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襄平城中。
一群人騎在馬上急速的向城正中央奔去。
眾人急速奔馳而過後,頓時惹來一陣紛紛怒罵和驚呼聲。
「該死的,要不是我閃得快,非得被撞死不可。」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在這鬧市中急速奔馳,還沒有王法啊。」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在這鬧市中急速奔馳,還沒有王法啊。」
「小聲點,別被他們聽到。王法?難道你沒看到他們個個身穿甲冑嗎?一看就知道是當官的,在他們眼中他們就是王法。而且那當先一人更是這遼東郡守的心腹之人。
一群人閃到一旁,望著那急速離去的人馬,竊竊私語的道。
「嗯,你們剛才有察覺到那跟在那群人之後的一沒穿甲冑的人?」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道
「什麼?是有一個沒穿甲冑的人啊!怎麼了?」一個大漢面帶疑惑的問道。
「那個少年好像在哪見過?有點眼熟、、、」那個身材矮小的男子面露沉思的道。
「等等、、、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那個沒穿甲冑的少年就是上次一個人獨鬥十幾人,並將郡守之子打傷的那個人。」矮個男子又再次道。
「我說你被嚇傻了吧?這怎麼可能?那個少年雖說十分武勇,但也不可能傻到到此處來啊。」大漢見那矮小男子這樣說,轉過身望著那個人略帶嘲笑的道。
「沒錯,絕對沒錯。就是那個少年。看起這架勢,到不像是被捕過來的。好像是派人去請過來的。」矮小男子喃喃的道。
襄平城郡守府處,一群人快速的騎著馬向此處奔來,仔細看去正是王休等人。
望著那當先翻身下馬之人,一位守候在門口的青壯小廝忙向來人跑去,上前一作揖道:「大人,你回來啦。」
王休望著眼前的小廝,上下打量著來人,笑呵呵道:「嗯,太守可在府中?」
聽著王休的話,那小廝一邊接過王休手中的馬韁,一邊低著身回答道:「太守大人正在大廳中等著大人呢。他說只要大人一回來就不用通報了,直接去見他。」
王休聽著小廝的話,旋即轉過身,向身後的眾人道:「爾等先去校場靜候。」然後又向一旁的姜易道:「小子,你先與我去見太守大人吧。」
說完,就向府中走去。
望著向府中走去的王休,姜易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這座府邸。最後深吸一口氣,向前邁著腳步走去。
身後的眾人見王休已走,也不說話翻身上馬往城中校場奔去,留下那看門的小廝。
襄平城的郡守府邸中,王紀聽著身前的小廝通報,當即開懷道:「你先下去吧。」
想著姜易已到城中,王紀感覺他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餘下的就只需慢慢的等待了。
聽著屋外響起的急切的腳步聲,王紀放下手中的事,坐著靜靜的等待著王休的到來。
走到了正廳的大門處,王休卻停下了腳步,忙將身上的衣物整了整,在深吸了口氣。
想想也是,在前不久,他差點就不能回來見王紀,雖說他不怕死,但是沒將王紀交代的事情辦妥,他覺得就算死去了,也無顏見王紀。
王紀在他人生中最落魄時救了他,而且對他視若兄弟,肝膽相照。如今這麼多年走過,何曾吃過什麼虧,沒想到卻被姜易這不及弱冠之年的小子如此侮辱。主辱臣死,想到此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將此子殺了方能以洩心頭之恨。
望著眼前的虛掩的木門,王休調整著心態,伸手去推開那扇木門走了進去。
望著推門而進的王休,王紀忙站起身來,面帶微笑的向他問道:「牧之,此行可順利?」
望著那站起來,對著他微笑的王紀,王休快速上前,單膝跪地,低著頭抱拳道:「大人,雖說此行出了點小問題,但最終幸不辱命將那小子帶回來了。如今那小子正在前院等著呢。」
之後,王休將在路上發生的事對王紀一一說了。
王紀聽著王休的介紹,雙眉漸漸的緊蹙在一起,臉色越來越陰沉,猶如那陰暗的天幕。那情形看上去就像一頭擇人而噬的凶獸般,令人不寒而粟。
見到王紀的臉色不太好,王休忙又單膝跪地,抱拳道:「此事,是小人未辦好,還請大人見諒。如今這小子就在此處,何不將其喚來。在此處埋伏刀斧手,聽大人以銅爵落地為號,好將其斬殺如此,以洩大人心頭之恨。」
王紀慢慢的平息著心中的怒火,望著跪地抱拳緩緩而語的王休,道:「牧之啊,你有所不知啊,在你走之後,那些世家、、、哎,不提也罷。」
聽著王紀的訴說,王休深知自家大人的痛苦。想當年王紀來這上任,卻被這些當地世家處處侮辱,最終忍氣吞聲,與這些世家才在此處待下來了。那時不知費了多大的勁才在此處就任。如今自家大人任期就要滿了,那些匹夫們又來此壓迫,好讓他們得到更大的利益。
那些世家最是可惡,只要一有好處,就會蜂擁而至。可真正要他們幫忙的時候,卻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想想就覺得令人痛恨。
說的也是,東漢後期一直到晉統一都是世家大族的天下。這些世家大族就如同蛆之若骨,煩不勝煩。
在這個年代,這些世家大族在當地就是土皇帝。只要對他們有利的,他們就會不惜一切的去奪取,甚至不惜一切的壯大自身。
在東漢時期,袁氏一族一門四世三公。在當時就有袁氏門吏甲天下。而且袁氏一族就將這一切演繹得酣暢淋漓。
「牧之,你先下去休息吧,讓我靜靜吧。那小子就讓他今晚在此處歇息吧,明日在對他做安排。」王紀上前將王休扶起,緩緩的道。
望著王紀那一臉的疲憊的模樣,王休有心想幫忙,可卻又不知該做什麼。於是對著王紀一抱拳緩緩地退出大廳,留下王紀一個人。
王休走出大廳,將那扇木門再次虛掩著。
想到王紀的苦楚,王休就感覺自己很無用。到頭來什麼都不能幫助他。而且還有個包袱沒處理呢。畢竟姜易是他帶到此處的,而且王紀的計劃還沒有實施,對此王休感到無可奈何。
若是一些打打殺殺的事,他會毫不猶豫的去幹,可叫他出謀劃策,就算他絞盡腦汁也不能想出解決的方法。況且那次栽在姜易的手上只能說巧合,當一個人快速騎著馬向另個人奔去時,是人都會感到心驚,更不要說一個未及弱冠之齡的少年了現在對他的一些安排還是要做的。
將心中的不滿和無奈拋下,搖了搖頭,王休只能報以苦笑,轉過身來看了看天色,忙向姜易處走去。
姜易望著向他走來的王休,也不計較剛才將他獨自扔在院中的事情,而是直接上前,語氣平緩的道:「不知大人將我叫到此處,到底有什麼吩咐?若有請快點說出來,我沒許多時間在此處閒待著。」
王休聽著姜易那平緩卻帶著抱怨的話語,心頭剛熄滅下去的的無名火當即就冒了起來。若不是此子當時如此羞辱自家大人,可會出現如今的事。若不是此子當時令其顏面盡失,自己可會如此的無助。一想到這裡,王休就想拔刀活劈了眼前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可大腦僅曾的理智逼迫他強壓下心中的無名火,對著姜易皮笑肉不笑的道:「小子,今日大人有事耽誤了,叫你今晚現在此處歇息,明日在對你作出安排。但我警告你,好好地在屋裡待著,別沒事到處亂跑,否則出了什麼事,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完領著姜易往住處走去。
姜易望著走在前頭的王休,感覺好笑。要不是他們到杜村來,指名道姓要他跟他們見他們太守大人,那可會到此來。有那閒功夫,還不如待在杜村打打獵,教導小鬼頭,誰稀罕到這來。
夜色如幕。
姜易靜靜的躺在榻上,睜著眼,望著屋頂,想著今後的事。
本來是打算再過段時間,就獨自遊行天下的,好好地欣賞這個時代風土人情。可如今被帶到此處,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是呢。雖說他可以直接跑了,避免王氏父子的報復,讓王氏父子竹籃打水一場空,可他擔心王氏父子會給杜村之人帶來報復。而且就算到此處了,他不會覺得王氏父子會真的那麼好心。
對此,姜易覺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姜易覺得沒必要在去想了,總之船到橋頭自然直。想到這裡,他準備睡覺了,卻聽到腳摩擦地面的聲音。當即豎起耳朵,仔細的聆聽起來。
聽著那腳步聲漸漸遠去,姜易本想就此睡去,可又覺得這大晚上,不應該有人的腳步聲,而且那腳步聲走動的十分急切。
於是,姜易翻身起來,想出去瞧個清楚。輕輕地打開木窗,仔細的望著外面的動靜。不一會兒,姜易確定沒有問題就爬出窗戶,將窗戶輕輕地虛掩著,跳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