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雲動（1）
月上獨酌並不清楚秋羽的能力，但隱約覺得秋羽的話有些道理，於是稍微花了些時間瞭解到了關於灰暗的錯亂孤島的情況，以及無數外帶的小道消息。半個小時後，兩人再次回到了先前填寫表格的位置進行商談。
「太奇怪了，一般來說，為了讓人能選擇適合自己的戰場，區域的等級都回公佈出來，可這個灰暗的錯亂孤島居然沒有公佈等級。」
「你估計是什麼原因？」
「說實話，這種事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但可能性的話，要麼是建立越空門的組織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計劃，要麼就是確實不知道那裡的實際等級。」
「怎麼會不知道？你不是說越空門連接的區域等級是根據組件相加來的嗎？」
「基本規則是這樣，但我也說過連接到的地點和詞語本身有著很大的含義吧？」月上獨酌從儲物空間中拿出支筆，在桌上的某宣傳單上寫下了灰暗，錯亂和孤島三個詞，「灰暗應該是說當上的光線不太好，可以大概理解為空中有厚厚的雲層遮蓋，或者地處難以見到陽光的位置。孤島大概是指那裡是一座茫茫大海中的唯一陸地。至於這個錯亂，卻是我以前從來沒聽說過的詞語。」
秋羽拿出了法則寶典，費力的翻動了半天，確實沒能找到錯亂的解釋。倒是看到了句和地圖頁相仿的話——法則中每天都可能出現從未見過的越空門組件，以及由此開闢出來的嶄新地圖，想要瞭解最新信息請參閱每日發行的法則地圖報。
「你有錢嗎？」秋羽重新把書收了回去。
「有倒是有，可是我剛才已經翻過了，最近幾期的地圖報上別說沒有灰暗的錯亂孤島的信息。連對錯亂兩個字的解釋都沒有，估計這是第一次出現，還沒被人探索出來的原因。」
秋羽沉吟片刻，「把以上信息都集合在一起的話，得出的較為合理的解釋應該是，錯亂是個不顯示信息的越空門組件。當然，也不能排除是在指島上的情況錯亂，甚至是……區域的危險等級也是錯亂的。」
月上獨酌又偏頭看了看屏幕上又顯示出的，關於灰暗的錯亂孤島的相關任務，「那裡的任務是協助城市的防守和建設。如果是還在城市建設階段的話，確實沒有人敢離開越空門太遠去進行探索。所以沒有地圖和無法確定錯亂一詞的實際意義還說得過去，但向來八卦的報紙連猜測都不給個出來，與其說是他們完全不知道，還不如說是知道了，卻不告知出來。」
秋羽接道，「但是報紙這種東西，不管好壞，都是以吸引人為主要目的。會不告知，只能是因為這件事情有某個龐大的傢伙參與了進去，以其力量阻止了報紙的告知。」
「地圖報報社的背景很強，能左右他們的除了創造者公司外就只有政府。如果真是這兩者參與進去的話，絕對是件驚人的大事。」在秋羽的引導下，月上獨酌發現，自己的思維前所未有的清晰，「再結合你前面的分析來看，很可能那個島上同時存在著三級，四級，甚至五級，六級的區域。假如越空門連接到那裡的地點是在三級區域的話，那裡將是一個只需要投入少量人力防守，可以將絕大多數資源投入到高級區域攻略的夢幻地點。」
秋羽等了片刻，發現月上獨酌沒有再說下去，於是開口道，「我想說的錯亂還有其它的可能，不過……先談現在這種吧。如你所說，其它地方，因為越空門連接的就是相應等級的區域，要想進攻就必須在防守上付出同等的代價。可是一個只需要防守三級強度，卻能攻擊五六級難度區域的絕妙練級點，被政府或者創造者公司發現後，沒道理他們會拿不出人來在越空門周邊建立城市吧？有必要把好處分給其他人嗎？」
「哦，對了。」月上獨酌拍了下腦袋，「差點忘記你是新手。我解釋一下。法則是一個嶄新的世界，在這裡，不管是政府還是創造者公司都沒有完全左右秩序的力量，他們的強大只是相對而非絕對。如果他們做得太過火的話，群眾聯合在一起的力量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
「特別是這些群眾還是每一個都是不怕死，拿起武器就能當戰士的凶悍存在。另一方面，之所以說在越空門周圍建立的是城市，而非純粹的戰鬥設施，是因為越空門擁有者在以商養戰鬥的同時，還要以戰養商。一個組織內部的產需遠遠比不上全世界級別的貿易，願意去他們城市的人並非佔了他們的便宜，反倒是他們需要大力拉攏的顧客。而且這些零散的顧客本身沒有實力去到距離城市太遠的地方，無形中起到了在城市周邊進行防禦的作用，使得城市的建立者可以騰出更多的力量用於遠處的探索。」
見秋羽還有有些疑惑的樣子，月上獨酌又繼續解釋道，「別用網絡遊戲的思維來考慮法則。網絡遊戲中一個開發團隊奮鬥幾個月弄出來的新內容，玩家幾天就會全部玩遍，所以只能用低幾率和長週期的裝備獲取來延長遊戲時間，霸佔地圖成了一大特色。可是法則中的地圖全都大得不可思議，你手上的所謂地圖，也不過只是城市周邊的一小部分而已。即使是最早建立的一級區域，到現在也沒能全部探索出來，更要不說找到連接各個區域地圖的路線了。面對這樣的廣闊到沒邊的區域，就是全世界的人都集中到一個城市的地圖，想要完成探索，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而對於城市的擁有者來說，探索不光是獵奇性質，獲取到的回報更是要遠遠大於小小的城市防衛戰。」
「這個能理解，拿打仗的兩方來說，他們作為防守者，可以得到的戰利品只有對方進攻部隊的補給和裝備，但打到對方的城市，自然可以得到一切想要的東西。不過……一二級別的區域應該沒有多先進的科技製品吧？探索的回報是什麼？」
「資源啊，在一些地圖用來製作先進裝備的資源比黃金還珍貴，但在另一些地圖卻遍地都是，而且……」月上獨酌再一次把頭湊到秋羽耳邊，小聲道，「我聽說，現在的法則還處在技術積累階段，但等到一定的時候，現實世界中將會出現巨大的變革，法則世界和現實世界的地位完全轉換。所以沒有能力擁有技術的組織，就會走坐擁重要資源的路線。不趁現在這種零售個體還在把法則當普通網絡遊戲玩的時候，多掌握一些好處，等以後都意識到資源重要後才去搶，可是會費更多的力氣。」
秋羽點頭，「政府和創造者公司的關係這麼樣？」
「創造者公司的整體態度比較模糊，但中低層卻經常和政府明爭暗鬥。」
「有沒有打聽到孤島上的城市是誰建的？」
「是個叫森林幻想的小組織，既沒有超級組織的背景，在現實世界沒有做過公開的身份宣稱。」
「那麼，事情的主體部分已經明白了。」秋羽拿針點在錯亂兩字之上，「這個孤島或許真的比其它地圖更有吸引力量，以至政府和創造者公司恐怕都想插上一腳，但又因為相互之間的顧忌，以及在民眾面前的姿態問題，不好明目張膽的做什麼，但是派出精銳的部隊到那裡去掠奪還是可以的。而森林幻想因為自身的力量不足，就在發佈任務廣招人手增強實力。」
「等等。」月上獨酌疑惑道，「你說增強實力？應該是協助城市建設吧？」
「不，確實是找人增強實力。從前面的所有信息來看，多半是已經在那裡發現了什麼特別的資源或則道具，所以政府以及創造者公司才會一邊耍著小手段，一邊攪合進去。森林幻想只要不是想投靠其中的一方，能出的招就只有在明面的找人防守以外，建立起一隻強力的部隊先一步實現自己的目的。」
「是想和兩個超級怪物對著幹嗎？不過，那個地圖如果真如我們想的那樣，確實值得他們這麼做，而且也有著吸引到足夠多的戰士加入他們的資本。只可惜這種小組織還是太急功近利了，打開越空門才不到三天就變成了現在這種複雜的狀況。錯亂的特殊效果不能瞞過政府和創造者公司就算了，居然連特別發現物的風聲也會走漏……」
「不對哦。」秋羽拿針點到了孤島兩個字上，「我剛才說的只是針對表面情況的分析在這之外，站在森林幻想的角度還有三種情況。一，他們確實發現了什麼，但是自己沒有能力獲取，所以故意走漏了風聲，主動借用其他人的力量。二，越空門的連接點或許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麼好，也許是在四級，五級這些區域，所以他們沒有能力將城市建立起來，只能在僱人的同時，放出虛假的消息騙其它強大的勢力去給他們當勞工。三，就算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麼好東西，也有著自建城市的能力，可是錯亂個詞語卻有著不得不讓他們借助外來力量的原因。當然，這純粹是從森林幻想的角度出發，如果再考慮到其他因數，我可以想到的可能還有二十三種……」
「要不就先到這裡吧。」月上獨酌才剛開始對分析推理產生了興趣，就被秋羽過於複雜的思維給嚇了回去，「想那麼多也沒用，我們又不可能去一一驗證，你直接給我個結論就行，到底去不去。」
「去，對於我們來說，越複雜的情況才越有利。」
「需要做些什麼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準備就不必了，反正我們一窮二白，準備和不準備完全沒有差別。至於動身嘛……我怕我的時間不多，現在就走吧。」
月上獨酌張了張嘴，本打算問秋羽時間不多是什麼原因，但話到嘴邊，又考慮到可能涉及到現實世界的信息，於是直接把秋羽放到了肩上，走向不遠處一台類似自動提款機的機器。
放眼望去，整個大廳當中這樣的機器有十多台，全都是均勻分佈在各個角落裡，「這是任務受理終端，專門用於任務的發佈和接取。在選定任務後，只要把剛才得到的新兵徽章通過機器口的掃瞄，就算受理了任務。」
看著月上獨酌熟練的操作，秋羽若有所思的道，「這個徽章還真有用啊，那麼這些任務和我理解中的網絡遊戲的任務有什麼差別嗎？」
「這個徽章的作用可不止這一點，它還可以當作身份證和信用卡。只要上面有錢，或者對應軍銜的信用額度內，可以在任何任務受理終端或銀行站點取錢。但是順便說一句，新兵的信用額度是零。至於和遊戲的任務差別，還是先看看這個吧。」
月上獨酌調到了關於灰暗的錯亂孤島的信息頁面。
任務發佈者：森林幻想。
任務地點：灰暗的錯亂孤島。
區域等級：
任務內容：協助城市建設。
任務最低報酬：500法則幣。
獎勵獲得條件：五天時間內不得離開灰暗的錯亂孤島。
任務要求軍銜：新兵以上。
任務需求名額：十萬人。
就在秋羽觀看這些內容的短短十多秒裡，以接受任務者一欄已經變成了75889人。
「在法則中沒有任何系統任務的概念，任何可以在這裡找到的任務，都有實體的發佈者。至於任務和報酬是否等值，就只能依靠個人的判斷了，至於能不能收到任務報酬這點倒是完全不用擔心，任務所需要支付的全部報酬在任務發佈的同時，就已經全額支付給了徵兵處。經由戰評儀記錄任務的完成情況，一旦達成任務條件，我們的勞動報酬就會自動劃入到徽章當中。另外，對於任務發佈者，為了方便戰評儀進行任務記錄，報酬的獲取條件不能太複雜，一般都是時間或者達到某些位置之類的簡單條件。能接受任務的只能是士兵，但是只要給錢，任何組織和個人都能發佈任務。」
秋羽驚訝道，「我們也可以發任務？」
「可以是可以，但我們可拿不出那筆錢。發佈任務還要額外拿出任務報酬總額的百分之十給徵兵處作為手續費用。而為了防止惡意發佈任務，單次任務的發佈報酬，個人不能低於一萬，團體不能低於五萬。」
秋羽只是為了瞭解問題而問，在得到自己需要知道的答案以後，又立刻轉到了其他方面的問題上，「你覺得這個任務五天時間五百法則幣的報酬怎麼樣？」
「這麼點錢絕對不可能招到高手，一般就是新兵賺點零花錢，要是任務地是一二級區域的話也還算合理。只不過居然一次就要求十萬人，而且還不給出區域等級，明顯是在招炮灰。可話又說回來，有十萬數量的話，說不定就是一般的四級區域也能用人海戰術堆平了。在一般的新兵看來，即使不知道區域等級，但有這個數量打底，多半會把這個任務當作一個既可以輕易獲得報酬，又能得到些高級裝備的稀有機會。」
在說話間，任務接受者人數突然一陣猛漲，瞬間突破了八萬。這讓月上獨酌變得焦急起來，「快把徽章給我，咱們先接了任務再說啊，不然名額一滿，說不定我們就去不了孤島上了。」
秋羽從儲物空間中拿出徽章遞了過去，「你不是說任何人都可以去的嗎？怎麼現在又變成接了任務才可以去了？」
連續叮的兩聲，兩人正式成了十萬人中的一員，月上獨酌又用徽章確認了任務狀態後，才放下心來，「去是任何人都可以去，但是要路費啊。越空門的一頭在新出現的地圖上，另一頭則是在正區域城市當中。正區域城市的管著者也算是在幫助維護越空門，所以通過的人都會多少收一些錢。只有接受了任務的人，這筆錢才會由任務發佈者承擔。這也算是一種為了防止新兵接了任務後以沒錢趕路作為合理借口，不去履行任務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接了任務不去還有懲罰？」這個說法倒是有點出乎秋羽的意料。
「那當然，發任務的人可是花錢買服務，要是服務不到位，會嚴重影響徵兵處的信譽。如果沒有正當理由，在接了任務之後不去完成，那麼任務接受者的陞遷可是會受到大大的影響。這裡補充一下，接受任務本身不計入戰鬥評價，只有戰鬥本身才可以納入統計。換句話說，就是任務完成得好對晉陞沒有幫助，但完成得不好就會影響晉陞，所以衝著軍銜去的人一般都不會接任務，或者謹慎選擇任務。」
秋羽突然笑道，「那麼現在這個灰暗的錯亂孤島任務，衝著軍銜去的人會接嗎？」
「一般的新兵即使知道可能有問題，也肯定會搶著接，但是大部分士官以上的人，如果有絲毫懷疑，都不敢去冒這個險。這多半也是任務發佈方沒有花同樣多的錢去僱傭高軍銜者的原因。」
「是啊，軍銜好不容易升上去了，一但危及生命，在留下個污點和掛點之間一定會選擇前者。而新兵可是相當敢於以小博大的群體。」秋羽長長吐出一口氣，「走吧，條件已經全齊了，去開始我們的第一場戰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