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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誰是誰的誰 第127章如果可以不恨 文 / 藍瑟

    第127章如果可以不恨

    二十七年前,先帝蕭瀚還是岐國太子之時,微服私游鳳鳴國,在鳳鳴京師牟離偶遇了當時鳳鳴國第一美人凌棲煙,一個是風流倜儻的翩翩佳公子,一個是爽朗嫵媚名動鳳鳴的第一美人,於是便上演了一段才子佳人的浪漫戀曲。

    本來郎情妾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無可厚非,除了蕭瀚無法透露的身份外,一切看起來都很完美,可是問題就出在,這個凌棲煙已經許給了當時還是一名內廷文書的顧韞之,雖然還未成親,但是雙方已經下聘過禮,納彩問名,只差文定請期之後便可迎親了。

    按理說鳳鳴國的風俗是可以一妻多夫的,但是問題就在於這個蕭瀚是齊國太子,根本不可能入贅到凌家去,而當時的顧韞之雖然是小小一介文書,可家世背景卻是鳳鳴國三大族之一——魏武炎族族長的長孫,這個魏武炎族雖是鳳鳴國本族,但幾代前的族長是跟隨第一代帝君在岐國住了近十年,所以深受岐國文化影響,幾代以來都是奉行岐國以男為尊的傳統,只可娶妻,不可入贅,那顧韞之和凌棲煙的婚事自然也是如此。

    但凌棲煙偏偏是個烈性女子,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於是在成親的前一晚跟著岐國的太子蕭瀚偷偷的私奔了。這個事在當年的鳳鳴國掀起了軒然大波,魏武炎一族顏面盡失,成了鳳鳴國堅持男尊的最大笑話。而顧凌兩家從此便成了從朝堂上鬥到朝堂下的死敵。

    話說回來,那蕭瀚和凌棲煙私奔回到岐國,但太子爺卻不敢將美人帶回宮中,只能在離京不過幾日路程的落雁山建了房舍來了個金屋藏嬌。

    兩人返回岐國不久,凌棲煙便有了身孕,可是太子離朝已經快大半年時間,當時的朝中除了太子外。還有武王和冶王兩位皇子對皇位虎視眈眈,趁太子離朝後便攪風攪雨,聯合起來試圖將蕭瀚擠下太子之位,然後二人再定勝負。

    作為一國儲君,雖然美人在懷,可江山究竟才是一生所求,所以當時的蕭瀚匆匆扔下身懷六甲的凌美人,發誓登位之後立即回來接她入宮。凌美人懷著對未來地憧憬和對愛郎的信任在落雁山留了下來。可是蕭瀚一去便再無歸期。凌美人在默默地等待中產下了兒子,聽到新皇登基、立後的消息不斷傳來,從剛開始的滿懷希望到最後的忘情心死,她一個人在落雁山等了三年。

    當然,性情剛烈的凌美人自然是不會淒淒艾艾地一味等待下去,當她認清了事實後,便毅然帶著不到三歲的孩子一個人踏上了返回鳳鳴國的征途。

    當她返回鳳鳴國後,才發現家族地勢力早已在朝堂爭鬥中煙消瓦解。父親獲罪被流放,母親因受不了巨變自盡身亡。擺在眼前的事實便是,回到鳳鳴國,她仍然無依無靠,只能帶著孩子艱難求存。

    可是命運偏不放過她。無論她做什麼付出比別人再多的艱辛,但總是得到最壞的結果,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這個當初的第一美人便被折磨到不成人形。奄奄一息,最後留下一個不到六歲的孩子,撒手人寰。

    這個孩子在不久以後被當時已居高位的顧韞之收養,在別院和其他幾個同樣被收養地孤兒一起經受嚴格的教育和磨練,一直到他十六歲離開牟離來到岐國,並在落雁山建立了如今的芙蓉堡。

    一個很曲折、很tvb、卻又應該很催人淚下的故事,被凌奕輕描淡寫地道來,他的神情淡然。似乎講訴地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事。

    原來,原來他背後竟然有一個如此複雜的故事,他被顧韞之收養,來岐國,建立如此龐大的芙蓉堡,向皇家供應「芙蓉膏」……曾經盤桓在我心頭地疑問,頃刻間忽然開朗。但是他的野心這麼大麼?究竟是出於對蕭瀚拋妻棄子的報復,還是想奪回原本可能該是他的東西?難道。難道只要是男人就終究躲不開對權力的**?我忍不住脊背有些發寒!

    「在想什麼?」他輕撫著我的脊背。再自然不過的動作,卻讓我覺得他是在安撫我。為什麼安撫我?他也看出了我的震驚和——恐懼?

    我恍惚地看了他半天,這才喃喃道:「你是說,你本該姓『蕭』?」

    他看著我,唇角輕輕勾起,「我從來都不姓『蕭』。」

    我默住了,下意識地接過去問,「那你想做什麼?」

    凌奕眼中閃著莫測地光,淡然道:「讓該承擔卻沒有承擔責任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吧。」

    我心裡一驚,脫口而出道:「你想替你娘報仇?」

    凌奕挑了挑眉,低頭看著我,緩緩搖頭,「我娘從來沒有恨過誰,所以也無仇來報。」

    「沒有恨過?」我愣住了,喃喃重複他的話。

    「對!」他突然摟緊我,「自我有記憶起,我娘總是和藹地對我微笑,我從沒見過她傷心,雖然我知道她心裡很難過。她臨終的時候告訴我,她並不恨蕭瀚,因為他帶給她的那一段回憶是美麗的,她不想用恨去抹殺了那一段回憶,她讓我也不要記恨,因為恨……」

    他頓了頓,看著我的眸子變得流光溢彩起來,然後緩緩道:「因為恨很沉重!」

    我瞬間呆住了,突然之間便對那個受盡情殤地女子產生了無與倫比地敬意,並不應為她是凌奕的母親,而是因為她地思想,在封建禮教的社會,她竟然能有如此灑脫的思想,讓我對她肅然起敬!

    凌奕溫柔地看著我,眸中璀璨的光芒似乎要點亮在四周的黑暗,「你知道嗎?當我問你恨不恨我的時候,我完全沒有想到你會說出和我母親同樣的話!那些在我耳邊盤桓了二十年的話,竟讓我再次聽到了!」

    我默默擁緊了他,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頭埋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地心跳,一時無言。

    良久,我才緩緩抬頭,對上他的眸子低聲道:「那你為何還要讓他付出代價,蕭瀚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輕輕搖頭,「就像你說的,不恨不代表不在意,也不代表會原諒。他雖然死了,卻仍要為他所做的付出代價。」

    我看著他眸中的一汪深潭平靜得沒有任何的波瀾,我平靜道:「那你想怎麼做呢?奪了他的江山?」

    凌奕唇角帶著笑,眼中卻儘是漠然,視線投入了不知名的虛空,「不,江山仍是蕭家地,我沒有興趣。但是我會先讓顧太師的算盤再打不響!」

    說到這裡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顧韞之定是知道了凌奕的身份,也許是為了一雪奪妻之辱,也或者是為了膨脹的權利**,所以收養了他,利用他。現在還想牢牢的控制他,既然凌奕全都看穿,我還繼續擔心什麼呢?只是還有一點讓我擔心的——

    「那顧清影……」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我知道,」他緩緩拂著我的脊背。「我明白清影地感情,但那永遠只是鏡中花水中月,太師是不可能接受她的,他對清影,只有利用。」

    我突然便覺得顧清影很可憐,連同當初對她的敵意都減了不少,她如果不能走出來,那她的人生注定就是悲劇。而我又何苦再去敵視她呢。

    沒等我說話,凌奕又開口了,「其實清影自己心裡很明白,你昨日告訴我之後,我已經同她談過了,她知道自己所愛非人,也不願再繼續受太師的擺佈,只求今後無悲無喜。寧靜度日。」

    「她真是這麼想地?」我詫異抬頭看他。

    凌奕輕輕點頭。「清影將太師對她的要求都一一告訴我了,能夠認清這點。對她來說是個好事,只是以後要委屈她了,因為我沒有辦法再給她名分。」

    我靠在他懷中沉默了,也許,真的是我想多了吧!

    「凌奕,以後清影也是我的妹妹,我會像你對她一樣好地。」我低聲承諾。

    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擁緊我,我反手環住他的腰,既然要去做,我便支持他,雖然我幫不到他什麼忙,但我可以守在他身後,以他的能力,我相信他一定都能做到,至於這個江山將來是誰的,與我無關!

    「凌奕,」我低低喚著他的名字。

    「嗯,我在。」

    「不管你要做什麼,都讓我陪著你,以後的路我們一起走,好嗎?」我的聲音很低,低到只能讓他一個人聽見,卻無比鄭重,帶著我一往無回的決心!

    他突然輕笑起來,笑中帶著滿滿地欣慰,仍摟在我腰上的手漸漸收緊,「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低沉的嗓音,帶著灼熱的呼吸灌入耳中,唇齒在我的耳珠上輕輕游移,酥酥癢癢地,讓我整個脊背頓時麻了。我縮了縮脖子,耳根發紅,不由微嗔道:「人家還沒嫁給你呢。」

    他唇角的笑意更濃,「我今日已經在議事堂向眾元老宣佈了清影休夫之事!」

    「啊!這麼快?」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不快!」他在我耳邊低語,「更重要的是我宣佈了婚禮,就定在九月初二。」

    九月初二?我心裡搬著手指數了數,即便對這古代曆法不清楚,但我也知道剛過了八月十五沒多久,九月初二,不是半個月都不到!

    「這麼急?」我有點心慌,「我完全沒準備啊!」

    「不急!」他的聲音低沉呢喃,還帶上了一絲沙啞,「是我等不急了!」

    唇被輕輕地吻住,溫熱而柔軟,灼熱地鼻息如羽毛般拂在我臉上,曖昧的撩撥著我地神經,心裡轟地點燃了一團火,四濺的火花順著血液直達頭部,燒得我迷迷糊糊,只覺得唇上的溫柔觸感好溫暖,好喜歡!

    我輕顫著攀著他的肩,只覺得渾身發軟,身體不由自主地朝後仰倒,卻被他一把托住後背,原本攬在我腰上的手滑到膝蓋下,身子一輕,我便被他抱了起來,緩步朝床邊踱去。

    我耳根一熱,立即明白他想做什麼,忙推攘著他道:「別,我,我還沒準備好。」

    他微頓了一下,將我放在床沿坐好,自己卻彎下腰來蹲在我跟前,抬頭看著我:「害怕嗎?」

    「不是,」我扭捏了一下,期期艾艾道:「我只是想,將這一刻留到新婚之夜,凌奕,你能等我嗎?」

    「好!」他很認真的答我,然後起身輕吻在我臉頰。

    是夜,我擁緊了被子在床上翻來覆去,只覺得胸腔被漲得滿滿的,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但那不是遺憾的歎息,只是想將攪動心臟的東西呼出一點來,讓那甜蜜不至於撐破胸膛,可是只要想起睡在隔壁的他,那剛被我呼出的東西,又重新將胸腔填滿,讓我一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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