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止境之外（9）
雖然庫默比絲沒有說這個車子的速度有多快，但就目測判斷，不會低於八十公里。這樣的速度下，打出幾發子彈的時間就夠開出上百米。在錢笑攻擊那只爆音獸的時候，它是飛在略高於地面的位置，準備張嘴對車子發起攻擊。錢笑搶先一步的射擊雖然沒能給它造成傷害，但是卻打斷了它的攻擊動作。
幾槍射完之後，車子已經從它頭上駛過，將其遠遠拋在了身後。可是當錢笑下意識的轉頭，透過透明的車壁向後看去，卻發現它正以驚人的速度尾隨在車後。把驚人兩個字再解釋清楚一些的話，就是爆音獸正用著比車子更快的速度，逐漸接近過來。
不過，錢笑在一驚之後卻是一喜。因為這只爆音獸在接近車子的同時，高度也在逐漸攀升。只要它進入到遍佈小蟲的空域，那麼剩下的就不需要自己來操心了。
但錢笑緊接在一驚後的一喜，立刻被現實再次打回了驚訝狀態。爆音獸確實進入了小蟲的空域，但是這些小蟲還在它的身週三四米開外，就全都化為了飄落的殘肢。
秋羽看著屏幕上的影像，對錢笑叫道，「別玩了，前面馬上還會遇到好幾隻。」
「我這是在玩嗎……」
錢笑皺臉，拿出了武器生物，如果這個東西也不行的話，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玩下去了。
綠色的酸液彈被向後射出。極高的相對速度下，爆音獸根本來不急閃避，也有可能是它對自己的防禦相當具有自信，因而不屑於閃避。總之，最後的結果就是酸液彈在他身前幾米的位置爆開，然後在震動下形成了一片綠色的水霧。當高速飛行的爆音獸穿進這片水霧後，便在也沒有能出來。
看著瞬間就被腐蝕得渣都不剩下的爆音獸，錢笑長長出了一口氣，「還好，還沒變態到連分子結構都能震壞的地步。」
「又來了，小心。」
李凝風的提醒聲中，迎面而來的幾隻爆音獸正在視野中急速變大。它們並不是在地面附近張張嘴，而是飛在了車子的前進路線上。
錢笑手指連動間，擊落了半數。但隨著距離的接近，不但進入了爆音獸攻擊範圍，也讓錢笑不敢再隨便開槍。不然很可能被震散的酸霧把車子也捲進去。
庫默比絲連忙平移車身，幾秒過後，雖然完全看不到爆音獸的攻擊，但卻可能肯定自己躲過了這次的危機。
這種情況讓人很難具有真實感，面對看不到的攻擊，只能依靠自己還活著的結果來判斷攻擊的效果。所以每一次見到爆音獸接近，都具有比看到漫天導彈亂飛更大的壓迫感。僅僅這一次躲避，就讓庫默比絲額頭見汗。
「大師，這樣恐怕不行，我們降低高度，和下面的車隊匯合吧。」錢笑額頭上的汗水比庫默比絲只多不少。
接近地面的位置，九尾他們一行的車子以相對集中的陣形湊在一起，幾十名手持武器生物的士兵警惕的注視著四周。光看賣像就讓人覺得安全，可實際上，能飛能打的爆音獸都被秋羽幾人坐著的這輛開在最前方的車子吸引，地面車隊要做的僅僅是幹掉偶爾出現的幾隻新生狀態下的爆音獸。
「不行，我們的作用是給他們分擔壓力，而不是一起『自殺』。」
錢笑又射掉兩隻升空的爆音獸後顫聲道，「可是彈藥……」
「我這裡有。」
蘇昊倒了一地的武器生物在錢笑身前，自己也拿起兩把，左右開弓的開始射擊。
有蘇昊的加入，錢笑壓力大減，看起來就這麼撐過幾分鐘的路程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司馬天智卻在一旁潑著冷水，「這樣下去，恐怕真的不行。越接近洞穴入口，爆音獸的密度就越高。大概，對方早就想到我們會往地下跑。所以在地下入口處誘發戰鬥，製造出比其他位置都多得多的爆音獸，這是在讓我們自己朝這個擺在明面上的陷阱裡跳啊。」
「算不上陷阱，只是一個延誤我們判斷的小手段而已，不管怎麼說，直線前進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秋羽說話間，點開了一個視頻，畫面中是這次進入地下的目標洞穴。周圍已經出現了成百上千隻爆音獸。在它們身周，是一隻隻老老實實的孵化餌。如果不是每時每刻都有孵化餌在跳動中化為一攤碎肉，幾乎都要讓人以為，所有狂暴化的孵化餌全都突然的消失了。
「它們在控制孵化餌？」司馬天智立即就作出了正確的判斷。
「多半是這樣。畢竟它們總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同類在孵化餌體內，被不停的吃來吃去吧？它們也應該比孵化餌更瞭解，要吃到什麼程度，才能讓同伴被成功孵化出來，所以不需要無意義的浪費。」秋羽指了著越來越接近洞穴的畫面影像，「現在看來，比起攻擊，它們更優先的還是保證同類的數量，所以速度夠快的話，我們也能安全的進去。」
「那現在攻擊我們的……」
「我們經過的路線上，並沒有足夠多的食物，孵化餌距離孵化出爆音獸所需的能量應該還差不少，所以這裡的爆音獸只能繼續任由他們相互吞食，自然也就有空來找我們的麻煩。」
感覺自己一直在往懸崖行駛的庫默比絲，在豎著耳朵聽了秋羽的說明後，才剛剛出現的一絲動搖也迅速消逝，再次提高了車子的速度。
見到庫默比絲的變化，司馬天智總感覺自己剛才被秋羽當槍使了。如果是以前，一定會暴跳如雷，可是現在，似乎已經漸漸習慣了。只是，不知道這種習慣到底是一種進步，還是一種悲哀。
蘇昊射擊著的同時，突然道，「我有個疑問，如果按你說的，洞穴外面是爆音獸在照顧種群的繁衍，那麼洞裡怎麼辦？如果走其他的洞，說不定裡面一隻爆音獸都沒有，但我們現在要去的那條，裡面可是被第三文明弄出了不少開始進食的怪物了啊。」
「我們不就是要去搶時間差嗎？裡面的爆音獸絕對比外面的出現晚……」
通——庫默比絲突然一拳錘在透明的車壁上，雖然立刻又進入了全力駕駛狀態，但是依然嚇得錢笑出了一身冷汗。
「抱歉，剛才我的文明被幹掉了幾十個人。」
「才幾十個人用得著那麼激動嗎，差點把我們也賠進去，剛才可是有兩隻……」
「他們是死在我們要去洞穴周圍。」
「什麼！」
聽到庫默比絲的話，司馬天智立刻把目光投向了秋羽面前的屏幕。雖然因為同時播放的畫面很多，導致每一個視頻窗口都很小，但是一塊塊堆在生物群裡的鋼鐵造物，依然能讓人一眼分辨出來。
「這些是……你們文明的車子？」
庫默比絲快速道，「對，最先接近那裡的車都順利進入了洞穴當中，並且也沒有受到任何攻擊。但十多秒前，我們大部分的人都到那裡後，突然有幾輛車出現了奇怪的失控，撞向了爆音獸。導致現在……」
一個遠景的視屏，被傳到了每一個人座位前的光屏上。畫面中，無數飛行在空中的車如同能量供應不穩定般，在隱形和顯形之間不停變換著，然後一頭扎進地面。也有的車子前一刻還從畫面上看不見，但下一刻便突然在空中爆成了一團火球。
「現在看起來，應該是爆音獸認為我們會主動威脅到它們，所以在洞穴周圍幾百米範圍，開始攻擊除它們的同類和孵化餌外，一切會動的東西。」
「不是吧，車子突然失控？這是對方的棋手作弊，直接對我們動手了啊！」
錢笑射擊的精確度直線下降，如果不是有蘇昊頂著，估計現在已經和畫面中的車子出現了相同的命運。
「現在還要往前嗎？」
就這麼短短幾句話的功夫，第八文明又損失了幾十輛車，能衝進洞穴中的越來越少。如果拼著這些損失，真能保證進入地下後能安全，那倒還能接受。可糟糕的是，有不少爆音獸尾隨著車子進入了洞穴中。這樣下去，再往裡面開簡直是自投羅網。
對於不知道命運編織者存在的庫默比絲來說，現在這種情況是因自己文明的造物而起，所以後果也得由自己文明來承受，如果秋羽能想出其他辦法最好，但要是堅持原定計劃的話，再多的損失也得進行下去。
「繼續。」
秋羽如同沒有經過大腦思考般，直接說出了這兩個字。
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但秋羽沒有任何說明的兩個字，仍然讓庫默比絲出現了短暫的猶豫。不過隨後，他的手指在光屏上一個早就準備在那裡的符號上點了一下，發出了不計代價進入洞穴的命令。
「喂，大師，您不是在賭我們的棋？可就是他真的想幫忙，現在也沒他可以使用的東西啊，總不能憑空就把爆音獸全變沒了吧？」
秋羽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準確的說，是自從爆音獸出現就一直沒有好看過。錢笑幾人還只是在為爆音獸目前展現出的力量而擔憂，但秋羽則要為可能出現的力量而擔憂，「除了棋手，我們還沒盟友。如果他們確實不想輸的話，應該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