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斗詩……挑戰……採花大盜
時間在匆匆間走過,山上的桃花開了,小草也綠了。
遠去的春天又一次來了,與雨欣的距離也不過咫尺。今年的春天依如曾經,如今的人兒,卻不似過去。相愛的時光早已遠去,或許在命運的轉盤裡,已沒有了愛的蹤跡。
苗苗和雨欣跑來找我,她們問我可不可以陪她們上山看桃花,我答應了。難得她們有這樣的興致。郭妮也去,於是在星期天的下午,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山上進發。只是袁承傑也死皮賴臉地跟來了。桃樹的四周都長滿了雜草,上山的路很難走,等走到桃樹下時,我們的褲子上都染上了一層灰。誰也沒有抱怨什麼,或許每個人都知道,美麗,總是在艱難之後。
我們所選擇的這棵桃樹大得嚇人,以至於讓我產生了疑問,這是桃樹還是梨樹?雨欣站在不遠處笑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桃樹。郭妮和苗苗都站在桃樹下,閉上雙眼休息。
袁承傑走到桃樹下伸手折了一枝,我見這是一大好的機會,於是大聲嚷嚷,「袁承傑你別做採花大盜啊!大家可都痛恨採花大盜呀!」
這句話被仨女生聽到了,於是都看向袁承傑,發出陣陣爽朗的笑聲。袁承傑滿臉通紅,把折來的桃枝隨手扔了出去。
郭妮開心得像一隻小山雀,她說:「咱舉行個詩歌比賽吧!圍繞春天,每人吟誦一首,要自己作的,評一個最差的出來,懲罰就是……請大家吃飯!」「好啊!」我,苗苗,雨欣同時贊成,就袁承傑一個人反對。少數服從多數,反對無效。
沉思一會兒,苗苗突然開口,「我的題目是,映紅:冬
已悄然誓去吹來春的風
花香四溢桃花
映紅了美麗的人然是雨欣的詩,題目是「粉色的美麗」。
桃香飄逸醉了
思念的人一份甜美入喉
想起你曾經的夢
睜開眼淡粉映在你的臉上
天涯咫尺愁苦著
思念的人郭妮的是「在春風中愛你」
春風吹來我的世界
飄蕩著花香愛戀無可阻擋
不願你離開一秒
不知道下一刻會在哪裡至少
現在還在一起輪到我了,我笑了笑,吟誦一首「滿山紅」
寂寞林中春風游,不載思念卻成愁。紅顏一語千愁去,恰似芬芳滿山紅。
這首詩剛吟誦完,袁承傑便大聲嚷嚷著,「這個不行,別人都現代詩就你是七言絕句,這不行,等我吟誦完,你也得重作一首,我的題目是,醉美人。」時間的轉盤終於轉過
轉到了你我的生命煥發著光彩
只因有你春天的花兒開了
映紅美麗的你醉了
笑了我大喊一聲:「都給我評評,評完了我吟誦下一首」。
此話一出,雨欣、郭妮、苗苗都笑瞇瞇地看著袁承來,「不打擊你了!下午或明天早上,請客吃飯!」袁承傑一臉鐵青,「軒還沒有吟誦他的下一首詩呢怎麼就宣佈我飯了?」
郭妮笑著搖了搖頭,「你已經敗了。」雨欣也走到袁承傑身邊,「想當年,軒可是我們學校詩社的社長,我跟郭妮還都是她的下屬」。
袁承傑不相信,我說:「不相信就算了,我就再來一首吧!題目是,春謠!」桃花開了,不知梨花開了沒有
梅花謝了你的心
走了沒有百花爭艷
你躲在憂傷的角落
孩子們唱著春的歌謠我願化成了翅膀
帶你飛翅你
就是春的歌謠
……雖然,我自己都覺得這詩作得挺爛,但是大家一致認為應該讓袁承傑請客,於是在我,雨欣,郭妮,苗苗四人團結一致「共禦外敵」之下,輕而易舉地就戰勝了袁承傑。你丫的終於敗在老子手上了啊,想當初老子和陳苗分手,你們他媽的一個個都他媽吃了秤砣鐵了心的不理我,現在老子讓你丫請客吃飯不過分吧……
那顆大桃樹的主桿有一個分叉,兩邊的枝丫都非常地粗大。我於是躺在樹丫上,不知不覺地,便睡著了。
夢中,在一棵碩大的海堂樹下,我和雨欣背靠背站著。兩個人在耳朵中各塞一個耳機,誰也不說話,一直靜靜地站著,彷彿這一刻,會地老天荒,海枯石爛。醒來時,郭妮的臉在我的臉上方,靜靜注視著我,她問我:「做啥夢呢?咋把你高興成那樣?」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遠處站著的雨欣和苗苗,我說:「我夢見這棵桃樹在秋天到來的時候,只結了一顆桃子,又大又紅,那棵桃子比你還大一倍多。」郭妮說:「哪有那麼大的桃子啊。你丫丫的,夢境是當不得真的。」
我微笑著,我寧願剛才的夢境變作一實。
我們在一起拍了一張合影當做留念,臨走的時候,袁承傑又折了一枝桃花。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把美麗據為己有,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喜歡自私。這美麗是上天賜予我們的,每一個人都有欣賞的權力。老子都沒有折一枝桃花下來,你丫的居然……媽的,你個採花大盜。時間在不經意間溜走,在這不經意間,大事沒有,小事不斷。
那天下午剛上完體育課,雨欣便慌忙跑來找我,說是夢之鄉中學的情歌王子白羽飛要找我挑戰,不是打架,而是K歌,問我接不接。我暗自尋思,在夢之鄉我又沒唱過歌咋有人找我K歌了?欺負人?小樣,你沒找對人啊!
「接了!」我說,「但是他為啥找我K歌啊?我又沒招惹他……」雖然跟這個白羽飛無怨無仇,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跟夢之鄉中學的那些崽子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可要是被欺上門來了,我他媽也決對不會手軟……
正這樣想著呢!雨欣訥訥地開口:「他,就是我在夢之鄉中學上學時的男朋友……叫白羽飛。」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我他媽不是更要全力以赴?拼了,就算賠上我這條老命也和他血戰到底。下午,我約雨欣去後山玩。
又一次站在了大石頭旁,又一次喚醒了塵封在內心深處的記憶。雨欣在眺望遠處的天空,她說:「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我躺在這塊大石頭上給睡著了。做了個夢,夢中,我站在夢之鄉中學的校園,然後看見了你。你告訴我你在高二(16)班,讓我來找你,然後我寫了封信,卻沒想到,真的得到了回應。」
雨欣驚訝地轉過頭來,「我也做過和你同樣的夢境,然後過了幾天就收到了你的來信。」我笑了,雨欣也做了和我同樣的夢,那麼,這是巧合嗎?我只想說,心有靈犀一點通,或者,是緣份的唆使。
背靠背坐在大石頭上,互相都沉默著,我看著遠處碧藍的天空,突然想哭泣。我問雨欣,「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威尼斯!」雨欣說,「我會在回國的第9天在『天上人間』,穿著婚紗等你,無論你會不會到……」這一刻,有天地見證……雨欣還是那樣的愛我,那為什麼,我又拋不下自己心中的業障?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跟郭妮分手,就像當初不知道怎麼同苗苗分手一樣。該來的依舊來著,該走的遲早會走,不去強求,放任自流,讓時間去安排一切……我哭了……
與白羽飛比賽的那天,廣場上聚滿了人。他們都舉著白羽飛的牌子,穿著夢之鄉學校的校服。我去了一看,這陣勢,差點沒把我嚇死。只不過我沒有退縮,我告訴自己,是男人就應該往前衝。
白羽飛依舊那副模樣,只是,那一次的碰面,他給我的世界帶來了狂風暴雨,而這一次,你的世界也該淫雨霏霏了…嘻嘻……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老子也該報仇了,媽的,那次居然害老子在那麼多人面前出醜,現在居然還敢自己送上門來……
評委都是與我年紀相仿的女生,都是雨欣找來的,我都沒有見過。白羽飛唱的是張棟樑的「北極星的眼淚」,全場一片呼聲,我清楚的聽見白羽飛的那些粉絲在吶喊,「白羽飛!我愛你!」、「白羽飛!必勝!」……
我聽得頭都大了,媽的,你愛白羽飛那也得看人家愛不愛你啊,自戀狂……媽的,你脫光了衣服讓人家那個你說不定人家還嫌你呢。你們這群人哪,該怎麼說呢?媽的,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掘B浪費人名幣……你們這群姓王行八名蛋的孫子喊得更大聲一些吧!高爾基那個你爺爺曾經說過一句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白羽飛終於唱完了,輪到我了,我冒很大風險唱了自己作詞自己作曲的歌曲——愛轉輪迴。
轉轉轉,世界又轉一圈,轉轉轉,輪迴也隨世間轉,轉轉轉,我的愛隨風轉,轉到你,又回到,從前。
愛的輪迴隨命運不停轉,轉過遺憾,轉到最美的那一天,轉呀轉呀轉呀,愛不敷衍……
這首歌是唱給雨欣的,不知她是否會懂。如能回到從前,我願一刻不離的與你廝守,哪怕,天崩地裂……
評委很公平,至少我是這樣認為。因為比賽的結果,是我以一票的優勢贏得了比賽的勝利,全場一片安靜,只有外圍處雨欣、苗苗,還有郭妮在歡呼,在吶喊。
我贏得了比賽,也贏得了兩項特權。一、我出現的地方白羽飛消失。
二、白羽飛不會去打擾我喜歡的人。那就是說,他不跟我爭雨欣嘍!哈哈!媽的,可把老子高興死了!小樣,以後多學著點,釣魚靠的是技巧,不是耐心……
但是,一切都沒有意義,人生在世便為尋找快樂,死去後,又帶走了什麼?
回校的途中,天空下起了雨。
淋著雨,走得很慢。郭妮和苗苗是打的回校的,因為害怕杜威跟張小天擔心。雨欣撐起雨傘,走到我身邊,兩個人互相看著彼此,然後都笑了。
雨傘下只有我們兩個,可是,我好喜歡,這美麗的二人世界。
我們都不說話,一直靜默著。好想,就這樣一直不停地走下去,好想,一直走到墳墓……春雨
輕輕打落在你的身上傘下
是孤獨的我們快樂的時光是在一起
像腳下泥濘的路要分開
又粘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