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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觀,一觀而已 文 / 急凍人

    「劉兄,你也太摳門了吧,這淨衣咒明明是用來保持衣物潔淨的小咒語,你也好意思用來交換?」肖季澤坐在床邊,陰陽怪氣地說道。

    一個矮個子修仙弟子面孔一紅,將玉瞳簡收回,另外掏出一個玉瞳簡,說道:「抱歉抱歉。其實我準備用來交換的,是土行遁術,剛才拿錯了。」

    張琅微笑著將玉瞳簡收下,超強酸汩汩流入那人準備好的靈氣水缸。

    肖季澤拿起一把飛劍,看了一眼,輕蔑地扔回去:「道兄,你這飛劍是初進門弟子練習所用吧,一點殺傷力都沒有!這樣的飛劍一抓一大把,你是不是看青石道兄宅心仁厚,就拿這樣的破爛前來充數?」

    對面的那個修仙弟子面色難看,嘴唇蠕動一下,一咬牙,從須彌戒指中又掏出一把飛劍:「這是小弟學會飛劍之後,蒙師父賜下的第一把飛劍,這總不是破爛貨了吧?」

    肖季澤放出一道靈氣,在飛劍上一卷即收,勉強說道:「雖然這飛劍的品質也不怎麼樣,算了,看你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將就湊合吧。」

    張琅笑呵呵將飛劍放在一旁,為對方灌了滿滿一大缸超強酸,喜得那人臨出門還連聲道謝。

    「我說和尚!上次面對魔頭,你用的不是那個什麼降魔杵麼,怎麼不拿來交換?就這紫金缽,應該是你討飯的家什吧,怎麼也拿來交換了?」肖季澤將桌上的紫金缽扔回給對面的和尚。

    那和尚愁眉苦臉道:「肖兄,你也知道,那降魔杵是小僧的吃飯傢伙,能不能換一樣?」

    「唉!看你出家人,這樣吧,聽說你們倥行寺的九字真言還有些特色,用它來交換也就差不多了……」肖季澤撇了撇嘴說道。

    那和尚表情更加愁苦:「肖兄。這九字真言,乃是我寺不傳之謎,還請再換一個!」

    「你這和尚,怎麼這麼不清爽!」肖季澤憤怒道,「這超強酸也是青石道兄獨門絕技,送給你保命,你就捨不得這些身外之物?」

    「還請慈悲一二!」那和尚只是作揖,懇求道。

    「好了好了,你們和尚就是小氣。這樣吧,你修習的那個什麼金光鍛身術稍微有些意思。拿這來換。你別皺眉!我可知道,這金光鍛身術是初學弟子也可以學習的!到底是命要緊,還是區區一個功法,更加重要?」

    和尚的表情都快哭出來了:「肖兄、青石道兄!我們這金光鍛身術雖然是初學弟子就開始學。可這法門實際並不分什麼初級高級,靠的就是千錘百煉。哪怕菩薩境界,修地也是這個法門。佛光一出,諸邪僻易。修為越深。威力越強……」

    張琅心中一動。

    交換了數十人,這還是他所接觸到的最高級一個功法了。沒有限制,只要修為高,便可自動升級,這樣的功法,著實讓人難捨。

    肖季澤火了,將和尚往外推:「好,讓你用高級功夫來換,你說有寺規。同意讓你換一個初學弟子修煉的法門。你也不肯!那你還來幹什麼?出去,出去!」

    和尚打死也不動窩,哼哼唧唧了半天,終於哭喪著臉,掏出一個玉瞳簡。

    他雖然拿了出來。還是捨不得放手。肖季澤抽了一下,卻沒抽動。

    「放手!」他怒目道。

    「是是!」和尚手指死死捏住玉瞳簡。

    兩人一個怒視。一個愁苦,各捏住一半玉瞳簡。

    張琅咳嗽了一下,伸出兩根手指:「兩大缸!」

    和尚的反應很快,立即脫口而出:「十缸!我把這金光鍛身術傳授給你,回寺一定會受罰。如果給我十缸,我就拼著被主持責罰,給了你。」

    張琅一皺眉:「三缸!」

    「十缸!一缸也不能少!」那和尚毫不鬆口。

    「你寫別講價,我先查驗一下,你可別以次充好,來蒙騙青石道兄!」肖季澤趁和尚分心,將玉瞳簡一把抽出來,將其收入天目,匆匆一掃,把玉瞳簡褪了出來,「好!十缸!」

    他迅速掏出一個須彌戒指,將玉瞳簡和桌上零碎的東西一掃而空,把戒指塞到張琅手裡:「道兄收好!這須彌戒指,道兄空閒下來,用元神重新煉過,便歸你所有了!」

    張琅又驚又喜,連聲感謝,將戒指戴上手指。

    那和尚如喪考妣,視線就沒離開過張琅手指上的須彌戒指。

    張琅恐怕夜長夢多,一氣就給和尚灌了十缸,還多給他加了五缸,那和尚的表情,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臨出門時,他再三懇請張琅,千萬不要再人前使用這法門,忐忑不安地表情,讓張琅看了也心生同情。

    他看和尚那種不捨,歎了口氣,從須彌戒指中取出玉瞳簡,說道:「大師,這是貴寺的重要功法。雖然我很想要,可也不敢隨便收下,大師還是拿回去吧……」

    「那怎麼行!」和尚還沒有狂喜出聲,肖季澤先急了起來,「青石道兄,我知道你是忠厚人!可也沒有這麼老實的!你沒有一項正式地修煉法門。我好不容易費盡心機,給你找了一個還過得去的功法,你怎麼……嗨!」

    張琅歎了口氣:「雖然是這樣,可讓我學一項功法,卻害大師受罰,小道實在是過意不去呀!」

    那和尚感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都不好意思將玉瞳簡接回去。

    張琅靜立了一下,又對那和尚說道:「大師可能也知道我的情況,全靠一段口訣,修煉到現在。對於具體的修煉方法、運用一竅不通。如果大師同意,我希望能開開眼界,只是一觀,絕不學習!如果能從中悟出些道理,對我以後修行也能有所幫助。如果一時悟不出來,那表示我與這功法本身便無緣分。這也是天意。不知大師以為如何?」

    那和尚一轉念。

    這玉瞳簡所記錄地體悟,乃是精神思感。其內容浩如煙海,任誰也不可能當場記住。就是他修煉了數十年,也需要時時借助玉瞳簡,沉浸到那種感悟之中,從而有所體會。

    眼前這青石道人便是聖人轉世,也絕不可能只是一看,便將其內容全部記憶下來。

    他合什躬身:「善哉善哉,青石道兄煉製這超強酸,善莫大焉。我寺這法門。如果能對道兄有所啟迪,也是一個功德,道兄儘管體悟。」

    肖季澤氣得說不出話來,一頓足。再不言語。看著張琅,一幅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張朗向他愧疚地瞧了一眼,張開天目,元神光芒。在玉瞳簡上一掃。

    「數據記錄中……。目前進度百分之六……,進度百分之二十一……,進度百分之四十七……,進度百分之七十六……,數據下載完畢!」

    女媧通過元神傳來的聲音,在張琅耳邊響起。

    張琅立即收回元神光芒,仰望屋頂,作出一幅苦思冥想的樣子。又過了好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將玉瞳簡恭恭敬敬送還給和尚:「貴寺絕學,博大精深。小道匆匆一瞥,完全無法理解!可惜!可惜!」

    那和尚笑得合不攏嘴,忙不迭收回玉瞳簡,立即放入須彌戒指。

    張琅察看玉瞳簡。總共費時不到一分鐘。

    這點點時間。最多就是夠他走馬觀花,瀏覽一遍。

    至於理解……。天下間有這麼厲害地人嗎?

    肖季澤氣得叫了起來,一把揪住和尚地衣領:「死光頭!東西也還給你了,把超強酸還來!」

    張琅又出來充當好人:「肖兄不必為難大師。我煉製這超強酸,能為除魔作出一份貢獻,所願足矣!便是沒有回報,我原也是要分給大家的。」

    肖季澤氣得吐血,一個勁大叫:「迂腐!怎麼有你這麼迂腐地傢伙!好人也不是這麼當的,真真是氣死我了!」

    那和尚也甚是不好意思,從懷裡掏出進門時拿出來的紫金缽,放在桌上,向張琅合什,深深一躬,才離開了房間。

    肖季澤氣尤未平,氣呼呼在房間裡打轉,也不去叫別人:「不換了,不換了!我好心好意,要為你找一門功法,不惜當一個惡人,撕破面皮。現在我惡人的名聲傳出去了,別人都說,你這閻王好過,我這小鬼難纏。可你就算被別人感激又有什麼意思?費了半天勁,什麼都沒得到!不幹了!我不幹了!」

    張琅還等著肖季澤幫他找更多的人來,怎麼能讓他撂挑子。

    但他又不能直接說:肖兄,你儘管去騙那些人,把他們的功法給我看。我天生異稟,玉瞳簡裡的內容,只要看一遍,就能全部偷學過來。

    如果他這麼說,別說以前地好名聲,全都付諸東流。說不定眼前的肖季澤,第一個就要把他當作一個陰險小人,與他絕交!

    他在腦子裡組織了一下,誠懇地對肖季澤說道:「肖兄!你也知道,天道只能體悟,縱然天下絕學都放在面前,我們修仙之人,也需要自己體會。我這次出來遊歷,能夠遍覽各家功法精要,啟發我自己的修行方向,便是最大地收穫。如果只是單純地學習別人的功法,則落了下乘。」

    肖季澤被他話語觸動,望著他,苦笑了一聲:「青石道兄!你這話,我從入門起,師傅就天天說,時時說。說實話,我們修仙門派,絕大多數人都是學習現成地功法,又有誰肯花那時間、精力去自行領悟?

    看到你對天道如此執著,我真是自慚形穢!

    你能從一塊寶石,憑借一段口訣苦修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原來是不信地。現在,我絕對相信!道兄道心之堅定,是我平生唯一所見!如果你不能飛昇成仙,天下便再無一人,能夠飛昇了!

    我也不說什麼,就拼著被別人背後罵,也要助道兄一臂之力!

    你且在此安坐。如果我不能把對方地老底子掏出來,我也沒臉在同道面前露臉了,立即就轉身回山,再也不出來了!」

    說完,他打開房門,離開了房間。

    接下來地數十人,肖季澤找來的每一個人,都在某一方面各有所長。再也不是前面那些,所學有限的初階弟子。

    不需要張琅遊說,他便想盡辦法。擠兌對方,將玉瞳簡拿出來,讓張琅一觀。

    每一次,張琅都很快將玉瞳簡交還給對方。用時從來沒有超過兩分鐘。這也讓這些警惕地修仙者放下了心,不用擔心他將師門絕藝偷學去。

    這點點時間,也就能夠啟發一下他地思路,要想記住其中的內容。萬萬不可能!

    有一便有二。青石道人希望能夠遍觀天下道法,啟迪自己的修道方向,這樣地傳言,很快就在申城宗教事務處的修仙弟子中間,傳揚開來。

    一些以前還有些猶豫的修仙弟子,再三確認,張琅只是匆匆一看,便將玉瞳簡交還以後,也動了心思。

    超強酸不是特別好的東西。也就是對黑鱗魔頭有些效果。

    但最多的,也就是黑鱗魔頭。

    魔尊手下的紫鱗魔頭,原本有一百多個。但被張琅出奇不意,一次消滅了上百,僅僅剩下二三十個。因此。在外面偷襲、以多打少地。主要還是黑鱗魔頭。

    出外巡邏的修仙弟子,一旦被魔頭纏上。面對數十上百的魔頭圍攻,就是中階弟子,也很難逃生。

    如果能用超強酸,逼退黑鱗魔頭,單單是紫鱗魔頭,打不過逃命還是可以的。

    魔尊再怎麼狡猾,也不會將所有地紫鱗魔頭派出來,當作低級小兵用吧。就算魔尊不心痛,二三十個紫鱗魔頭,要想幹掉修仙弟子,也不是那麼容易地。

    說不定,他們還有機會,拖住對方。招來更多地援軍,反過來將紫鱗魔頭幹掉!

    很快,聞訊而來的修仙弟子越來越多,而且等級也越來越高。

    張琅這一個月恢復地仙力,先後都化作了超強酸。可他的心中,卻是樂開了花。只是一個下午,他便通過元神共享,由女媧下載了超過五十多個功法!

    雖然沒有一個高級功法,但以女媧的判斷,憑借這些功法,足以整理出完整的初級修仙體系!

    就是中級體系,她也能有所借鑒,從而整理出部分功法來。

    忙碌了一天一夜,張琅和肖季澤送走了最後一個修仙弟子,相對而笑。

    上千缸超強酸,已經一滴不剩消耗完畢。特別是最後幾個修仙弟子,所拿出來地中級功法,一個就換走上百缸。

    但相對他所下載地這些價值無可估量的功法來說,這些超強酸一錢不值!

    今天真是賺翻了!

    而且,他還在所有修仙弟子中,留下了一個好名聲。

    人人都說,青石道人一心向道,令人欽佩。他沒有貪圖其他修仙門派的功法,只是希望能夠有所借鑒,這在修仙界中,也是不多見的。

    當初修仙弟子說起青石道人,只是對他異類修真的身份,感到驚奇。

    但現在,一說到青石道人,所有人都讚賞不已,自愧不如。大家都在說,以青石道人如此醉心天道,遲早能有所成就,糅合百家所長,開闢自己的道統。

    張琅聽到肖季澤轉述的眾人言論,更加堅定了把自己打扮成一個誠心向道修行者的想法。

    這對他遊走各大修仙門派,討教修仙功法,真是最好的外衣。

    肖季澤從須彌戒指,取出一個玉瞳簡,微笑著遞了過去:「這是我門中功法,是中級弟子所學。」

    「這如何使得!」張琅斷然拒絕,「肖兄也知道,我已經沒有超強酸……」

    肖季澤臉色一肅:「我可不是看這超強酸來地,青石道兄這樣說,真真讓人失望!再說,我也是借你一觀,並不是將道法傳授給你!你今天所看的,大都是初級道法,以你元嬰期的修為來說,這些道法不過是靈氣的粗淺運用。就算你不看他們的道法,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也能自行領悟。但這中級功法,就涉及很多變化,如果光靠自己體悟,要想明白其中地關竅,所耗費地時間,數十上百年,也是尋常。你是我所見,最潛心向道的人,也希望你,能從中有所領悟。我不可能將道法完整教授給你,你能領悟多少,全看你自己地悟性了!」

    張琅接過他的玉瞳簡,深深一鞠:「多謝道兄!」

    肖季澤點點頭,忽然嬉皮笑臉,親熱地搭著他的肩膀道:「那麼,憑著哥哥這麼幫助你,以後有了好東西,能不能首先給我?」

    「那是當然!我還想請道兄,多幫我找些道法,作為我參悟的借鑒呢!」

    張琅看著他,兩人相對而視,都放聲大笑。

    他用元神掃過玉瞳簡,將裡面的精神波動,以元神共享的方式傳送給女媧。很快,裡面的功法便全部下載完畢。

    他送走肖季澤,還沒來得及回屋,一個知客就找到了他:「青石道長,如峰上人請您到議事廳一晤。」

    「議事廳?」張琅一愣,如果是見他,怎麼會選在議事廳裡?

    「是!」知客恭敬地回答道,「各門派的門主、長老都在,他們請你過去。」

    盡然是所有在申城的修仙門派負責人,想要見他!

    張琅很是吃了一驚。

    他一個無門無派的散修之人,論修為,靈嬰期雖然還算不錯,但在修仙界中,比他高深者車載斗量。就算是個寶石得道,比較少見,也用不著這麼多門派的門主、長老親自接見。

    難道,他們是見到自己用超強酸,交換門人弟子的功法,所以不滿?

    這也難說!

    雖然自己每次都很快就將玉瞳簡還給對方,粗枝大葉一看,照常理是不可能細心體會的,更別說是將其偷學。

    但修仙界對功法的重視,也超乎尋常。

    或許就是這麼一看,這些門派的門主、長老已經感到不滿了,所以集合起來,想要警告自己?

    「青石道長?」知客見他發呆,輕聲提醒道。

    「哦哦!」張琅回過神來,心下轉念,已經有所計較,客氣地向知客說道,「那就勞煩道長了。」

    「青石道長客氣了。」知客打了個稽首,當下先行,在前引路。

    張琅跟在身後,以打定了主意。

    不管是福是禍,在宗教事務處的根據之地,他也走不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跟隨知客,前去看看,各位門派的門主、長老們有什麼事情,要召見自己這個微不足道的散修之人。

    一切,就見招拆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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