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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 第39章 死因 文 / 桃子仙仙

    第39章死因

    有無數的聲音在她耳中重疊地出現,如金鳴交鐵讓她無法思考,葉向晚用手摀住耳朵,她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護工是在騙人,這不會是真的,一定不會是真的!!

    電梯一層層地下降,像是落入深淵的心,不知何時才會停下墜落。

    b2的數字在電子屏幕上閃爍,電梯門打開,撲面而來的是一股陰寒入骨的蘇打水味。

    太平間裡,無人言語,唯有低低地啜泣聲,在偌大的空間中徘徊響起。有如的孤魂,瀰散不去。

    人這一生,要經歷多少生離死別,才可以將一顆柔軟的心變得堅不可摧。

    或許永遠也不能。

    那個躺在不遠處床上的男人,是她的父親,也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

    可是現在,他走了。

    她甚至沒有聽他最後再叫一次她的名字,她甚至沒能感受一次他寬厚的手掌落在她肩膀上的溫暖和力度,她甚至沒有再擁抱他一次……

    他就這麼走了。

    子欲養,而親不待。

    才剛剛得到的幸福,在掌中還未被溫暖,就已經失去,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悲痛的事情。

    葉衷冰冷地早已失去呼吸的身體安靜地躺著,香姨正在給他寬衣淨面,而葉寬換著葉蓉,像兩隻失去庇護的小獸,緊緊地抱在一起,哀哭著。

    他們圍繞著他,輕聲地低啜著,臉上寫滿了悲傷與痛苦。葉蓉一向高傲美麗的臉上,此時除了傷痛欲絕,看不到任何一絲別的情緒,而葉寬,這個小小的男子漢,嘴裡總是說著男人流血不流淚的大男孩兒,此刻也哭紅了眼睛。

    「爸爸……」葉向晚緊揪著胸前的衣襟,衝到葉衷的病床前。

    這個男人,是她的父親,雖然她知道因為母親的事情,他對她的感情並不算深厚。或許這些年,他也是對她愛恨交加著。但不管怎麼說,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血緣最親的親人,也是唯一的一個親人了。

    他才剛剛對她敞開一線心扉,她還以為時隔多年,她終於可以像她另外兩個弟妹一般,糯糯地叫他一聲爸爸。

    可是這一切……還未曾開始,就都已經結束了。

    媽媽走了,他也走了,這個世界上只剩下她自己孤伶伶的一個人,她真的不敢想,今後的路,她要怎麼走。

    她埋怨過他,為什麼這樣無情地對待自己,也恨過他,為什麼不給她與葉蓉葉寬一樣的愛,但直到他死,她才明白,他們之間的親情,是無論如何也斬不斷的。這麼多年,她這麼努力只是讓了讓他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點。可是現在,葉衷死了,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付之東流,葉向晚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挖去一塊。

    再也補不全。

    「別哭了,給你爸爸擦擦臉擦擦手吧。他等了你很久……讓他乾淨的上路……」香姨嗚咽地遞過一塊濕巾。

    葉向晚顫抖地接過來,卻怎麼也擦不下去。

    因為久病,葉衷的臉色極不好看,青灰中朧著一層濃濃的死氣,他瘦骨嶙峋地就像是一具骷髏骨架。骨結分明的手指鬆鬆地攤開著,紫紅的屍斑從皮膚下面浮了起來。

    凝視著他的手,很久,葉向晚才緩緩地動作起來。

    溫熱的毛巾覆蓋在葉衷的手掌上,淚水也隨之墜落,葉向晚溫柔地動作著,像是怕弄疼了葉衷似的,仔細地擦拭著。

    二十多年前,他將她迎到這個世界上,二十多年後,她要送他最後一程。

    都說孩子與父母的關係,是有今生,沒來世。

    不管她再做什麼努力,也無法挽回了。

    她永遠地失去了生命裡,最後一位至親。

    她的血肉親人。

    突然,葉向晚停下了動作,她猛地抬起頭,厲聲問向香姨,「我父親到底是怎麼過世的?!!」

    或許是她的聲音太過淒厲,或許是因為香姨想起了什麼。聽到葉向晚的質問,她的身體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

    「阿晚,你在胡說些什麼,怎麼這麼問?你爸爸當然是因為心臟病突發過世的!」香姨懦懦地回答著,身體卻在不動聲色地向著葉寬和葉蓉的方向靠近。

    「不對!爸爸不是病死的!他是被人害死的!」葉向晚一把抓住香姨的胳膊不讓她離開自己的左右。

    她的手勁太大,抓得齊香芸疼痛難當,當時就叫了出來,「阿晚,快放開阿姨,你這孩子是怎麼了?快放開,你弄疼我了!」

    「放開我媽,聽見沒有!你瘋了麼?爸爸不是得病去世的又是怎麼去世的?難道你懷疑我媽動了什麼手腳嘛?」母女連心,見香姨受委屈,葉蓉立刻衝過來,用力一掌將葉向晚推開。

    葉向晚的後腰狠狠撞到床柱上,冰涼堅硬的觸感,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時疼得說不出話,她只能狠狠地盯著香姨,香姨的眼睛哭得紅腫一片,但眼神之中卻有著游移的神色,好像十分心虛。

    「我沒說是你媽做了什麼,但爸爸的死根本不是因為心臟病突發引起的。」葉向晚忍著疼,走到葉衷身旁,小心的用雙手捧起他的手,「心臟病突發的時候,病人全身的肌肉會因為痙攣而繃緊,手部神經抽搐,手指應該是緊攥起來才對的,而爸爸……」

    葉衷的手雖然已經冰冷,但依然是柔軟鬆弛,十指平平地攤開著,掌心乾淨無恙,看不出任何曾經因為神經痙攣而產生的傷痕。

    雖然葉向晚此時雙目通紅,目光之中有著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悸的瘋狂,可她說的話卻是句句在理,讓人不由得不信。尤其她還是學醫的,心腦血管專業還是她的特長。

    所以一聽葉向晚這麼一說,葉寬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麼,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我就覺得這事不對勁,前兩天巡房的張醫師還和我說,爸爸的病情已經穩定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出院了,怎麼會突然就惡化的,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這個死小子,你在混說什麼,難道你也在懷疑媽媽動了什麼手腳?!」香姨見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恨恨地在葉寬背上拍了幾掌,「你爸爸病了這麼多年,我可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你說說,家裡家外哪一樣不是我操持照顧著?如果沒有我拉扯著,你們能長這麼大?別人說三道四也就罷了,要是連你和小蓉都這麼想,你讓媽可怎麼活?!」

    說著說著,香姨突然哀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撲到葉衷床前,捶打著床沿淒厲道,「你這個死鬼,說去就去了,怎麼不把我帶上?現在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的,說也說不清,憑白讓人懷疑,你的心怎麼這麼恨吶……」

    葉寬在香姨敲打他的時候,早就後悔自己怎麼開口就說出這麼混帳的話,自己的媽媽再怎麼也不可能謀害爸爸,再加上香姨哭得淒厲,更把他嚇得夠嗆,想要上去勸勸香姨,又不敢。

    可葉向晚卻沒這麼輕易就放過她,她直覺對於父親的死亡香姨知道些什麼,只不過出於某種原因她沒有說出來罷了。

    於是她忍著心中莫大的悲痛,上前兩步,緊抓住香姨的手腕,「人已經死了,現在說什麼他都聽不到了。與其讓他走也走得不安生,當初為什麼不對他好一些?他活的時候為什麼不常來看看他?不陪他說說話?難道你的時間就那麼金貴?難道他還比不上你的一局麻將?」

    「你……你……」面對葉向晚暴風驟雨似的質問,香姨張口結舌,半天回不出一句。

    葉向晚不理會她,只是將葉衷的手仔細地放回被裡,然後再把香姨剛剛弄亂的床單用心地按平。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不飛的是奇葩,飛的只是正常而已。

    雖然育有兩子,但香姨和父親的的感情其實並不深厚。或許是因為父親被母親傷得太深,或許是香姨年紀輕,身體好,在夫妻生活上恐怕早就不滿意爸爸,只不過礙著習慣了富足的生活,所以不好有所舉動罷了。

    可是她真是做得太少太少了,雖然她肯花錢雇了看護和傭人給爸爸,但花的那些錢也是葉向晚出賣自己的賺來的錢,沒用到她一分一毫,做為一個妻子,香姨真的是太不稱值了。

    父親在醫院的時候,她總借口要照顧葉寬和葉蓉,一個月也不看父親一次,每次到父親出院的時候,她就會卡好時間從酒店買回飯菜,然後待父親回家前的十五分鐘,再從麻將局匆匆跑回來,套上圍裙,做出一副在廚房裡燒菜做飯賢妻良母的樣子。

    有些話葉向晚以前一直沒說,並不代表她不知道,以前是因為礙於父親的面子,這些事情她就算看清了,也沒多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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