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旅途（9）
「16號？那應該是遊民自己編的號吧，我可沒聽說過。」傑克盯著地圖瞧了半天後，肯定的點著頭，「對，就是這裡。」
「那走吧。」秋羽把女人留下的東西裝進了自己的大包裡，然後繼續把包交給了傑克。在想了想後，索性把庫侖的包一起讓傑克拿著。反正有未來科技的低摩擦力萬向輪撐著，這些東西加在一起拉起來也不會太重。
經過這麼一會兒，秋羽給的藥真正發揮了作用，再加上變異人的良好體質，光是行走對於庫侖來說已經夠不成什麼問題。在撿回了看起來沒什麼損壞的衝鋒鎗後，三人終於再次踏上了正常的命運軌跡。
當房車在視線裡成為一個渺小的黑點後，傑克因為放鬆下來而自言自語道，「那房車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有啊。」秋羽從來不吝嗇與別人分享所知，邊翻看著地圖，邊說到，「看見獸化變異人手裡的那根彎曲鐵棒了嗎？那就是讓女人突然失去理智的東西。」
傑克好奇道，「那根鐵棒很特別？」
「相當特別。有一種機器，只要用力絞動，就能把地下的水給抽上來，而那根鐵棒就是這種機器的重要組成部分。」
秋羽完全是一副談論著與自己無關話題的語氣，但在庫侖和傑克兩人聽來，彷彿就是在說，他剛才揀到了一箱子彈，但嫌麻煩又把那箱子彈給扔了一般。
在確定秋羽沒有開玩笑的成分後，傑克呼吸粗重地道，「你是說，那個房車是一個遮蓋著地下水源的掩飾？」
「是啊，你們不覺得那車子會停在遠離道路的荒野很奇怪嗎？再怎麼說也沒人會花那份力氣專門把車子弄到這個既顯眼，又暴露在太陽直射的地方吧？」秋羽依然認真的翻看著地圖。
「那你說，現在那裡還有水嗎？」
傑克的聲音已經完全變了調，在這個時代，一個低輻射度水源的價值，比起大戰前一個國家金庫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獸化變異人一直佔據著那裡，再加上那個女人沒有任何失望的樣子，而且還相當著急的趕我們走……那裡肯定還有水。」
「那我們……」傑克的手緊緊纂在了槍上，轉頭看去，庫侖也是一付詭異的表情。
「還是算了吧。」秋羽把目光從地圖上移開，瞇著眼睛向後看了看，「就是你們殺了她，也不可能得到那個水源，反倒會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
「這話是什麼意思？」傑克發熱的大腦立刻冷靜了一些。
「如果她關於貝爾剛多的事都是真的話，那你覺得那些和她一起找到東西離開的人都到哪裡去了？」
傑克愣了片刻後，突然緊張的向四周張望起來。
秋羽笑道，「別看了，要是真能被你找到，他們也早就被比你們更適應荒野的遊民發現了。」
傑克不甘道，「那你怎麼敢確定那女遊民被跟蹤了？」
秋羽反問，「那你怎麼確定她沒被跟蹤？」
傑克被問得一窒，說不出話來。
秋羽重新研究起地圖，「所以不要拿命去賭自己不確定的事，好好和我呆在一起，只要我還活著，一定會給出讓你們滿意的報酬。」
傑克和庫侖對視了一陣後，清楚的看到，對方眼裡僅剩的熾熱因為秋羽的話在迅速消去。
「咦？」
秋羽在翻到一頁海邊的地圖後，臉上在瞬間就堆滿了各種複雜的表情。
「有什麼問題嗎？」
庫侖和傑克同時湊到秋羽旁邊看起了地圖。
在這一頁之上，被畫上了一個指向海裡的大大黑色箭頭。畫這個箭頭的應該是那種很細簽字筆，但是畫的人似乎為了強調這個箭頭的重要性，所以密密的把箭頭塗成了拇指粗細。在黑色箭頭的旁邊，是被同樣塗得很粗的一排字。
知道兩人想問什麼，秋羽讀出了那排字，「從這裡直線過去將到達夢想的天堂，灰燼之城。」
聽到灰燼之城幾個字，庫侖還好，但傑克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比剛才的秋羽還要豐富，「灰燼之城！居然是灰燼之城的方向！」
「什麼是灰燼之城？」庫侖問道。
「灰燼之城啊，傳說是建立在大洋中的一個小島上，遠離輻射和變異動物，那裡的一切都是大戰前的樣子。幾乎每個聽說過的人都夢想著能去到那裡。」
秋羽緩緩道，「這個傳說應該已經流傳很久了吧？」
經歷了灰色光球的那一擊，這個城市應該已經不可能再平靜的發展下去了吧。而且從上一場遊戲看來，那裡的物質條件並不是太好，一小塊地方很難完成自然的循環。另外，輻射也不是有著大海就能完全阻擋的。
「是有些時間了。」傑克發現，每次自己一興奮起來，總是會被秋羽一兩句簡單的話就喚回現實，「算了，我激動什麼，光知道個方向，也不一定能到到那裡。何況大海裡的變異生物可比地面上的厲害無數倍，就是能知道準確的位置也應該沒什麼人願意去拚命。我想自從這個傳說出現的時候開始，就應該從來沒有人能真正去到那裡吧。」
「你說海裡比地面上危險很多？」秋羽猛然合上了地圖手冊。
「是啊。」傑克茫然的點著頭，「海裡的生物已經變異得完全不像話了，幾年前還在我們現在要去的那個聚居地裡時，就經常聽說關於海裡變異生物的事情。有的人說海裡有身體比鋼鐵還堅硬的大魚，連手雷都炸不傷它們。有的人說看到過成群的小魚集體出來捕食，幾分鐘時間就把整個海面染成了暗紅色。最離譜的是一個自稱以前住在廢棄巨型油輪上的人，他被迫離開那裡的原因是因為油輪被一隻幾百米長的大蛇一口咬成了兩截。」
秋羽皺眉重新打開地圖，並且翻到了貝爾剛多所在頁，「有沒有聽過從海裡跑出來長得像變異人的厲害生物。」
「我聽說過。」這次開口的竟然是庫侖，「以前出現過一種海猴，可以短時間離開水裡。雖然只有正常人一半大小，但是相當凶殘，兩三隻就可以殺死一個獸化變異人。不過外表和大小都更像猴子，應該不可能被人認成是變異人。」
「說到變異人……」問題比較複雜，秋羽頓了頓後才道，「不單是變異人，陸地上個各種生物你們應該都能一眼認出其在大戰前的原型吧？」
「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是。」傑克連連點頭，「以前在地下的避難所裡，沒人閒得教我讀書認字，但是卻有生存方面的教學，其中一項就是讓我們看大戰前的動物圖譜。雖然所有的動物都發生了變異，但只要和這些圖譜一對照，都能一眼認出它是什麼。」
「那就對了。變異不是重新誕生出一個新物種，不管如何變異都只是相當於是在原有的骨架上加減血肉與功能，即使真的能因為輻射變異讓一種動物完全變成另一個不同的物種，那也絕對不是幾十年可以實現的。」
「那海裡的東西是怎麼回事？那些傳說即使有誇大的成份，但也不是完全不可信。所以照你這麼說，那些魚……」
「因為它們不是因為輻射而變異……至少並不全部都是。」秋羽轉頭望遙望西方，但這裡距海還是太遠，只能看到一片茫茫荒野。收回視線同時，秋羽再次展開了手中的地圖，「從地圖上的介紹來看，貝爾剛多所在的這個地方雖然西、北兩邊都是海，但西邊全是無法通行的懸崖峭壁，而北邊則是一片突出到大海的沙灘。那個遊民說攻擊了貝爾剛多的變異人是從北邊離開，出於正常思維自然會認為他們是從海灘上繼續向北方走來。但是，如果那些東西攻擊的時候就是從北邊開始，攻擊結束又是從北邊離開的話……」
「他們從大海裡出現，又回到了大海！」庫倫驚聲道，「他們根本不是變異人，很可能是海猴或者其他海裡的生物！」
這個猜測讓庫倫和傑克都陷入了巨大的不安之中。雖然在這個末世已經發生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人類依然勉強算得上是整個世界的主宰者。如果貝爾剛多是被變異人所毀滅，這依然是一場人類之間的戰爭。可如果真是從海裡上來的原型不明的怪物所做，那這將是支離破碎的人類社會與可能具有著高度智慧的新興物種之間的全面對抗。更可悲的是，人類似乎在任何方面都處於全面的劣勢。
「我們去海邊看看吧。」秋羽突然道。
「不行……」傑克叫出聲後才發現自己的失態，拚命放鬆了幾秒後，「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在海邊隨時都有可能遇到那些怪物，連貝爾剛多都一下子就被它們摧毀，我們更不可能逃掉。而如果你猜錯了，那些確實是變異人，那麼現在他們正向著北方來，我們向海邊走一定能夠會撞上他們的，這也同樣很危險。」
「我覺得傑克說得對，我們沒必要去冒險，等到了前面的聚居地，幾發子彈就足夠讓我們打聽清楚所有想知道的事情。」庫倫緊張的出聲應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