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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五章 誰才是大爺 文 / 急凍人

    酒吧大門響了一聲,又有人進來了。

    天銘老道心情正極度惡劣,張琅這個小師叔祖在現場也讓他有些心煩意亂,厲聲道:「什麼人?出去!」

    「喲,大家都在忙啊?呵呵,打擾大家了,不好意思啊!」一個中年男人在大門口說道,聲音很柔和。

    「吳熙……大校?」魏成樂驚愕地叫了出來,「你怎麼來了?」

    進來的又是一個大校,白白胖胖,看起來很有些和藹。一進來,就笑呵呵地挨個打招呼,也不在乎對方是否還禮。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群校官,都帶著白手套。

    有的掛著相機,有的隨著提著一個醫藥箱,還有的拿著一些檢驗儀器。大約七八個人,湧了進來。

    天銘等一干老道士,只是略一察看,就知道這些軍官身上,並沒有任何法力存在的跡象。所有的人,都是凡人。

    魏成樂快步上前,攔在他們面前。

    「這裡我們已經在進行調查,就不麻煩各位了。」

    吳熙大校也不生氣,笑呵呵地說道:「大家都是第五處的同事,前來幫忙也是應該。」

    他做了一個手勢,身後的軍官們就要檢查那些殺手的屍體。

    魏成樂手下那幾個修仙弟子一齊上來,把他們攔在酒吧大門口,不讓他們進來。雙方都是總參情報室第五處的軍官,但分屬修仙者和凡人政權。一方要進來,一方堅決不讓,就在門口推搡起來。

    不過修仙者的優勢,讓吳熙帶來的軍官不管怎麼擠、如何推,都不能前進半步。

    魏成樂手下的聯絡處軍官,也不想傷了對方,只是對峙著。

    「吳熙大校,你們這是幹什麼?這是我們修仙者內部的事情,按照約定,你們是不應該插手的吧?」魏成樂黑著一張臉,質問道。

    吳熙還是那幅笑嘻嘻的笑臉:「老魏啊,確實,我們沒有理由過問您們修仙者內部的事情。可是,你們最近鬧得也太凶了。短短一兩個月,光是申城,就惹了數起事件。

    死人、兇殺、公路追逐……。

    這裡畢竟是開放的窗口,國際大都市,每天來往的國外客商、遊客近十萬。要讓他們不致往怪力亂神上面扯,只能說這是拍片、演戲等等,這樣麻煩不斷,借口都快招光了,我們也很難辦啊!

    我們也知道你們的事情,我們就是想插手也插不上手。可是,至少要讓我們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要總是讓我們一團黑,就開始編借口。你說是不是?」

    他說話之間,眼睛有意無意地瞟向了張琅。

    魏成樂當然明白,他這個眼神的含義。

    最近發生的幾起事件,都和張琅有關。先是銀行劫案,給警方以出動反恐部隊,將劫匪全部擊斃抹了過去。

    下來又是小學生劫持事件,以及更加瘋狂的公路追擊,警方只能說這是拍電影。

    但還是有憤怒的司機,將偷拍的照片傳到了網上。以現代網絡的發達,別說本地,就是全國、乃至世界上,知道這個事件的人,也不在少數。

    好在大家只把它當成了一起刑事案件,還沒有向神怪上面聯想。但為了掩蓋事實,第五處也是忙得雞飛狗跳、焦頭爛額。

    魏成樂等修仙派弟子,還能通過宗教事務處,瞭解事件的詳情。

    那些普通凡人軍官,則紛紛怨聲載道,憋了一肚子怨氣。

    可他並不準備退讓。

    讓吳熙他們調查一下,以凡人的能力,也查不出什麼,最多是滿足他們的好奇心和自尊心。但以前,凡人政權都是充耳不聞,現在卻介入了修仙界的管轄範圍,這會形成非常惡劣的例子。在這件事上退讓,以後,凡人政權的要求可能會越來越多,更加深入地過問修仙者的內部衝突,這是整個修仙界,所不能容忍的。

    「抱歉!根據當初的約定,這類事件,應該由我們負責。如果你需要一份報告,我會在調查之後,提交給你!」魏成樂硬邦邦地說道,毫不通融。

    吳熙的性格非常好,一點也不生氣,和藹地說道:「老魏啊,你看我們已經來了,就這樣空手回去,我們也不好交代啊。你看這樣好不好,這一次呢,就讓我們參與調查。以後呢,咱們還是照老辦法,不過你們也要提交一些照片、訊問筆錄什麼的格式資料,不要每次都是一張乾巴巴的紙條,上面就兩三句話。這樣,我們連如何進行卷宗整理,都不好做。你看看那些卷宗,全部是我們根據你們那寥寥兩三句話,絞盡腦汁編出來的。這些東西,我們自己都不信,這讓我們真的很難做……」

    「如何向上面交待,那是你們的事情,與我們無關!」魏成樂不為所動,他看著那些凡人軍官憤怒、屈辱的眼神,猶豫了一下,還是緩和了一下語氣,「這樣吧,包括這次事件在內,我們會提供正式表格的調查資料,並附上現場照片,方便你們整理歸檔,這總行了吧?」

    「這怎麼行?」一名凡人軍官氣呼呼地說道,「你們每次都打哈哈,說會多給一些資料。但每次都還是那一兩句話,我們怎麼相信你們?照我說,這種事件,不光是涉及你們修仙者,對我們凡人的影響更大!為認為,以後出了類似事件……」

    魏成樂冷冷地看著他,凜冽的眼神讓那名少校再也說不出話來。

    「前言作廢!我再說一遍:凡是涉及修仙者的事件,你們無權過問!現在,你們馬上給我出去。否則,我就把你們扔出去!」

    他的聲音不高,但酒吧裡的溫度卻迅速降低下來。

    他手下的修仙弟子軍官,也放開了自己的氣場,似乎只要一言不對,就大打出手。

    吳熙慌忙過來,讓其他人把那名插話的少校拉到後面。他堆上笑,努力圓緩氣氛:「老魏,老魏,你這是何必呢?大家都是同事,都是職責所在,何必搞得這麼劍拔弩張?來來來,抽支煙,消消火。」

    魏成樂擋開他的手:「不抽!」

    「好好,不抽就不抽!」吳熙完全就是一幅老好人的樣子,笑呵呵放低身段說道,「老魏啊,我跟你打個商量,我們就簡單跟當事人,做個訊問筆錄,你看行不行?我保證這會很快,幾分鐘就結束,絕對不會耽擱你們的正事。」

    他說話始終軟言細語,魏成樂也不太好惡言惡語,只能往規則上推:「吳熙大校,不是我不通融。但這是規矩,我不能因為我,壞了這個規矩,你說是不是?」

    「當然當然,我理解你的難處……」吳熙也是有些愁眉苦臉,停頓了一小會兒,退而求其次,「老魏,那我們只過去,拍幾張照片就走。訊問筆錄什麼的,你們事後給我們一份就行了,我們拍幾張照片回去,也不算一無所獲,多少,也有個交待……」

    他的樣子,有些可憐巴巴地,門口的凡人軍官都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臉上都一片鐵青色。

    魏成樂拿這個黏黏糊糊的吳熙大校也有些頭痛。

    他可以嚇唬對方,但對方一味扳笑臉,他也被磨得沒了性子。

    「牧維邱,你幫他們照幾張照片!」他沉吟了一下,對手下一名上校命令道。

    牧維邱愣了一下,他還以為,魏成樂會寸步不讓到底。

    他對這些凡人談不上好感,但也不可能親近。大家在同一棟大樓裡共事的事件也不短了,到現在,他連這些凡人同事的臉,也沒有記住。

    他不情不願地接過吳熙大校遞過來的相機,不耐煩地朝地上的屍體,就隨便照了幾張。

    「多照幾張吧,拜託,拜託了!」吳熙笑開了花,「最好是每個人的全身照。對對,謝謝了,還有證人,好好,太好了!」

    牧維邱對著地上的殺手屍體,還有幾個證人辟里啪啦一通亂照,也不管是不是照了全貌。之後,就將相機扔了回去:「好了,都照了。」

    吳熙大校手忙腳亂接住相機,生怕它掉地上摔壞了,調出照片看了幾張,眉開眼笑。

    「老魏,等你們忙完了,我請客,咱們去吃大閘蟹!」他衝著魏成樂擠了擠眼,壓低聲音親熱地說道,「反正是公款消費,不吃白不吃!」

    他一味示好,魏成樂也不再繃著臉,肌肉動了一下,就算是笑過了:「謝了。不過我們吃不慣。」

    「這樣啊,那就太可惜了,這個季節正是吃大閘蟹的好時候。」吳熙恍然,「對了,你們不吃葷的。那好,改天我找你一起喝茶。」

    我又不是和尚,吃什麼素?

    魏成樂沒有心情和他們多糾纏,隨口打個哈哈,咕嚕過去。

    他們這邊的戲碼,天銘老道等都沒有理會,只是討論著他們的發現。對於吳熙他們來,和魏成樂他們拉拉扯扯,根本視而不見。

    對於凡人,他們完全就是秉持著無視的態度。

    「道兄方纔所言,方才搜魂,並沒有找到這些殺手的魂魄?」撲風老道只管追問道,臉上表情,顯得有些心神不屬。

    「正是!」天銘老道低眉順眼,掩不住的怒氣。

    當吳熙開始和魏成樂糾纏的時候,其他的老道也走了過來,把那名侍者支開。

    「魔頭又開始活動了,還如此猖獗,實在可惡!」一個紅臉老道眼冒煞氣,氣狠狠地說道,「我們要盡快查到這些魔頭的落腳之處,否則,遲早有更多的修仙弟子,遭到他們的屠戮!」

    「他們是魔頭?」張琅眼瞅著酒吧門口的爭執,耳朵卻聽著天銘老道他們的討論。聽到這裡,不由驚呼出來。

    他迅速看了一眼地下的那些屍體,一個個和普通人沒有兩樣,怎麼也看不出來,他們就是魔頭。

    樸風老道不屑地說道:「他們算什麼魔頭,只不過是被吞噬了魂魄的行屍走肉而已!真正的魔頭是很狡猾的,很少親自出面。這些人要麼是貪婪、要麼是卑鄙、要麼是『淫』褻,都是些內心充滿了惡念的垃圾,被魔頭吞噬了他們的魂魄,成為了魔頭的爪牙。」

    「不過,魔頭搶我們修仙弟子的修真典籍做什麼?他又不能修仙,拿來也沒有用!這件事有些蹊蹺。」一個身材瘦小的老道士,自言自語道。

    「都這個時候了,還討論為什麼,有什麼用!」天銘老道哼了一聲,週遭的空氣,都為之震動,「除魔衛道,本是我修仙者的責任。現在,我們應該馬上找到這些魔徒的老巢,順籐摸瓜,除掉後面隱藏的魔頭!」

    張琅忽然轉過身,對他們道:「那我們可以讓警察出面,到各個賓館調查,把這些殺手的照片交給他們辨認。還有,能夠通過出入境海關,一定能馬上找到這些人的落腳點和來源。」

    天銘老道等人都不說話,只是低下了頭,裝作沒有聽到他的話。

    張琅臉一沉,他知道自己又說了錯話。

    可他對這些老道士,有意無意之間,動輒作出一幅莫測高深的樣子,在自己面前裝神弄鬼很不舒服。他對於修仙的知識,可以說等於零。但這些晚輩,明明應該主動向他解釋,卻寧願裝作沒有聽到他的話,也不願意多一句嘴。

    他陰著臉,指名道姓道:「天銘,我跟你說話呢!」

    老道們排斥他,他也不會客氣,連「道長」兩個字也省了,直接叫天銘!

    天銘老道的臉抖了一下,看著其他老道臉上隱隱的笑意,又羞又腦。可對這個地位崇高的小師叔祖,他還真不能置之不理,只能忍氣吞聲道:「小師叔祖,我們修仙者的事情,怎麼能去找凡間政權幫忙呢?」

    說來說去,還不是看不起凡人。

    張琅忽然覺得看這些人很不順眼,冷言道:「那麼,你們有沒有辦法,找到這些……魔徒的老巢?」

    天銘老道見他沒有逼著去找凡間政權,鬆了口氣,道:「要找到魔徒的落腳點,並不容易。人類自身貪慾使然,每年都會有一些人被魔化。找他們屬於治標不治本的方法。關鍵還是要找到魔頭的藏身之地,將源頭消滅掉,那些被魔化的人,也會慢慢清醒過來。至於魔頭,他身上的魔氣,不管再怎麼收斂,數公里外也可以通過天眼看到。我們只要派出人手,飛上天空,分區域收縮,很快就能找到他的位置,小師叔祖不必過慮。」

    就這麼簡單?

    張琅臉慢慢鬆下來,對天銘老道說道:「那麼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盡快召集人手,找出魔頭的藏身巢穴,盡快將它消滅,以免殘害更多的人!有了結果,第一時間通知我!」

    「尊小師叔祖法旨!」他這話說得義正言辭,一群老道士只能躬身行禮,凜然遵命。

    他們迅速就朝外走,生怕這個小師叔祖再搞出什麼名堂,讓他們不得安生。

    「對了,記住隱藏自己的行跡,不要再鬧得滿城風雨!」張琅在後面高聲喊著,對他們囑咐道。

    他現在覺得,不能對這些人太客氣。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

    這些傢伙看他和氣,就對他不理不睬,無視他這個小師叔祖。既然這樣,他就需要時時敲打他們一下,讓他們知道,誰才是大爺!

    「徒孫們省得!」一群老道士無奈停下腳,再次朝他行了一禮,才腳步匆匆,飛快向酒吧門外而去。

    他們奪門而逃,到得酒吧外,才擦了擦冷汗,相對苦笑。

    攤上這樣一個小師叔祖,還真是……

    唉!

    所有的人都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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