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止境之外（8）
雖然庫默比絲出現了和其他人一樣的情況——只要呆在秋羽身邊，不管多麼明亮的光輝，都會被壓制得如同微弱螢火。但這只是在與秋羽對比中才出現的情況，並不會讓他的能力真的發生降低。
在秋羽說話間，他便已經行動了起來。車子快速轉向，向著十多千米以外的那條洞穴駛去。
此時，因為事情的複雜度已經遠遠超越了他的想像。從常識和感情來說，應該通知所有盟友，至少是自己的第八文明都朝那個洞穴前進，而另一方面，從理智和本能來說，在沒有秋羽發話的情況下，又生怕通訊會給行動帶來威脅性的影響。所以要用為難一詞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最少也得乘以一萬。
司馬天智突然展現出來的強勢，以及秋羽輕易的妥協，讓庫默比絲如蒙大赦般，立刻接通了全部通訊。
近一分鐘的時間裡，庫默比絲都不停的在光屏上一組組的奇怪符號上不停點動著。
這是一種包含獨特組合方式的通訊，依靠固定含義的符號就可以代替一長串文字信息。
在生物的交流中，最頂級的自然是心靈感應，不管多少信息心，都可以用近乎複製的方式傳達給對方。而語言交流，雖然算不少效率最低的，但每秒幾個到十幾個字節的信息量，即使再加上會意表達的速度，能在短時間內傳達的東西仍然不多。
比起把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生命當作勵志口號的地球文明，在更加高級的文明中，這個口號確是一種事實，往往每一微秒的時間，都決定著重大事件的成敗。為了盡可能節約每一點時間，每一個文明都在信息的傳達方式上，花費了無數的心思。
現在庫默比絲使用的，就是第八文明在文明成長過程中，因自然需求而誕生的一種比語言效率更高的信息傳達方式。
一分鐘的時間就是用口說，也足以把現在的情況解釋得清清楚楚，之所以花掉這麼久，是因為他不但是發出通知，同時還和手下交換了不少信息。
至於通知其他文明的任務，只要把現在的情況告知手下，自然會有人去做。
「我們第八文明，一千二百三十一個單位，全部都和我們走一條路……應該沒問題吧？」
出於對未知情況的擔憂，庫默比絲出聲向秋羽作出確認。同時，報出文明現有的全部力量，也是對秋羽的一種表態。雖然剛才使用的通訊方式，只是單純的需要以最高效率進行信息交換，但在與盟友合作的戰鬥中跑去給自己人說悄悄話，處理不好的話，多少都會留下些影響。
「在我能相像到的情況中，假如……算了，讓他們都過來吧。不用等我們，在附近的可以先進去。」
秋羽似是而非的回答，不但是庫默比絲，連錢笑幾人都有些提心吊膽的感覺。可錢笑正準備直接開口尋求安心之時，車子突然發生了劇烈的震動。
錢笑的第一反應就是四處轉動著腦袋，觀察襲來的導彈，但是不但沒有看到任何導彈飛來的跡象，就連爆炸的火花也沒見到。
「快飛高些。」
司馬天智雖然沒有錢笑和李凝風那麼變態的反應和視力，但在危機當中，對情況的判斷方向卻比他們更清晰。
「沒辦法，這車是依靠地磁懸浮，不可能更高了。」庫默比絲迅速檢查著車身的損傷狀況。如果說司馬天智的話是出於判斷，但庫默比絲卻通過傳感器的信息，清楚的知道，剛才是受到了集束聲波的攻擊，「別擔心，剛才的攻擊沒有穿透車身，五十米的距離還算安全。」
「那其他人怎麼辦？」李凝風向後張望起來。
雖然看不見，但是這裡所有人都知道，救援地球文明的車隊一直都在一起。這輛車可以依靠李凝風的光盾飛行於有著危險小蟲的空域，但其他車卻不行，最多只能在距離地面七八米的高度。
按木樁人所說，保持六十米的位置才算安全。就是這輛只距離安全位置差了十米的車，受到攻擊都感覺和七級地震差不多，那麼只有幾米位置的其他車子一旦受到攻擊，結果可想而知。
庫默比絲一邊選擇著看不到爆音獸的路線前行，一邊在光屏上以識別信號，調出了代表周圍車輛的綠色光點，「他們都沒事。」
「也許我們這個車外觀不太好，沒法做到完全的隱形才會被發現……」
「都說了。」木樁人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了出來，「它們是一種完全依靠震動的生物。震動是他們的戰鬥力，也是他們觀察周圍的方式。」
「這車沒聲音吧……」錢笑為希望而掙扎。
「可是在空氣中前進就會發生震動。」
「那麼停下來，不開動……」
「車子本身對空氣造成的阻力，也會被它們發現。」
「那……」
「別想了。」秋羽在光屏上飛速操作著，「如果這些東西有著能輕易找到的力量盲點，就不會讓對方文明把所有賭注都壓它們身上了，還是準備戰鬥吧？」
「啥？戰鬥？」
錢笑還迷糊著沒反應過來之時，司馬天智以驚人的敏捷動作串到了秋羽身旁，目光停留在秋羽操作著的光屏上。
上千個視頻窗口被秋羽迅速篩選著分成了兩個部分。被放置在右邊的，是一個個近距離接觸爆音獸的畫面。而左邊的，全是從現在這個位置到洞穴入口之間車輛拍攝的畫面。分隔左右的，則是一條遍佈紅色光點的直線。
不待司馬天智提問，秋羽便直接進入了總結階段，「照現在的速度還需要八分鐘。爆音獸已經開始了攻擊，如果繞路或停止，只會因為時間的拖延讓我們陷入更多的攻擊當中，所以現在必須以直線前進。我在地圖上標出了可以會受到攻擊的位置。這裡能迴避就迴避，不能迴避的話，就幹掉它們，也可能有我沒發現的部分，這個就需要你們小心些了。」
「不用這樣吧……」錢笑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就在錢笑哆嗦期間，車子也發生了兩次哆嗦。
「那跟著我們的十六輛車……」
庫默比絲又進入了高精度操作模式，連說完一句話的時間也湊不出來。
「根據現在的觀察，爆音獸全力攻擊至少有兩秒的攻擊間隔。而且，這些東西雖然相當聰明，但還是逃脫不了本能的習慣。車隊以我們的車子為首，先吸引掉它們的攻擊，其他車子趁機通過就行。」即使需要的東西已經畫出，秋羽的操作依然沒有停止。
蘇昊也站到了秋羽身旁，「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吧？」
「當然，它們不是炮台，而是戰鬥機，通知你所有的手下都開始進行戰鬥了。別節約，有什麼用什麼。」
不需要秋羽解釋什麼，畫面上的情況已經足夠所有人瞭解一切。
剛剛還擺動懸浮的爆音獸已經完全掌握了飛行技巧，對，是飛行而不是懸浮。如同擁有隱形雙翼的飛鳥般，在空中作著各種比庫默比絲高超車技更華麗的動作。
「靠。」
錢笑連吐槽的時間都沒有，看到這個畫面的同時，立刻提槍走到了車門處，同時，庫默比絲也迅速開啟了車門。
因高速行駛，倒灌進車內的空氣吹得錢笑往後退了一步，幾隻蟲子迎面撞來，把剛剛穩下身形的錢笑，嚇得繼續往後退去。但蟲子撞在李凝風的光盾上後，悉數成為了焦黑色狀態，向下掉落。
「大師，這裡……」
「沒關係，李凝風撤掉門口的。」
「明白。」
雖然李凝風經常顯得很迷糊，但在戰鬥的配合上絕對不會出問題。在撤掉門口的光盾後，立刻在手上凝聚起光團，對接近車門的蟲子進行攔截。因為沒有人控制，常規地帶的蟲子密度並不是很高，所以還勉強在李凝風的應付範圍以內。
錢笑處於李凝風身後的位置，從夾角向飛行在空中的爆音獸開槍攻擊。此時，他用的還是地球上的手槍，從先前第四文明戰士攻擊的效果來看，這些爆音獸並沒有什麼驚人的防禦力，所以比起彈藥稀少，攻速慢的武器生物來說，如果地球武器能起到作用的話，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但最好的結果，卻往往是最難出現的結果。錢笑明明瞄得很準，可是接連幾槍打過去，所有子彈全都從爆音獸身旁滑過，如同在它身周有一張無形的防護罩。
從事實上來說，這個並不是一個比喻，在爆音獸身旁，確實有著由震動的空氣組成的防護罩。每一發接近它的子彈，在高速的震動下，彈道全部都會發生偏轉。除非動能大到無視震動的程度，否則再多的子彈都不可能射破這道屏障。
但錢笑已經沒有時間去一一試驗步槍和狙擊槍的效果。雖然這只爆音獸並沒有受傷，但明顯已經被激怒。由複雜的飛行，變成了向著車子的直線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