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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個女人嘛
楊科長的愛人老周,果然如人們預料的那樣,沒什麼大出息,混到現在,只混了一個副科長。他現在住的房子,自然是楊科長的科處級別房子,很寬大,四室一廳,於是老周就越加地不思進取了。上班、下班,然後就沒有什麼了,週末的時候,叫上老秦,那時候就是小秦等人,喝點小酒,再打一會兒麻將,日子也就這樣了。老周經常對小秦等人說:我當什麼官,有小楊一個人足夠了,還不夠累人的呢。
小秦等人就附和著說:那是,那是。
楊科長一不受新行長待見,被調到教育宣傳科當並列科長後,小秦的日子就立竿見影地起了變化。變化最明顯的自然是科長老郭。老郭這些日子,背著手,挺著胸,就是和小秦走一個對面,他也跟不認識似的,就那麼揚長而去,看得小秦一愣一愣的。
科裡的人都知道,小秦是楊科長的人,小秦是楊科長愛人老周的同鄉,如果細說的話,兩人不僅是同鄉,還多少有些親戚關係。小秦大學畢業那一年,回老家一趟,在老家找到了老周的地址,到縣城後,就找到了老周。老周離開老家時間長了,對小秦自然沒有什麼印象,親不親家鄉人,老周並沒有忘本,況且又不能讓老家人小瞧了。在和小秦喝了幾杯小酒之後,當著小秦的面就拍了胸脯:你的事我包下了,一會兒跟我回家見你嫂子去。
果然,在那天晚上,迷迷糊糊的老周帶著同樣迷迷糊糊的小秦回到了家裡。楊科長早就到家了,正坐在書房裡看文件。老周就很豪氣地說:楊科長,你出來一下。
楊科長就出來了,在家裡楊科長一點也沒有科長的架子。
老周就打著酒嗝說:這是小秦,我同鄉,今年要留縣城,你給鬧一下。
說完把小秦早就交給他的個人簡歷拍到了茶几上。
楊科長沒說什麼,把那份簡歷拿回了書房。
那一刻,小秦覺得老周這人夠意思,豪氣得很,這人以後我交定了。
果然,沒多久,小秦就留縣城了,並且在楊科長那個科裡,現在小秦在機關管理科工作。後來,小秦去楊科長家次數多了,覺得楊科長和老周兩人的關係有些怪,怪在哪裡,他一時也說不清。按年齡和在機關工作的資歷,老周現在才混了一個副科長,於情於理都很說不過去,理應在楊科長面前短半個頭才是。現在卻反過來了,楊科長在老周面前樣子理虧得很,似乎楊科長有什麼把柄被老周抓在手裡,她處處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老周則男人得很,威風八面的樣子。
老周的單位小秦也去過,在老周的單位裡,老周則完全又是另外一番模樣了。人人都可以和老周開玩笑,沒人把他的副科長當回事。細想也是,那麼大個機關,行長、副行長,還有調研員等等,那個不比老周的職位高,自然沒人把老周放在眼裡。機關一大,就官多兵少了,老周那個科,一個科長,他是副科長,另外只有兩個兵了。在機關裡,老周自然找不到副科長的位置。那次小秦去老周的機關,親眼看見老周扛著機關分的大米,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給行長送去。
老周單位的行長很行長,小秦看見老周給行長送大米時,臉上是微笑的,敲門聲也是小心翼翼的,那時,他多麼希望一頭闖進去,把大米從肩上放下來呀。老周那天下午,扛著機關分的大米,一趟趟、一次次往返在樓道和各領導的辦公室。晚上下班的時候,老周的大米是小秦給扛回去的。那天,小秦的心裡對老周這人就多了幾成感慨。
鑒於小秦和楊科長這樣一層關係,現在楊科長不被新行長重用了,小秦的地位也就江河日下了。
科長老郭不僅目中無小秦,而且感情明顯偏向於小宮、小洪兩人了。小宮是和小秦同時進機關的,小洪則晚一些。據說小宮是科長老郭的關係,但表面上看不出來。老郭快到年齡了,前一陣子正為調個副處而奔走,副處不是職務,只是一個行政級別,那只是個待遇。按老郭自己的話說:我費勁巴力地在機關干了大半輩子,怎麼著臨退了,也得弄個副處級待遇吧。
楊科長還是人事科長的時候,老郭對小秦很客氣,他要弄個副處待遇,沒有人事科填表蓋章那是萬萬不行的。那一陣子,老郭把小秦看成自己親弟弟似的,不時地在下班後,領著小秦去下館子。幾杯酒之後,郭科長就掏心挖肺地說自己這大半輩子如何地不易,然後又苦口婆心地教一些小秦在機關的立足之本。在一個環境裡能混下去,總是有些道道的,老郭就把自己的道道交給小秦,前車之鑒,語重心長。小秦明白,老郭是想讓他在楊科長那裡做做工作,那一陣子,小秦差不多已經被老郭打動了,他已經開始計劃把老郭引薦給老周,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沒想到的是,楊科長被調離了人事科。
郭科長對自己的態度也就急轉直下了。
這些日子,科長老郭經常把小宮叫到自己辦公室去。小秦知道,那是老郭在尋找一種心理安慰,非常時期的老郭需要有一個人不停地出現在身邊,說些安慰話。幹了一輩子革命工作的老郭,船到碼頭車到站的時候,多麼希望有一個副處的頭銜去安慰他失落的心靈啊。
小秦不相信他們會有什麼秘密可言,這麼大個行,上面還有那麼多行長副行長的,科長老郭知道的東西不會比他們知道的事多多少。眼見著小秦這條路走不通了,既然小宮是老郭的人,在這種時候,老郭希望把小宮牢牢地抓住,否則到退休的時候,一個人也沒交下,再回機關時,連個打招呼的人也沒有。
即使這樣,小秦還是感到深深的失落。老郭要退下去,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科長的人選問題,也有可能從外面調進來,但也不排除在本處解決。小秦到機關工作已經十幾年了,比小宮小洪都要早上兩年。如果楊科長還在位的話,他是很有競爭力的。在這之前,他去楊科長家閒坐時,楊科長的愛人老周是拍了胸脯的。楊科長當時也在場,她沒說什麼,只是沖小秦含蓄地笑了笑。
那一刻,小秦感到很幸福,那時他就暢想,自己現在才三十多歲,如果能當上科長,混上幾年,就說不定能弄個副行長什麼的,幹上了副行長,離行長也就不遠了。這輩子,也就知足了,還想咋的。回到家後,他就把自己的藍圖沖愛人小於說了,說得愛人小於也相當激動,她面色潮紅地說:你要真有那一天,我也算沒白嫁給你。
小秦老家是農村的,他在縣城成家後,老家人聽說小秦在縣城混得不錯,便前赴後繼地來到縣城,讓小秦給安排工作。小秦哪有那麼大本事,無奈之下,只能把老家這些沾親帶故的人安頓在家裡,好吃好喝地招待幾天,領到縣裡的旅遊景點和各大商場轉一圈,然後給老家來人買上一張車票,送走了。
長此以往,小秦的愛人小於就很有意見,稱小秦老家來人為難民,有時把持不住自己,免不了摔摔打打的。小秦臉上就有些掛不住。小於就是縣城本地人,讀書讀的是中專,涵養上就差一些,弄得老家來人,臉上也紅一陣白一陣的。本想還要多住上幾天,最後掙扎一下,看看小秦能不能在偌大的縣城給找一份活幹,讓自己也嘗嘗做城裡人的滋味。滋味倒是嘗到了,竟是另一番樣子。
在小秦送這些鄉人去車站的路上,鄉人們歎氣了,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小秦。小秦覺得挺對不住鄉人的,一激動就買了張站台票,把鄉人送上了火車,火車開動一剎那,小秦揮動著雙手說:「招待得不周,歡迎下次再來。」
鄉人就說:「啥時候回老家,我請你喝酒。」
這麼一說小秦臉就紅了。鄉人來家這麼長時間,還沒請人家喝一次酒。
小秦就兩頭愧疚,在愛人小於和鄉人中間,他覺得裡外不是人。於是就盼著自己當科長,副行長什麼的,到那時,也許就能為鄉人和家裡做些什麼了。於是,他把寶都壓到了老週身上,他早就看出來了,同鄉老周的話比楊科長的話還管用。也就是說,楊科長很買老周的面子。
有一次,小秦和老周打完麻將,那天小秦贏了二百多,於是就請老周去喝酒。一夜沒睡覺,酒還沒喝多少,老周就上頭了,然後就暈暈糊糊地說:楊科長在你們眼裡是科長,在我眼裡她不就是個女人嘛,她要不是女人,能有今天……話說到這,老周知道自己說走嘴了,便不往下說了,紅頭漲臉地喝酒。小秦多少也聽出了老周那層意思,便應聲說:「那是,那是。」
那是什麼,全都在不言中了。從此,他堅信,楊科長是有把柄攥在老周手中的,交下老周這個朋友,就算把楊科長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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