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中毒
幾人趕緊出了帳篷，就看見許多匈奴人急匆匆地朝備膳帳篷跑去。
寞寂趕緊回頭，拉起靜綿。
尼若抓住一個士兵模樣的匈奴人，問了幾句，神色變得十分凝重。
「果然是這樣。已經有兩個廚子毒死了。」
幾個人跑到備膳帳篷一看，門口堵了很多人。尼若等人擠到裡面一看，地上躺著兩個廚子，已經七竅流血，身體因為抽搐變得姿勢怪異。不過現在已經停止抽搐，只剩僵直。
「你快去看看啊，還杵在這幹嗎？你是郎中！」李東見夏千赭站那一動不動，十分不爽。
「還用看？一看就知道沒氣了。」夏千赭不冷不熱地說道。
寞寂看著台上擺著的一壺壺奶酒，那些原本是要送到各個帳篷給各大小首領飲用的，也不知道送出去了多少。想到這些美味居然變成奪人性命的東西，心下直念「罪過罪過。」這些如果全部送出去，估計匈奴帳營大半都要因此而喪生。
尼若嚴肅地問旁邊的人：「這些奶酒送了多少出去？」
旁邊的一個廚子回答道：「只送了一碗到您的帳篷裡，其他是準備送，還沒來得及。方纔他們倆只是先嘗了一下，擔心口感不佳不敢貿然送去。」
「這還好。」
突然，那個廚子一拍大腿：「糟了，剛才首領的隨從也過來拿了一壺，沒有跟我們打招呼。我剛好進來看到了。」
尼若一聽，臉色大變，趕緊用漢語翻譯了一遍，一邊急忙跑向烏禪幕的帳篷。幾人連忙尾隨而去。寞寂只是緊緊地拉著靜綿，他擔心如果真的有人有心要謀害全帳營的人，那麼就極有可能外面還有埋伏，萬一打鬥起來，靜綿這個不會武功的大累贅還是抓在身邊比較好。
打開簾子的時候，烏禪幕正端起碗準備喝。寞寂心急，隨手捻了簾子旁的一個裝飾珠子扔了過去。
「匡襠」，烏禪幕的碗打翻在地，地上鋪著地毯，碗沒打碎，只是奶酒倒了他一身。
烏禪幕的手當即青了一塊，立馬臉色不悅，大喝一聲：「放肆！來人，把這和尚拿下！」
寞寂聽不懂他說什麼，只見一旁的兩個隨從聞言過來一把抓住寞寂就要將他按到地上。
尼若趕緊上前，解釋道：「首領，酒裡有毒，寞寂師父是為了救你。」接著把廚子已死的消息告訴了他，烏禪幕一聽，臉色更黑了。忙叫人放了寞寂，也不跟他道個歉就逕自走出帳篷，到了備膳帳篷。
寞寂等人，又緊隨後，有熱鬧不看白不看。
帳篷外圍著的人越來越多，見到烏禪幕來，都紛紛讓開一條道。先前的議論聲也驟然停止了，只低著頭站在那，婢女們紛紛退到男人後面去。
看了兩位廚子的慘狀，烏禪幕大怒，下令將所有準備膳食的廚子和打雜的全部抓起來盤問。勢必要抓住下毒的真兇。一邊緊急召開會議，就此事進行討論。然後他叫稽侯珊請寞寂一行也前去商討，還感謝寞寂救了他性命。
稍頃，剛才剛剛散去的首領們又聚到了一起。嘰裡咕嚕地發表著自己的觀點，尼若給他們翻譯，無非就是對這件事表示憤慨。
這顯然是一個意圖毒死整個帳營的人的陰謀。
一方面，現在要著手抓住下毒的人，問個清楚；另一方面大家也在紛紛猜測下毒的人是誰派來的。
眾人分析了一下，考慮到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屠耆堂，自從他登位之後，暴虐成性，殺人無數，凡是認為對自己有異心的，一個不留。日逐王先賢撣見他這番作為，一怒之下，歸降漢朝。烏禪幕是先賢撣的姐夫，屠耆堂會懷疑他勾結先賢撣，對自己不忠殺了他，也在情理之中。
還有一個是漢人，匈奴與漢人交戰已久，此番派人來下毒，可不費一兵一卒，自是上策。
說到漢人，眾人把目光集中到寞寂等人身上，他們才剛到右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是漢人的奸細，派來滅右地全族的。
有幾個人已經嘟囔著站了起來，手裡的大刀脫出鞘，嘰裡咕嚕地說著什麼朝他們幾個走了過來。
尼若來不及翻譯，直站起身，用手護著他們幾個。解釋道：「不關他們的事！我一直和他們在一起，況且如果他們真的有心要下毒，為什麼剛才還要救首領呢？」
烏禪幕一聽也在理。當下示意那人坐下。
稍頃，他跟尼若說道：「既然你說他們是隨你而來的漢人英雄，那麼今天這事就交給他們查，查得出來自然最好，幫我們剷除真兇，證明他們真的是英雄；倘若查不出來，我只好拿他們給全族人做個交代。」
尼若氣結。卻只無奈地將烏禪幕的決定翻譯給他們幾個聽。
李東首先發了飆：「憑什麼？關我們什麼事，我們救了他，他不知回報反而要抓我們做交代？」
夏千赭冷笑道：「為君之道！胡亂抓幾個人就交代的了麼？真兇不抓住，即使這一次逃得過，下一次也未必逃得過。」
寞寂一聽也很無奈，只淡淡地說了句：「先查吧。」他目睹了匈奴人的野蠻，不想和他們硬碰，況且真要查出下毒的人是誰，也救了這全族的人，功德無量。
「他若求我，我倒真有興趣幫他一幫，他這個態度，我偏不幫他。要去你們去，我先回帳篷睡覺了。」夏千赭說著，也不跟烏禪幕告別，逕自回了自己的帳篷。
外面的人來報，說全部的廚子和有碰及膳食的手下全部集中在外面了。尼若等人出了帳篷。只見帳篷外面齊刷刷跪了幾排人，因為害怕加上寒冷，許多人都在瑟瑟發抖。
靜綿也冷得不行，只是好奇心支撐著她硬著頭皮看結果。
寞寂和李東商議了一下，便和尼若說道：「先從最初送進來奶和酒的人開始查吧，一道一道排除。」
正說著，夏千赭突然插話道：「還沒弄清楚毒是什麼毒，就亂查！」
靜綿問道：「你不是要回去睡覺嗎？怎麼也來了？」
夏千赭的臉色很尷尬，靜綿還沒見過他這副神色的。只見他指了指帳篷：「裡面有一隻狗。」
「狗有什麼害怕的，又不是老虎。」
「可是你看見過跟老虎一樣大的狗嗎？」
「啊？跟老虎一樣大的狗？」靜綿大吃一驚，「不會吧？我去看看？」說著就要跑去看熱鬧。
「靜綿別去！」尼若想出言制止，奈何靜綿跟兔子一樣地跑了起來。寞寂聽得出尼若語氣裡的緊張，趕緊一個飛身將她截住。只是兩人已經在帳篷門口。
就見靜綿掀開簾子一看，一隻巨大的狗怒吼一聲，朝他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