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別人你這主意或許可行,但是對於李潮義老將軍來說,怕是行不通。」許應樞搖搖頭。
慶陽公主看見紀太虛與許應樞,心想到:「原來是紀山的兒子,被張宣、李盈虛二人聯手推了上來的,如今因功當上了兵部郎,果然胸有些料子,有乃父風範。這個許公明的兒子卻也不錯,少年有為之人,日後到了朝堂之上卻是王和陽那個老東西的勁敵。」
慶陽公主眼神一轉,看到了尚雲鵬,但見尚雲鵬衣冠不整、面帶桃色,面容俊朗,碧玉也似的一個風流倜儻的妙人兒,一時之間竟是有些癡了,不禁歎道:「許應樞、紀太虛雖然生的英俊,怎麼能比得上這個的好皮囊,好風流,若是有了這個妙人兒日日陪伴,縱然是不要那十八個也值了。這樣的人物兒年也難得有一個,若是如此錯過了,豈不可惜、可恨?」慶陽公主轉念又一想:「此人如此風流,又與紀太虛、許應樞熟絡,定然是尚雲鵬。其父是光祿寺卿,管他什麼呢?我卻是為了他顧不了許多了。」
紀太虛三人說的正起勁兒,忽然見那慶陽公主的車駕停了下來。一隊侍衛登時將三人團團圍住,此時街上的人都被趕到一旁。
三人正驚疑之間,一個五旬多的宦官從侍衛身後閃出,指著尚雲鵬叫道:「慶陽公主有請尚雲鵬尚公子一見。」
聽了這話,紀太虛心頓時涼了半截兒,尚雲鵬此時也是驚恐不已,三人呆呆的那兒,卻是誰也沒有動。
那個宦官一看如此,將手一揮兒,幾個侍衛虎狼一般衝將上來,撲向尚雲鵬,尚雲鵬正要還手,幾道細不可查的粉色光華從轎子之射出,釘住了自己渾身幾個大穴,渾身酥軟,提不起半點力氣,尚雲鵬便這樣被這些侍衛生生的押上了轎子。那宦官侍衛看都沒有看二人一眼,依舊回去護住公主的轎子,飄然而去。
「此時該如何是好?」許應樞苦笑道:「這位姑奶奶竟然看上了雲鵬了。」
「哎——」紀太虛也是無可奈何:「你就不要管了,我去找周仁,看他能夠求下這情,讓長公主放過雲鵬。」
「也只能如此了。」許應樞歎了口氣,駕馬而去。
紀太虛頗為無奈,只得向蘭陵王周仁的府邸趕去。
適才將尚雲鵬掠走的慶陽公主乃是當今聖上的親姐姐,先皇的長女,名副其實的長公主,封號「慶陽」。這位公主不同於其他的宗室之女,手握實權,朝自成一系,不過這位姑奶奶平日裡少問政事。慶陽公主生性風流,先皇世之時,曾將其下嫁給當時的一位翰林,不過這位翰林卻是個死讀書的書獃子,不解風月,為人又甚是迂腐。慶陽公主甚為不滿,於是便看上了玉京城外靈光寺的和尚——辯空和尚。這位辯空和尚不單單是皮囊生的好,為人又甚是風流,經書三教流,吹拉彈唱,乃是三瓦兩捨的急先鋒,善使男兒一條鐵棍,學的了魔教的陰陽魚水之道,每日裡將慶陽公主伺候的極為舒爽。
後來皇帝登基,實是看不慣這個和尚,一紙詔書將這辯空和尚賜死。慶陽公主失了歡愛,自是不悅,一怒之下將自己的正牌駙馬趕出了公主府邸,又找了十多位空門『大師』,無奈都不如辯空和尚如意。後來進入到宮,找到皇上言道:「陛下與我同是先皇血脈,只是陛下有三宮院,千佳麗,與陛下相比,我之歡喜何其之少!」皇上知道慶陽公主是何意,也拗不過這位姑奶奶,只好京城各位官員家選出相貌端正的子弟十八位送給慶陽公主,人們都將這十八個人稱之為「面」。
「這個尚雲鵬,平日裡出入那些青樓歌館,欠下諸多的風流債。」紀太虛心罵道:「如今卻是現世報了,弄個做面的下場!」
紀太虛騎馬進了玉京城的烏衣巷,這條巷子之住了許多的達官貴人,李盈虛便是這條烏衣巷居住,周仁的蘭陵王府也是這條巷子。路過李盈虛的府邸,紀太虛不由的多看了一眼,但見府邸的大門緊閉,門前除了靠牆上曬太陽的老乞丐之外,連個小廝也沒有。紀太虛知道,這位宰相不喜迎送往來,閉門以示謝客。若是真有什麼事,需要將帖子送到書省才可。
紀太虛無暇理會這些,逕自來到了蘭陵王府。府門前幾個青衣小廝一看是紀太虛,慌忙上前:「原來是紀大人,快快請進。」
紀太虛將韁繩扔給這個小廝,也不通報什麼,直接衝向後院。一路上也沒有什麼人阻攔,周仁與紀太虛交好,紀太虛來這兒好似回自己的侯府。紀太虛來到後院的一間靜室前,但見幾個丫鬟站靜室門外,一見紀太虛前來,連忙說道:「紀大人,王爺閉關,吩咐了——」
「好了。」紀太虛擺擺手說道:「我有急事兒,你們下去。」
幾個丫鬟相互對視一眼,只好下去了。
紀太虛將門推開,但見周仁對著牆上的一幅畫,盤坐一個蒲團之上,面容枯槁,呼吸全無。
「萬里山河圖?」紀太虛看著這山水潑墨,眉頭一皺:「元神遁入到萬里山河圖幹什麼?」
紀太虛也遁出元神,一頭扎進了這幅畫。剛進入到這圖世界,迎面便打過一道神雷,周圍天劫之氣充斥,四下裡風雷亂走。
紀太虛渾身清光繚繞,視這些如若無物,卻見遠處一團雷火之不時傳出龍吟之聲。
「原來是將天劫收到了圖,圖用天劫錘煉元神道法。」紀太虛喃喃自語:「卻恁的不是時候。」紀太虛頭上升出一道清光彷彿噴泉一般,紛紛揚揚灑下四方,清光所過之處,天劫紛紛平定。
這時,遠方的周仁長嘯一聲,手長劍之上射出一道劍氣,化作一條丈青龍張牙舞爪朝紀太虛衝來,這青龍引動風雲,四周元氣震盪,端的是厲害。紀太虛也毫不示弱,將手一揮,一道身上衝出千道劍氣,每一道劍氣都如若琴瑟鳴響,只是一個照面便將這條青龍絞成粉碎。
周仁手持長劍,站紀太虛面前,有些無奈的說道:「我這萬里山河圖共吸納了將近二人的一次天劫,我這圖渡了近次一次天劫,可是還是抵擋不住你一招。」
「你這一劍,深得青龍劍訣三昧,我剛才的一劍也是用了全力了。你的那一劍,擊殺個普通的二次天劫的高手不成問題。」紀太虛呵呵笑道。
「說。」周仁將手一揮,從下升起兩座山峰來托住二人:「你來找我什麼事兒?」
紀太虛笑了笑:「尚雲鵬出事兒了。」
「他能出什麼事兒?」周仁說道:「再說了,出了什麼事兒,你還解決不了嗎?」
紀太虛搖搖頭:「長公主把他拿進了府。」
紀太虛此言一出看,周仁直接呆住了,連忙說道:「我那姐姐可不得了,精通陰陽之道,辯空和尚和尚的這麼厲害的採補高手都被他吸乾了,若是尚雲鵬落到她手——」周仁大叫:「我們快去!」
二人元神出了萬里山河圖,回到肉身之。紀太虛說道:「要去還是你去好,我便不跟著攙和了,今日御街之上,感覺到長公主身上氣息深沉,如若蟄龍,萬萬不是我所能對付的了的。」
「嘿。」周仁笑道:「我看你是害怕我那姐姐,怕她把你也弄成什麼面。不過說實話,她十年前便已經渡過了三次天劫,當年太后——」
周仁忽然改口說道:「你且回去,我去慶陽公主府邸上去要人,不過也只能是略人事而已,究竟能不能將尚雲鵬帶回來,還要看她的心情。你是知道她的,若是她執意要將人留府,便是皇上也難將人要出來」
慶陽公主府邸之,周仁對慶陽公主笑道:「姐姐,這尚雲鵬乃是我的好友,看我的薄面之上,還望你高抬貴手,放過他一馬。」
慶陽公主斜倚繡榻之上,身披輕紗,面色嫣紅,媚眼流波,饒是周仁的定力也不禁面紅耳赤。慶陽公主手的團扇輕遮了一下櫻桃小嘴,對著周仁笑道:「你看你說的是什麼話?好似我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難道會吃人不成?」
「這倒不是,只是——」周仁言道。
「只是什麼?」慶陽公主嬌笑道:「只是你聽了許多外人的傳言,連我這個親姐姐都不相信了。」
「哪能會呢?」周仁連忙辯解道:「你可是我的親姐姐,我若連你都不相信,那——」
「那你還來問我要人?」慶陽公主,輕輕坐起,摟住周仁的脖子他耳邊吐氣如蘭:「咱們天家本來就是無什麼親情,你不相信我,我也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