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話「堅壘毀滅者」和「小型導力炮」
兩秒鐘。
那兩道紅色的光柱只維持了短短兩秒鐘的時間。
只是簡單的從左邊橫掃到右邊。
天地間很快恢復了平靜，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下一刻……
「轟隆」
地面上突然猛烈的顫抖了起來，遠方被紅色光柱照射過地方高高湧起了一排由沙土和碎石形成的巨浪，沖天的浪頭好像要吞噬藍天般猛然抬起，緊接著一股肉眼都能看到的巨大的氣浪沖擊到了人們所在的地方……
「咳咳咳咳……」
沒有防備的眾人被這巨大的力量弄得人仰馬翻，好久之後才能夠勉強穩住腳步。
「這是什麼……？」
當石沙落盡，煙霧散去，人們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那駭人聽聞的景象……
原本平坦的平原上出現了一個足足有數公里長，十幾米寬，黑黝黝深不見底的巨大裂縫，就像是在地面上突然之間張開了一張恐怖的大嘴！
「這就是『天使的歎息』的力量！」得意洋洋地回過頭，矮胖子說道，他對眾人的反應非常滿意。
在人群之中，最震驚的恐怕就是馮侃了，聖奧斯坦現在還是劍與魔法的中世紀時代，但是這個「天使的歎息」卻表明，傑明斯帝國竟然已經跳過了火藥武器時代進入了能量武器時代了！
雖然這個東西對付他或者五小強那樣超常規的存在還顯得力不從心，但是如果出現在戰場上，那對於普通士兵將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在還是冷兵器主導的戰場上，這麼一個大範圍殺傷性武器對於一支軍隊會有什麼樣的威脅那是不言而喻的！它只要單單一擊就可以在對方嚴密的陣型上撕開一個巨大的裂縫，如果這個時候再讓騎兵從這個裂縫中侵入敵陣，在進行迂迴穿插，分割包圍的戰術……這個後果可真是災難性的！
臉上不動聲色，但是他已經無聲無息地打開了隱藏在手腕上的通訊器的影像記錄和傳輸功能，這個情報非常重要，如果事先不知道的話，那麼不但數以萬計的士兵會枉自送命，而且整個聖奧斯坦將無人能夠抵擋敵人的腳步！
「哦呀？人類還真是聰明呢！」傑洛士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傑洛士！你也感覺到了？」馮侃並不奇怪，如此巨大的能量爆發不可能不驚動獸神官的。
「是啊。離得好遠都能夠聞到一股毀滅的氣息！他們這是在玩兒火啊！」
「傑洛士，我這裡不方便，你馬上想辦法聯絡『家裡人』，讓魎皇鬼一號對這個地點進行定點航拍！不要漏過任何一個細節，解析率能有多大就弄多大，越清晰越好！」
「我明白了！」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傑洛士的態度也嚴肅了起來。
「很好！非常好！」謝摩斯伯爵興奮地高聲叫道，還沒等那名負責操作的工人離開就迫不及待地來到了少女雕像的旁邊愛不釋手地東摸西摸。
「能夠讓您感到滿意是我們最高的榮譽，我尊貴的伯爵大人！」矮胖子畢恭畢敬地行著禮，但是臉上卻是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再來一次！再來一次！」伯爵大人像個剛剛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樣，意猶未盡地催促著那個負責操作的工人。
「這個……」那名工人面露難色地回頭看看矮胖子，手底下卻一動也不動。
「怎麼？難道我的命令你敢不遵從？」見對方沒反應，伯爵大人立刻不高興了。
「不是的……大人……這個……」一見他要發飆，那個矮胖子連忙跑過來，得意的表情在他臉上還沒保持幾分鐘就又變成一副諂媚的笑臉，「尊貴的伯爵大人，事情是這樣的，『天使的歎息』威力巨大，但是每發射一次就需要有一段時間冷卻一下，您看……」
說著，他指著少女雕像那兩隻慢慢收回的翅膀說道，「這個其實不是裝飾，這兩隻翅膀就是這個導力兵器的散熱裝置，發動攻擊的時候如果沒有這兩隻翅膀，這件導力兵器立刻就會爆炸，但是即使我們把散熱裝置做得這麼大，可是要想讓它冷卻到能夠進行下一次發射的程度也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是這樣？」伯爵大人不滿地皺皺眉毛，「需要多少時間？」
「這個……大概要三個標準沙漏的時間……」矮胖子訕訕地說道，兩隻小眼睛偷偷地觀察面前這位尊貴的大人的表情。
一個標準沙漏時間是指一個大陸統一標準制式的沙漏將沙子流光的時間，這個過程大概有十五分鐘左右，三個標準沙漏時間就是四十五分鐘左右！
馮侃暗自計算了一下，「天使的歎息」發射一次能維持兩秒鐘的照射，目測射程距離有一兩公里左右，這個兵器不能精準射擊，所以根據射程和雕像的回轉速率可以推算出它能夠造成的殺傷範圍也就大概是半徑一兩公里，五十度左右的一個扇形面積——這已經很不得了了！在密集陣型當中，這一塊區域能聚集多少士兵啊？
不過雖然威力強大，這件導力兵器的缺點卻也是顯而易見的！首先，機動力差，整個導力兵器是連成一體的，也就是說，那個少女雕像是主體，而它下面那個不規則梯形的檯子估計就是儲存能量和內部控制元件的部分，它們是連在一起的。看搬運時的情況，粗略估計整個重量應該在兩三噸左右，也就是和一輛普通中小型貨車的基本重量差不多，雖然鐵台下面有幾排非常原始的輪子，但是要想讓這麼個大傢伙快速移動那也是不現實的！
再一個，每次發射都要有四十五分鐘左右時間的冷卻需要，這就大大減低了它在戰場上的實際作用！它最大的作用還是在戰鬥開始前，對敵方造成一次毀滅性打擊，剩下的事還是得靠普通士兵衝鋒陷陣，當兩軍完全混雜在一起的時候，它也就沒有什麼用武之地了，除非那個指揮官喪心病狂地不顧自己人死活發動攻擊！
說白了，這就是一個遠程火力壓制兵器，雖然威力巨大，但是做決戰兵器還是不夠格的！
「發射一次還要等三個沙漏的時間？」謝摩斯伯爵大人顯然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使用限制，語氣中又有向咆哮方向發展的趨勢。
「尊貴的伯爵大人，事實上這應該沒什麼影響！」矮胖子緊張地擦擦額頭上的汗水，「我們德米吉魯工房總共製作了四台『天使的歎息』，而且這一次全部都運送到這裡的前線了，如果您能夠輪流使用的話，它們一樣可以展示出無與倫比的威力！」
「四台嗎？」謝摩斯伯爵沉吟了起來。
人群之中發出了「嗡嗡」的聲音，人們紛紛交頭接耳交換著各自的意見。
馮侃也暗暗自己計算著最有效的使用方法。他發現如果四台這樣的「天使的歎息」波次進攻，輪流發射的話，那麼在戰場上的所發揮的威力可以呈幾何倍數增長！
「嗯！這樣也好！」謝摩斯伯爵看來也想到了這一點，他點點頭表示勉強能夠接受，「那麼讓我們看看其他的玩意是不是像它一樣能夠令我們驚喜吧！」
「是！是！請各位尊貴的大人跟我來！」順利地過了這一關，矮胖子大大地送了一口氣，連忙屁顛屁顛地帶領著眾人回到車隊當中，來到另外一輛馬車前面。
「各位尊貴的大人們，您們是不是一直以來都對現有的導力炮感到並不十分滿意呢？」當談到自己得意的傑作，矮胖子不免有些故態復萌，開始賣起了關子。
「看來你真的不想要自己的舌頭了！」謝摩斯伯爵瞪著眼睛惡狠狠地說道。
「不不不！是！我馬上……」矮胖子脖子一縮，也就不再繼續得瑟了。
厚重的帆布被揭開，一個個長方形的木箱露了出來。
「這是什麼？」伯爵大人皺皺眉頭問道，沒想到所謂的傑作竟然是這樣平平無奇。
「是炮彈！」
「炮彈？」
所有人都愣了，說實話，現在的導力炮並不十分令人滿意，那粗大的炮管的確非常嚇人，但是實際使用時卻不盡如人意！那一顆顆光溜溜的鐵彈丸經常到處亂飛不說，而且對敵人造成的傷害也不是非常大，最重要的是如果面對敵人堅固的城牆和城門的時候，往往把所有炮彈打光都未必比導力攻城車有用！
「正是！」矮胖子威爾伯狠狠地點點頭，「現在各個部隊當中都配備這大量的導力炮，但是它們的威力卻一直不太盡如人意，所以，我們德米吉魯工房針對這一點特別製作出了這種專門進攻敵人堅固城牆的『堅壘毀滅者』！」
「堅……堅壘毀滅者？」聽到這種名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各位尊貴的大人請看！」說著，矮胖子小心翼翼地捧起一顆銀光閃閃的圓形炮彈，炮彈的表面不知道用什麼材料在上面畫滿了像電子回路一樣的紋路。「這個『堅壘毀滅者』最大的特點就是它是兩層結構！」
「兩層？」
「是的！」矮胖子得意地指著炮彈表面那些紋路繼續說道，「它最外面的一層是由普通銀鐵打造的，上面銘刻著『爆裂咒文』的法陣！一旦接觸到目標上，那麼這個咒文就會發生作爆炸！」
「這又有什麼用？」人群裡立刻傳出了鄙夷的恥笑聲。如果單單靠一個爆裂咒文就可以摧毀敵人的城牆的話，那還要導力炮做什麼？
「您先別急！」矮胖子諂笑著說道，「這個時候，第一層的結構就會立刻解體接下來就是第二層結構的工作了！第二層事實上也是銀鐵打造的一個結構，但是上面卻銘刻著另一個法陣——『氣爆穿刺』！」
「氣爆穿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爆裂」和「氣爆穿刺」都是屬於初級的導力法術，任何一個導力術士所學的第一個導力法術差不多都是「爆裂」或「氣爆穿刺」！但這又能說明什麼？這兩個導力法術都是射程超級短，威力也非常有限的雞肋型導力法術，這又有什麼用？
「兩個單獨的法陣當然沒有什麼用！」顯然明白所有人的想法，矮胖子繼續解釋道，「但是在一個『爆裂咒文』之後立刻引發一個『氣爆穿刺』就不一樣了！我們的煉金術士發現，如果這兩個初級導力法術在非常短的時間內連續作用，那麼兩個導力法術互相作用所產生的威力幾乎可以穿透任何堅固的掩體！在我們的實驗當中，最強的一次曾經將兩個馬身厚度的城牆一擊擊穿！」
「什麼？」這次眾人真的大吃一驚了！
「就是這樣！」看到人們吃驚的表現，矮胖子得意洋洋的繼續說道，「有了『堅壘毀滅者』，那些骯髒的異教徒所建造的各種城牆要塞就再也無法阻擋我們勇敢的戰士的腳步了！」
「我靠！什麼『堅壘毀滅者』！這根本就是穿甲彈嘛！」馮侃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在所有人當中就屬他最瞭解這種武器對於堅固掩體的破壞性有多大了！
「我太陽！還好只是穿甲彈，而且沒有後續的內爆功能！要是讓他們搞出開花彈來，那樂子可就真的大了！」
「很好！非常好！」這一次謝摩斯伯爵非常滿意地點點頭，「我都有些迫不及待要在雷斯頓堡上試試它們的威力了！」
「有了『堅壘毀滅者』，那萬惡的雷斯頓堡也就像是路邊的石子一樣了！」後面一名貴族立刻附和道。
「對！對！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擋我們神聖的軍隊了！」有人帶頭了，其他貴族也紛紛慷慨激昂地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那麼接下來，威爾伯先生會給我們什麼樣的驚喜呢？」心情大好的謝摩斯伯爵對矮胖子說話的口氣也溫和了起來。
「不敢！不敢！」矮胖子受寵若驚地連連彎腰，「尊貴的伯爵大人，稱呼您卑微的僕人威爾伯就可以了，『先生』是萬萬不敢當的！」
「哈哈哈」
謝摩斯伯爵豪放地大笑著，同時得意地瞥了一眼面色凝重的馮侃。
「各位尊貴的大人們，讓我們繼續看下一個傑作吧！」被伯爵和顏悅色地對待，矮胖子有些飄飄然了，他帶領著眾人來到了最後面一排的馬車前。
「眾所周知，過去，我們勇敢的戰士們在面對那些野蠻骯髒的獸人時，往往都會付出慘重的代價。但是！這種情況將一去不復返了！我們德米吉魯工房經過長年來不懈的努力……」
隨著慷慨激昂的演講！矮胖子猛地回身，親自將馬車上的帆布揭開！
「這是什麼？」
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看著馬車上的東西……
那是一排排長方形的箱子，箱子的大小估計和一台普通的電腦機箱差不多大小，黑色的表面上篆刻著精美的花紋，花紋的樣式像是什麼徽章一樣。
矮胖子取出一隻箱子，拉開箱子上面的兩條背帶像背一個雙肩背包一樣把箱子背了起來，然後從馬車車廂地下又取出一根不知道用什麼材料做成的軟管，將軟管的一頭插在箱子底部的一個小洞裡……
「他在幹什麼？」人群裡面微微發出一些騷動，後面的人看不清他在幹什麼紛紛向其他人詢問。
這個時候，矮胖子像是在炫耀似的又從車廂底部掏出一件東西，將軟管的另一頭接到了上面……
馮侃不由自主地眼皮子一跳！
長長的圓形中空鐵管，木質的肩托，肩托前方底部的一個扳機……這根本就是一把槍嘛！一把沒有槍栓和彈倉的步槍！
「終於成功地將導力炮小型化了！」做好這一切，矮胖子興奮地將手中的東西舉起來對著眾人說道！
「導力炮……小型化？」
「各位尊貴的大人！」矮胖子擺弄著手中的東西解釋道，「每一個士兵只要經過短時間的訓練就可以正確的操作這種新式兵器！它能夠讓戰士們不再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對抗那些野蠻的獸人！我身後的這個箱子……」
說著他轉過身指著那個箱子說道，「裡面銘刻著小型的『颶風咒文』法陣，只需要一顆普通的風系回路結晶一次就可以讓它持續工作六天左右！箱子裡充滿了強大的風能！而這些巨大的力量通過這個……」
說著他又指了指那根軟管，「由瑪斯拉海獸獸皮硝制而成的軟管傳輸到我手中的這個小型導力炮裡！這個時候你只要這樣……」
接著，他抬起手中的長槍，轉過身對準十幾米開外的一個已經豎起來的木板扣下了扳機！
「砰！」
就像是自行車爆胎似的一聲炸響，那塊木板上「啪」的一聲炸開一個打洞！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那塊被打穿一個洞的木板發愣，有些定力差的傢伙甚至連嘴巴都閉不攏了。
馮侃心裡一抽，「太震撼了！就算沒有火藥，到底還是被這幫傢伙搞出步槍來了！」其他大型兵器他可以不放在心上，那是因為它們對於戰場環境的要求非常嚴格，能夠發揮的作用也非常有限！但是步槍——人類自從擁有遠程火藥武器後，文明才第一次徹底壓制了野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比他更瞭解單兵遠程武器出現的意義了！
「好！好……！好！」謝摩斯伯爵呆呆地點著腦袋，嘴巴裡反反覆覆地重複著一個字——好！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有了這些小型的導力炮，我們的戰士……」見到謝摩斯伯爵的表情，矮胖子更是欣喜若狂，馬上施展自己的口才希望能夠在尊貴的大人物面前更多的表現一下。
「大人！」就在這個是後，一個工頭模樣的高胖男人突然擠到了眾人的面前。矮胖子一見到他，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放肆！」人群中的一名貴族大聲呵斥道，「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冒犯尊貴的伯爵大人！」
「大人！小人絕對沒有冒犯大人的意思！」高胖子連忙跪倒在謝摩斯伯爵的面前，「只是威爾伯這個卑鄙的傢伙對大人有所隱瞞，所以小人才冒死前來揭穿他那虛偽的面具！小人對大人可是一片忠心啊！」
「哦？」聽了他的話，謝摩斯伯爵皺了皺眉頭，疑惑地看向矮胖子。
「大人！」矮胖子腿一軟，噗通一聲也跪了下來，「您可千萬不要相信這個騙子啊！您卑微的僕人怎麼敢對您有所隱瞞呢？這個傢伙是因為對小人抱有怨恨才會如此誣陷小人啊！」
「這……」聽到他怎麼辯解，伯爵大人又看了看那個高胖子，不確定究竟應該相信誰。
「大人……不妨聽聽他有什麼話要說吧！」這個時候，伯爵的「蒂娜小甜心」貼到他的身邊小聲提議道。
「好！你倒說說看！這傢伙到底對我都隱瞞了些什麼？」謝摩斯伯爵對他的「蒂娜小甜心」可是言聽計從的，聽她這麼說了於是指著那個高胖子說道。
「是！是！」見到有機會說話了，高胖子幸喜地點點頭，然後憤怒地指著矮胖子，「這傢伙撒謊！他現在提供給大人的小型導力炮並不是最好的！」
「你胡說！」矮胖子一聽，立刻急了但是還沒等他反駁就被謝摩斯伯爵凶狠的眼神給嚇得沒了聲音。
「我沒有胡說！」高胖子的情緒更加高昂了，「威爾伯在自己工房開發出來的小型導力炮每次都只能發射一顆彈丸！」
「這又有什麼奇怪的嗎？」謝摩斯伯爵奇怪的問道，導力炮不是都是一次只能發射一顆炮彈的嗎？既然是小型導力炮，一次只發射一顆彈丸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
「這遠遠不夠！」高胖在把背在背上的那個大包裹解了下來，「最好的小型導力炮是我開發出來的！他能夠一次發射三顆彈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