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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一百章 拜叔習武繼承遺志 高世強收徒父子情 文 / 常山居

    這天正是星期天,妞妞和囡囡去學校聽老師的輔導課,只有高世強一人在家休息。聽到門外咚咚的敲門聲,高世強打開街門,原來是李艷玲帶著琳琳到來。高世強把琳琳抱在懷裡,就親他的小臉。琳琳用小胖手一擋說:「叔叔,扎!」

    李艷玲笑著說:「讓叔叔親親手!」他就伸出小胖手遞給高世強親。

    李艷玲放好自行車說:「媽媽同意琳琳練功,今天就來拜你為師!」

    高世強高興地說:「太好了,這樣我就完成我哥的一樁心願!今後每週日就把琳琳送過來。今天這是第一天!」

    李艷玲說:「我媽媽囑咐,練功肯定很苦,可別把琳琳累著了!還說,要不每週日你可以去我家呀。你帶上妞妞,中午就讓我媽媽給你們做湘味飯菜,好不好?」

    高世強想想說:「這樣好嗎?」

    李艷玲說:「這有啥不好?我考慮帶著琳琳來你這裡還不如你去我們家裡!」

    高世強點點頭說:「可以!但今日就算了吧!」

    第一天訓練琳琳,李艷玲坐在一邊觀看。王啟良和高世強練童子功時已經八歲,過了練童子功的最佳年齡。琳琳練童子功是最佳的啟蒙年齡。高世強坐在小板凳上,把琳琳臉朝上身子彈在兩腿上,兩手輕輕壓他的頭和腿。琳琳的腰身就像麵條一樣柔軟。每次讓他在腿上彎腰、彎腿就會招來銀鈴般的咯咯笑聲。聽見琳琳咯咯笑聲,李艷玲就放心了。因為聽說練功特別苦,不是拉大筋就是傷骨,還要挨師傅的踢打和叫罵。

    李艷玲問高世強:「高大哥,練功是不是特別苦?」

    高世強反問說:「你說哪?練功是非常苦的,十年功夫,不知要流多少汗水、淚水。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你想想,當別人在屋內烤火,你卻要在外摔打、操練、練得一身汗;當別人正躲在陰涼處避暑,你卻要大汗淋漓地苦練,想想看,這能不苦嗎?……」

    李艷玲聽後說:「是,就說戲子、演員,當別人還在睡夢中,他們要起床去河邊、井口喊嗓子,踢腿、彎腰、劈叉、打旋子,……唉,不得苦中苦難得甜上甜。」

    高世強說:「咱們練武的和他們一樣,要流汗水、淚水。和戲子比起來,咱們還算少一種功,起碼不用練唱功!」

    高世強不再和李艷玲說話,開始仔細打量小琳琳,一看見琳琳就看見哥的身影。小琳琳取捨了小李和哥的優點,長得比大哥俊俏多了。心想,不用幾年,就長成一個高高大大的英俊小伙,到那時身後還不跟著一個排的大姑娘?正在遐想,忽然門外傳來一陣砸門聲。

    「喂,有人沒有?」聽聲音是個女人,聽口音是外地人。高世強想起來,這是龔愛民的婆姨敲門。

    自龔愛民被槍斃,他愛人已被轉成正式工。廠領導可憐一家人,就把這處房子正式分給她住。這個山西女人工作不錯,待人接物也很好。在廠裡的口碑可比龔愛民強多了。但是她對高世強和王啟良總是橫眉冷對,因為她恨這二人把龔愛民推給閻王殿。後來,發現她對高世強有了好感,還托人試探過他的口風。今天砸門不知為了什麼事情。

    高世強讓李艷玲去開大門,李艷玲說,敲門就聽到了,咋個還砸門?打開門說:「喂,有事嗎?」

    山西女人低眉順著眼說:「有事沒事不許串門嗎?」

    李艷玲說:「要想串門就自己進來!」

    山西女人說:「喲,不自己走還用你揹嘛?大白天,不知是怕搶還是怕看呀,還關著大門干甚?」

    李艷玲聽後就生氣地說:「我就怕瘋狗進門咬到好人!你若有事就進來吧!」

    山西女人抬頭說:「嘿,說話嗎還罵人,你這是說甚哩?」

    李艷玲說:「進就進吧,你看好別把尾巴被門擠住嘍。你就仔細偵察一下看有什麼敵情沒有!」

    常言說:「打人別打臉,罵人別揭短。山西女人嘴巴也夠刁的,一開腔就說:「不簡單麼,呵,勾引了大哥再勾二哥,好功夫哇!」

    李艷玲立刻把話頂上去,說:「你也不乾淨,誰不知你早就叫龔大人點了穴,早就是六月荷花**——破了身!你還有臉在這裡說話?」

    山西女人伸著脖子看看院裡,面露怒色說:「老娘這事可沒引發冤案,可你把人給送上西天。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眼看二人就要打起來,高世強一指艷玲說:「少說幾句,你二人的火氣不就是幾年前的亂七八糟事嗎?還消不了毒火?行了!誰少說幾句也不是啞巴!」

    看見高世強坐在板凳上給孩子練功,山西女人說:「好,好,好好練功,長大了又是一個流氓蛋!」

    李艷玲馬上睜大園眼,說:「我說你寡婦精,你再亂說我就撕爛你的嘴!」

    高世強指著龔愛民的婆姨說:「願意來就進來,不願來就回家,你別把吃屎的孩子拉扯進來!」

    山西女人點點頭說:「小高哇,咱們可是遠親不如近鄰呀,我剛才說的可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瞎說,我回家了!」

    山西女人是啥意思?李艷玲一頭霧水。回到院裡,高世強說:「別理她了,你哪裡知道,唉唉!不好說呀!」

    這個山西女人其實不恨高世強和王啟良。高世強的愛人梁俊茹去世後,成為一個鰥夫,龔愛民被槍斃,山西女人成了寡婦。她時不時地以鄰里為由,常過來看望高世強。只要一過來,她就幫助高世強擇菜、打水、還洗衣服,妞妞對她沒有反感。高世強雖對龔愛民有恨,但對這個女人表示同情。所以也不忍心撅了她的盛情。

    這次李艷玲來,她早就從自家門縫裡看到了,所以她故意跑過來偵察陣勢。故意砸開門,看看二人究竟在幹什麼。真有情況,她就要從中打「破頭楔」。山西女人對高世強可是真心一片。這些情況李艷玲哪裡知道?

    快到中午時,她又來敲門。山西女人會做麵點絕活,這次她端來兩大盤子水煎包,顯然不是單單送給高世強一個人吃。李艷玲打開門,就說:「我們已做好飯,你還是端回去吧!」

    山西女人說:「我這可不是給你吃的,你想吃自己做去。我這是給小高做的……」

    高世強在院裡說:「小李,你端過來吧!」

    李艷玲不願意端,山西女人就親手送到高世強面前。她忽然對三歲的琳琳感興趣,說:「呦哇,好乖的沒爹兒啦!這麼好的孩子,嘖嘖,太可惜了!……」

    李艷玲說:「你說完了嗎?說完了你就快走!」

    山西女人用眼瞪瞪她說:「我說嘛,你為甚這麼反感我?原來你也是臘月蘿蔔——凍『動』了心了!嘿嘿,你好,你好漂亮,我雖然比不過你,那也要較量一番,我不服你——」

    高世強說:「你說的都是啥話呀,哪能這麼放肆!」

    山西女人說:「咳,實話實說嘛,怕啥哩?早晚還不是那樣?」

    李艷玲明白了,山西女人看上了高大哥。但不知高大哥對她是否有意思?誰知道?但絕不能讓高大哥和龔愛民的婆姨成為一家子!我就要打他們的「破頭楔子」!

    山西女人奸笑著走了。

    李艷玲說:「高大哥,你這裡環境不好,將來要換一下環境!」

    高世強說:「這可不是一句話兩句話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李艷玲說:「那,那以後每到星期日你帶妞妞去我家,你教琳琳練童子功,我幫妞妞學習功課。中午讓我媽給咱做湘味飯——這不更好嗎?」

    高世強想想說:「好,就這樣決定了吧!」

    李艷玲說:「說啥也不能讓你和龔愛民老婆常來往。」高世強只是笑。

    這天過了中午,李艷玲帶琳琳回家。但她對那個山西女人還是耿耿於懷。當初,是龔愛民想對自己不懷好意,現在是他老婆又打高大哥的主意,決不能讓她和高大哥成為一家。

    她回到家裡,把孩子扔給媽媽,就躺在炕上休息。說是休息,腦子裡卻在轉圈子。她下定決心,下週一定把高大哥叫到家裡來,教琳琳練童子功。遠離那個厚臉皮的女人!

    龔愛民的婆姨從門縫裡看見李艷玲帶孩子回家,才放下心來。從院裡薅一捆小蔥,送到高世強家。她輕輕敲開門,見是妞妞開的門,就說:「妮子,你剛從學校回來?」

    妞妞說:「阿姨,我剛回來,您有事快進來!」

    山西女人拎著捆小蔥就進了院裡。高世強正在做晚飯,招呼說:「嗐,我這院裡也種著蔥哩!」

    山西女人說:「我院裡的小蔥吃不了,你就幫我吃點吧!」

    山西女人拉扯兩個孩子,龔愛民一死,家裡比較困難。現在住的房子寬綽,有時婆婆來幫她操持家務。有時把母親從臨汾接來,在這裡住幾個月再回去。她自從成了寡婦,不斷有人給她提親找主,但都被她婉言拒絕了。山西女人很能幹,很會過日子。在院子裡種了好幾種菜,這種菜熟了,過些日子那種菜又下來了接茬吃。所以,生活不用買菜,節省不少錢。

    高世強見山西女人來,也不客氣,讓她把菜放在那裡就行了,自己仍然做飯。山西女人也不在意,擠進廚房看他做的甚飯。看完做飯就說:「我說小高,你現在當師傅了?你要傳授給那個小兒武功?嗐,我說呀,你還是省點心吧,人家小妮子還算是黃花大姑娘,不定哪天,人家嫁個大官,你不就傻眼了?你不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嗎?」

    高世強說:「嗐,孩子還小,正是練童子功的好時候,將來就是孩子媽走了,那孩子也不會姓別人的姓,還是姓王,還是我哥哥的骨血。就是我的親侄子,我能不把我這點功夫傳給他嗎?」

    山西女人聽後心裡也是一片讚歎:這哥倆才是真正的鐵哥們!龔愛民朋友也不少,可都是一群酒肉朋友,真正交心的很少!想到這裡,更是喜歡高世強。就說:「小高哇,你現在也沒有考慮今後的生活嗎?」

    高世強說:「我看這樣也不錯,妞妞也大了,不用我費心了,生活也過得去!還沒想今後如何辦!」

    山西女人說:「我看你是個好人,應該有個好的結局。你我還年輕,今後的日子還長。我想也該考慮考慮,等妮子長大,出了門子,就剩你一個人,不孤單嗎?」

    高世強知道這個女人的心思,她故意說「你我」,是在引逗高世強。他不忍傷害她,就說:「過段時間再說吧,反正是走一步看一步……」

    「其實也沒甚,就是壞人的親眷也未必是壞人,就是仇人的親屬也不一定是仇人,我說的就是這個理兒!」

    高世強更理解山西女人的心,理解她的話中話,沒有接話,就說:「正好,飯好了,她嬸你就在這裡吃吧?」這本是一句逐客令。

    山西女人很高興,說:「罷了罷了,以後一定有機會品嚐你做的飯!」

    說完,就很知趣地回家了。

    妞妞很喜歡這個山西女人,把她送出門,娘倆又在門口說了會兒話,妞妞才轉回身來。從那天以後,每週日高世強就帶著妞妞去李艷玲家教琳琳童子功。山西女人星期天都去敲高世強家大門,無人開門,就知道去了李艷玲家。她心生疑慮,醋勁大發。後來又發現,每天早晨也聽不見妞妞的朗朗讀書聲。她想,可能每天起早去李艷玲家教孩子練功。

    昨天晚上,「刀螂」崔洪江來看她和孩子。龔愛民在世時參加了建築隊的股份。每月「刀螂」崔洪江都偷偷的送來每月「工資」。說閒話時說到李艷玲的「假屍」。他說,那個「假屍」在山裡。所以,那樁冤案不久就會平反!

    第二天,山西女人起個大早,在大門縫裡觀察高世強爺倆的行動。見爺倆走了,就悄悄地跟在後邊。高世強知道她在後邊跟蹤,故意多繞了幾個彎。結果,還是讓這個山西女人找到李艷玲的家。她闖進李艷玲家,李艷玲迎出來說:「你真不簡單,還敢私闖民宅!」

    她說:「妹子,你誤會了,我是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頂替你的那具屍源找到了!……」

    這正是:好人總有好人愛,

    兄弟情結永不敗,

    一心傳授童子功,

    決心培養下一代。欲知後來事,請看第一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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