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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九章 海鹽 文 / 孤心書生

.    沈歡最終還是沒有向周季透露他到底要幹什麼。在去東海幾縣之前,他還有一番要忙,而且還是天昏地暗的那種。

    首先就是免役法的實施。他把王安石的募役法改良了一番,最大的特色就是符合在裁掉廂軍的計劃內。那麼,改編廂軍便成了迫在眉睫之事。是免役法得以推行的最大保障,他已經考慮到,免役法的推行,按人口不論等級戶口,一定程度上觸犯了一些階級的利益;如果沒有另一個受惠群體頂上來,那麼激起議論與反對,是不可避免的事。

    事實上王安石變法的一系列法令中,這一條應該是他最得意的法令了,以至於司馬光上台廢掉之後,他會發出「以至於斯」的感慨。沈歡心想,如果不是王安石其他法令的拖累,此法如果實行下去,已經與明代的一條鞭法差不多了,當然,這是對於土地百姓來說的。

    而王安石對於此法的應用,最大的缺陷就是太過急功近利了,得罪那些等級高的階級之後,他竟然連女戶與僧侶出家人都要納一半的助役錢,為了財字,嚴迫至此,難怪人家會非議反對了。

    前車之鑒,沈歡有了教訓,想來想去,最終把它與廂軍掛鉤。借裁廂軍的名義,推行此法,好處就是反對的聲音應該小一點,缺點就是收入少了許多,七八成收入都用於安置廂軍去了。畢竟這些傢伙什麼事都不做。只是軍籍,待在那裡都能一年領到三十多貫錢,現在要他們去做建築之類地重工。如果價格不更高一些,應該沒人會傻到去受累的。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換句話說,就是人人都是貪財的。都是圖利地。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人乎!果然,在重利的允諾下,海州的一千廂軍,基本上都頭同意了知州大人建議地組建工程施工隊,每年去做海州百姓的徭役。沈歡與姜謙等人商議計算,決定把每年給廂兵的價錢是四十五貫,足足比他們在廂軍領的軍餉多出十幾貫。

    十幾貫錢,足夠一家五口過個三五個月了。何況廂軍一人入了軍籍,全家都是軍戶。不得再經營其他,連土地都沒有了,除了能夠勉強過日子外,如果要寬裕,則不大可能。現在可以脫離軍籍,還保障一家的生活,雖然累了一點,不過卻解放了家庭的勞力,如果大家再勤快一點。找點事做,那麼家庭不說富裕,卻也會寬裕起來,至少日子不必再過得緊巴巴的了。

    另外,在《海州日報》的新聞大事上。一連幾期。都在宣傳知州大人的免役法令。大肆吹噓此法一旦在海州實行之後會產生的利益。其中最吸引廣大百姓地便是有徭役之人,只要出個兩貫錢。便能免卻一年幾個月的徭役,從此可以自由生產。不再受時間的拘束了。淮南幾路相較而言,是大宋數得上號的富裕之路,百姓多財,一兩貫錢,不算什麼。關鍵是這個自由的字眼,給了他們莫大的興趣。

    有了充足的時間,不再每年都去受徭役,想去哪裡就哪裡,不必擔心每年都給徵集去服役,這等好事,都讓海州百姓心頭蠢動起來。加上《海州日報》觀點鮮明的支持,一定程度上也在輿論上引導了民眾的感情與思考。一時間,除了那些有著等級地大戶人家,超過八成以上的百姓是贊同此法的。

    八月中下旬的時候,姜謙奉了沈歡的命令,看準時間,一舉在各縣府衙推出收集免役錢地辦事處。還由縣令排人到各村去宣傳,徵集免役錢,以自願為主,只要交了錢,就由官府只人登記在冊,以後徵人徭役,交了錢地就不須去做了。

    短短十天的工夫,就有超過六成地百姓交上了免役錢,共得錢十二萬貫,使得拿著統計數據的姜謙呵呵笑個不停,又一次讚歎了知州大人斂錢地高超本領。為了讓那些廂軍甘心服役,沈歡二話不說,讓姜謙立刻就把錢轉發給他們,算是一年的俸祿。四十多貫錢在手,廂兵也自是樂個不停,看到這種情況,本來還有些不願去做建築之事的廂兵也忍不住了,嚷著要加入。沈歡也二話不說,大手一揮,統統收了,進來都發錢,當然,前提是以後做徭役一定要勤奮,不能偷懶,如果做得好,也許年終還能領到獎賞。這一制度,又讓這些廂軍嚷著要開工了。

    最終的結果就是海州的一千廂軍,從這個時候起,再也不是軍籍了,轉而為民。大宋百年的廂軍制度,也在這一刻,有了鬆動。

    姜謙最後一計算,好吧,發了廂軍的錢,竟然還剩七萬多五錢貫!也就是說,如果還按往年的計算,海州今年的賦稅,一舉突破了二十萬貫錢。是大宋建國以來,海州最高的成就了。當官的最需要的是什麼,政績!而對於朝廷來說,有什麼政績比上交更多的錢還要來得大呢?何況這些錢的得來,手段光明,便民之極,並沒有引起民憤,這就是大大的本事了!

    有了七萬多貫錢之後,沈歡突發其想:本來他與周季是打算出十萬貫錢修海壩與一條東海縣到海州城的水泥路。現在海壩築成,還有五萬多貫錢,大概可以修一條幾十里路的水泥路。現在多出七萬多貫,何不把海州四縣的四個縣城都修上水泥路,方便交通呢。

    要致富,想修路。路這東西,在後世,依然是經濟發展的基礎。在古代這種交通極其落後的時代,路更是一種發達的象徵。向嶺南之地,大家為什麼那麼怕他,還不是地勢險惡,修路困難嗎?

    再說了。水泥作坊也不可能完全免費供應海州地建設,怎麼說它也是贏利機構。人家周季看在自己的面上不好說什麼,但自己也不能太不知好歹。總是讓人家破費。何況現在水泥作坊的股份已經作了新地分配,他與歐陽發的日報只佔了四成,周季才是佔了六成的大頭。周季怎麼說也只是一個商賈。不能做虧本生意。人家都免費了五萬貫錢了,現在用這七萬多貫去購買水泥,也算是回報人家。有了錢,水泥作坊才能更好投入,才能更好產出,才能有利於海州地發展。

    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為。把這一計劃說予姜謙知道——海州的前任太過倒霉,是出了事才離職的,相應的也有一批官員更著倒霉,官場暫時出現了真空。沈歡進來填滿了這一真空,基本上海州都是他說了算。再加上一個有著監督之權的通判,海州大小事宜,基本上是由他們決定了。

    姜謙本來不願意太早把這些錢都用於修路,怎麼說一下子把賦稅提高了一半,上報上去,是個大大的功績,知州有面,他通判也跟著得惠。現在都花了出去。眼睜睜看著政績溜走,心裡也不是個事,總是不大舒服。

    不過最後他還是給沈歡說服了。沈歡說修幾條水泥路,一是為了本州的發展;二是為了做一個廣告,也就是面子問題。四五六水泥路。方便堅固,交通發達。其他州縣見了會羨慕不已。一羨慕,他們就會想辦法也修幾條。這樣的話,水泥的訂購就會更多,水泥訂購多了,海州的賦稅也就跟著上漲。現在海壩有了天下第一水泥海壩地名聲,那麼天下第一水泥路的名聲也不能送給人家吧。

    姜謙仔細一想,居然覺得利大於弊。也知道這個知州在京城有很大的能力,跟著他混下去,應該不至於太差。當時知州未來之前,底下官員還勸他不要與這種被貶出京的官員有太多的交集,說怕給他拖累了;現在見識到這個年輕知州的經營手段,他在慶幸還好沒有聽那些人的勸,不然的話,現在知州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了,估計以後有什麼功績,人家也不會提點自己了。

    現在前途光明,也沒有給自己添堵地意思。於是,海州的發展策略,就讓他們兩人拍板了。那些脫離軍籍的廂軍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不對,現在不能叫廂軍了,該叫「海州工程隊」。這個名字,還是沈歡取的,也不管他人的反對,就叫了這麼一個後現代化地名稱。

    工程隊足足有一千多人,加上一些不願交免役錢地人,一徵集,一共有兩千幾百人的施工隊伍。既然決定了修路,兩千人,可以分成四批,各有五百多四個縣去修路。到了縣之後,五百人又分成兩隊,每路一端,從兩邊修起,盡快把水泥路給修好。

    沈歡給他們定下地日子是兩個也內修完。這還是計算到水泥作坊的生產速度跟不上地緣故,不然他還要定得更短。其實也沒有為難這些工程隊。海州四縣本來也有路的,只是泥路而已,現在修路,只是鋪上水泥而已,與翻修差不多,從兩邊同時修起,又有五百人之多,雖然沒有後世的機器,應該也不慢。至於運送水泥的人,當然是餘下的那幾百人。

    施工隊是辛苦了一點,不過也就一兩個月而已。至少今年他們最重要的任務還是修路。最苦的還是那些百姓應徵來服徭役的人,叫苦連天,都嚷著要交免役錢,請求官府放他們回家。這次沈歡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一概不准。這幫傢伙,家裡不是沒有錢,可就是不願交免役錢,還不是認為可以省下幾個,或者不信官府的話。現在好了,有了他們做榜樣,回去一說苦,明年免役錢應該收得更容易了。為了工程進度,就辛苦他們吧。

    一切為了大宋百姓!沈歡心裡高喊這一口號。

    到了九月的時候,沈歡總算有了一點輕鬆。免役法推行得很順利,雖然有些異議,不過隨著廂軍的解籍,以及水泥路的修建,各縣百姓還是大讚此法的好處。總體上可以說要比王安石實施的要好一點了。其實在立法之初。沈歡把原法地女戶僧侶也交錢去掉,就省了無數麻煩。說到底,還是要對王安石說一聲佩服。他能看到大宋的弊端,也能製法完善,最終失敗。大概可以說是太急的緣故。免役法就不必說了,其實說到裁軍,王安石也有此法,不過他過簡單粗暴了,一昧以實力為準,進行比試,不合格地禁軍降為廂軍,不合格的廂軍淘汰出軍籍!

    廂軍本來就是失去了土地的百姓合集成地,現在讓他們失去了拿軍餉的依靠,怎麼會沒有怨言呢!何況他們身後還有他們的家人。也一起加入反對之列。奪人飯碗,也難怪朝臣與百姓都要非議了!總的來說,王安石還是受時代的局限,開源,卻不是像沈歡這般「大開源」,先想到一條活路給人家,再來說淘汰,那才是最根本的法子。郵政系統如是,廂軍化為施工隊亦如是務,沈歡與周季一道去了海州的東海兩縣。東海縣有四個海壩,這還是沈歡自建成之後第一次來遊歷。除了一開始的開工,他現在才完全見到了這些海壩的全貌。說實在的,他也有點震撼了:碧藍地海水。青藍的天空。翠綠的楊柳,還有那極具現代氣息的黝黑水泥階梯。一切的一切,都有著一股強烈的反差。一度讓沈歡有了時空錯亂的恍惚!

    走在寬大的大壩上,迎著海風,有股鹹濕的味道;聽海浪地拍打聲,呼啦呼啦來來回回,真是令人心潮也跟著澎湃起來;雖已是秋天,不過地處南國的海邊,還有著夏的氣息,至少,兩邊的楊柳,還有枝條搖蕩,翠綠入眼,簡直是美極了!

    太陽從海邊升起,紅通通一片,照得人也跟著興奮起來;過了些時,漸漸升了上去,有股熱意了。海壩的遊人也多了起來,有仕女士子,有地吟詩作對,有地就站在壩邊看日出,有的順著階梯下去**海水。

    看著壩上地碑牌,沈歡不由苦笑。姜謙的動作就是快,早些時候就把這些命名權給拍賣了出去,還立好了碑。看到其中有自己寫地碑文,沈歡更是無奈了,什麼時候,他也變成了專寫墓誌銘試的狗血文人了?

    看著遊人越多,沈歡怕給人認出來引圍觀,不好再待下去,與周季一道下了海壩。他們是左日到達東海縣的,聽聞早晨這裡看日出的人比較多,來了興趣,今日一早起來,湊湊熱鬧。海壩的下邊,有了幾處人家,竟然都看門做生意了。有賣傘的,賣吃的,賣喝的。

    那裡有需要,那裡就有市場。這話誠然不錯,看到古人這般的生意頭腦,沈歡不由感歎,嘟囔了一聲:「真是熱鬧!」

    「什麼?」周季一時沒聽清他說什麼,問了起來,「子賢,你說什麼?」

    沈歡指著熱鬧的人群,道:「小弟說這裡很熱鬧!」

    「是的,很熱鬧!」周季笑了起來,「若說這裡能熱鬧的原因,當然還是這海壩。據說這裡是東海縣最利於看日出的海壩了,其他三處沒有這般好的地勢。子賢,這都是你的功勞呀。為兄開始也無法想像水泥建成的堤壩會是這般壯觀。新奇,牢固,方便,也安全得多。若是以前的泥土或者石頭築成的,要低得多,人們當然也不敢來這裡看什麼日出了!」

    沈歡道:「小弟也是突發其想罷了。」

    「突發得好啊!」周季讚道,「子賢,你就是該多一點這樣的突發其想。為兄知道,你的主意,一般都能讓我等大賺的。為兄恨不得你能天天突發其想!」

    沈歡頓時窘了,笑罵道:「你以為主意就像出恭,要來就來?」

    周季不以為意,道:「那你這次邀為兄來東海,是不是又想出什麼花樣了?」

    沈歡沒有正式回答:「也許不止東海吧。」

    「快說,到底要做什麼?」周季怒了,「上次為兄問你,就一直賣關子到現在,也該說了吧。為兄都等到不耐煩了!你也知道,周某一直都是一個急性子之人。」

    沈歡答道:「其實小弟也只是想想而已。不知道能否成功。」

    周季眼珠一轉,道:「那也該說來看看。這事應該費點工夫,要不然你也不會等海州其他事務到入了正軌才邀我來這裡。」

    沈歡歎道:「雲飛兄。還記得在京城,來海州之前,小弟與你說地話吧?」

    周季嚷道:「你當時說的話太多了。周某哪裡記得是哪句!」

    「最讓你心甘情願跟來海州的那句。」

    「那是……」周季露出疑惑地神色,「讓我的家財幾年內翻至少十倍的話?」

    「那現在你翻幾倍了?」

    「你說地是水泥?」周季反應過來後,有點憤然,「屁個十倍。現在周某的家財是十多萬,再京城待個幾年,應該能升到三十萬貫。水泥就是再賺錢,三年之後,至多也就五六十萬貫而已。還不足兩倍呢!」

    「所以小弟也沒說就靠水泥嘛!」沈歡呵呵笑道。

    「你是說……」周季頓了頓,嚥了一口口水,很吃力的樣子。「這次機會來了?這才是讓周某家財翻十倍的機會?」

    沈歡又笑了:「所以小弟說,你不該為跟著來東海發牢騷的。雖然路沒修好,是有點顛簸,不過應該值得了。」

    「快說!」周季吼了起來,雙眼放出駭人的光芒,「你是不是早有想法了?快說,到底要做什麼,這樣賺錢?」

    「是啊,什麼東西。這樣賺錢呢?」沈歡又反問一下。

    「要考周某?」周季指了指自己。

    沈歡點頭示意他說一說。

    「壟斷!」周季也做出沈歡深沉的模樣,「子賢,你這問題一點新意都沒有!幾年之前,你也問過這樣的問題。你自己答是壟斷。現在嘛,為兄也說是壟斷。這些年。印刷機器我等壟斷。新酒新茶我等壟斷,現在水泥也是我等了壟斷。天下只此一見。是為壟斷。這些都為我等贏得了大量的錢財!由不得周某不信服!」

    沈歡笑了,卻道:「壟斷只是一種方式。不是具體事項。印刷機壟斷不了多久,新酒新茶,現在市面上也有別家的了,至於水泥,也是三五年之數罷了。這些都不足以讓你坐上大宋首富地位子!為什麼呢?因為它們還不夠賺錢!」

    「為什麼呢?」周季也愣了。

    「原因有三,一是數量不足以如此;二是利潤與成本的對比,不足以如此;三是賣的對象不足以如此!像印刷機器,就算我等有再多機器,可為了擔心洩露了秘密,不能大量開工,加上印刷也麻煩,數量上肯定不足以供應整個天下的讀書人;書籍要成本,利潤不至於很離譜;賣的對象是讀書人,你也知道,很多讀書人,在沒發達之前,都是很窮的,也不足以讓你賺上很多。其他幾種東西,也是一個原因。」

    周季不服地道:「水泥不同呀!水泥賣的對象就很多很富有;利潤也高,是成本的幾倍!」

    「可是數量呢?」沈歡反問,「整個天下都要建設,可為了保密,你不可能無限制地擴大生產,加上工藝複雜,出產麻煩。你就是幹上幾十年,也不足以供應天下。何況幾年之後,別人也會摸索出方法了。到時你怎麼辦?」

    周季愕然,解下來雙眼放光,聲音也抖了:「子賢,你……你是說你現在想出一種東西,可以克服以上缺點,能大賺的事物?」

    沈歡沉吟良久,才道:「此物雖然方法簡單,容易讓人模仿,不過如果控制得當,幾年之內,足夠你賺到無法無天了!」

    「真地?」周季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般說話困難,沈歡是個穩重之人,把賺錢形容成「無法無天」,那是怎麼一翻景況!他已經不敢想像了。

    「是什麼?」周季艱難地發問。

    沈歡還是沒有正面回答,又問:「雲飛兄,你覺得揚州人富有嗎?」

    「那還用說!」周季罵道,「***,揚州人錢多得不像樣!為兄與那些富豪打交道,都給他們嚇住了。這些人,好錢錢不是用來數。而是用來稱地!像這個水泥吧,現在就一般少揚州富商過來問價了,而且大多不還價。一口就要定那麼多!***,讓周某太不爽了,什麼時候等周某有那麼多錢。也用來砸砸他們!」

    沈歡安慰道:「快了,不用多久,你就可以爽一爽了!那你說,揚州這些富商,大多是經營什麼的?」

    「鹽?」周季說得小心翼翼。

    「鹽」本來是官營地,不過物以稀為貴,大宋一年造地鹽,遠遠不及人體所需,因此造成鹽的價格比大米要貴上很多倍!人們吃鹽,要比大米小心多了。按照老馬地理論。利潤只要答到百分之幾百,那麼就有人敢違反法律去鋌而走險。鹽這東西,在這個時代,太賺錢了。朝廷就靠把持鹽的專營去賺錢,一度成為財政收入地支柱。有著絕大的利潤,當然有人敢去違法。私鹽販子就應運而生了,這種情況,在臨近海邊交通又發達的揚州,更是突出。

    這些地方。販私鹽,也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都已經有了組織,各種鹽梟,勢力頗大。就是朝廷。也得顧忌他們的存在。也因為這樣,私鹽那是屢禁不止。止也止不了,只能把持住最大的制鹽基地。其他小魚小蝦,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這也是為何會這般謹慎小心的意思,鹽梟無法無天,殺人害命也正常。當然,大家都是為了錢,如非必要,他們也不會與你過不去。前提是如果你與他們過不去,勢力大得可怕的他們,就讓你絕大可怕了。

    周季是一代商賈,對於一些內幕,也自是清楚,因此不得不謹慎,說話也小心了許多。

    「就是鹽!」沈歡一口咬定,「雲飛兄,你知道他們地鹽大多出什麼地方出產麼?」

    周季小心地道:「應該是靠海邊的煮海鹽吧。」

    「是的,煮海鹽。」沈歡倒是笑了,這個時代,制鹽技術當然不像後世那般精簡,像朝廷的鹽源,還是靠種,在鹽池一帶,幾個州縣,一年種出幾千萬上億斤來,每年得利幾百萬上千萬貫錢,作為財政的主要收入。至於海邊一代,是海鹽不錯,卻是煮的,產量要少多了,卻依然造就了無數巨商。

    「子賢,你該不會要為兄去造海鹽吧?」周季害怕地說道,「這可是違法的呀!」

    沈歡沒好氣地道:「小弟當然知道違法。本人堂堂一個大宋官員,難道會知法犯法?你不怕小弟還怕掉腦袋呢!不過嘛,我等就是要造海鹽!」

    「真的是造海鹽?」周季驚呼起來,還小心地看了看周圍。

    「還……」沈歡本來打算仔細說出來,可看看四周,真怕有耳在邊,想了想,擺手作罷,「我等回到縣府衙再說!」

    周季同意了。兩人不再多說,尋了馬車,打道回府。作為知州來訪,住的地方不能寒酸。此縣縣令在府衙清淨了一個院子,供他們落腳。

    回到了住處,坐在書桌地兩邊,確定無人後,周季忍不住了:「子賢,你所說的造海鹽是怎麼一回事?」

    沈歡笑問:「雲飛兄,東南一帶,有不少人在煮鹽吧。」

    「當然,有井鹽,也有直接用海水去煮的。每年加起來得鹽應該也有幾百萬斤吧。有官營的,也有私人自己煮的。不過,子賢,你要去制海鹽,在海州,一年也煮不出多少來。再說了,鹽是官營地,你就是把販賣地權力交個為兄,一年也沒有多少利潤,還不如水泥呢!」

    沈歡嘿嘿笑道:「如果是一般的煮鹽,當然沒有多少利益!但是,如果是別地法子呢?雲飛兄,鹽是官鹽的沒錯,可是如果一年給你販賣幾千萬斤地鹽,你說,從其稍稍得利,應該也不少了吧?」

    「幾千萬斤?」周季嚇了一跳,伸手探探沈歡的額頭,「子賢,你沒事吧?幾千萬斤鹽?朝廷山西的幾個鹽池,一年也種出上億斤而已。在海州,你就是把兩縣的海都煮了,都不可能有那麼多的鹽!」

    「沒見識!」沈歡哼了一聲。「煮太麻煩了,小弟當然知道煮不住那麼多鹽來。可是,如果不煮呢?」

    「不煮怎麼做?」

    「曬!」沈歡堅定地吐出一個字來。

    「曬?」周季愕然。「怎麼曬?」

    沈歡嘿然笑道:「雲飛兄,你有沒有想像過,把海水引過來。經過一定地工藝加工,不需去煮,但靠日曬,就能製出大量的鹽來!比煮要快上很多倍,產量也大得無法估算!」

    周季嚥了下口水:「真有這樣的法子?子賢,你想出來了麼?」

    沈歡道:「沒有,小弟當然無法操作。」

    周季有點洩氣了。

    沈歡又道:「小弟無法,不代表別人不行。你忘了,我等還帶了無數工匠呢?其中也有制鹽地。我無法操作,但是。我卻知道一些流程。很簡單,也許不需一個月,他們就能製造出來了!」

    「真的?」周季這次真的激動了,「子賢,以你估算,能產出多少斤鹽來?」

    沈歡默默算了一遍,道:「一年下來,五千萬斤以上應該可以吧。而且隨著工藝地發展,估計會更多。」

    「什麼!」周季咋舌了。「五千萬斤?子賢……這是真的,就憑海州?」

    「就憑他!」沈歡哼了一聲,***,海州,可是後世連雲港的前身呀!連雲港除了是個大港外。還有著當時中國的幾大鹽場之一。以大宋的人口。一年沒有幾億斤的鹽是無法滿足人體所需的,然而此時的工藝。連一半的產量都不到,造成了鹽地價格居高不下。如果……把海州的鹽場發展起來。造他個幾千萬上億斤鹽出來。那是如何的景象呀!

    沈歡敢冒著觸怒官家的危險,要選擇海州,不無陰謀計算,不然他哪裡敢誇海口要交多少多少賦稅。一切都是因為有著這個鹽場在這裡。海水有鹽,還需合適的港口來曬制。海州先天上有這樣的條件,不利用,那就是傻子了。

    忍了這般久,沈歡才把心目中的計劃說出來,也算夠能隱忍了。他不懂曬制海鹽的工具,不過後世信息多而廣,也不難有這樣的信息。他隱約記得把海水引到蒸發池,之後想辦法結晶,就可以得出粗鹽了;再到水你泡著過濾,食鹽也就出來了!這樣地法子,可以大規模生產,只要有海灘,就可以製造,實在比煮要快的多了!

    他有著一幫工藝越來越純熟的工匠,幾年下來,這些工匠對他與周季也越來越忠心了。只要把這些法子告訴他們,讓他們去摸索,再派到海邊去實踐,應該不用多少時間即可創造出一些工具來。到時……

    沈歡也有點不敢想像了,動輒幾百萬貫的數額由他調動……哈哈,前面的伏筆也打得夠紮實了,與官家說只要交三十萬貫賦稅,省下地余財就由他調動使用,幾百萬貫啊,沈歡已經陷入了狂熱之中。

    「子賢,你做什麼?」周季看到沈歡又笑歎地模樣,有點害怕了,不由問道。

    「做什麼?」沈歡霍地站了起來,一指窗外的大地,甚有佛祖他老人家降世時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地「天上地下,惟我獨尊」的氣概,「我要做什麼?我要在這海州大地上,憑空建起一座不同於當今之世地任何一座城池!這座新城,將會震驚世人。我要讓那些趕我出京城的人瞠目結舌,告訴他們,我比他們要厲害十倍,百倍!」

    「子賢……」周季更害怕對方出事了。

    「哦,失態了。」沈歡回醒過來,有點不好意思,「雲飛兄,我等剛才說到那裡了?」

    「子賢說要在海州曬海鹽。」

    「對,這事一定要做!」

    「子賢,這事真會成功麼?」周季雖然也讓沈歡描繪的利益給迷得暈頭轉向了,不過依然有著擔憂與猶豫。

    「雲飛兄,你不相信小弟麼?」沈歡反問。

    「好吧,再信你一次!」周季咬牙說道,決定了,就陪對方瘋一把吧;反正這幾年,他與沈歡的合作,都是以獲利結束。那麼何妨再信一次呢。失敗了,不過損失一些投入而已;成功了,嘎嘎,那真難以想像了!

    「子賢,你要周某做什麼,儘管吩咐!」周季又道,「為兄知你事務繁忙,不可能全力做此事。那麼就交由為兄去做吧。反正水泥作坊也漸漸上了正軌,下面也有人去做些瑣事。此事估計你也信不過他人,就由為兄去做吧!」

    沈歡大感動:「那就要勞累雲飛兄了。說實在的,小弟還真信不過他人。身邊也只有雲飛兄可以去做這事!雲飛兄就去召集帶來的工匠,把那些熟悉制鹽的一些工藝之人都集合在一起。小弟再把一些想好的曬鹽流程寫成單子,你讓他們按單子寫的去摸索,還要創造,盡快把曬鹽工藝給完善了!另外,最重要的便是保密!」

    「知道,都是老本事了!」周季算是領命了。從這一刻起,他們還不知道,今日的決策,將會如何影響了天下的走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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