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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三十三章 封賞 文 / 孤心書生

.    趙頊確實有賞賜沈歡一家子的意思。

    他也是從報紙上得知沈歡有後的消息,當時也愣住了,最後才為這位早就結實的亦臣亦友的沈歡高興。接著就是思慮了,有後對於人生來說,是一件大事。相信很多與沈歡有關係的人都會趁這個機會送點禮物來做賀禮。

    他該不該也送點什麼呢?

    趙頊猶豫了,他貴為帝王,每個舉動,就算沒有深意,別人也會揣摩成很多原因。賞沈歡,在別人眼裡,意義就重大了。他有點懊惱,這個皇帝,做得還真累!連送點什麼,都要考慮個一

    其實更懊惱的是他不知該送什麼。錢財的話,說實在的,他也知道,這點沈歡是看不上的。若是官職,也太沒道理了,沒有借口呀,讓對方到海州,本來就有借貶的借口保全的意思,如果這個時候賞賜,這一年的工夫,就白費

    煩的厲害的他,竟然找來司馬光,詢問自己該怎麼做。

    「官家,你……是在問臣嗎?」在福寧殿裡頭,司馬光差點站不住了,一個鞠躬,很是生硬。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剛才官家竟然問他沈子賢快有後了,該如何賞賜?

    「不錯,正是問司馬相公。」趙頊點頭說道,「你也知道,子賢什麼都不缺,朕還真不知道該給他什麼才好。」

    司馬光頓時哭笑不得了,都有點無語了。這個天下,竟然有這樣的事。臣子家要生孩子,作為帝王竟然還要問另一個大臣該賞什麼?若是往年。司馬光早就義正詞嚴地反對了,會以財政結局為借口。又諫一番要節約。

    好在如今朝堂總算寬裕許多了,特別是今年以來,財政不大拮据了。不論如何,他免役錢越收越多——民間願意交錢不願服徭役的百姓越來越多,也接受了這個免役錢地說法。而有了免役錢。就能招收更多的廂軍去服役,一結算,還有結餘。這樣一來,又加上省掉數萬廂軍地軍餉,這些錢財,就可觀了。若再算上郵政驛站裁掉的廂軍。這些錢,數目可就大了。

    這不,今年以來。這些零零總總,財政就多出了幾百萬貫。而開支又相對往年來說減了,這樣一個算法。哈,大宋朝堂地日子總算有點好過了。至少今年的司馬光不像去年一樣到處相辦法摳錢了——當然。這一切,也是王安石變法舉措的作用,可是,大多法令,司馬光依然不敢苟同!

    正是因為這樣。官家說要賞賜沈歡。他才沒有反對。他心裡也認為官家會在財物上作文章。

    想了想。司馬光只能答道:「陛下。禮物代表了心意。俗話說千里送鵝毛。禮輕情義重。陛下貴為帝王。就算賞平常事物。臣子也該奉為寶物小心保管。陛下又何必為送什麼苦惱呢?」

    趙頊苦笑道:「話是這般說。可子賢不是平常人。朕自不能讓他委屈了。司馬相公。你也知道讓子賢到海州已經是委屈了他。若不在其他地方補回來。朕於心不安呀!」

    司馬光默然。沈歡是他地學生。能得官家看重。他自也是高興。不過他也知道「過猶不及」地道理。若是官家賞賜太厚。必會引起朝臣注目。有注目就會有羨慕有嫉妒。有嫉妒就會生事。到時就又是禍事了!

    沉吟片刻。司馬光說道:「陛下。不如這樣。從皇家內院裡拿出一兩件奇珍。賞賜一番也就是了。想必可以令很多人滿意了。子賢這個人臣瞭解。不好財物。必不會對官家產生什麼怨言。何況他家也只是傳出喜訊而已。能賞賜已經是對臣下地看重了。又不是什麼大功大勞!陛下以為如何?」

    趙頊歎道:「司馬相公。朕就是知道子賢不愛財物。這才為難呀。奇珍倒是可以拿得出手。不過。司馬相公。你覺得不應該在其他地方做些賞

    「奇他地方?」司馬光倒是奇怪了。說實在的,他對沈歡這傢伙在海州做的事有滿意也有不滿,滿意自不說了,遠在千里之外,依然能混得風生水起,這個免役法還是他獻上的。又鼓搗出什麼報紙來,引得連京城之人都側目了;最近還聽說要辦什麼大學,把歐陽老大人都吸引了過去。這孩子,到哪裡都不安生呀!

    司馬光對他既是欣慰又是無奈,這不,連有孩子的信息都能登在報上讓天下之人都知道,這……簡直是太過了!如果沈歡就在眼前,肯定要給他一頓數落。當然,如果沈歡知道,肯定也會大腳冤枉,這全都是歐陽發那兔崽子搞出來的,與他有什麼關係?冤啊!

    對於司馬光地疑問,趙頊猶豫了片刻,道:「司馬相公,別人不清楚也就罷了,可你與朕都是清楚的,現在海州在大搞那個海軍。現在郭逵也來報了,說海軍進展順利,過些日子就能有五十條海船左右,可以一次運送上萬的海軍兵員。沒有花朝廷一文錢,就有如此規模,這些都是子賢地功勞呀,而且按他們的計劃,這個海船,要達到五百艘以上,能運送十萬兵員地規模。到時海上數百海船競帆而行,是多麼壯觀的景象!子賢有功如此,若不好好賞賜,朕怎麼過意得去?可是海軍還保密,不能大張旗鼓去宣傳,因此這個賞賜才落下了。不如趁這個機會,一併給子賢賞賜算了!」

    「陛下,萬萬不可呀!」司馬光大驚失色,「功必賞,過必罰,這是執政者行事地準則。海軍歸海軍,喜事歸喜事。如果陛下在這裡大做文章,大家只知道因子賢要有孩子,陛下就大大賞賜——海軍是大功。想必陛下不會以錢財之物做賞賜,必會陞官加爵。那樣的話就壞了。別人不知道有海軍之功,只會認為陛下太過寵幸子賢。連賞賜都過了。這樣對子賢對陛下都不是好事,陛下,三思「朕要賞什麼都要看別人地眼色不成?」

    司馬光道:「有功要賞,臣當然會贊同陛下地做法。可是卻不能同意以喜訊作為賞賜的借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打仗還要師出有名,這個陞官加爵地賞賜,陛下就打算以這個有後作為借口?這不是糊弄群臣嗎,恕臣萬萬不能同意!」

    趙頊頓時無奈了:「可是這個海軍差不多要十年才能功成,難道要十年之後才去賞賜?朕恐怕會讓子賢寒心呀。再說了……唉,司馬相公,說句不好聽的話。十年之後,你與朕都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了。到時誰給子賢來奏功?」

    司馬光心頭大震,顫聲說道:「陛下何來這等喪氣話。陛下正當年少,是大有為之時。陛下雖然不才。卻也自認尚可活它二十年,還指望能在陛下一朝終老直至西歸!」

    趙頊連連笑道:「相公忠心,朕自是瞭解。朕剛才不過是一時有感,口快而已,相公不必當真。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才是朕現在就要賞賜子賢地初衷呀!」

    司馬光逕自說道:「陛下放心,子賢這個人臣瞭解,不是貪圖功勞賞賜之人。十年時間,他還年輕,自可等得!到時待海軍做下更大的功績,陛下再一併賞了即可!臣也想看著那種場面呢!」

    趙頊哈哈大笑,心情好了許多,這個「更大的功績」是什麼,他們兩人心知肚明——海軍的戰略功用,是什麼,不就是北望幽雲嗎?這才是老趙家百年來的願望所在呀,作為帝王,沒有一個不指望有更大地武功!

    司馬光突然又道:「陛下,若要對子賢好,不如給他更大的自由去做一番事業吧。這個海州,看他經營得很是不錯。據說境內交通四通八達,以水泥做路,又堅又快。現在他們又與揚州一道修路,到時在淮南路就會出現兩州皆是水泥路相通的景況了!若能給他更多權限,以子賢之才,發揮出來,應當有更大的成就!」

    趙頊笑著說道:「朕給他的權限還不大嗎?司馬相公也許不知道,子賢未去之前,曾與朕有個約定,那就是只要他在海州此前賦稅的基礎上翻了一倍,其他經濟之事,海州都是他說了算!你說,這個權限大不?」

    「什麼?」司馬光驚愕了,他剛才讓趙頊給沈歡一些自由,存了一點私心:一是為沈歡考慮,沈歡才華卓著,司馬光當然瞭解,可他也清楚沈歡做事有時候太過駭人了一些,現在遠在千里之外地海州,沒人管束,估計更會放肆了。人一放肆,難免就要觸犯忌諱,那就不是好事了。現在讓官家給沈歡一些自由,不過是提前要了個保全的聖旨,一旦出事,還可以補救。

    其次就是為了自己一方的利益考慮了。他在朝堂上與王安石一方像劍拔弩張一樣,大家都像在做生死搏鬥。王安石一方奉行地是征誅之術,對朝臣不合作者都要打壓,以至不少耿直的朝臣都給貶了出去,特別是言官,力量越來越小了。現在朝堂裡,司馬光能倚為臂助地,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就範純仁蘇轍等人而已!

    沈歡算是他最大的助手了,沈歡如果能有更大地權限,發揮出更大的功用,也是他這一方地利益所在,若能以此抗衡王安石一方,那估計更完美了。因此,不管是為了沈歡還是自己一方考慮,都要給他這個學生做保做便利——當然,有些事,不能太過了,比如這個陞官加爵的賞賜,乍看是很好,可一旦造成壞的印象,於己方就不利了。

    趙頊看著司馬光驚愕的模樣,好像很開心,笑道:「司馬相公是否擔憂子賢做不出賦稅翻一番的成績出來?若是這樣,大可放心了,據朕瞭解,這個海州與揚州在建的水泥大道,花費就超過十萬貫錢!子賢是謹慎人,不可能拿海州本來的賦稅投入進去吧?呵呵。想必是有更多地門道了!」

    「可是……」司馬光擔心的就是這個,生怕沈歡腦子發熱。在海州亂搞。連與官家約定都搞得出來,還有什麼不敢做地?

    趙頊又道:「若是司馬相公還擔心。朕還可以告訴你一個消息。郭逵來奏說在造海軍軍船了,三四十艘的規模呢,這個相公是知道地。可有一點你也許不知道,郭逵說了,這些造船的錢。都是子賢那裡得來的,有五十萬貫之多呢!五十萬貫呀,賣了整個海州都沒有那般多!也就是說,子賢肯定找到了一個生財的法門,一年比這個五十萬貫還要多的法門!」

    司馬光也給震撼了一把,五十萬貫不是個小數目。然而沈歡就拿去建海軍了,心疼呀,他忙死累活。為朝廷各處打算,也不過是為了財政寬裕而已。現在好了,他這個學生。逕自拿出這般多地錢花了,若是能上交朝廷……那是多麼好的事呀。敗家,真是敗家!

    「什麼法門,如此賺錢?」司馬光像是在喃喃自語。

    趙頊聽清楚了,笑道:「什麼法門,子賢沒說,郭逵也沒說清楚,看來是他們在做些隱瞞呀!也許是處於別種考慮吧,司馬相公放心,朕與子賢是有約定的,只要他交上海州此錢兩倍的賦稅,其他錢,他怎麼用,朕都不會有話說!」

    司馬光一下子明白了,這個沈歡一定是去海州前就有了考慮,否則怎麼會做出與官家做約定的事來,現在好了,眼看幾十萬上百萬貫的錢都給他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他們在這裡反而又沒有法子!

    歎了口氣,司馬光說道:「是否有那麼多賦稅,到年底又轉運使解到朝廷就知道

    趙頊點頭不已,他現在也好奇沈歡是如何做出這些功績來了,也在期盼年底地總結。當然,在此之前,他還要為如何賞賜煩惱。司馬光這裡是沒有確切的回答了,也否認了他陞官加爵的主意,這下子他又更苦惱了。

    好在除了司馬光他還別地選擇,那就是處於深宮的曹老太后。作為仁宗朝從皇后到太后再到太皇太后地她,用一句話可以形容——吃過的鹽比別人吃過地飯還要多!若是讓沈歡來形容,肯定會說她是「老妖」級的人物了。特別是這個時代,出裡不好有名地太后,這個曹太后也算榜上有名之人,自也不可小覷。

    曹老太后最近迷上了擺弄花草,在她的慈壽宮的院落,用花盆移植了不少御花園的奇花異草。就是在這個深秋的季節裡頭,也有著不少花草還茂盛著。趙頊來的時候,她就坐在一張椅子上,拿著小剪刀給一盆菊花削減枝條,很認真,很仔細,就像在擺弄一件藝術品一樣。

    她讓下人給官家抬來一張椅子,擺在她的旁邊,好讓兩人坐著說話。看到趙頊猶豫的模樣,曹老太后微微笑著遣退了下人,院子裡一下只剩他們奶孫二人了。

    「官家,是否又遇上什麼為難之事了?」曹老太后停下手中的活兒,回頭問道。趙頊對這位來太后很尊重,若有閒暇都會來請安,不過若是無事,都會聊些家常之事罷了,現在鄭重的模樣,肯定又是其他難事了。曹老太后算是人精了,豈有看不出來的道理。她也不廢話,直接就問了。

    趙頊皺了皺每天,他剛從召見司馬光那裡過來,為的當然是賞賜沈歡一事,他總覺得不給些重大的賞賜就會於心不安,只好把自己的為難都向這位深宮老人說了出來。

    聽完官家的訴說,曹老太后也皺了下眉頭,不自禁說了一句:「這個沈歡,也有孩子了嗎?哦,是了,他今年也二十出頭了……我們的寶安,也快二十了吧?」

    趙頊一愣,怎麼扯到寶安公主那裡去了?難道說寶安對沈歡感情一事,連老太后都看出來了?不由有點慌了,生怕給這位老太后發現什麼。

    「娘娘,朕在沈子賢這個年紀,都是幾個孩子的父親了,只是可惜……有些未養成而已。」他有點哀傷了,這個時代,嬰兒出生根本沒有保障。特別容易夭折,他有幾個孩子都是這樣出世沒幾天就去了。作為父親,總是哀傷。而且現在看來。他皇室一脈,更有這種憂慮,像仁宗皇帝,做了四十多年的皇帝,最後竟然連一個皇子都養不下來;還有英宗皇帝。也就養活了他三兄弟而已,想來就心酸!

    曹老太后開解道:「官家務須太過悲傷,這個子孫多與不多,是天命,天要你多子多孫還是什麼,自有其道。順其自然就是了!給你這樣一說,哀家也總算明白你為何會要大大賞賜那個沈歡了,官家賞賜。是大喜,希望能保佑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安全落地。

    趙頊給轉移了注意力,強笑道:「娘娘要這樣說。朕還真覺得是為了沈家那個未出生地孩子考慮了,哈哈!」

    曹老太后也微微一笑。她年紀大了,總有點信天命,當然也不希望看到別人不好,特別是對於一個未出生的孩子,更是關懷。她作為仁宗地皇后,未能留下子嗣,早就遺憾不已,但是作為女人總有一股母性要發揮。這時刻,她也深深同意給沈歡一些賞賜軍一事來,曹老太后好像一直都不喜歡他用兵,這等兵事就不拿出來讓她憂心了。現在就純粹談怎麼就沈家有後來說事吧。

    考慮了一下,曹老太后說道:「大臣有後,官家要賞賜也不是沒有前例,這是為了告訴那個大臣官家對他很看重。當然了,這個告訴的範圍也大了,給賞賜,其他大臣也看在眼裡,因此,這個賞賜,如何賞賜,賞賜什麼,對於皇家來說,也是有考究地!」

    「請娘娘賜教。」趙頊很有興趣地洗耳恭聽。

    曹老太后很有深意地反問:「官家很看重這個沈歡?」

    「當然!」趙頊肯定地說道,「不瞞娘娘,過些年等這個沈子賢在外頭鍛煉夠了,朕要調他回朝堂好好重用!他的能力比常人要高許多,不留在身邊使用,誠然可惜!」

    曹老太后點點頭,淡淡地道:「難怪官家動不動就要賞賜他了,不過嘛,只是有後這種喜事就要陞官加爵,也太過駭人了一點,其他朝臣看中眼裡會有別的想發,這對沈歡大大不利呀。這點官家考慮過沒有?」

    趙頊苦笑道:「這一點司馬相公已經與朕說過了,正是如此,朕才要來請教娘娘。」

    「哦?怎麼回事?」曹老太后追問。

    趙頊只能把剛才與司馬光的談話詳細說了一遍,當然,那個海軍之務還是隱瞞。

    曹老太后聞言歎道:「司馬君實一生謹慎耿直,就算是他的學生,也不會因私而忘公,這點很令人欽佩。官家,司馬君實說地沒錯,名不正則言不順,只是有後喜事,就要如此大做文章,確實站不住腳呀!」

    趙頊默然,他現在也清楚給沈歡陞官封爵不現實了,只能另想其他花樣。

    曹老太后又笑道:「當然,有時候為君就要使些手段讓臣下感恩,恩威並施,才是上位者該有的手段。沈歡也是一方大臣,不說海州那裡有頭有臉的人會給他送賀禮,想必京城聽到消息的人也會有給他送去禮單。那麼,作為官家,當然也要有表示了。別的不說,官家賞賜是一件榮幸之事,能讓臣子感恩感激,這等事,怎麼能不去做?」

    趙頊心裡一震,像是有了感觸,若有所思,末了才問道:「娘娘,朕該如何去做得更好呢?」

    曹老太后又道:「官家走入了一個死思路,要賞賜,對象並不一定就是他本人呀!這次是他妻子有身孕,那麼……」

    「娘娘的意思是說,賞賜一些別地東西給他的妻子?」趙頊眼睛有亮,終於有所悟

    曹老太后說道:「他的妻子,好像就是王介甫地女兒吧?呵呵,哀家老了,總想打聽人家的家庭瑣事了。據說此女有才又賢淑,是個好女人……好吧,哀家就直說了吧,賞賜此女,給她一個榮耀地身份,既是賞了沈家,也是賞了王家呀!一舉兩得。拉攏了兩方臣子,這個為君之道方顯手段呢!」

    趙頊心頭狂震。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宮裡之人會對這個老太后如此敬畏了。連他的母親高太后在老太后面前也是一個小媳婦地模樣,根本不敢有所逾越——現在都明白了,此等手段,只能慶幸對方是個女兒之身了,而且又生性淡然。對權力並不熱衷,否則……

    「榮耀地身份」,這是曹老太后給趙頊地提點,他也明白過來,至於賞賜什麼,曹老太后就不參合了。由他自己來決定。

    八月初五,趙頊通過禮部下了一道聖旨,封沈歡正妻王氏為一品誥命夫人!

    這翻舉動。在朝堂引起了不小地轟動與議論。一品誥命夫人呀,有多少人有此榮耀?想必就是連大多數國公的夫人都沒有這份榮耀。沈歡不過區區三品大員罷了。他地夫人,卻是一品誥命。這……不是亂套了嗎?

    官家在想什麼?很多人,第一時間陷入了沉思。沈夫人未嫁之前。是王安石的閨女,而王安石卻是堂堂參知政事,官家這道聖旨,榮耀了沈家之外,更多是讓王家臉上有光吧。官家要做什麼呢?

    不得不說,大家都發揮了極大想像力去猜測這道聖旨的深意,連司馬光都不例外了。

    「哈哈,這次沈子賢恐怕要苦著臉了吧!」賞賜的聖旨才出京城,王安石的書房裡就傳來了一聲怪笑,當然,這等幸災樂禍地語氣肯定不是王安石發出。王此刻很是得意,前幾天還在為妹妹懷孕一事而高興,現在,更驕傲的事發生了——官家竟然封他們王家的女兒做一品誥命夫人!

    這份榮耀,他們王家還是第一份,沒有理由不高興!

    「嘿嘿,這下看他沈歡如何自持,他不過三品,璇兒卻是一品夫人,他見了是否要行禮呢?」王刻薄地笑道。

    王安石聞言皺眉了,這是一個身為大舅子該說的話嗎,何況還有外人在場——這個書房,除了他們兩父子外,還有就是呂惠卿。此人今日高府議事,剛好就談起了官家的這道聖旨。

    大家都以為這是對王家的榮耀,甚至還有人說官家要更大重用王安石了——他現在是參知政事,更大重用,也只有相位是個誘惑了。王參政要升宰相地傳言,這幾日很有市場。不過呂惠卿卻表現出不樂觀,一臉憂鬱。

    「吉甫,你在想什麼?」王安石叱呵完自己的兒子後,發現呂惠卿並沒有在意王的話,更沒有一樣地得意,倒是奇怪了。

    呂惠卿反應過來才歎道:「先生,呂某也在想官家這道聖旨是何意思。」

    「還有想?」王呵呵笑道,「璇兒是我王家的女兒,她地榮耀,不也是王家的榮耀?看來官家對父親真是不薄,也許真要大用父親了吧?雖然璇兒現在是沈家地媳婦,這份榮耀,也有他們沈家的份。可是只要一想到沈歡只是三品之員,而他地妻子卻是一品誥命了,我就要發笑了,哈哈!」

    王安石怒道:「元澤,你是否要為父趕你出去!」

    王這才停了下口,撇撇嘴不理會了。

    呂惠卿搖頭說道:「呂某卻不敢像元澤兄這般樂

    「什麼意思?」王安石眉頭一跳,呂惠卿之聰明,甚於他的兒子王,而且是大聰明大智慧,可想人不能想,每次料事,必能中的。正是如此,深信他的王安石聞言才嚇住了。

    呂惠卿說道:「正如元澤兄所想,呂某也在思慮沈歡如何自處,他三品,妻子一品誥命,是否很尷尬,很為難?」

    王安石也皺眉了,道:「吉甫,這是他們的家事,我等何必多口?」

    呂惠卿搖頭道:「不是多口,而是多心?」

    「多心?」王家父子皆是一愣。

    呂惠卿滿是擔憂地道:「大家都知道,這份封賞,會令沈歡好不尷尬?大家都會想得到,難道官家會想不到?可官家還是下這道聖旨了,那麼,會不會有什麼深意呢?」

    王家父子這才驚住了。

    呂惠卿又道:「沈歡向來都得官家歡欣,雖然去了海州,對官家的影響依然還在。像這個免役法。呂某在禁中行走,總能聽到官家對它很滿意。而且又隱隱有消息說官家要沈歡在海州做一件大事,雖然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事。可能讓官家鄭重其事,想必大到連先生都不能告知的程度——反過來一想,這次封賞王氏,很不正常,就算有了喜事。至多也就賞些財物罷了,就算封誥命,也不至於要一品呀!這是不是代表了官家其實是要賞地是沈歡,可因為某些隱秘的原因,不能直接,而是饒了個圈賞他地夫人

    王愣住了。王安石亦愣住了。不得不說,呂惠卿確實也是一代人傑,在揣摩人心上。有常人不及的能力。若是趙頊在此,肯定會嚇了一跳。以為呂惠卿是從自己肚子裡鑽出來地蛔蟲!

    呂惠卿歎道:「雖然呂某也很想把這封賞的榮耀拉到先生身上,可是一想到官家與沈歡的關係。就不敢大意了。官家沒有讓沈歡出醜的道理呀,先生你想想。連元澤兄都在笑話沈歡,其他朝臣會怎麼想呢?」

    王安石瞪了一眼王,王才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思慮了一陣,王安石問道:「那吉甫認為官家此舉何意?」

    「還不大清楚。」呂惠卿無奈地說道,「呂某倒是想問問先生,沈歡才能如何?官家待之又如何?」

    王安石默然良久,才歎道:「若論才能,大家都有目共睹,沈子賢去了海州,做出什麼功績來,大家還不清楚嗎?免役法就不說了,單是那個修路,就很熱鬧呢!報紙上不都有報道嗎,現在的海州,已經不大一樣咯!現在王某也總是感歎,為何此子不能一心相助老夫,反而要去幫司馬君實呢?若有他相助,老夫如虎添翼!」

    呂惠卿也歎道:「是啊,不得不說,此人確實有神鬼莫測地手段!去了海州,沒有這麼多束縛,更見手段了!現在呂某也在後悔了,若是把他約束在京城,有我等看管,想必不能成事。現在好了,去得遠,我等鞭長莫及,現在更是司馬君實一方的代表人物了!司馬君實等人與我等為難,有更有方略與底氣了!」

    王安石又是歎氣,只有王一臉的不服氣卻又不敢說什麼。

    王安石又道:「至於吉甫問他與官家關係如何?不得不說,官家是個重感情之人。沈子賢與官家少年時代即結識了,比之我等要早了許多,如果說我等是重臣,那麼沈子賢就是近臣!重臣重之,近臣近之,這就是官家對待我等與他的區別!」

    呂惠卿點頭稱是,這個「重臣」雖然聽上去很好聽,是大臣的榮耀;可是,王安石也說了,官家是重感情之人,那麼,這個「近臣」就了不得了。重的是能力,近地是感情,有何區別,大家都明瞭。一想到自己,大家也只能歎氣

    沉默了片刻,呂惠卿沉吟地說道:「這樣的話,呂某隱約能猜到官家下這道封賞的聖旨是何意了?」

    「何意?」王急忙追問。

    王安石也靜聽回答。

    呂惠卿幽幽地歎道:「也許元澤兄要失望了。呂某看不出官家要先生更進一步地打算,相反,司馬君實的位子也越發穩固了。」

    「什麼,你這是什麼道理?」王不信地說。

    看到王安石還沉靜地臉色,呂惠卿暗自讚歎他的涵養,接著解釋說道:「不管別人如何議論,呂某依然認為,這份賞賜,其實更多是給沈歡地榮耀。也就是說,沈歡在海州做出了不為我等所知,在官家心目中卻是足以讓他官升一品的大事!」

    「官升一品!」王安石也嚇了一跳,喃喃不已,他貴為參政,以翰林學士地尊榮,也不過這個地位而已,沈歡到底做了什麼,功以至此?

    呂惠卿自顧說道:「現在封的是沈夫人,大概是考慮到沈歡此去海州才一年,太早陞遷,有害無利罷了。可是,有功總是要賞的,一年不賞,兩年也不賞,那麼三年呢?到時海州知州到期,他沈歡該怎麼用呢?呂某猜想,到時再調他到朝堂,付以重任,應該也能與一品誥命夫人相配了!哈哈,一品大員,我等奮鬥了一輩子,求的不就是這樣而已嗎?可是,人家不過區區二十多歲就達到了,先生,你說我等心酸否?」

    王安石明白過來了,如果呂惠卿猜測得沒有錯,那麼,確實是司馬光一方大大長勢了,而他們努力多年,就這般白費了嗎?難怪呂惠卿說到最後都有點癲狂了,唉,將來會是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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