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話桑塔聯盟的形勢
「……這傢伙是怪物嗎？」
面對虛擬屏幕上顯示出來的那三張x透視光片，馮侃抓了抓腦袋。
幾天前襲擊城防營的傢伙被艾妮烏斯輕描淡寫地就搞定了，雖然他是被「燒」死的，但是外表卻沒有一絲損傷——艾妮烏斯的魔界業火焚燒的是靈魂之中的罪惡，不過只要是有智慧的生物，靈魂之中必定會有罪惡，沒有人能例外，所區別只有大小不同而已。
不過像這個瘋子一樣除了罪惡沒有其他東西的靈魂的確是一點兒救都沒有了。
呃，好像有些扯遠了。
至今事情已經過去三天了，這三天裡發生了很多事，比如桑塔聯盟傳來的軍情顯示北方公國的這一次攻勢實在是大失水準，雖然在戰爭爆發的第一個月開頭部分高歌猛進日行百里很快就直入無盡平原的腹地，但是幾十萬氣勢洶洶的人類大軍之所以挺進得這麼快其實是根本就沒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而他們的好日子也在各路大軍集結完畢開始準備進行最後的決戰的時候，算起來也就在馮侃在沃爾肯境內與法爾吉拉伯爵對上頭的那幾天開始，一直隱忍不發的桑塔聯盟終於開始反擊了！
彷彿是一瞬之間，傑明斯大軍就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局面，各式各樣無數小股部隊層出不窮，沒日沒晌地對著幾十萬大軍進行騷擾，搞得這幾十萬部隊吃不好睡不著，誰也說不准什麼時候就有一小股狼族狼騎兵或者是牛族的踐踏戰車跑來竄一趟子門，而當傑明斯的軍隊指揮官想要反擊的話，那這些狡猾的獸人士兵就會一哄而散，分向四面八方消失於茫茫無際的大平原當中，只給他們留下一地殘骸與蕭疏的寒風……
這日子實在是沒法過了！
傑明斯軍並不知道，這些獸人之所以如此來無影去無蹤，完全要歸功於聖奧斯坦為其提供的短程傳送法陣！這些傳送法陣遍佈於無盡平原腹地的各個角落裡，因為完全沒有傳統的法陣佈置局限，所以法陣的位置非常隱蔽！也許是一堆亂石，也許是一叢雜草，如果沒有人指出的話，完全看不出那是一個精密異常的新型法陣！
而就在各位傑明斯指揮官為這些「小麻煩」頭疼不已的時候，更大的「麻煩」也接踵找上門來了——傑明斯幾十萬遠征軍的糧道被截斷了！
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北方公國為這一次戰爭所作的前期和後勤準備不能說不細緻，所有部隊都帶足了能夠支持半年以上戰鬥所用的輜重，並且沿途分重兵把守後續的糧道，甚至在軍隊一日百里的行軍速度下依然不忘了在沿途建造了星星點點的後勤中轉站——然而，問題就出現在這些後勤中轉站上！
短短十天不到的時間，幾乎所有的後勤中轉站或者叫兵站都遇到了毀滅性質的打擊，而且每天都有十幾個不同地點的兵站幾乎同時遇到攻擊！而根據那些在襲擊中倖存下來的士兵所描述，都無一說的像天方夜譚一樣，襲擊這些地方的並不是獸人的大部隊，甚至連部隊都稱不上！沒一個遇襲的地點由始至終只出現一個敵人——身著金色鎧甲的神秘武者！
而駐守在這些後勤中轉站當中的軍隊在這些神秘而強大的武者面前甚至連還手，不，是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
前往桑塔聯盟進行支援工作的「天誅團」終於開始體現他們的價值了！（天誅團前往桑塔聯盟的成員包括除沙加和穆先生以外的黃金gg，神聖五小強以及鐵皮）
內外交頓，這是幾十萬傑明斯遠征軍此刻的處境真實的寫照，雖然前線的輜重依然還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損失，但是軍心卻已經完全散了！誰也不能保證那些神秘而又強大的武者會再將他們所有退路都截斷之後轉而投入到正面戰場來對付他們——威懾性武力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對敵方產生震懾效果，攻心為上才是王道！
這種情況下，北方公國如果想要扭轉頹勢的話，只有與桑塔聯盟明刀明槍地打上一場正面決戰！可是桑塔聯盟這個時候卻完全沒有陪他們玩兒的意思，而且非常徹底的進行了堅壁清野的戰略部署，遠征軍方圓幾百里地連個鬼影子都找不到，更別說桑塔聯盟的主力部隊在哪裡了！桑塔聯盟已經鐵了心了要在他們崩潰以前和他們玩捉迷藏了！遊牧民族的優勢被這些獸人發揮得淋漓盡致，遠征軍即使想要以戰養戰都找不到對手！
就在這樣不利的環境下，遠征軍的指揮官終於無奈地下達了退軍的命令。
但是事情真的能如他所意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桑塔聯盟並沒有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一萬三千狼族狼騎兵與三萬牛族步兵戰士組成的追擊部隊一直不遠不近地墜在幾十萬傑明斯遠征軍後面，只要一有機會就會像一頭飢餓的惡狼一般撲上去狠狠地咬上一口，在遠征軍那龐大臃腫的身體上鮮血淋淋地撕下一大塊肉，然後扭頭就跑！而等到傑明斯遠征軍這個大塊頭想要掉過頭來打這頭惡狼的時候，他們卻早就狡猾地一溜煙地分散成數十個大小不等的集團四下散開了。
傑明斯遠征軍不敢追，他們的馬跑不過來去如風的草原風狼，他們的士兵也已經沒有面對強壯的獸人戰士的勇氣了，分兵追擊並不明智，追擊的人數少了那是白白送菜，如果分出幾萬人前去追擊某個軍團，那麼追擊部隊的側翼和後方必定會遇到掉頭回來的其他獸人軍隊集團的夾擊，一樣難逃覆滅的命運……
在廣袤的無盡平原上，獵人與獵物展開了一場追逐戰，只不過一開始的獵人已經變成了遲緩而又蠢笨的獵物而已……
直至聖奧斯坦接到最新戰報的時候，能夠保住一條命倉皇逃到北方公國邊界的十幾萬遠征軍已經只剩下五萬不到了……
「……很無賴的打法嘛！但是不得不承認的確很有用，不過我提醒你們，小心卡先娜那個小娘們哦！據我所知伯納多一家都是壞種！你們這次勝得太容易了！」
弗朗西斯大公面對這樣的捷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只是很隱晦地在私下裡跟馮侃說了這麼一句。傑明斯帝國最北端與無盡大平原毗鄰的是荷爾施泰因?桑德堡?伯納多公國，而伯納多公國的卡先娜?柳德米拉?伯納多是帝國四大帝選候當中唯一一位女大公，雖然是個年紀並不算太大的女人，但是鋼鐵公爵在言語間不但沒有任何輕慢，反而話裡話外都透著一股深深的戒備。
以弗朗西斯大公此刻的立場，無論他說些什麼，都會有人向其他方向聯想，所以這些話他也只能向沒心沒肺同時身家比較「清白」的老宅男說了。
馮侃可沒想那麼多，他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法斯特羅七世，這種勞心勞力的活他可不想接，雖然他也覺得這場仗贏得未免太輕鬆了，但是卻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當然，這種事還用不著他來關心，泰莎已經連續兩天都呆在參謀部裡沒有回家了，交給天才少女的話，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的……應該。
不過，他現在並不關心那發生在遙遠的無盡平原上的事情，他關心的是在波特拉爾造成不小風波的那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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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的骨頭嗎？……好噁心！一個人要怎麼樣才能長成這樣啊？」
一個正常人的全身骨骼有多少？除去「額外的小骨」，一個正常成年人全身上下所有二百零六塊骨骼，當然，說成人有二百零六塊骨頭也不是絕對的，這是就全球人類的「總體」而言的。人群中存在差異。我國科學工作者一九八五年進行的抽樣調查表明，中國人的骨頭要比歐美人少。我國大多數人只有二百零四塊骨頭。日本調查的情況也是如此。而在歐美，絕大多數有206塊骨頭，僅少數人為二百零四塊。
嘛∼∼總之就算是有些差異但也絕對不會脫出這個數字的範疇！
……好像又扯遠了……
通過清晰的x透視光片，人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巴薩羅穆全身上下竟然有三千多塊骨骼……
這是什麼怪物啊？
難怪他能以那種方式扭曲身體，那骨骼鱗次櫛比的排列著，那一節節的鱗片排列方式非常古怪而且佈局也和任何一種生物都不一樣，就像是……很難形容的結構。
靠自然生長絕對不會出現這種現象！
剛剛知道是砂沙美和小公主意外地遇到了這個瘋子的時候，馮侃和法斯特羅七世的那個冷汗啊∼∼∼∼反正如果有人能夠接起來的話絕對夠給他們自己洗澡的了。
這件事情的後果就是——可可麗被「禁足」了！不止是可可麗，所有身份敏感點兒的人全部都加強的護衛，而這樣一來最直接的影響就是游騎士協會的「生意興隆」。
當然，這是題外話了。
「你應該關心的是究竟是誰製造了這個怪物！」
「製造的這個怪物？……你是說……」
「生體改造的痕跡太明顯了，真是很過分的做法呢。」
通訊視窗的另一邊，鷲羽感歎著。
「……你好像沒有資格說別人哦。」
通過那懸浮在半空中半透明的虛擬視窗可以清楚地看到被固定在醫療架一樣的裝置上的小德洛。
「不要拿本天才和那種低級趣味的傢伙相提並論！」
「但是你做的事情好像更過分耶，我聽小琉璃說過了哦，貌似你正在調整德洛的人格呢。」
「性格！是調整性格！不要把人格和性格搞混了！」
「有什麼區別嗎？一樣是很過分的事情呢！」
「我說你啊∼∼∼∼」
不知道是懶得解釋或者是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鷲羽把話題給岔開了。
「這件事其他人是什麼反應？」
「當然是非常震驚啦！包括我。」
「看來你還沒有傻到家。」
「喂喂喂！你什麼意思？咱很傻嗎？」
「難道我還有別的意思嗎？」
「……」
說實話，和鷲羽比起來，其他任何人的智商的確都不夠看的。
雖然知道鷲羽這是在耍滑頭，但是馮侃卻並不打算繼續糾纏，說起來德洛這個天才機械少女的確可憐，幼年時慘淡的遭遇給她那幼小的心靈帶來了太多的傷痕，以至於她的人格也有些扭曲，具體的表現就是沒有什麼自信，容易緊張，這對一個含苞待放的少女來說是非常殘酷的事情，如果能鷲羽有辦法能把她的性格做出一些矯正，那自己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相比起來，眼前的這件事才是最關鍵的。
「想不到在傑明斯帝國裡竟然有人能夠掌握這種技術，看來我們對現在的對手還是瞭解不足啊。」
巴薩羅穆身體的改變已經完全超越人類的範疇了，那不止是骨骼，根據鷲羽的分析報告顯示，他的肌肉，皮膚，甚至各種臟器都有著明顯的改造痕跡，而那對眼睛——就連鷲羽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那根本就不是自然界任何一種生物所能夠演化出來的！
「你害怕了？」
「不要開玩笑了！你什麼時候見我害怕過？」
「也對！就你那性子……嘖嘖……」
鷲羽搖著頭揶揄地笑著，不過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沒說出來的那絕對沒什麼好話。
反正虱子多了也不怕咬，自己什麼德行自己心裡最清楚，馮侃樂得也繼續裝傻，反正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鷲羽不會不清楚。
他更加關心的是其他的事情。
「鷲羽，你覺得這樣的改造會有多大的規模？」
「絕對不會很大！」
鷲羽想都沒想就回答道，順手取過一隻棒棒糖，剝開包裝紙塞到了嘴巴裡。
「你就這麼肯定？」
「不然你以為呢？如果他們現在有實力大規模進行這樣的生體改造，那麼就不會只派這麼一個瘋子到聖奧斯坦來***了！」
「……」
仔細想想看，鷲羽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傑明斯方面真的有很多像巴薩羅穆這樣的傢伙，沒有理由不投入到正面戰場上！如果是那樣的話，前線也早就應該有報告傳到王都了。
「……那麼對這件事情你怎麼看？我們應該做些什麼反應比較合適？」
「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鷲羽抬起頭像是在考慮些什麼東西。
「具體你自己和泰莎商量吧。沒有到過現場的我就不發表什麼評論了。」
「呦呵，鷲羽你轉性啦？以前就是沒有麻煩你還找機會製造麻煩，生怕不夠熱鬧，這次熱鬧來了，你怎麼反而沒幹勁啦？」
「原來你一直是這麼看我的嗎？」
屏幕對面的天才科學家瞪著眼睛氣呼呼地說道。
「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嗎？你這是在侮辱我！我嚴正要求你立刻向我道歉！」
「……」
這是馮侃第一次見到鷲羽這麼認真的表情，難道自己真的太過分了？
「……對不起，玩笑開過火了。」
氣勢一時被對方所奪馮侃下意識地說道。
「嗯∼∼這還差不多。」
見到他這麼老實地道歉了，鷲羽滿意點點頭。
「我不管這個事情是因為這件事一時半會不會有結果，我可還有很多事情的，才沒那個閒工夫！當然，最主要的一點……」
「……最主要的一點？」
「……最主要這件事太無聊了，沒什麼熱鬧，我沒興趣！」
「……！」
馮侃一口氣差點兒沒倒騰上來！搞了半天，他最後還是被鷲羽給耍了！
「主人！」
就在他踩在桌子上挽起袖子準備好好聲討聲討屏幕對面那個比他更不著調的傢伙時，艾妮烏斯如同往常那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後。
「……鷲羽！你這個傢伙不許逃！快點兒給我滾出來！……什麼事！」
見勢不妙的鷲羽早就單方面切斷了通訊，只剩下馮侃一個人對著滿屏幕的雪花點咆哮，吼過一嗓子以後才反應過來艾妮烏斯有事找他。
「那個人醒了。」
面對自己主人上竄下跳的行為視而不見，獸耳女僕低垂著雙眼平靜地回答道。
「他醒了？」
一聽到這個消息，馮侃立刻把對鷲羽展開「討伐」的事情給丟到腦後了。
「什麼時候？是剛剛醒的嗎？」
「是的，雖然醒過來了，但是還很虛弱，畢竟對於人類來說，那是足以威脅到生命的傷勢，現在米妮她們正在照顧他。」
「這樣啊？」
馮侃摸摸下巴。
「我現在去看看他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只要時間不是太長的話。」
「那麼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說著馮侃站了起來，向著門外走去。
「主人。」
但是艾妮烏斯卻並沒有馬上跟上來。
「怎麼啦？有什麼問題嗎？」
「您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這樣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嗎？……也許吧？」
馮侃停下了腳步思索了一下。然後苦笑著搖了搖頭。
「……也許是因為我有東西欠他的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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