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孽緣()
四人跑到寺廟門口,和尚已經圍了一堆了。看見兩位美女來,還是很有紳士風度地讓開一條道,注意力暫時轉移到美女身上,順便向寞寂投去妒忌的目光。
四人藉著道跑到前面,看見對面的尼姑神色嚴肅,幾個人小聲議論著。就聽到有一個女的聲音傳來:「師父,你留下我吧,我離開這裡沒地方可去了。」
「不行,你破了庵裡的規矩,破了佛家戒律,我不能再留你了,你還俗去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師父,我求求你了,你這樣是要把我逼上絕路呀。」那女的開始哭泣。
「去吧去吧,莫靜,莫心,你們帶她出去。」
佳靜聽得叫「莫靜」,便轉頭跟寞寂說:「老師太叫你呢。」
「阿彌陀佛,是莫靜,不是貧僧,你聽錯了。」寞寂汗顏,趕緊解釋道。
佳妮捂著嘴偷笑,佳靜也笑了:「我知道,我逗你呢,你真好玩。」
寞寂於是傻傻地笑著。
李東坡見狀,假裝嚴肅地批評佳靜道:「佳靜,你這樣是不對的,怎麼可以欺負佛祖的弟子?」
佳靜吐了一下舌頭,對著寺裡的佛像念叨:「我錯了,我錯了,佛祖你可千萬別懲罰我也。」
說笑著,對面庵裡走出兩個身材健壯的尼姑,拖著一個滿臉淚痕的年輕尼姑,一把扔到庵外:「莫慈,師父叫你走你就走吧,要不然你就跟我們說了那人是誰,我們找他去!」
「師姐……」那年輕尼姑癱軟在地,只是一邊搖頭一邊哭,既不走也不敢再進庵裡。
這時,旁邊的和尚們開始議論紛紛:「聽說她懷孕了,所以被她師父趕出來了!」
「不是吧?真的假的?你怎麼知道?」
「那天打水聽對面幾個人說的。」
「不知道是哪個男人幹的好事,她還俗了娶了她倒好,要是翻臉不認帳那就慘了。」
「是啊,聽說她是孤兒,很小的時候被她母親扔在庵裡的。帶到孤兒院,人家不收,才留了下來。」
「可憐咯,誰叫她不守規矩,這會沒地方去了。」
聽到和尚們的議論,再看那女的一臉絕望,佳妮和佳靜滿心的同情。當下只是沉默地站在那。
那尼姑由開始的哭泣到最後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和尚們漸漸覺得無趣便散了去。許久,那尼姑慢慢起身,向庵裡看了一眼,又轉頭向寺廟看了一看,眼淚又奪眶而出,然後毅然轉身離開了去。
佳靜只覺得心裡難受,便提議回去算了,李東坡看看天色已晚,就跟寞寂道別,寞寂送他們三人離開。
還未走到台階,就聽見有人大叫:「快來人啊,有人受傷啦!」
四人一聽大驚,李東坡和佳妮處於職業的本能第一個衝到前面去。只見台階旁邊的地上躺著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那個尼姑。這台階兩邊都是空著的,形成兩個小型懸崖。從台階最上面一級到最下面一級相當於兩層樓的高度。也不知道她是不小心還是故意,反正他們看到她的時候,就見她躺在血泊中。
李東坡跑到她身邊,她還清醒著,臉部痛苦地扭曲著,身子卻動彈不得。李東坡趕緊撥打了120,一邊和佳妮密切地觀察著她的情況。
不一會,尼姑和和尚都趕來了。口中紛紛念道:「阿彌陀佛。」不忍再看。那尼姑看著眼前的這一堆人,目光裡充滿了怨恨和絕望。
這時,人群裡突然躥出一個和尚,衝到那尼姑面前,抱著她痛哭:「莫慈,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啊!你怎麼這麼傻?」
眾人大驚,原來這和尚才是尼姑的男人。一時間,方丈氣得扭頭就走,那些尼姑更是個個摩拳擦掌,想揍那和尚一頓。
尼姑見和尚終於肯出來承認,一時委屈得只剩流淚。
那和尚只抱著尼姑哭,一時也顧不得背後人的反應。只喃喃地說道:「我們還俗,我們還俗,我一定娶你!你千萬不要有事,我一定娶你!」
尼姑們見他承諾會娶了她,於是停下要揍人的手,唏噓不已,老師太過來,對他說:「你既已犯下罪孽,就必須承擔起責任,你們倆塵緣未了,一起去吧。」
這時,120也來了,一行人七手八腳地把莫慈弄上救護車,那和尚也跟了去。寞寂四人面面相覷,許久,佳靜輕輕地感歎道:「好感人哦,原來和尚和尼姑也這麼多情!」
寞寂心裡一熱,差點脫口而出:「是啊,我也一樣的,靜綿。」
只是話沒說出口,就被李東坡潑了冷水:「和尚和尼姑怎麼可以談戀愛呢,亂套了!」
佳靜沉浸在剛才的場景中,冷不妨被李東坡一說,不悅地說道:「為什麼他們不能談戀愛?他們也是人。首先是人,然後才是和尚和尼姑。」
「可是這是他們修行的戒律之一啊。不遵守戒律,還叫什麼和尚?」
「喜歡是沒錯的,如果要在一起,他們可以還俗嘛。戒律可以阻止他們談婚論嫁,但是阻止不了他們心中的愛情。」
佳靜越說越激動,儼然成了為和尚尼姑們捍衛愛情權力的衛道士。
佳妮拉一了一下她的手:「佳靜你胡說什麼呢!佛門聖地,不要亂說!」
寞寂大為感動,心中直念道:靜綿沒有變,還是以前的靜綿。只是嘴上卻說著另一番話:「既然入了佛門,就要求遵守佛門的規矩。佳靜是紅塵中的人,言語思想無所顧忌也可理解,只是出家人畢竟是出家人。」
佳靜聞言,生氣地盯著寞寂,過了一會,罵了一句:「我討厭你,寞寂!」然後跳上一輛麵包車,先行走了。幾個人反應不過來,望著遠去的車子,楞在那。
李東坡和佳妮向寞寂告別,寞寂轉身回廟,想起剛才佳靜的表情,那眼神裡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怒氣,又好像是,嬌嗔……
寞寂的心裡一陣落寞。
佳妮見佳靜回去了,提議兩人走下山去。
兩人一開始照樣說著一些廢話,然後就聊到醫院的事情,李東坡照例控訴著大范,佳妮則抱怨現在的病人很難伺候,隨便一個不小心就被罵,還要被投訴。兩人說著,佳妮一個不小心,腳扭了一下。
李東坡看見了,手伸了出去,卻始終不敢拉她。眼睜睜地看著佳妮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佳妮很生氣,撅著嘴嘀咕道:「都不拉人家一把。」
李東坡見她快摔倒,也很內疚,只好認真地說了實話:「其實我想拉來著,不過,不想乘人之危。」
佳妮明顯不滿他的解釋,揉著腳,坐在那,眼睛也不看李東坡。李東坡自知理虧,看她一直在揉,趕緊問道:「腳沒事吧?剛受傷不能揉的。」
其實佳妮知道剛扭傷不能揉,只是她一時無法疏解心中的鬱悶和尷尬,被他一提醒,停了手,眼睛卻仍然看著別處,硬生生地回了一句:「沒事!」
「沒事?走兩步!走兩步!」為了緩解尷尬,李東坡學著趙本山《賣拐》裡的腔調大聲地說道。
看他認真的滑稽樣,佳妮忍不住還是笑了。
然後李東坡攔了一輛車,走近佳妮,邪惡地笑道:「我要乘人之危了啊。」
說著一把把佳妮抱進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