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惠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了她的父親在她的前面飛快的前行,她哭著喊著,要父親等她一會兒,可是她的父親好像怕她追上了,反而加快了速度,一個瞬間,她就徹底的看不見她的父親身影了。
她的心都碎了,撕心裂肺的喊叫著,但是,又有什麼用呢?最疼她的,也是她現在唯一的親人也不理她了,父親不會是那樣絕情的人啊,現在怎麼忍心拋下惠兒,一個人走呢?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呢?父親,你讓惠兒以後怎麼辦?誰來疼,誰來愛?
然後,曹惠又夢到了自己走在一個狹小的小巷裡,忽然,從對面來了幾個男人,還有一個她似曾見過的那個討厭的男孩,他們猙獰的嘻笑著,一個個露出了色迷迷的詭異神情,道:「嘻嘻嘻,小美人,以後就由我們幾個一起來疼你,愛你,好不好啊?啊?哈哈哈哈。」
曹惠嚇得渾身打顫,拚命的往回跑,逃跑,快逃啊,可是,要命的是,她的腳步似乎動不了分毫,她想大喊救命,也是喊不出聲。那些男人卻是距離她,越來越近
曹惠猛地睜開了眼睛,嚇醒了。
當曹惠感覺到是一個男人在抱著她時,沒有任何徵兆的,一下子狠命的掙脫了這個抱他的男人,大叫道:「壞蛋!你們都是壞蛋!不准碰我!」
由於沒有任何準備,劉筠被曹惠的這麼用力一推,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
曹惠清醒了過來,四處看看,自己還在當時的戰場,但是,四下裡除了她和劉筠,好像沒有還有在不遠的地方有幾個人,她仔細辨認,卻是她爹爹幾個老部下在保護著她爹爹的屍體。而其他的將士,早就離開了。
劉筠不顧一切用醫療石為曹惠治療,但卻是第一次遭到了『醫療石』的拒絕,發出了『嗚嗚』的聲音,石兒解釋道,『醫療石』的意思是,這個女孩並沒有受傷,它只說是她是驚恐、傷心過度,暫時昏迷過去而已,需要靜養一會兒,自然就會好了。
美璇沒有告訴芙蓉離開的消息,自己便對父王說了一聲,去尋找芙蓉去了。而楊楠本來對芙蓉愛慕已久,此番見到芙蓉的所愛竟然是劉筠,他失望之極,沒有和美璇去尋找芙蓉,自己走了。
國王李漢唐則告訴劉筠,等這裡的事完結之後,一定要回到王宮裡,以前的事一筆勾銷,他要好好的獎賞劉筠這個救國功臣。交待完,便去處理公務去了。
劉筠看到曹惠醒來了,沒有什麼異常的反應,便放下了心,道:「曹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害你父親的。現在,你沒事了,我也該走了。」說完,一轉身就打算離開。
曹惠此時,不知該怎麼辦了,只是下意識的喊道:「你要走了,那」她其實也不知該說什麼,也不知為什麼要開口。
劉筠聽到,轉過頭,道:「曹惠,你還有什麼事嗎?」
曹惠被問噎住了,道:「沒,沒事。」說完,自己的臉感覺有一點點燙的感覺,急忙轉身,向著那幾個部將走去。
望著曹惠那孤獨的身影,劉筠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生父是誰?不知道,生母知道是誰,卻由於不得已的原因不能去相認,哎!而這個曹惠,本來是有一個好父親,但卻猝死在一局對弈之中,自己更慘,還是這個曹惠更慘?
那曹惠瘦弱的身影印在了他的腦海裡,他感覺應該是這個曹惠比自己更慘,他有一個衝動,想去幫助那個剛剛認識的曹惠,幫助她把父親的屍體運回故鄉,幫助她
可是,她願意接受我的幫助嗎?再怎麼說,她父親的死,也跟我有關的,不是嗎?我和她還是仇人呢。
劉筠正在迷離的看著曹惠孤獨無助的身影,冷不防,那個曹惠也轉過了身,正好與劉筠的眼光交接,四目便在瞬間又編織在了一起。
兩個人都是一震,那眼神交接的結便難以分開了。
不知是過了過久,夕陽落山之後,晚霞把整個天邊都染成了橙紅色,分外的美麗,可是,這美麗卻是一會兒就消失了,黑濛濛的夜色來臨了,慢慢的吞噬掉了一切。
這又是一個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的漆黑之夜。
兩個人到看不到對方的時候,才各自轉身,默默的離開了。
劉筠悵然若失的向著城門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自己該走向哪裡,也忘記了和自己在一起的芙蓉和美璇。
當他快要走到城門時,有一個人攔住了他,這個人正是楊楠。
楊楠經過思想鬥爭之後,還是要幫助芙蓉一次,畢竟她是自己第一次真正喜歡的女孩。因此,他決定在這裡等著劉筠,不要他去宮裡去,要他快些去找芙蓉。
劉筠一聽說芙蓉失蹤了,心裡猛地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己失魂落魄的一直關心著曹惠,卻是忘記了自己這個姐姐。
他沒有來得及告辭楊楠,自己便是一個猛足勁兒的狂奔,他又一次陷入了迷失,心裡只是記掛著芙蓉的安危,忘記了芙蓉已經擁有了『聖水之源』的十萬年神功,忘記了使用他最快的移動方式『鷹翅隼尾氣化』飛行術。他只是憑藉著自己體力狂奔,心中對芙蓉充滿了愧疚感。
在狂奔途中,他的眼前不斷的閃現著芙蓉那不染纖塵的氣質,閃現著芙蓉那雋麗清純的面容,閃現著芙蓉在照顧他時那種脈脈柔情,他的腦海裡不斷的回憶著和芙蓉在一切的片片段段,回憶著芙蓉所有的好,他這時也想起了芙蓉在他長時間昏迷中甦醒時那次充滿了激情的表白,他現在也從『書塔』的知識系列裡已經明白了真正的男女之情,他知道芙蓉對他的情感絕對不會只是姐弟之情,可能就是愛情吧?
那麼,到底什麼是愛情?為什麼自己一遇到那個曹惠的目光,就忘記了一切?就想那麼一直望著?這是什麼情感?而自己對芙蓉,這個對自己說是深深的愛自己的人,是什麼感情?是愛情嗎?芙蓉的琴聲,芙蓉的溫柔,芙蓉的體貼,芙蓉的濃情,還有芙蓉的
我的心,好亂,真的好亂!
還有一個人,苗苗,那個在死時認定了是自己的妻子的女孩,那個僅僅是十一歲就因為保護自己而受到了自己父親的那致命一刺的女孩,自己對她是不是愛情的感覺?
他心裡有一個聲音大聲道:「是的,現在為止,你和苗苗才是真正的愛情!」但是還有一個微弱的聲音道:「不!你和苗苗那時什麼都不懂,你和苗苗之間,只不過是幼小時候的男女夥伴的關係罷了。」這個微弱的聲音是誰的?是芙蓉?還是那個曹惠?
劉筠的頭感到了一陣又一陣的劇痛,他不能再想下去了,大聲喊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想了,我什麼都不想了,還不行嗎?!」
劉筠跌倒了,爬起來,再跑,如此不知是跌倒了多少次了,也不知是爬起來多少次了,他也許受傷了,也許衣服都破漏不堪了,也許,他只是狂奔,他忘記了他在戰場上,他的後背還有傷口。
就在劉筠思緒紊亂、心不能自持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他最熟悉不過的琴聲,芙蓉,是芙蓉,絕對不會錯的,就是芙蓉,我找到姐姐了,我找到芙蓉了!
劉筠此時的腦海中,苗苗的名字淡了,曹惠的身影也淡了,現在,只有芙蓉,是的,只有芙蓉。
原來,劉筠不經意的亂跑,卻是跑到了他和芙蓉來的最多的一個地方,就是他們練習琴簫合奏的那個僻靜的山谷。
而芙蓉在看到劉筠竟然去抱那曹惠的身體的時候,不由得傷心之極,於是便自然的跑到了這裡,彈奏起來傷心的琴曲《晨露拭淚》,彈了一遍,又是一遍,越彈越傷心,越傷心越彈,那琴聲顫音極多,讓人聽了極是感到淒美百轉,柔腸繾綣,情不能自已。
劉筠循著那哀婉泣訴的琴聲,隨著那痛苦的手指彈撥出來的震波,他的心也跟隨著上下的顛簸抖動;劉筠和著那低幽和緩的旋律,不由得取出了碧玉長簫,開始動情的吹奏起來。
那琴聲的震波碰觸到了簫聲的波動之後,忽然更加的低沉頓挫、震撼心魄,含著無限的幽怨之意,似問詢也似責備。
簫聲則是吹奏出悠揚惋歎、牽心動肺之音,含著很重很重的親近之意,似回答也似自責認錯。
一時間,琴聲與簫聲交融在一起,一問一答,一起一和,合奏出了讓人不忍多聽的心酸之曲,也同時是讓人不得不聽的絕響神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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