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初交鋒,意蹉跎
大郎兒心下狂汗!
光顧的爭口氣顯吧了,這會兒細思起來,果然這首詞有點不對路子;尤其那詞中的滿腔滄桑古意,就不是大郎兒這年歲應該寫出來的。
大家望著他的目光,叫他感到很冷。
紅智大師可人,可對此詞的意境大為讚歎:
「不想劉大人,年紀輕輕的,就看破紅塵,真是我佛中人啊!」
大郎兒只有順坡爬驢:
「人生瞬間百年,白驢過隙;年有春華秋實,日有黑白輪轉;比如朝露,又何曾沒有黑夜冷風凍雨的煎熬!又如晚霞,又豈沒有夕陽無限好的淒美甚至期望。
如今,天下三分,或征伐或冷戰,危急明伏暗潛,一旦有瞬息天災**,國何以堪?黎民又何堪?」
大郎兒望著大河東岸,這裡雖然受到北**民摧殘的輕很多,但也是荒村殘寺橫亙其間,不由感慨: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
望西都,意躊躇。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歐陽修瞇著細眼,意態冷凝,嘴裡滿是疑問:
「劉大人好才情!恐也是楚人宋玉般,玉外糟內罷了;這河北東西兩路,遍地的災民荒村,多要感謝劉大人的恩賜啊!這裡的黎民就不是你所戚噓和懷憂的百姓嗎?更何況,劉大人恐怕還是個漢人吧!」
這一連串的指責,大郎兒啞口無言!
分辨了沒用,人家絕對難信!
再說,為了北國的親人和朋友,他也不敢分辨。耶律洪基和田繼業這就是叫他啞口無言的活受罪。
晚霞把大地染成淡淡的暈紅,風過,炊煙渺渺,向南飄蕩;依稀有大小鷗鳥在飛翔撲食;嗷嗷的叫聲把大郎兒的思緒驚醒。
「在我大郎兒心中,無論南國北國,都是華夏江山;宋人遼人,都是華夏兒女,兄弟縱有紛爭,將來還是要一統合一的。
天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人心變故所為,非一兩個智者所能阻擋也,只是苦了萬千百姓!子玉不才,也知道心憂天下,感黎民之苦,才毅然以牢獄之身而投身救災的行列。」
只是牽連而來的河北兩路也跟著受創如此,就不是我一個小小的獵戶所能挽回的;雖然困惑和傷心,卻也十足無奈。
至於河北兩路的惡行,是否真的就是我大郎兒所為,蒼天可鑒,想來會有大白的一天。」
曾鞏撇嘴:「巧言令色!司馬昭之心也。」
歐陽修確係眼一睜:「請問?將來三國一統,又是誰來執耳?難不成就是契丹人?」
這話兒沒法子接。
誰來一統中原,大郎兒豈能不知!
可是,這話兒他敢說嗎?
殘忍又野蠻的蒙人一統了中原,又徹底踐踏了中原!崖山之後無中華,這不是無病呻吟!
「或許,有一天,漢人會真正的覺醒,才會真正的掌控中原。」大郎兒只有含糊其辭。
但還是被蘇軾抓住,「請問?如何才是覺醒?難道如今的宋人都在癡迷混沌之中不成?」
或許差不多吧,大郎兒心裡大痛,形而上學的儒教,正被固執而牽強的抽像成死板的教條;這該死的教條排斥一切新鮮的東西,都義無反顧的把它指責為奇癮怪巧,直到被人家用這種奇癮怪巧把他們逼入絕境!
如今,正在大宋悄然興起,最後成為儒學主要流派的程朱理學,就是這種極至歪曲的儒學的登峰造極!
可大郎兒有什麼辦法,去改變這種遺憾?如今的他只有困惑和歎息。
夜來泊船了,花燈閃閃,就如天上的星星,把水面映出串串兒流彩。
這只是一個小槽壩,只有一個五百人的宋軍營地,安排不了這多人的吃住;所以大家都留在船上。
掛著燈籠的小船,穿梭大船其間,有的是叫賣;有的也是叫賣,不過她們賣的是他們自己罷了。
此時,宋國文人的風流果然彰顯,竟然會叫上來十幾個船妓上來歌舞唱曲助興;好像,前會兒對災民的哀憐,這一刻都被夜色帶走了。
在座的每人都配上一個船妓,大郎兒也不例外,只是半傍晚前的爭論徹底打亂了他的心情。
酒酌杯來笑語歡,琵琶聲聲落玉盤;商女何知亡國恨,只怨蠻人鐵騎強!
大郎兒實在無法解開心緒,只有來到船旁瞭望大河奔騰。
昏黃的河水在夜色下,燈火闌珊中,竟然帶著幾分羞揉,嘩嘩水聲,就如知趣的琴音,伴著船上的歡歌笑語,把一切都裝點出一分妖嬈和安逸。
這安逸,也就如奔騰的大河,能夠永遠這般平淡而靜謐?
妖女似也知道,大郎兒的愁結,來到身邊偎依著他勸道:「他們都冤枉了你,你又如何不解釋?當時要不是你用眼色止住了我,就……」
大郎兒把她摟在懷裡,慢慢撫摸著她的臉兒,嘴裡說道:「不可以的,要是說了,不單我自己的性命難保,就是身邊的親人和朋友也都跟著受難的。」
妖女出身大族,自然明白這裡面的勾當,所以才無奈:「哥哥真苦,皇上派你來,你曾刻意推脫的,可是……」
這是人家故意下的一個套子,豈是大郎兒能夠擺脫的。
「好在,還有語嫣知道哥哥的苦,今後再也不和你扭氣了。」
丫頭被大郎兒身上的火熱,弄得滿是情意;大郎兒淒然一笑:
「別的,那樣就不是你了。」
「難道?你喜歡我的調皮和胡作非為?」
「嗯,有一點,只要不過分。」
「嘻嘻,這樣我就放心了,做一個淑女,人家真的憋屈的。」
哼哼!有人在後面運氣,二人忙著分開回頭望。
是展昭靜靜的站在後面,只是在臉上帶有微微的嬉笑:「打攪二位的好事了,請恕罪。」
「原來是展大人,如何不再上面陪他們玩耍?」
展昭一臉的靜默,慢慢而言:「劉大人的話叫展某想了很多,也許你真的是冤枉的;你放心,包大人斷案料事如神,回到開封後,展某就請包大人調查此事。」
大郎兒謝了,淡然:「這種事,就是包大人就是能夠調查明白,朝廷也會將錯就錯的這樣子下去的。再說,我一個臨時委任的一個七品副使,還值不得人家為我得罪什麼的。」
展昭黯然,這其中的寒酸冷意他如何不懂。
「那就請劉大人一路小心了,最好不要離開大船,在這裡沒人動你的。」
這話兒,大郎兒當然懂,也更為自己的前途擔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