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兩個人互相對望著,誰也沒有動一動,半天沒有落下一子。
國王李漢唐道:「劉筠,快,該你下了。」
劉筠聽到,怔怔的,右手只是隨意的一揮,一個白衣戰士便是一個飛旋,落到了實地棋盤上的一個點上。
「啊?!」所有人的眼睛珠兒都要瞪出來了,這是要幹什麼?活膩了嗎?
原來,劉筠的這一手,竟然是自己把自己的一個『真眼』給填死了!
那曹惠也是下意識的一揮手,有一名黑衣戰士飛落到了實地棋盤上的一個點,這次她卻是配合了劉筠的行動,開始要攻殺劉筠這個已經『活淨』的角地。
劉筠下意識的又是一手填死『真眼』的『自殺』,這次,劉筠的這個角地只有一口『氣』了。
曹惠並沒有去看觀棋局,卻是隨後一個揮手,有一名黑衣戰士落到實地棋盤上的一點,正是堵死白衣戰士退路的一口『氣』點。
「啊!啊!啊!」
隨著一聲聲慘叫,有整整二十名白衣戰士倒地身亡。白衣戰士的領地一下子就被黑衣戰士侵佔了。
這時的棋局,竟然就像是劉筠故意要曹惠來重複上一局的反敗為勝。
只不過,這次,他是在勝勢下讓曹然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機會,主動地,故意的。
國王李漢唐、美璇、和楊楠都不禁大叫失聲:「劉筠,你要做什麼?!」
只有芙蓉沒有做聲,因為她看到了曹惠看著劉筠的那種眼神,她是一個女孩,讀懂了曹惠的眼神中那無限幽怨無限憤恨之中有一點點柔情的成分,女孩子是非常敏感的,特別是像芙蓉這樣癡情的女孩,那種柔情雖然很薄、很淡、很輕、很微,但是,那眼神中卻流露出了芙蓉不能容忍的一絲的欣賞和喜歡。
芙蓉也是怔怔的盯著曹惠,她的心裡是無數的氣浪翻滾,恨不得讓那個曹惠瞬間消失。她此時雖然看不到劉筠的眼神,但是僅僅憑著這幾個『隨手』送死之昏著,芙蓉就明白了劉筠對於曹惠也有了一種好感或者同情等等情緒,甚至是
芙蓉不敢再想下去了,她雙手輕輕一擺,兩顆石子已經從地面上飛落到了手心,然後,她雙手一揮,狠命的用力向著劉筠的後背擲去。
「啊!!!」
劉筠疼得一聲慘叫,覺得後心被人偷襲了,好像還流出了很多的鮮血。
是的,由於芙蓉也是恨意難消,把對曹惠的怨恨也加到了劉筠的身上,她心想,人家看你,就讓她看好了,為什麼你要看她呢?她長的很美嗎?你這個可恨的筠兒,我,我比她醜嗎?為什麼你從來就沒有這麼忘情的看過我?
是了,我知道了,我比你大六歲,她卻是與你年齡相當,所以,你就動心了,是吧!筠兒啊筠兒,我不想做你姐姐,我只想做你的愛人,你知道嗎?這個念頭,已經越來越強烈了,讓我徹夜難眠,讓我寢食難安,我知道我沒有她好,可是,你也不能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對她表示好感吧?
芙蓉的心裡思緒一片紊亂,就像是在心海裡刮起了十二級颱風。
但是,當她看到自己投擲向劉筠的石子,竟然真的擊傷了劉筠,並流出了那麼多的鮮血時,心中不由得一顫,全部的恨意一下子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疼愛憐惜之意。
當李漢唐、美璇和楊楠等一起喊出:「芙蓉,你幹什麼?」,幾乎是同一時間,芙蓉飛奔到劉筠的身後,一把抱住了劉筠,迅速的撕破了自己的衣裙,用最快的手法給劉筠包住了傷口,而她自己的衣裙因為撕下來的太多,已經露出了很多臂部、腿部的很多白皙嬌嫩的皮膚。
李漢唐搖搖頭,長歎了一聲。
美璇在學院裡再遇芙蓉和劉筠時,已經感覺到了兩個人的姐弟關係的微妙,再加上此時此刻的前前後後觀察和推測,她頓時也明白了幾分其中的意味,她笑著暗道:『蓉兒,你怎麼能喜歡上筠兒呢?他可是你的義弟啊!至於這個曹惠,我看她雖然是此時恨極了筠兒,但是,我也看得出,她對於筠兒,倒是有一絲真情。蓉兒,你別忘了,你比筠兒整整大了六歲啊!人家曹惠這樣年紀的女孩才是我們筠兒的最佳選擇哪。』
楊楠從遇到美璇、芙蓉和劉筠以後,心裡就一直湧現著一股熱流,不斷的故意、不經意的偷窺芙蓉一眼、兩眼,他恨不得馬上向芙蓉示愛,可是,有美璇和劉筠在,他也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此時,當他看到這前後情景後,他也隱隱的明白了芙蓉的心事,他雖然沒有美璇那樣的聰明和情感的敏銳,但是,他卻看到芙蓉的眼睛從來就沒有一次看過他,只是把目光停留在劉筠的身上,當時他還感覺很怪異,劉筠是她的弟弟,為什麼眼神中的很多東西不像是姐弟的那種感覺呢?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了一些端倪,難道是芙蓉喜歡的人竟然是她的弟弟劉筠?
楊楠的心裡湧出了很奇怪的東西,對芙蓉竟然有一種鄙夷的感覺,姐弟,怎麼能夠產生出這種愛慕之情呢?這不是違反綱常論理嗎?這不是人人唾棄的羞恥行為嗎?看著芙蓉抱著劉筠時的那種曖昧態度,更加使得楊楠對芙蓉徹底的失去了好感,這種女子,我楊楠就是孤獨一生,也不值得去理睬了!
芙蓉雖然是一個非常內斂的女孩,但是她現在對於劉筠的感情已經非常的熱烈火爆,她甚至不能控制自己了,畢竟,與劉筠在一起的近三年的時光,使她的心已經別無他念,唯有劉筠可以使她感到歡樂,使她感到幸福。因此,她即使是壓抑著自己的情感,但還是不經意的表露了出來,甚至比外放豪爽的女孩還要表現的明顯。
愛情,充滿了不自信的愛情,已經使得芙蓉迷失了。
那兩顆石子只是擊到劉筠後背皮膚的三四毫米之處,並沒有造成多麼大的傷害,但是,芙蓉的心卻是肝腸寸斷,不斷的詢問著劉筠疼不疼,不斷的撫摸著劉筠的傷口處,柔和的看著劉筠那稚氣未脫的臉龐,傷心的淚滴不斷的落到劉筠的臉頰上、鼻子上、嘴唇上、衣服上。
劉筠的那一聲慘叫,也使對面的曹惠驚醒了,她的心情不自禁的一震,似乎是有幾根針刺到了她的心臟,她看著劉筠那種痛苦的表情,下意識的伸出了一隻手,有一個聲音要她去看看劉筠,他到底是傷到什麼地方了?為什麼流了那麼多的鮮血?她奇怪的感覺到,當劉筠流出那些鮮血,發出那聲慘叫時,竟然沒有一點點復仇的興奮和欣喜,反而有一點不忍。
當曹惠看到有一個比她大的女子,抱住了劉筠為她包紮傷口,並且是那麼溫柔體貼時,她的心一陣發抖,這時嫉妒嗎?她不知道。
戰場上的幾個少男少女,再也沒有人去觀看那棋局,而是全部都各想著各的心事,各做著各的該做的、或者不該做的事。
最關心此時棋局的,就是兩軍最高統帥,即國王李漢唐和尚武將軍張松。
張松的臉上浮現了得意的笑容,而李漢唐的臉上則是愁雲密佈,不斷的歎息。
當聽到國王李漢唐的歎息時,劉筠才猛地驚醒過來,自己剛才迷失了自我,把最重要的事情都給拋到了腦後了。
他無暇去顧及後背的疼痛,努力的站起了身體,讓芙蓉不要擔心,自己沒有事。然後又浮在了半空中,仔細的觀看著此時的棋局。
等劉筠看清楚了之後,「嘶!」劉筠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局棋,竟然讓他下成了這個樣子!
他仔細的搜尋著此時黑棋的缺陷,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就要大膽的下手,廝殺!
最終,劉筠選擇了在中腹,強行追殺黑棋的一條威勢已成的大龍,我就要讓你這條龍做不出兩個『真眼』!
在棋力上的差距,在此時明顯的表現了出來,要是換做曹然在世,或者是一個跟劉筠棋力相當的人,劉筠是真的一點點機會都沒有了。
但是,他面對的是曹惠,這個棋力僅僅是專業二段左右的女性棋手,她雖然也是奮然抵抗,並且還使得劉筠的白色軍隊充滿了更大的危機。但是,在最後的對殺比氣當中,曹惠的計算能力更加的顯出了不足。
最終,曹惠的一條黑色長龍竟然從生機勃發成為了奄奄一息的病龍,隨著三十餘名黑衣戰士倒地身亡,曹惠的黑棋已經敗定。
決勝之第三局,劉筠執白中盤勝。
曹惠在一剎那,就像被抽離了靈魂似的,感到了昏天暗地,不能自持,全身一軟,頓時從空中跌落了下去。
劉筠看到,心裡沒有一絲的猶豫,立即展開了『鷹翅隼尾氣化』飛行,用他最快的移動速度,飛馳向曹惠跌落的地方。
在曹惠將要落到地面上的一剎那,劉筠抱住了曹惠那柔軟無比的身軀。他急忙還原本身,從無底石玉鐲內取出了醫療石,開始救昏迷虛脫過去的曹惠。
芙蓉看到劉筠抱著曹惠,並且還為她治療的動作,心裡的幽憤更是狂虐,她一個閃身,已經到了三丈開外,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那尚文將軍張松和尚暴將軍魏旗,見到劉筠又是來了一個反敗為勝,心裡再也沒有遺恨,便要『自殺』以了一切罪孽。
張松看到魏旗先一步『自殺』,心裡無限痛惜,也無限的悔恨,但是,事已至此,卻是不能再回頭了,他上前一步,道:「國王,在我死之前,我有兩個請求,可以嗎?」
李漢唐看到魏旗『自殺』,也是一陣惋惜,聽到張松有請求,便道:「請講。」
張松便道:「第一個請求,便是這次軍變確實並非我的本意,但我畢竟是最高元兇,我不會僥倖求生,只是,這三百萬人,都是國家培養出的將士,我想請國王在我『自殺』之後,能夠寬大處理我的這些手下將士。」
李漢唐即刻道:「這個請你放心,我會的。」
張松道:「第二個請求,便是我死後,看在張機對您一片忠誠的份上,還請國王催促早日機兒早日找一名合意女子完婚,以續我張家血脈。」
李漢唐道:「嗯,這個也不難,你放心的去吧!」
張松聽到國王答應的如此的痛快,大笑幾聲,向蒼天笑道:「上天哪!我唯一遺憾的,就是不知我那兩個不爭氣的大子和三子的下落啊!」
話音未落,楊楠大聲道:「這個,我可以告訴你。」
張松把劍從脖子上拿開,驚道:「你知道行兒和濤兒的下落?快說!」
楊楠道:「這件事事關幾個人的隱秘,不便明講,請一旁說話。」說著,自己先行飛離到了部隊,到了很遠的所在。
張松便是一個跳躍,也隨楊楠而去了。
司馬瑞請示國王李漢唐要不要追去,以防張松逃走時,李漢唐擺了擺手,阻止了司馬瑞。
不一會兒,張松臉色嚴峻而淒然的回到了兩軍陣前,大聲道:「三軍將士,你們隨張松出生入死,想不到今日卻陪著我一起反抗國王,帶著你們走向了一條歧途,我張松對你們說一聲,對不住了。」說完,彎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面對國王李漢唐道:「一切因果我已經明白了,國王,罪臣張鬆去了!」
說完,劍猛地一橫,張松的脖子竟然被自己狠命的劃掉了半個,這種『自殺』的力度確實不是正常的情況。
在場的只有楊楠明白,張松是恨自己恨得太過了。他的二子張機說的不錯,他的貪圖富貴和溺愛幼子,是大兒子變瘋、小兒子被殺的根本原因。
此時,國王這邊僅僅是三千將士,但感覺卻是威力凶悍,鬥志昂揚。
而張松那邊,本來是雄兵三百萬,此時卻是群龍無首,一盤散沙。
那些高一級的軍官,便帶頭拋掉了自己的武器,跪向國王,大叫:「請國王恕罪,饒我等的性命。」
其他的兵士便也效仿著跪下,頓時,贖罪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一場戲劇性的軍事暴亂,想不到,卻又是以更加的戲劇般的手段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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