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天上那輪明月不知早已跑到哪躲藏起來了,彷彿是有什麼東西嚇得它不敢出來一般。而在遼東襄平城的一座院落中,一道人影半蹬著聚精會神的打量著院中情況,直到好長時間發現沒有什麼情況,才快速的站起身來向那後院靜悄悄的走去。若有人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道人影就是那令王氏父子顏面盡丟的姜易。
姜易總覺得王氏父子有什麼陰謀,可又不知道是什麼。老覺得這麼被動下去,也不是辦法,正好想在這府邸之中好好打探一下。如今正好聽到有人急切的腳步聲,當即就翻身下榻,尋著腳步聲來到後院。
當他來到後院時,正好看見後院的正廳中有點點燈光閃爍。當下他就神不知鬼不覺來到那看離窗戶極近的大樹旁,輕悄悄的爬上樹,將窗戶打開一點,仔細的聽著廳內的人談話。
大廳顯得有點寬敞,但那燈光卻讓這顯得有點昏沉。
在大廳正中央站立著一人,那人年紀大約在四十左右,身穿一襲長衫,頭戴綸巾,頜下留有長髯,一雙眼睛盯著前方。
而在他前方亦有一人,那人年紀大約在三十四五左右,身著長衫,但那魁梧的身材卻使得長衫顯得有點單薄,而且他一直微低著頭,雙手抱拳向前半躬著,靜靜的等待著。
姜易藉著微弱的燈光看去,那身穿長衫,頭戴綸巾,留有長髯之人正是那遼東太守王紀,而在他前方的正是那白天帶他來此處的王休。
「哎、、、、、、」
良久,王紀輕輕地歎息一聲,望著在他面前一直躬身的王休,緩緩地道:「牧之,你可知我這大晚上還找你來此有何意?」
王休仍躬著身答道:「老爺,牧之不清楚,但牧之知道老爺必定有話吩咐。」
聽著王休的回答,王紀在此歎了一口氣,道:「牧之啊,你走之前,那些世家又派人來此處了。先有那小子當中辱我,如今又有那些世家一同來此、、、」王紀的心裡越來越惱火,臉色越來越猙獰。「呵呵,如今他們越來越過分了。」
「老爺,牧之與老爺到這遼東以來就沒見過那些世家給過老爺好嘴臉。如今他們越來越放肆。是覺得老爺真的好欺負嗎?牧之,只想問老爺一句。」
「哦,牧之,你問?」
「老爺,你是真的怕了他們,還是擔心什麼?若老爺真的怕了,那牧之無話可說。但希望老爺記住牧之的話: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老爺是時候與那些世家做出了斷了。不然遲早會被那些世家、、、」
「而且我想最終結果會怎樣,老爺會清楚的吧。如今話已至此,不知老爺到底做出怎樣的選擇?」王休望著那一臉疲憊的王紀,說道。
「牧之,你所說的,我豈會不知道。只不過今晚找你來此,亦是想和你商量此事的。如今,你既然說出來了,那也不藏著掖著了。」王紀望著王休那神情激動地樣子,笑呵呵的道。
當下,王紀就將其想到的計策對王休一一說了。
王休聽著王紀的想法,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到最後,他亦開懷的道:「妙啊,只要這個計策能夠成功,那麼那些世家不垮也會元氣大傷,並且那小子和那杜村之人都會一一處理掉。而且就算不能成功,那也與老爺沒什麼大關係了,到那時,我們早已到別去處了。」
「牧之,只不過這次計策的實施,還需你幫忙。」王紀聽著王休的言語,不禁也笑道。
「老爺,何須說此話。只要老爺一句話,我這百來十斤的肉就算賣給你又有何妨。」王休望著王紀臉上漸露的笑容,亦大聲道。
「哈哈,牧之,何須你這百來十斤肉,等這次成功後,咱們再來開懷暢飲。」王紀望著王休那鄭重的樣子,笑呵呵的道。
躲在樹的姜易將王紀與王休的談話盡數聽到了。他沒想到那王紀的心思如此的狠毒,為了那一己私心,盡然是那麼多的人的性命於不顧。若他這一陰謀得意實施,那不知要死多少人,更且這些無辜的人都是因為他而死的,真到那時,姜易就是死了也不會心安的。
直到此刻,這王紀一行人的小命姜易是收定了。只不過在收拾他們的同時,姜易覺得先與他們虛以委蛇,先麻痺他們,將這個消息告訴杜澤等人,讓他們做好防範。
望著那寬敞的大廳,姜易覺得今晚再也聽不到什麼了,緩緩地從樹上下來,靜悄悄的向住處奔去。
王紀等人還不知道他們那萬無一失的計謀卻被姜易聽得一清二楚,只是鹿死誰手猶未可知罷了。
翌日,東方處魚肚白早已泛起金色,讓人感覺到陽光的溫馨。近處的枝頭上早有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在歡快的鳴叫著,好像驗證著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又向人們宣告著黑夜已遠去,白天已到來。遠處早已有幾縷炊煙緩緩地升起,為這寧靜的大地增添著幾分活力和淡雅。
天剛剛泛白的時候,姜易就早早的起床了來到庭院中對著陽光打著拳。每天早上的晨練是每天都必備的。直到如今,這已成了習慣了。若有一天不練就感覺身上很難受似的。在這晨練的期間,讓他能夠找到與老頭子在一起晨練的時光。想起那時的歲月,姜易只能報以苦笑。
將整套拳法從起手式到結束打了個遍。姜易感覺全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暢。姜易緩緩地收起拳腳,輕輕地閉上眼睛,讓身體放鬆下。
「好,好、、、」王紀望著姜易在院中打拳,邊走邊一邊拍手笑著道。
姜易睜開眼望著聲音的來源,不急不緩的道:「大人說哪裡話,這些在大人眼裡獻醜了。」
望著姜易那淡淡的樣子,想著被姜易當著眾人的面所辱,王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到的寒芒,但仍舊面帶微笑地說道:「小兄弟,說哪裡話。如今朝廷正需像小兄弟這樣的人才,自從上次見過小兄弟的身手後,我就私下的與王校尉商量著,叫他帶人去請小兄弟了。希望小兄弟勿怪罪我自作主張。」
姜易見王紀那面帶笑容,話語誠懇,心中冷笑,要不是昨晚知道了他的陰謀,而且他那樣子,讓不認識的人知道還以為兩人的交情十分深厚呢。當即面帶惶恐躬身抱拳道:「大人說哪是裡話。是大人太抬舉小子了。當日之事是小子魯莽了,還望大人不計前嫌。從今以後,上刀山下油鍋只要大人一句話,小子在所不惜。」
望著那在他面前突然間鄭重並宣誓起來的姜易,王紀突然間感覺有點不真實起來,當又想想覺得很正常,不管怎麼成熟老練,也不過是個未過弱冠之年的小子罷了。當即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說笑了。以小兄弟現在的身手,做個百夫長綽綽有餘。只是如今軍中的斥候正少了一百夫長,先委屈小兄弟暫代之。等會兒,我讓王校尉帶小兄弟到校場去,熟悉熟悉校場的環境。」
聽著這些話,姜易心中冷笑更甚,只是也不點破,與他虛以委蛇。旋即姜易一副感激萬分的模樣的道:「那小子多謝大人不計前嫌,從今往後,小子這條命就是大人的了。」
望著姜易那副感激流淚的樣子,王紀滿意的笑了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後院走去。
望著那向後院走去單位王紀,姜易微瞇著眼,淡淡的注視他離去,直到看不見他的影子。
如今那王紀等人還不知道他們的陰謀被姜易全盤知道了,而且剛才和他談話,已經初步麻痺了王紀,而且姜易可不會覺得等會到校場會有什麼好事。因此,他也向住處走去,將精神養好,再來面對即將發生的事。
當下不說姜易去住處休息的事。且說那王紀回到屋中,立馬就叫人將王休叫來。
不及一會兒,王休就穿戴整齊的來到王紀的門前,並輕輕的推開木門輕聲道:「老爺,您叫我。」
望著那穿戴整齊跟著他十幾年的王休,王紀平靜的道:「嗯,牧之,剛才我和那小子談了下。你等會就領他到校場去,好好叫那些人殺殺他的威風。」
「是,老爺。不知老爺還有沒有什麼吩咐了?」王休道。
「沒了,牧之,你先退下吧。」
「是,老爺。」說完,王休緩緩地從王紀的房間裡退了出來,向姜易住處走去。
姜易將身上濕著的衣服換了下,就坐在榻上閉著眼睛靜靜等待著王休的到來。
姜易剛閉目沒多長時間,就聽到一陣敲門聲,接著就一個聲音響起:「小子,可在房中?在就快出來見我。」
「急什麼急,等會兒就會死人嗎?」聽著門外王休那急切的敲門聲和說話聲,姜易將門打開,沒好氣對著王休說道。
「你、、、小子,找打、、、」王休聽著姜易的話,當即大氣道。
「你什麼你,手下敗將,安敢在某面前言勇,哼、、、」說完,也不理會王休,直接繞過王休向正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