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到晚上還沒有醒過來,馮嘉堅持要芙蓉睡的充足一些,這樣有助於她早日痊癒,讓大家不要叫醒她,劉筠也沒有異議,哲兒雖然不願意,但是聽說這樣芙蓉姐姐能夠早點好起來,就沒有再鬧了。
但是,哲兒還要纏著和芙蓉睡在一起,馮嘉和劉筠兩個人勸解好久,才勸過來。只是,哲兒寧可選擇相見僅僅一天的馮嘉,也不和劉筠睡在一起,他說道:「我只喜歡芙蓉姐姐,不喜歡柳恃哥哥。」
直到第二天凌晨,芙蓉才醒了過來。
早飯後,馮嘉又帶著哲兒去學習了。劉筠留下來照顧芙蓉。
芙蓉一醒來,就喊餓,劉筠便依照醫生囑咐,去學院餐廳要了稀粥來。
劉筠便又扶起芙蓉來,想讓她再次靠在立起的枕頭上,然後餵她稀粥。卻不知芙蓉經過這次充足的睡眠,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勞頓都驅趕的八**九了,而身體卻是被什麼抽取了精神一般,比昨天還要虛弱,他看到芙蓉連坐不能支撐的樣子,只好用自己的身體當作芙蓉的靠背,右手拿著勺子,右臂輕輕的環住芙蓉的脖子,而左手則拿著碗,開始喂芙蓉吃些稀粥。
芙蓉這時很是飢餓,竟然喝了兩碗多。喝完之後,那臉色也由蒼白漸漸地紅潤起來。
芙蓉感受著劉筠的細緻照料,眼角的淚珠又滾動出來了。
劉筠扶著芙蓉再次躺下,便把假名告訴馮嘉的事向芙蓉說了。芙蓉身體太過虛弱,不想說話,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劉筠便又忙著給芙蓉熬藥,餵藥,忙了好大一會兒。
芙蓉喝完藥之後,卻是再也睡不著了,眼睜睜的看著劉筠一句話也不說。劉筠也不好離開,怕芙蓉有什麼事需要吩咐,便坐在沙發上,一邊品著『廬山雲霧』,一邊想著下午一定要借本棋書來,可以趁空看一看。
芙蓉見劉筠無聊,便攢著全身的力氣,低啞的道:「去吧。」
劉筠連忙走到芙蓉的床邊,道:「姐姐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要緊。我又沒有什麼事,我就在這陪著姐姐。」
芙蓉便不再言語,仍然是怔怔的看著劉筠。
劉筠閒的實在無聊,便把雷銘送給他的寶貝從無底石玉鐲內,拿出來了幾樣,一件就是那管碧玉洞簫,精工細作,手感極好。可惜,他卻不懂得音律,也吹不響,玩弄了一會兒,放下了。
還有一件就是一對可愛的玉兔,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十分惹人喜愛。
劉筠正在玩弄的有趣時,忽聽得有人敲門,劉筠急忙收起了玉器,心道:好像沒到中午的吧?他們難道已經回來了?
開門後,見到的卻是一張笑臉,「請問」當那張笑臉看到是劉筠時,馬上是一下子沉了下去,但立即又恢復了更加燦爛的笑容,喜道:「呵呵,終於找到你們了。小兄弟,你還記得我嗎?」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看守大門的張濤。
劉筠輕輕把門帶上,走出了屋子,道:「哦,你不就是看守大門的那個張濤嗎?你來找我?什麼事?」
那張臉又是一陰一晴,道:「我可不是看守大門的!我是咱們學院裡高年級學生,咱們院長規定,由我們這些高年級學生輪流去門崗值班,做什麼綜合體驗。」
劉筠道:「哦,原來是這樣。」
張濤道:「小弟弟,你的姐姐在嗎?」
劉筠道:「你找我姐姐幹什麼?」
張濤又是一個笑臉,道:「也沒有什麼事,就是看看你們在學院住的習慣不習慣,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自當全力幫忙。」
劉筠從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起,就非常的討厭他,這時雖然不清楚他來找姐姐幹什麼,但是肯定沒有什麼好事,於是道:「謝謝你的好意,不用了。」
張濤仍不死心,又問道:「你姐姐在嗎?我來只是看看她。」說著,還向裡張望著。
劉筠只好回絕道:「我姐姐病了,不能打擾,請你走吧。」
張濤卻是沒有發怒,驚道:「什麼?她病了?!那我更得看看她。」說著,竟然就要強行推開門進去。他藏在背後的玫瑰花也露了出來。他心想,我今天來,本來是約她去吃飯的,卻不曾想到,她竟然病了,這樣更好,要是我能夠治好她的病,她還不是對我千恩萬謝,成為我的囊中之物嘛。
張濤想的是不錯,只可惜
他的手在碰到那扇門的前一刻,他的身體被一種超強的力量給震得反彈回來,一陣低飛,一陣鞋底擦地,身體在停下來時,失去了平衡,『呯』的一聲,摔了一個嘴啃地。
張濤第一次嘗到了黃土的滋味,那可不是他每天吃到的美味佳餚的感覺。
張濤心裡不禁驚駭萬分,這個小孩不但棋藝高超,而且功力也是如此的深厚,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張濤慢慢的爬起來,也不去拍打身上的黃土,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狠聲道:「好,你有種,小子,有你好看的!」
張濤的心裡已經埋下了仇恨的種子,他下定決心,先剷除這個小男孩,再去追求那個漂亮的姑娘。
張濤也不回教室,逕直向大門走去,不想迎面遇到了楊楠,他躲閃不及,只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楊楠愕然道:「啊?是誰這麼大膽,讓我們九年級的老大,變成了這個樣子。說出來,兄弟為你赴湯蹈火。」
張濤也不答話,漠然的看了楊楠一眼,『哼』了一聲,帶著一身的狼狽走了。
劉筠也感到非常納悶,自己只是用了一點點的力量,不想就把張濤推出了老遠。看那張濤的樣子,此事恐怕不會就此瞭解,以後需要多防著那個張濤一點。
芙蓉一直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才恢復的差不多了。
芙蓉也躺的膩膩的,要劉筠扶著她去學院的花園裡去轉轉。好在,姐弟倆去轉的時候,都是學生上課的時候,所以,也沒有碰到什麼人。
等到芙蓉完全恢復的時候,哲兒便是連學也不上,整天緊緊的握著芙蓉的手,哲兒最怕的就是天黑,一吃完晚飯,他就哭著哀求芙蓉不要趁著天黑偷偷的離開他。
弄得劉筠和馮嘉也沒有什麼辦法。
芙蓉看著哲兒確實可憐,年僅六歲,就失去了所有的親人,這讓芙蓉也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另外一個方面,她又怕劉筠著急,本來打算是把哲兒送給這個馮嘉之後,兩個人就馬上離開這裡,奔赴南陽。不想,自己卻大病了一場,耽擱了時日,如今,自己的病好了,哲兒卻又是纏的要命。
無奈,芙蓉跟劉筠私下商量,要劉筠先去安葬那個岳震,回頭再來接她。
劉筠要是在前幾天,也許會考慮這樣做,但是,現在他已經知道了那個張濤肯定會在他走之後,一直纏著姐姐,並且他的為人使劉筠非常討厭,因此,劉筠也是很為難,但他卻沒有告訴芙蓉真正的緣由。
馮嘉看到芙蓉好轉,就提出要劉筠帶著他去那無名小村一趟。
劉筠不好推辭,但也不想讓芙蓉獨自留在這裡,又怕芙蓉在路途中勞累。
馮嘉看出劉筠之意,便道:「我有一個寶貝,是一個真絲錦囊,可以儲存幾個人,就讓他們兩個進我的錦囊裡如何?」
劉筠正要說,不如讓他們還進自己的無底石玉鐲裡,芙蓉搶著說,「好的,就這麼辦吧。」
於是,芙蓉和哲兒被馮嘉拉進了那個真絲錦囊中,芙蓉一進去,就覺得呼吸比在無底石中要舒服得多,見光度也很好,而且,裡面有坐的椅子,也有躺的床,這樣就可以在裡面隨心所欲的活動、休息,不會感到十分的鬱悶。
由於路途遙遠,且經過了些時日,劉筠找那個無名小村頗費了事,兩個人直直飛翔了多半天,日落到半桿頭的時候,才好不容易的回到了那個地方。
一路上,劉筠沒有選擇氣化飛行,只是用足了功力展開『鷹翅隼尾』飛行,與馮嘉基本上是並駕齊驅。
馮嘉對劉筠飛行術是稱讚不已,說在年輕一輩中,劉筠已經是他見過的飛行術最高超的了。
劉筠看到馮嘉的飛行術,身體卻是有點像蜻蜓一樣展開,全身不動,卻是完全靠對氣的掌握,可低可高,可快可慢,和他的『鷹翅隼尾』飛行術,既有相同的地方,又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等兩個人落到了趙家那殘破不堪的院落裡,馮嘉就開始了四下尋找,一會兒,他忽然拿起一個摔得破爛的茶壺殘片來,痛聲道:「麗麗,你還記得嗎?這可是我親自為你燒製的一套茶具啊!麗麗!」
說完,馮嘉就問劉筠王麗和婉兒埋葬的地方。
馮嘉當前一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劉筠想要去扶時,卻被馮嘉拒絕了。
馮嘉在王麗的墳前呆了多久,劉筠不知道,因為,他從第二天的夜裡也開始了長時間的發呆。
馮嘉悼念的是生不能相守,死不能同穴的王麗。
劉筠悼念的卻是懵懂少女『以身相許』的苗苗,他們什麼都不懂,卻建立了比什麼都懂的人們都要強烈的、都要純粹的稚嫩愛情;他和苗苗已經成為了,什麼都知道的人無法理解也無法達到的心心相印、生死不改癡心癡意的情侶。
就像是兩棵幼苗,同時早早擁有了長到兩棵大樹時才能夠擁有的生命本性的東西,不是同氣連枝,而是童氣連根。這可笑嗎?這必須要得到諳熟世事的大樹的嘲諷和無情的阻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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