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進退維谷（8）
司馬天智很慶幸在吃虧以前，發現了秋羽的這一手段。但即使發現了，也沒辦法防備，難不成去懷疑自己收集到的所有關於對手的信息？不過好在要用這種方法欺騙對手，比防備更加困難。畢竟行為模式可以偽裝，但不可能真的突然發生改變，所以要想成功欺騙到對手，必須一開始就要把從頭到尾的計劃全部準備好，在智慧的較量中，沒有什麼比做到這一點更具有難度以及風險。
「你估計，他們會認為你準備了什麼樣的計劃？」司馬天智終於發現，只要和秋羽呆在一起，隨時都能找到無力感。
「那就是他們的問題了，用不著我去費腦子。」秋羽輕笑道，「只要確定他們去想了就行，我們現在要的就是等待結果。」
「這樣真的好嗎？」錢笑皺臉道，「戰鬥應該是在對方全力發揮前就幹掉對方。可您現在似乎是在逼他們出全力啊。」
「在力量發揮前就幹掉他們固然好，可是我們沒有那個實力，而且說不定對方會根據我們的節奏來慢慢發揮應有的力量。不管做什麼事，節奏被對方掌握可不好，所以與其我們的節奏被他們掌握，不如由我們來掌握他們的節奏。現在雖然看起來我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什麼實質的損失，但是打亂他們使用力量的節奏或許比直接給他們重創還要好。就像，由在打架最激烈的時候突然拿出刀子砍人，變成了拿著刀子衝向對方。即使力量的強度相同，但是時機不對，最後能實現的結果，也會完全不同。」
「兩個實力相當的對手打架，摸刀子的時機當然很重要，但是大人和孩子之間不對等的打架，大人一方什麼時候摸刀子，甚至摸不摸刀，結果並沒有什麼區別吧？」司馬天智很清楚秋羽是正確的，但是因為情緒上的不爽而挑著秋羽的刺。
就像早料到了司馬天智會這麼說，秋羽迅速道，「別妄自菲薄了，這可是一場公平的遊戲，雖然不知道力量的大小到底是用什麼來判斷的，但判斷的結果就擺在我們面前啊——獲得核的勝利方式對方是幹掉我們第一、三、四文明的領導者，我們則是幹掉他們一個文明的領導者。這已經足以說明光是我一、三、四文明的力量程度已經和對方相當。再排除掉一個不願意戰鬥的建築者文明，我們可是比對方多了兩個文明的力量。」
「可是對方明明連底牌都沒有揭開，就已經和我們這方打得勢均力敵了，如果……等等……」錢笑眼裡突然閃過恍然大悟的神色，「您該不會是在說，隱藏力量的不但是對方，我們的盟友們也在隱藏力量？」
秋羽笑著反問道，「不是只有這樣才合理嗎？」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現在的這些損失……不，比起能讓整個文明獲得勝利，這些損失也確實算不上什麼。但是我們的盟友有力量的話，為什麼不用？難道他們的力量也需要時間來發揮？」
秋羽繼續反問，「要去幹掉一隻蟻後，或者某個對方文明領導者可能在的提示點，我們不顧後果的全力發揮，也能夠做到。但是我們為什麼不去？」
「不是您不讓去的嗎？」錢笑委屈的玩著肥嘟嘟的手指。
「好吧。」秋羽苦笑，「那就是我同意，那你會願意去嗎？」
「那肯定不會啊。」錢笑肯定的搖著腦袋。
「為什麼？」
「這有什麼可問的？我們要是去了，就算成功完成了目標，能不能活著出來都難說，反正損失是肯定有的。而且能回復的某些能力還好說，上一場的戰利品消耗了也沒法補充，還有力量全部暴露光的話，萬一以後盟友變成敵人……」
錢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他也意識到了實在有太多理由讓這些盟友不得不保留力量。
秋羽作出補充，「這些確實是一方面，但更主要的原因卻是因為這是一次合作作戰。」
「是啊，因為是合作，所以有些即使可以使用的力量也不好輕易拿出來。」
秋羽搖頭，「我不是說這個。聽說過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有水喝的故事嗎？」
錢笑，「……」
「現在為止，你的計劃已經全部明白了。」司馬天智自信的推著眼鏡，「比起打亂敵人的節奏，你更主要的目的還是打亂盟友的節奏吧？」
「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盟友們總是無法全力發揮，雖然看起來他們是留下底牌，準備用在危險的情況下。但這種被動的行為，根本就是被對方控制了節奏，如果底牌剛好克制對方還好說，但假如是像大炮這種被敵人打到門口了才搬出來用的底牌，那就相當糟糕了。而且在力量對等的情況下，對方這種需要時間才能發揮出作用的底牌，就是計算力量時的一個因數。如果放著不管，使得有時間將對方底牌的力量發揮到最大化，那麼即使到那時，我們這方的文明同心協力的用出自己全部力量去對抗，結果也很可能比不上對方。」
「所以總的來說，一直等時間的話，輸的多半可能是我們一方。而什麼建立敢死隊之類小打小鬧的攻擊，就是真能殺死一兩隻蟻後，對整體情況也不會有太大幫助。要想勝利，唯一的方法就是讓我們的盟友們在對方的底牌揭開前，就先一步把全部力量投入進去。」
「但是基於文明間的相互防備心理，以及保留力量的本能，光是用口說的，盟友們絕對不可能輕易就聽。而且現在的通訊還是讓敵人摻了一腳，隨時可能被他們做出誤導我們判斷的事情。」
「所以你在逼迫敵人提前動用底牌，至少是部分底牌的情況下，也是讓增加的壓力迫使我們的盟友投入更多的力量。這樣，我們盟友為了避免過大的損失，新投入的力量必然會保持在處於優勢的地位，而我們一方的優勢，又會因為你建立給敵人的危機感會讓他們投入更多的力量來扳回，相應的，我們的盟友也只能繼續拿出更多的力量應對。這個循環會一直到雙方拿出全部的力量為止。」
司馬天智拖長了音調，「當然，以上都是你基於戰略層面的考慮，但是更重要的，是對我們文明本身的意義——現在程度的戰鬥，我們文明有被抓壯丁的可能。但是當戰鬥由原始人用石頭的對砸，上升到現代化戰爭的程度時，對我們這些力量弱小的原始人而言，反而會變得更加安全，至少沒人會讓我們去拿起石頭去和機槍對砸。」
秋羽哀歎，「哎呀，我又被人看透了啊。」
「行了，在這麼多信息的支持下，看透你目前的計劃我還是有信心的。但要說看透你……我還有點自知之名。說吧，這些僅僅是你目前為止的計劃，你下面的計劃是什麼？」
「別著急，先看看我們敵人現在這步棋到底是什麼樣的。時間正好，盛大的遊戲要開場了。」
隨著秋羽話音的落下，一直如同雕塑般站著，被幾個文明揀便宜般幹掉了不少的怪物群突然動了起來，如同承受著某種痛苦般，拚命晃動著巨鑽般的腦袋。一種如同放大了千百倍的老鼠叫聲，從地面的每一個位置同時響起。
「搞什麼？是這些怪物在叫？前面可從來沒沒聽到他們吭過一聲。」
不需要人回答，錢笑問題的答案自己就出現在了眼前。
那些怪物先前沒有叫過，是因為他們沒有嘴巴，或者說沒有張開嘴巴。但現在，它們頭部給人的感覺不再是尖錐或者鑽頭，而是一個個緩緩綻放的花蕾。
當作鑽頭攻擊的腦袋，多少顯得有些怪異，但更加怪異的是，這個鑽頭緩緩張開之後，居然是四瓣糾纏在一起的大嘴。分開的每一瓣嘴上，都佈滿了數排鯊魚般的利齒，即使隔著幾十米看去，依然閃動著如同金屬利刃般的光芒。在嘴巴分開的中央位置，是一條如蛇般的尖尖的長舌，不停扭動中，帶起啪啪的破空聲。
「好大的嘴巴，一口就能把人吃掉吧？只是，如果這就是底牌的話，是不是太小了點？」
無數張巨嘴尖銳嘶吼的場面，看起來猙獰而詭異，如果是一般人看到這樣的景象，多半已經嚇傻。但李凝風從來不會在乎對手長什麼樣，在他看來，這些怪物不過是把對點的攻擊方式擴大了點範圍，也許戰鬥力因此會有少許提高，但還遠遠達不到自己所以期待的，突然進化或者變身的程度。
「似乎有點麻煩啊。」秋羽道，「光是張了嘴巴可能確實沒什麼用，關鍵就是要看這個嘴巴是做什麼的。」
「他們除了當武器咬人，還能做什麼……」
錢笑的話說道一半，突然停了下來，怪物群用他們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們的嘴巴除了咬人以外，還會……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