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游寺()
女子自稱尼若,對於自己的身世,為何獨自住在這偏僻的地方一句也不肯說。李東見她不願意說,便不再多問。當下三人出了木屋,讓尼若給靜綿換藥。
寞寂和夏千赭則是警戒地聽著屋裡的動靜,如有異常,準備隨時破門而入。
少頃,門打開了來,靜綿的傷口已包紮完好。李東向尼若投去感激的目光。幾個人將寞寂獵回來的東西弄熟了,坐在一起大塊朵頤起來。連日的奔波勞頓加上緊張,他們幾乎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寞寂舀了一碗肉湯小心地給靜綿餵下,她太虛弱了,需要好好補一補身體。
夜晚降臨,幾個人打算在小木屋裡度過第一個晚上。雖說男女有別,特殊情況下也只好特殊處理。床留給靜綿和尼若,其餘三人在床邊拉了塊帳子,便在一側席地而睡。
只消一會,幾人便沉沉睡去。
只有李東,雖然困頓,卻怎麼也睡不著。
山谷中,不時傳來各種鳥獸的叫聲,倘若就一個女孩子,還真覺得有些陰森恐怖,尼若居然敢一個人住在這,肯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方才問到她家人,她臉上的情緒悲涼,莫非她的家人也遭到了什麼不幸?不得以才躲到這山谷裡?胡思亂想著,直到天色微微泛白,李東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李東坡!起床了!太陽升起來了,月亮也起來了,小鳥也起來了,小蟲也起來了,早晨的空氣多麼好,快起來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快起來了!」
一大清早,李東坡就被他的手機鬧鐘吵醒了。他條件反射地罵了一句:「**!又要起來為大范賣命了!」然後閉著眼睛刷牙洗臉。
有人說一個人幸不幸福,要看他清晨醒來的第一個表情,李東坡從來第一件事就是罵大范。大范在他的心裡成了陰魂不散的惡魔,嚴重影響了他的幸福感。
只有當李東坡走到醫院那條小路上的時候,心裡才會浮現出一絲暖暖的情緒。遠遠地,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來,趕緊轉過身去。
「嗨,早啊!」佳妮溫柔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李東坡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後轉身裝作驚喜的樣子:「這麼巧啊,又碰見你啦!」
佳妮只微微一笑,如果說一開始兩人的相遇只是巧合,那麼到現在她還這麼認為就未免智商太低了。只是她很享受這種他刻意營造的巧合,所以也不說透,和李東坡一樣,除了夜班,每天都在這裡邂逅浪漫。
「今天天氣真好啊。」
然後佳妮看了一下天空:「快下雨了!」
李東坡頓時有想打自己嘴巴的衝動,都怪以前的英語老師,說外國人開口聊天第一件事聊的都是天氣,還是中國人好,一開口就問:「你吃了嗎?」那就純屬私人事件,與老天爺無關了,她如果說沒吃,還可以乘機請她吃飯。想到這裡,不禁暗暗後悔。
「下雨真好,就不會那麼熱了。」佳妮真是個好姑娘,李東坡正尷尬著,她馬上就遞給他一個台階。
「是啊是啊,我也這麼覺得,這天氣太熱了,下一場雨會涼快一些。」李東坡像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一根木頭,趕緊抱得緊緊的死也不肯鬆手。
不一會,兩人走到台階,放射科就在台階上,而住院部還要繼續往前。李東坡每次都暗罵這條路幹嗎不修長一點,比如整個醫院繞一圈那該多好。
「走了啊。」佳妮照例揮了揮手。
「再見。」李東坡和她道別著,突然想到一件事,「哎——」
「有事嗎?」
「下午有沒班?」
「我今天中班,兩點半後有空。」
「去大音山玩?找寞寂去,今天他看泉。」
「就是你說的那個聖泉?」佳妮的眼睛裡也有一絲興奮。第一次聽說聖泉,佳妮笑他神經,真要有聖泉,也輪到不我們普通百姓喝了,早被孝敬領導了去。不過後來聽得多了,覺得也挺有趣的。倒真想看看傳說中的聖泉。
「好啊。」
「帶佳靜也去吧。她身體不好,讓她蒙受佛恩一下?」
「哦,好啊。」佳妮閃過一絲不悅,不過還是答應了。其實李東坡不說她也會帶佳靜去,只是他提出的,就讓她心裡有點不舒服。
在潛意識裡,她希望李東坡能更進一步地追自己,可惜自從上次自己發了短信他問過後,一切又回到了原點。這讓佳妮很沒有安全感。她摸不透李東坡的心思,不由地擔心他是否見了佳靜以後被她的美麗打動了。佳妮對妹妹有本能的戒備,因為從小到她,被她奪去的東西實在太多。
其實有時候女人的拒絕不一定是她不喜歡男人,而是男人的表達沒有足夠的肯定,讓她缺乏最後接受的勇氣。
下午,三人去大音山,大音山不高,現在也有專門的公交車(就是那種黃色麵包車),因為佳靜不適合爬山,三人便坐車上山。
到了山腳,迎面可見一排台階。
「佳靜,行嗎?」佳妮問了問妹妹。過了這些台階,廟就到了。
佳靜點了點頭:「應該沒問題,又不會很多。」
於是三人向廟裡走去。快到廟的時候,佳靜還是喘得厲害,李東坡把。」
「好啊。」儘管疲憊,佳靜的臉笑得如花一樣燦爛,趕緊把手伸過去。
佳妮把頭別向別處,用力地跑了幾步,率先跑到廟前。
李東坡對於泉水的位置相當熟悉,不用和尚們引見就帶著她們去了泉邊,一看寞寂正在那收錢收得不亦樂乎。好像這個泉水喝了會消災除病似的,如果真那樣,醫院第一個關門。
「阿彌陀佛,謝謝施主。」好容易等到寞寂收完最後一個施主的錢。佳靜跑上前去偷偷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寞寂!」
寞寂聞言轉身,看見佳靜一臉笑意地看著他,身後還有佳妮和李東坡。
「你們來啦。喝水嗎?」
「廢話,來就是喝水的,不過是免費的啊。」
「那是自然,要麼不收,要麼收雙倍的錢。」
佳靜姐妹倆嘗了一口,那水確實甘冽清甜。喝完覺得眼前都特別亮。
喝完水,寞寂帶他們去寺裡逛一逛。
來往穿梭的,還有打坐唸經的和尚見寞寂帶著三個人進來,目光直接過濾掉李東坡,定格在兩個美女身上。敲木魚的小和尚定力不夠,都敲到桌子上了,還在有口無心地念著「阿彌陀佛」。
寞寂走上前去咳嗽了兩聲:「認真一點認真一點。」惹得佳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小和尚回頭一看,頓時臉「唰」地紅了。
寞寂帶他們參觀了一下寺廟,還破例帶他們去了自己的臥房和寺廟裡的電腦。然後悄悄地跟他們說:「我把帝國放在自己的文件夾裡,方丈還不知道。」
佳靜覺得寞寂甚是有趣,不禁笑道:「你實在是不像和尚哦。你這身僧服就是精神上的閹割!」
一席話,驚倒在場的另外三人。他們沒想到,佳靜不說則已,一鳴驚人。還好她說的不算很大聲,要不然旁邊的和尚都要全體嘩然。
寞寂被徹底雷倒,尷尬地站在那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時,對面的尼姑庵傳來一陣喧嘩聲,和尚們紛紛跑到門口看熱鬧。八卦和湊熱鬧是中國人的天性,他們四人也是中國人,所以也隨眾地跑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