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谷內那被點燃的茅草屋此刻卻是熊熊的燃燒著,將小山谷映照的宛如白晝。然而在這大火燃燒之際,一道宛如炸雷般的怒喝聲突然響起。
眾人紛紛側身向後望去,在火光的照耀下,卻見一名身著黑衫,容貌俊偉,體格雄壯的少年手持一柄黑色長兵器縱馬向他們衝來。只是此刻這少年卻是臉色猙獰,將他那俊秀的容貌遮蓋了。
那張大嘴見到縱馬衝過來的少年,臉色大喜,對著那些愣在一旁的眾人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我將那小子攔住!」
那些身披粗衣,腰繫黃色腰帶,手持木槍、大刀望著那衝過來的少年,紛紛側目,旋即舉起手中的兵器對著那少年攔截而去。
姜易看著那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刁范,此刻心中早已怒火朝天。望著那些攔住他的太平道信徒,大喝一聲。
「擋我者死!」
只見姜易縱馬上前,揮起手中黑色馬槊,撲凌凌的上下翻飛,對著那極近的太平道信徒刺去。
「噗!噗!」
兵器入體的聲音傳來,那條人影就這麼倒下了。
望著那倒下還張著瞳孔,眼中還殘留者濃濃的火熱色彩,此刻卻已死在那閃爍不定,宛若毒蛇吐信的黑色馬槊下,心中一寒,瞳孔一凜。
那張大嘴也嚇了一跳,沒想到眼前不知名的少年不及弱冠,卻是這般厲害,當即怒吼著對那些太平道信徒咆哮:「還不快點給我上,殺了那小子!」
姜易望著那仍在咆哮的張大嘴,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輕踢馬腹,對著那張大嘴縱馬衝過去。
那些太平道信徒望著那加速衝過來的姜易,舉起手中的木槍紛紛對著姜易的坐騎刺去。
姜易見那些太平道信徒紛紛舉槍直刺他胯下坐騎,縱馬一躍,身軀在馬背上突然一轉,舉起手中黑色馬槊就向那些太平道信徒化刺為掃。
「噗!噗!噗!」
那黑色馬槊勢大力沉,再加上姜易膂力驚人,當即就有人應聲而倒。
那在一旁觀看的高順見姜易如此大發神威,卻是也沒閒著,直接大喝一聲,舉刀對著那些太平道信徒縱馬劈去。
兩人就如同下山的猛虎落入羊群,所過之處,一片狼藉。大刀翻飛間,馬槊橫掃間,條條性命轉眼即逝。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令人難以相信。
望著宛如猛虎般的兩人衝入陣中肆意廝殺,那張大嘴臉色早已嚇得如同白沫,眼中流露出濃濃的驚恐,對著身邊的大目壯漢哆嗦的道:「大目,你愣著幹嘛呢?還不快點將這小子解決掉!」
「蓬!」
姜易再次刺死一人,舉著那依舊在往下滴著鮮血的黑色馬槊,對著高順道:「高大哥,此處由你壓陣,我當取那賊子首級。」
說完,直接縱馬對著張大嘴奔去,抬起馬槊就向他天靈蓋劈去。若被這一槊劈中,當即腦漿迸裂,紅白之物溢出。
那張大嘴望著越來越近的馬槊,彷彿被姜易那氣勢奪走心神,嚇傻了一般,呆呆的站立當場。
突然一聲大吼。
「殺!」
只見那大目壯漢卻是沒有直接無視姜易那即將劈中張大嘴天靈蓋的馬槊,而是直接挫起一旁的大刀向姜易的馬槊攔去。
那大刀刀鋒凌厲,直接就往槊頭上劈去。
「蓬!」
清脆的金屬交鳴聲不絕於耳,響徹小山谷。
那大目壯漢身體向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手中的大刀掉落地下,一雙手臂微微下垂,虎口早已被震得崩裂,血紅的液體緩緩的流了下來。他沒想到眼前的少年兩臂卻有如此驚人的膂力,以至於讓他吃如此大的虧。
姜易身體在馬上頓了頓,手中的馬槊被彈開,卻也是在他意料當中。只是此刻他卻不會再次給那大目壯漢機會了。
趁你病,要你命!
姜易突然大吼一聲,對著那大目壯漢直刺而去。
「殺!」
望著直刺而來的黑色馬槊,那大目壯漢心中一驚,眼前一閉,苦苦的哎道:「我命休矣!」
那張大嘴此刻清醒過來,望著那刺向大目壯漢的黑色馬槊,心中一驚,大喝一聲,趕緊將手中的大刀對著姜易怒劈而去。
這一刀卻是攻敵必救,使姜易不得不回身抵擋。
望著那勢若奔雷的大刀,姜易卻是不慌不忙在身體在馬背上輕輕一轉,輕巧的躲過那必殺的一招,手中馬槊卻是像一條毒蛇吐信對著那大目壯漢的胸口輕撫而去。
「噗!」
金屬刺入血肉的聲音懶洋洋的響起,幽冷的槊頭輕輕的刺入那大目壯漢的胸口,直至後心而去。那漆黑森冷的槊頭竄出來,點點血滴順著槊頭滴答滴答落到地下。
望著那瞳孔中還殘留著一抹驚恐的色彩,漸漸泛起魚肚白,姜易卻是快速的抽出馬槊,翻身下馬,向著那倒在一旁血肉模糊,臉色更加慘白的刁范跑去。
望著到死還不瞑目的左大目,那張大嘴卻是一驚,沒想到姜易如此之快的就解決掉了他。想想平時在其面前老說他厲害,沒想到卻是在這少年手上連一回合都走不了,眼中閃著濃濃的驚色和恐懼。
望著那突然下馬手持黑色馬槊的姜易向那中年文士跑去,張大嘴知道他若不抓住機會,就不可能有活著的機會。連大目都沒有機會,更不要說他。
強自壓下心中的恐懼感,再次舉著手中的的精鐵大刀對著那正在抱著刁范的姜易後頸快若閃電般砍去。
望著那立馬就要將姜易劈成兩段的,身在後面的高順大吃一驚,忙對那仿若未聞的姜易大叫道:「小心身後!」
姜易對著那身後的放著森冷光澤的大刀仿若未聞,直接望著刁范。當感受到那大刀上鋒利的刀芒,姜易頭也不抬的直接對著身後抬起一槊。
「噗!」
森冷的槊頭刺入血肉中,令張大嘴如遭雷擊,身體一僵,眼中充滿著濃濃的不相信之色。身體緩緩地向身後倒去,直到死後還不相信這是真的。
高順解決掉那些太平道信徒,望著姜易沒有事,一顆懸著的心才緩緩的放下,深深的送了一口氣。
刁秀兒一走進這小山谷,早已被眼前的景色所震驚到。她沒想到她這一出去回來之後卻是看到這幅場景。望著那在姜易懷中昏死過去的父親,一雙秀目早已佈滿了層層霧氣,快速翻身下馬向姜易跑去。
姜易抱著刁范,看著刁范那背部森森的血跡和那殘亂的鞭痕,心中難受的要命,要不是他無緣無故的招惹這些人,何來這樣的無妄之災;要不是他突然放掉那兩人,刁范會被傷成這樣嗎?要不是他、、、這一切都怪他,不是嗎?
刁秀兒來到姜易身邊,姜易彷彿沒有感覺到一樣,仍舊死死的抱著刁范,兩眼漆黑無神。
刁秀兒輕輕哭喊著:「姜大哥,姜大哥,阿爹沒事吧?」
姜易聞聽身邊響起的聲音,緩緩地回過神來,望著身邊淚痕滿面,秀目微紅的刁秀兒,嘶啞的道:「秀兒,放心。刁叔父不會有事的。」
說完,就伸手在刁范的鼻前,感覺到還有微弱的氣息。輕輕的掐住刁范的人中,輕輕的呼喚著刁范。姜易心中微微一歎,充滿著沉重。
彷彿感覺到有人在呼喊他,刁范緩緩的睜開眼睛,望著一臉悲傷,滿臉淚痕的刁秀兒,刁范輕輕咳嗽,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緩緩地道:「秀兒,莫哭!阿爹沒事。」
看到刁范突然醒轉過來,刁秀兒秀目滾滾流落下淚水,哽咽道:「阿爹,阿爹。你醒了嗎?」
望著那依舊在哭泣的刁秀兒,刁范心中隱隱一疼,從小到大,自己這個女兒過的太苦了,如今、、、對於自己的身體,刁范清楚的很。就算沒有這次的事情,他也活不過太久,如今只不過是時間的長短罷了。
刁范輕咳道:「秀兒,爹有事和那姜大哥有事要說,你先到一旁等下。」
刁秀兒見刁范這樣說,哭泣的微微頷首,向一旁的姜易望去,見姜易點了點頭,才走開。
望著離去的女兒,刁范大口的呼吸了口氣,之後又咳嗽起來。
姜易見狀,只得伸出手在刁范胸口處輕輕撫摸,好讓刁范好受點。
刁范望著姜易,卻是開心笑了起來,只是這麼一笑卻是牽動著後背上的傷口,令其倒吸一口涼氣,眉頭微微皺起:「興平,你先停下來我知道我快不行了,你先聽我說。」
姜易靜靜的望著刁范,等待著他說。
見姜易還是沒有停下來,刁范卻是頓了頓,道:「興平,你先在我胸口處將那封信件拿出來。」
姜易順著刁范所說的話,伸手打開刁范胸口的衣衫,看到一封用火漆密封好的信件正在那靜靜的躺著。見狀,將其拿出。
「興平,我感覺到我的時間不多了,你先聽我說。」見到姜易將那信件拿出來,刁范緩緩地道,「興平,若是我死後,你先帶著秀兒到雒陽尋找一人,並將這封信交給他。他自會知道怎麼做。」
姜易聽罷,卻是道:「叔父,我也不認識那人,況且雒陽成那麼大,我怎麼找呢?」
刁范輕輕咳嗽著,臉色一紅,精神突然一好,舉著手對著姜易道:「此人姓王,名、名、、、」
望著那突然臉色一紅,精神極好,姜易知道刁范這是迴光返照,正要阻止他不要說下去,卻沒想到刁范還沒說完就徒然眼睛微微閉合,舉起的手緩緩的落下,大吼道:「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