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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交換 文 / 急凍人

    「青石道兄安好?神木派肖季澤前來拜訪。」張琅還沒開門,外面的人先叫了起來,聲音粗豪,嗓子頗大。

    張琅打開房門,只見一個高大粗壯的漢子站在門口,身穿一身青色袍服,看起來三十左右。

    他知道,修仙之人可以大幅調整人體機能,從外貌無法判斷年紀。

    眼前之人看似三十來歲,也許他今年已經超過百歲。不過他對外宣稱自己是青石成道,少說也應該修煉了幾千年,被對方稱一聲道兄,也當得起。

    看見張琅開門,那神木派漢子肖季澤當下抱拳,道:「青石道兄房內靈氣收斂,我便知道道兄已經出關,特來拜訪。」

    「肖兄客氣了。」張琅將他迎入房內。

    客房沒有什麼陳設,肖季澤還沒坐穩,便急匆匆說道:「青石道兄,我這次冒昧前來拜訪,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一問,你那個什麼超強酸,可不可以給我一點?」

    張琅面帶微笑,沒有說行,也沒說不行,反問道:「肖兄可是用來對付魔頭?」

    「當然是魔頭!」肖季澤氣呼呼地破口大罵道,「那該死的魔尊被我們打敗了,卻也不逃。它帶著一干魔頭,就躲在大海深處。我們大舉出動吧,大海茫茫,又不知道該到哪裡去找它。巡邏弟子只要少於十人,必定會遭它毒手!不知道它是怎麼知道我們的巡邏路線,一個月來,我們已經有四十多位同道失蹤。現在我們都不敢出去了!娘的,我們修仙弟子,竟然被一群魔頭堵到了家裡,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

    「這麼說,我這次閉關就用了一個月?」張琅抬頭望望窗外,吃驚地說道。

    窗外夜色深沉,只有點點星光。透露出一點朦朧的光線。

    他從靜室出來,看見天黑,還以為才過了幾個小時,並沒在意。想不到就這麼一坐,便已過了一個月。

    肖季澤不以為意地說道:「是啊,修仙無歲月麼。如果是靜心潛修,百年時間也就是彈指一揮間。青石道兄,我這人性子直,不會拐彎抹角。找你討點超強酸,也是為了保命。我不會白要你的,聽說你在山洞潛修。不怎麼會具體的運用……」

    他右手一搓,手心顯出一顆玉石,形如棗核,開口說道:「這是隱身術的運用之法。希望青石道兄收下。」

    張琅奇怪地捻起這枚玉石。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玉瞳簡啊!青石道兄沒有見過?」肖季澤一愣,一拍腦門,「我忘了,雖然這是修仙界尋常之物,道兄並沒見過。道兄請看。」

    他拿回玉瞳簡,有手捏著劍訣,在額頭一點。

    他的額頭居然慢慢裂開,出現一個形似豎立眼窩的裂縫,內裡透射出一道白光。

    白光照射到玉瞳簡上。將玉瞳間緩緩攝入裂縫。轉瞬,額頭皮膚又再合攏,平滑如初。

    「這額頭所開,乃是天目。天目是修仙者最容易修煉出來地神通,能夠識破幻境、破開迷陣。也能通過天目。讀取玉瞳簡中的內容,用出很多。」

    肖季澤很熱心地將開天目的方法告訴張琅。這玉瞳簡。果然並不複雜,其實就是元神外放。張琅很快便掌握了其中關竅,片刻之間,他的額頭,也顯出一道白光。

    只不過,他這天目,與肖季澤形似而神異。

    張琅這分身,本源是翩靈寶玉,外表只是幻化的人形。雖然同樣射出一道白光,翩靈寶玉分身,卻並沒有在額頭顯出一道裂縫。

    肖季澤將玉瞳簡從額頭退出,放回桌面。

    張琅額頭白光一卷,照射在玉瞳簡上。

    元神投入玉瞳簡內,便發覺它與尋常玉器的不同之處。在玉瞳簡內,一道薄薄的光幕,包裹成了一個虛無的空間。

    他的元神穿過光幕,立即發現裡面有一個光團。s

    張琅地元神小心接近一個光團,觸碰了一下。

    立刻,大量的信息如潮水般向他湧來,進入他的腦海。

    張琅閉上眼,體會著這些影像信息。他感覺這和女媧直接投射在他腦海中地影響信息,極為相似。所有的影像,都非常清晰,好似親眼目睹一樣。

    甚至,裡面還包含了很強烈的感情波動。

    他馬上明白過來,這是肖季澤第一次學會隱身術時,所記錄下來的體悟。現在,全部原原本本映射在他腦海,就和他親身體驗,沒有兩樣。

    張琅收回元神,白光將玉瞳將重新放回桌面。

    他沉吟不語。

    他並非不知道什麼是玉瞳簡,作為一個修仙者,連玉瞳簡也不知道,豈非笑話。但女媧從來沒有讓他實際體會過各種仙術,原因很簡單,那是另一個世界地規則所構成地仙術。

    女媧不想他通過虛擬投影,感受太多另一個世界規則所形成的仙術,會影響到他對這個世界規則下,仙術的運用、領悟。

    張琅說起來,還是第一次親身體會到,玉瞳簡的效用。

    他的感覺,那些光團,應該就屬於人的精神波動。那麼,這玉瞳簡和記憶沒有本質的不同,所記錄的,都是記錄者的精神波動。它與記憶地區別,只在於記憶載體一個是大腦,一個是玉製法寶。

    這很像是某種外存儲器。

    通過元神所接觸到精神波動,學習的人,立即就能以當初記錄者的身份,切實體會到施法的每一個細節。在那一瞬間,他完全就是在以肖季澤的角度,在感悟隱身術。

    這真是太方便了!

    感悟這東西是非常縹緲地,哪怕是當事人,在剛剛領悟地時候,彷彿是所有道理,都全部領悟。可這種微妙的感覺。會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淡化。

    一部分領悟,會被整理成系統地知識,被領悟者牢牢掌握。

    可更多的細節,會因為記憶淡化而變得模糊。

    但玉瞳簡,簡直是完美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每當修道者有所悟地時候,他可以將腦海中所感覺到的所有信息,全部記錄下來。然後,他可以一遍又一遍。回味當初的感悟,逐漸將之整理、歸納,成為自己的知識。

    實在是一個奇妙的法器。

    肖季澤心中忐忑不安地看著張琅久久不語。不知道他是什麼態度,是否肯進行交換。

    申城的修仙者都明白,青石道人是一個苦修者,靠著一段上古口訣。修練到元嬰境界。但他對具體的仙術運用。可謂是一張白紙肖季澤用來交換的隱身術,實際上是不值錢的大路貨。

    每一個修仙弟子,都能很學會,只是修為不同,所能達到地效果,也有所區別。再說,隱身術也分等級的,而他拿出來的,是他剛剛學會隱身術時。所記錄下來地體會,淺顯之極。

    說他是空手套白狼,也不為過。

    張琅緩緩睜開眼,笑道:「肖兄需要多少超強酸?」

    肖季澤眼睛一亮,激動得難以自制。他強忍著心頭的狂喜。繼續用他很具欺騙性的豪爽聲音說道:「青石道兄看著給好了,多少能保命就行!」

    他看似說得豪氣。其實話中多有伏筆。讓張琅看著給,就沒有設定數量。再說能保命就好,但多少才夠保命,這又無法進行界定。

    他的臉上擺出一幅無所謂地表情,眼睛裡卻透露著狡黠地神色。

    張琅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他根本就看不起肖季澤的隱身術、玉瞳簡,只是這些基礎的東西,恰好可以作為女媧分析的樣本。實際上,他剛才元神一掃,玉瞳簡的內部陣法構築、隱身術的感悟,當時就通過元神共鳴,傳送到了本體,被女媧錄入了數據庫。

    由這些基礎數據,女媧便能很快解析出其中的關鍵,從而將她所攜帶的仙法數據庫,重新整理,以在這個世界規則下使用。

    這個道理,其他人,又怎麼知道?

    他看著面前這個看似忠厚,實際狡猾的傢伙,搖了搖頭。

    肖季澤臉上一紅,趕緊比劃了一下:「要不,給我這麼多就行了。」一道由靈氣顯現出來地水缸,出現在房間裡。

    他看張琅眉頭緊皺,焦急道:「要不這麼多也行!」

    靈氣構成的水缸,向內收縮,變成一個罈子大小,眼巴巴地望著張琅。見他還是默然不語,肖季澤急了,從椅子裡站了起來,近乎哀求道:「道兄!實在不行,給一水瓶也好。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又都是為了剷除魔頭,還望道兄憐憫一二!」

    張琅戲弄他也夠了,眉頭展開,故作茫然狀:「我什麼時候說了不給?我只是在想,要幹掉一個魔頭,還是需要一水缸的超強酸,才有可能!」

    肖季澤愕然,隨即醒悟過來,歡喜的嘴都裂開了,忙不迭將靈氣張開,構成一個水缸。

    張琅一抬手,肖季澤用靈氣所形成的水缸上方,頓時像打開了一個水龍頭。超強酸嘩嘩地流入了他地靈氣水缸之中。

    肖季澤笑得合不攏嘴,看著水缸中地超強酸都快接近缸口了,悄悄又增添了靈氣,讓水缸變得更大一些。張琅微微一笑,也不多說。

    物質實體化,確實消耗大量仙力。不過肖季澤就算接走一間屋子的超強酸,也不過浪費他一點仙力儲備。對比當天面對魔尊,他所釋放地,動輒就是數十上百畝超強酸,也不過千分之一而已。

    肖季澤不斷擴大著水缸的體積,張琅也不多說,全都給他裝滿。

    到後來,肖季澤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訕訕地說道:「夠了,夠了!多些道兄!」

    張琅笑著停止了傾倒。

    肖季澤將空中落下的最後一滴超強酸,也沒有漏下,裝入水缸。隨後手一揮。靈氣合攏,形成了一個圓球。

    他抬起右手,輕念一句咒語,靈氣包裹著超強酸,漂浮到右手戒指上方。

    光芒一閃,靈氣球消失不見。

    張琅輕咦了一聲,探身向前,盯著他手上的戒指:「這是何物?」

    肖季澤佔了便宜,心情大好。笑著詳細解釋道:「青石道兄,這就是須彌戒指,取得是。須彌之間,可容萬物的意思。須彌戒指也是不同的,最好的,是仙界神仙所煉製的仙戒。次一等的是采天地元氣所煉製地元戒。我這是最次等的靈戒。顧名思義。是以靈氣煉製而成。

    須彌戒指的好壞,不在空間大小,而在於它的安全性。

    我這靈戒,將西湖之水,全部裝進去也不是難事。可是因為是以靈氣所煉,只要修為超我十倍之人,便可強力破去戒指裡設置的陣法,取走裡面的東西。

    可是元戒、仙戒就不同了。元戒是用元氣煉製,沒有超過我五百倍的修為。別想強力破壞。而仙戒則更不用說,需要千倍以上的修為差距,才能破開。人家的修為要真要超我這麼多,他還看得上我須彌戒指裡這點點東西?」

    張琅點頭,連聲讚歎:「好東西啊!」他猶豫了一下。說道。「肖兄可否借我一觀?」

    其實當初溫憶雲曾經給了他一枚須彌戒指,只是當時張琅本體無法使用。他準備將戒指留給李宛婷。翩靈寶玉分身出來遊歷,也就沒有帶在身上。

    「那有什麼不可以地!」肖季澤大方地將須彌戒指褪下,遞給張琅。

    張琅以張開天目的方式,白光照在戒指上面,探了進去。

    元神一轉,他便發現了須彌戒指的奧妙。

    在須彌戒指之中,同樣有一層光幕,但這次,他地元神剛一接觸光幕,就感到整個光幕,忽然化作了一個漩渦,似乎要將他的元神給吸走。

    張琅趕快收回元神。

    肖季澤有些尷尬,撓了撓頭:「不好意思,我忘記說了。這須彌戒指,都設有陣法。那個……,這陣法的作用,就是連繫靈氣所用。它既可以持續不斷地吸收靈氣,撐開須彌空間,也能起到防禦的作用。我方才一時忘了說明……」

    張琅當然明白,肖季澤所謂地忘了說明,其實是故意裝傻。他只是不想自己,探測戒指裡面地東西罷了,難怪會這麼大方。

    他當然不會指責對方,笑了笑,將戒指遞還給對方。

    肖季澤的表情還是有些難堪,收回須彌戒指戴回手指,想了想,忽然說道:「青石道兄,你這趟出外,應該是為了歷練吧?」

    「不錯!」張琅言簡意賅,認可對方的猜測。

    「我看那天青石道兄,面對魔尊,煉製的超強酸,應該有給我的千倍以上……」肖季澤以修仙者的表達方式,將張琅實體化的超強酸,說成是煉製。他猶豫了一下,又說道,「說實話,我們這些元嬰期以下的弟子,修為不足,面對魔頭,實在是非常危險。就在這申城,便有不少弟子,希望能向道兄求得一點超強酸,以作保命之用!」

    張琅沉吟了一下,眼睛一亮:「你是說……」

    「交換!」肖季澤正色道,「我可以向他們說明,道兄願意給他們超強酸。但要他們用一項道法,作為交換。我知道青石道兄功力通玄,已是元嬰期修為。而如我一般的弟子,所學道法,其實淺薄,不入道兄法眼,所得有限。不過我們都有師門規定,中級以上地道法,我們也不敢洩露出來。雖然這些都是初級道法,但道兄只是欠缺對道法運用的理解。這麼多弟子,來自各門各派,每人一個初級道書,也足夠觸動道兄靈感,探索出更高層次的運用,也就不難了。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他好處已經得到,也就不裝出那幅老實模樣,一臉精光閃動,眼裡也透露出神采。

    張琅看他一臉摯誠,倒是真心替自己作想。

    確實,要從其他修仙門派,學到道術,難上加難。但正好自己能夠大量煉製超強酸,此時面對魔頭威脅,也是奇貨可居。

    交換,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他站起來,微一欠身:「如此,就勞煩肖兄了!」

    「哪裡敢當!」肖季澤趕快回禮,「青石道兄心胸寬廣,明知隱身術不值一哂,還給了我這麼多超強酸,說來,我心中也是有愧。能幫道兄一點小忙,也能稍減我心中愧疚。我這就去通知其他人……,對了,道兄,你可不要再多給他們了。像這種普普通通的初級仙術,你給個一桶兩桶,也就夠了!」

    張琅搖頭,凜然說道:「魔頭殘害天下蒼生,也是我修仙者生死大敵。我所煉製這超強酸,能為除魔大計出一份力,即便沒有任何回報,我也願意無償交於大家。現在,卻以交換的方式,從各位修仙同道那裡獲得一分道術,幫助我領悟,貧道已經是有所愧了,又如何敢藏私?」

    肖季澤手扶著門把上,愣愣地看著張琅。

    他忽然放開門把,向張琅深深一躬:「道兄悲天憫人,這倒是我地不是了!肖某無以回報,這便去通知其他人,他們要是想用一些不值錢地小道術,蒙騙道兄,我第一個就不答應!」

    他手一抹,手心出現一個玉瞳簡,天目張開。

    玉瞳簡被收入天目,片刻又隨白光落回到桌面。

    「這是我這幾十年,對隱身術的一點淺陋體會,還望道兄不要嫌棄!這些體悟,與師門所授無關,全是我個人體會,不受師門規定所限。」他再次一拱手,拉開房門,大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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