赤裸裸的打探無非是想得到他們行李中的金弓,如果寞寂他們要在戰場上使用那張金弓,它必定藏在行李之內。
寞寂和李東當然婉言拒絕。
隊伍行走了一天,眼見夜色將近,首領號令大家就地搭帳篷休息。
寞寂輾轉難眠,腦海裡儘是靜綿的身影。這次出征,死亡沒有給他帶來多少壓力,靜綿的承諾卻成了他最重的負擔。
胡思亂想了許久,漸漸地寞寂開始迷糊,不一會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幾個黑影遊蕩在帳篷外面。躡手躡腳地貓進寞寂的帳篷裡。
為首的一個先試了試寞寂和李東的反應,見他們都睡得沉,便開始大膽地收羅起他們的行李。
「快點快點,被別人看見就不好了!」
「急什麼,就是首領叫我們來的,被發現了也不怕。」
「你傻啊,被人發現了,首領會放過我們?直接殺了我們滅口。不過我倒不擔心別人,我擔心的是姑夕王的人也來動這心思,被他們的人發現了就比較麻煩。」
「也是,那真要快點,不過,他們的行李就這麼點,會放哪呢?」
寞寂和李東的行李不多,除了幾件衣物外無其他特殊的東西。幾個人將其翻爛也找不出個所以然來。
就見幾聲「嘶嘶」的聲音,那幾個人猛地扎到地上。
帳篷外幽靈般地閃進來一個人。來人朝寞寂和李東身上撒了點什麼,然後這兩隻剛才還睡得深沉的豬就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
「天亮了?」李東首先問道。
從帳篷的門縫裡清楚地看到外面一片漆黑。
然後寞寂和李東同時驚叫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來人做了個「噓」聲,指了指旁邊倒在地上的幾個人。
「我沒在,你們的警惕性也太差了,居然被這麼幾個人使了迷香都不知道。」夏千赭輕蔑地看著兩人。順便從地上那幾個人懷裡掏出一包東西,聞了聞:「還是這種最差的迷香。」
「我的鼻子又不是屬狗的,哪聞得出來?」李東沒好氣地說道,這意思等於間接說夏千赭的鼻子是狗鼻子。
「這些人,怕是為金弓而來。」寞寂一看便猜到了幾分。
「金弓?你們果真找到了?」夏千赭的眼睛一亮。
「果真?難不成你也為金弓而來?」寞寂的眼睛刀一樣地看著夏千赭,「看來你的消息很靈通啊,相隔這麼遠都能知道金弓的事。」
夏千赭只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怎麼,不打算給救命恩人看看你們的金弓?」
「金弓不在我們身上。」李東搖了搖頭。
「分別幾個月,還真和我生疏了。」夏千赭挑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那是當然,你都是匈奴將軍的駙馬了,和我們怎麼會一樣?」李東繼續編排夏千赭。
夏千赭淡淡地看他一眼,,也不與他計較。朝寞寂說道:「這次我來是想和你們談大事的。」
寞寂聞言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勢。
「你們這次出征,就是為了剷除屠耆堂和攣鞮飛業,你們覺得此番征戰有幾分勝算?」夏千赭問道。
「這些你應該和烏禪幕說去,我只想殺了攣鞮飛業便是,其他的與我無關。」李東插嘴道。
「堂堂金弓大將軍,這話要是被烏禪幕聽到……」夏千赭挪逾地說道。
「你有什麼計劃直接說吧。」寞寂直截了當地問道。
「好,咱們也不繞彎子,我現在是攣鞮飛業的女婿,如果我能做你們的內應,這場戰是不是可以輕鬆很多?死傷也少很多?」
「攣鞮飛業要是知道他的女婿出賣自己……」李東學他的話嘲笑道。
「當日若非我答應做他的女婿,你們能逃得安然無恙?你們逃走了,居然沒有一個追兵,真以為攣鞮飛業的眼線都是吃白飯的不成?」
「這麼說,是你犧牲小我了?權力,美女都有了,還說是為了我們才犧牲自己。天底下哪有你這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人。」李東聽夏千赭的說辭越發輕蔑地說道。
「好了,我也不與你算舊帳,再說,這也只是我的私事。現在我要找你們談的是正事,你不要避重就輕。怎麼說我也救了你們。」夏千赭對李東的一再挑釁似乎有些忍無可忍。
「好吧,你先說說具體的計劃。」寞寂只挑重點的說。
「很簡單,擒賊先擒王,如果攣鞮飛業倒下了,其他的根本不足為患。那個屠耆堂就一傀儡,都聽那女人的。更是不足為患。」
「你如何能讓攣鞮飛業倒下?下毒?他身邊還有一個小七,同樣師出淳於家,和你不相上下。」寞寂不敢苟同地問道。
「說到小七,我也覺得有些奇怪,當日,他放走尼若,孤身返回攣鞮飛業那,也不知道怎麼跟攣鞮飛業交涉,攣鞮飛業居然沒有殺了他,只是將他關了幾日,又放他出來。仍然做他的心腹,這對攣鞮飛業來說實在太奇怪了。以他的個性,不可能信任一個人到這種程度。」夏千赭忍不住說道。
「小七的身份確實難以捉摸,不過,你的身份恐怕也沒那麼簡單。」寞寂冷不丁說道。
「你什麼意思?」
「淳於赭,如果要合作,你似乎也該跟我們坦白你背後的組織吧。」寞寂叫了夏千赭的本名,還說了後面那一句話,把他驚得楞在那裡。
定定地看了寞寂一會兒,夏千赭冷冷地說道:「你什麼意思?什麼背後的組織。」
「你對我們這裡的情況瞭如指掌啊,是攣鞮飛業的眼線還是你的眼線?」
「他們之間交戰,自然是他們之間的內應。」
「你一心想得到金弓,不是想把玩金弓這麼簡單吧?一向對人冷若冰霜的,居然會答應做攣鞮飛業的女婿,不是他允諾了你什麼,就是你自己想從他那得到什麼。我覺得目前他給你的就是權力。」寞寂說到這裡頓了頓,目光如炬地看著夏千赭,想看他什麼反應。
夏千赭的臉變得凝重,好像是為了故作輕鬆,他輕輕地笑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說道:「好,繼續說。」
「一個郎中,這麼熱衷於權力?為什麼?而且當日小七說的主子,恐怕也不是對過去你們關係的稱呼而已。這樣看來,小七究竟是你的人,還是攣鞮飛業的人?」
「不愧是長史的孫子,你究竟知道多少?」夏千赭的聲音冰一般地劃過,卻激起寞寂心裡的狂風巨浪:「你說什麼?長史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