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話「吾名艾妮烏斯!」
只要注意觀察一下你就會發現,其實人們無論做什麼事情的時候都有自己的節奏!走路的時候每一次邁步不都踩在一個自己的節拍上嗎?吃東西的時候,咀嚼的頻率何嘗又不是一種節奏呢?雖然沒有人去注意,但是節拍和節奏確確實實地滲入到我們生活的每一個細小的細節當中了!
沒有節奏,也就是說沒有人能夠確實地掌握你的動向!
只是這一點,砂沙美其實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但是……
「這樣不行!」
短髮女子又看了一會以後懊惱地嘀咕了一聲,她看出來了,雖然單單就實力來講,砂沙美的確超出巴薩羅穆一大截,但是打了這麼半天雖然已經明顯地克制了對方卻依然無法制服這個瘋子。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小姑娘單就武技來講的確是天下少有,但是卻從來沒有經歷過以命相搏的生死戰!
再鋒利的名刀,如果握持者沒有做好背負殺人的罪孽的覺悟的話,那也和握著一根普通的鐵片子沒什麼區別。
善良——是砂沙美身上最耀眼的閃光點,但同時在某些時候也會成為她最無法忽視的缺陷。
被砂沙美打到的地方雖然不致命卻也沒有一個不是要害部位,普通人別說挨這麼多了,只要其中某幾個部位被打上那麼一兩下,就算是不馬上失去意識昏迷過去,那也立刻會萎頓下來失去行動能力。但是顯然巴薩羅穆卻完全不在此列。
好像沒有骨頭的身體,而且還具有難以置信的韌性……很難想像一個人可以擁有這樣堅韌的韌性。
反覆的重擊並沒有將巴薩羅穆擊倒,相反,這樣的攻擊好像還激起了他的凶性,兩條長鞭般的手臂不但沒有慢下來,反擊反而愈加地犀利瘋狂了。
「咿嘻哈哈哈哈哈哈∼∼∼∼嗚呼呼呼呼呼呼呼∼∼∼∼∼沒有用的!沒有用的!沒有用的!沒有人能夠擊倒巴薩羅穆!」
好像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巴薩羅穆無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重擊,依然執著揮舞著堅硬鋒利的金屬利爪襲向砂沙美,雖然他根本就碰不到眼前這個看上去柔弱無比的小姑娘。
砂沙美此刻小臉煞白,雖然手中的短棒被她舞的花團錦簇,攻勢絲毫沒有減緩,但是即使是對武技一竅不通的可可麗也一眼就能夠看出,小姑娘已經開始萌生怯意了。
讓如此純真的小姑娘面對這樣一個瘋子的確十分不人道呢。
「壞人!打你!」
眼看著砂沙美有快哭出來的跡象了,可可麗也終於忍不住,她摸出自己那只晶瑩剔透好像是小孩子玩具似的水晶魔杖想都沒想就對著瘋狂的巴薩羅穆指去。
「不要!」
短髮女子與科華倫同時失聲驚叫道,事實上他們也不是不想去幫砂沙美,但是正在激鬥的兩人之間的情勢實在是太險惡了,雖然砂沙美一直處於上風,但其實兩人之間卻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這種平衡是那麼的微妙而又脆弱!巴薩羅穆雖然無法對砂沙美造成任何傷害,但是他的力量卻在一次次攻擊和被攻擊中逐漸蓄積,而砂沙美雖然掌握了戰鬥的節奏,但是卻沒有辦法給予對方決定性的一擊!或者說,砂沙美的武技只是克敵制勝為目的,並沒有什麼一擊斃命的殺招!可這樣一來卻讓巴薩羅穆的力量愈積愈強,卻又沒有辦法發洩出來,就像是一隻灌滿了水的氣球一般,磅礡的力量在二人之間累積累積再累積,已經到達一個沒有人能夠輕易承受的地步了!這個時候如果其他人貿然出手的話不但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有可能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處於這種層次的對決中的二人只要稍有外力侵入之間就立刻會產生激烈的反彈。
但是可可麗並不知道這一點,在她眼裡,就是有人在欺負砂沙美,她只看到小姑娘快哭出來了!依小公主的脾氣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而且她的動作太突然了,以至於另外兩人都來不及反應,當他們注意到小公主開始亂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她了……
「彭!」
一道蛋黃色的光束從那隻小小的魔杖裡射了出來——好粗的一束光束啊!
「啊∼∼∼∼∼」
猝不及防下,巴薩羅穆被這道光束打了個正著!但是預想之中的猛烈反擊卻並沒有出現,瘋狂的男子動作一緩,那蓄積已久卻無處發洩的力量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咦?!」
短髮女子與狐族老祭祀吃驚地回過頭看著可可麗,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那道光束究竟是什麼?
「壞人!再打你!」
但是小公主卻沒想這麼多,她並不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有多危險,見到巴薩羅穆看上去好像並沒有什麼影響,於是揮舞著小小的魔杖想要繼續「幫忙」……
「……」
「咦?……啊咧?啊咧?」
可是這一次無論她怎麼用力揮舞,晶瑩剔透的小魔杖卻總是悄無聲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了,就彷彿剛剛那道蛋黃色的光束只是夢***現的景像一般……
「咿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巴薩羅穆狂笑著揮舞著手臂,但是卻沒有繼續和砂沙美糾纏,在一個稍瞬即使的空隙中猛地一躍而起脫出來站圈向著眾人所在的相反方向逃去!雖然可可麗手忙腳亂地做著無用功,不過巴薩羅穆卻沒有發現小公主剛才的一擊只是一個意外,他方才只感到自己的力量一下子就全部消失了!那道蛋黃色的光束令他心悸不已,他再也不想被那道光束照射了!
「快追!不能讓他跑了!」
砂沙美一下子呆立在原地,事實上她並不習慣戰鬥,雖然武技精湛,但也只是僅限於防身之用,面對突如其來的事態發展,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究竟該怎樣行動。而短髮女子卻立刻反應了過來!將這個瘋子引誘到這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就是為了不讓受害範圍擴大,如果讓這個瘋子跑到人群稠密的地方,那更是一場難以估計的災難!
深深瞭解這一點的短髮女子想都沒有想,立刻向著那個細長的身影追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
但是還沒等她追出去幾步,就看見一副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景象——漫天風雪中,那個模糊的身影像是遇到了什麼令人恐懼的東西一樣,兩條細長的手臂在自身周圍漫無目的的揮舞著,好像是在和什麼人拚鬥一樣,但是他的周圍卻根本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已經聽不到那瘋狂的笑聲了,巴薩羅穆嘶啞的聲音裡所剩下的只有恐懼與驚慌。他左突右衝試圖著擺脫什麼東西,但是無論他向那個方向,用什麼方式卻都無法衝出自身周圍方圓三四米的地方……
「嗡∼∼∼」
一陣低沉的嗡嗡聲自呼嘯的寒風中傳出,那聲音雖然並不響亮,但是卻穩穩壓過了周圍呼嘯的風聲清晰地傳入眾人的耳中……
巴薩羅穆的腳下滲出了藍色的光芒。若從巴薩羅穆的正上方來看,那道像是從地底滲出、直達天際的光芒,形成了一幅有著奇妙圖案和文字的圓形陣列。
那道由藍色光芒組成的圓形陣列的線條嗡嗡地嗡嗡地顫動著,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藍色的「線條」事實上並不是單純的線條,那線條是由無數細小而又神秘的文字或者說是符號組成的,沒有人能夠認識那些符號的意義,甚至沒有人能夠確實地看清這些符號的樣子,它們緊密而又有序地排列在一起,一個挨一個,無數這樣形狀不同,意義不同的細小符號連接在一起組成了這樣一道道藍色的光芒線條……
短髮女子感到一陣暈眩,太仔細注視著這些線條讓她的大腦突然出現了一種恍然如夢的錯覺,她分不清那些線條那裡是開始,那裡是結束,它們緊密地聯繫在一起無始無終,卻好像那裡都是開始那裡都是結束一樣……
「以吾之姓名與技巧在此召喚……」
不遠處,另外一個纖細的身影漸漸從漫天風雪之中清晰了起來。
「傾注於七十二柱魔神之力,燃燒於三十三天魔界之業火……」
整潔的洋裝,帶有柔軟的荷葉邊的圍裙,那是俗稱為女僕裝的裝扮。
「穿越時間的洪流,飛躍空間的隔閡,降臨於此地,尊崇吾之號令……」
「啊∼∼∼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藍色的光芒更加耀眼了,巴薩羅穆陷入了無法逆轉的絕境。
「將所有阻擋在吾之面前一切愚蠢之物化為灰燼……」
「……要、要被殺掉了!好疼,為什麼我要被殺掉了?好熱!好痛啊!真的好痛啊!!!咿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好痛啊!咿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身都籠罩在青藍色的火焰之中,失去一切希望的巴薩羅穆漸漸不再反抗,甚至沒有哀嚎!反而好像非常幸喜地大叫著狂笑了起來!!
「對了,至高無上的至高神啊,一定是您認為我無法再從殺死那些異端的行為中找到快樂,所以才讓我也被人殺掉吧,啊,哈哈哈~您真是太偉大了~感謝您啊~啊!要死了,要死了!好熱!好痛!好疼!好疼啊!!!!!!!!!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咿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和∼∼∼∼∼」
在巴薩羅穆瘋狂的笑聲中,艾妮烏斯平靜地抬起了之前一直低垂的雙眼,吟唱出了咒文的最後一句……
「……吾名——艾妮烏斯?薩?巴傑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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