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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三章 報紙 文 / 孤心書生

.    海州到了。五月底的時候,沈歡的馬車終於進入海州地界。海州東臨大海,在北宋中期以前,除了幾個靠大海發展起來的大州外,其他應該地處大海,水災成患,並不受朝廷重視,經濟文化都不算發達。

    海州也一樣,只管轄四個縣,說大不大,說小卻也有點。人口加起來也才二三十萬,若說海州城,那更是少了,區區幾萬人,比之開封這等百萬人口的大城,那是小巫見大巫。這裡是淮南路,有一部分就是春秋時期的齊地,甚至楚地。都是南蠻楚國,其地方經濟程度可想而知。

    海州此時也沒有充分發展起來,除了靠一些平原地帶重些糧食外,最大的特色就靠海的那兩個縣的漁業發展了。可惜漁業也落後得緊,只靠一些漁民駕些小船去捕撈,與泉州那些地方的大帆船可就相差甚遠了!

    不過沈歡敢選擇這個地方,自也有他的考慮。不消說,作為後世連雲港的前身,自有他的自己特有的資源!

    連雲港啊!一想到這個名字,沈歡就激動起來,這個後世的大市,是全國數得上號的港口,海運陸運之發達,自不必說了!沈歡敢向皇帝誇下海口,當然已經有了全盤的策略。海州在他手上,無論如何得有後世連雲港的些須模樣。至少,作為港口,要比泉州杭州等港口要大一些,經濟好一些。這是沈歡給自己的目標,他脾氣上來,還真有了不到南山不回頭的勁頭。不把海州建設得連他都不認得,他還真不打算要求回京城了!

    知州進城,無論如何,都會造成轟動。當得知這個知州是最年輕的學士時,那種誇張的氣勢,更離譜了。至少。一路進去。海州城的百姓圍觀者甚眾。沈歡一開始還出面與大家打個招呼,後來看來的人越多,嚇得一頭鑽進馬車。直讓人打道去州府,不敢在拋頭露面去臭屁。

    新知州上任,作為海州數得上號的同僚都得過來混個臉熟。海州通判就不必說了,作為在海州地位僅下於沈歡地存在,當然要到場。另外就是其他四縣地縣令與縣丞,作為下屬,也該來恭賀一番。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與這位新來地大人見上一面,說上一句話——無論人家如何年輕。11都是朝廷任命的知州,比他們不知大了多少級。有句話說得好,京官下來,見官都大半級。沈歡那些剽竊而來的詩詞早已傳唱天下,作為文人的官員,不可能不聽過。一旦聽過。當然知道這位是何許人物了!

    下車伊始,沈歡倒也不敢傲慢怠慢了大家,所謂現官不如現管,就算他是知州,以後有什麼政策,也還是下面這些人去實行。現在如果給人家印象差了。或者得罪人家。他初來乍到,很多地方都不熟悉。給人坑了都不知道;或者說人家處處陽奉陰違,你也無計可施。

    好在沈歡的官架子從來都不大。在京城一向都很謙虛,也算得上隨和。春風迎面的他一下子獲得了不少人的好感,至少那片恭維,就真誠得多了。其中有一人他更不敢怠慢,甚至有點忌憚。那就是海州通判姜謙,宋代實行知州通判的官員制度。知州管理一州大小事物,基本上一州之事,都是他說了算,然而也不能讓他們毫無顧忌,於是通判出場了。

    在朝廷,就算宰相,對於御史的彈劾,也得忌憚;在地方,官員忌憚地就是通判,不要真以為山高皇帝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只要通判還在,一個不爽,幾封奏章上去,彈劾地方官員的行為,那你也要吃不了兜著走。說白了就是監督,說難聽點就是監視。談判在州務大事上沒有決定的權力,然而他可以管你這個官員,特別是你的言行,雖然名義上是糾察刑獄,然而真正的作用是監督地方官員。

    想到這裡,沈歡不能不佩服老趙家那兩位開國皇帝,宋朝雖然軍事上嬴弱——當然,這也是政治上的體製造成地;然而若論對天下的穩定性,宋朝的制度,從中央都地方,都算得上中國封建時代數一數二的良性制度了。至少從人民叛亂與官員作亂上來將,可能性與影響性都要比其他朝代小得多,波及的範圍也有限,造成的損害相對少一點。

    總之,說得通透一天,通判一定程度上講是懸在知州官員頭上地一把劍。已經在見到姜謙地時候,沈歡的態度愈發恭敬了。11至少表面地尊敬要比其他官員大多了。

    姜謙是一個差不多五十歲的官員,官府著在身上,很威嚴,也很有氣勢。鬚子留得有點長了,甚至與頭髮一樣有些花白。雙眼炯炯有神,很犀利,有如一道光芒。嘴唇緊抿,像要表現出一絲堅毅。他中等身材,與沈歡站在一起,要低了一些,然而沈歡卻不敢小覷人家。

    沈歡在觀察人家地時候,姜謙也沒有閒著,也毫不示弱地打量沈歡。「很年輕!」這是他的第一個念頭;果然名不虛傳,這是他讚歎沈歡穩重的風度與儒雅的氣質。再下來就是期待對方在海州的表現了。最後才是與之熱情招呼,官場上的一些客套,有時候必不可免。

    話了好大一陣子,沈歡才與他們打完招呼。此時日已西移,眼看日頭就要下去,以為暫時結束了。沒想到姜謙又代表眾位官員發話,說已經在一家上好的酒樓準備好酒宴,為知州大人接風洗塵。

    官場上很多交情都是在酒桌上建立的。對於人家的一片好意,卻之不恭,只能同意。吩咐下人去安排家眷的事住問題,與妻子母親打了個招呼,末了要拉上歐陽發與周季一道出席。這兩人今後是他的得力助手,要在海州有所發展,與下面的關係必不能少,拉上他們,混個臉熟,也許人家會看在他的面上。對於今後兩人要做的事都會出個手幫個忙。

    一番觥籌交錯。喝了不知多少酒,到眾人都醉醺醺之後,酒宴才散了去。沈歡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回到知州府邸的。翌日起來才發現已經在房裡睡著。由王璇伺候了疏洗,就開始了投入建設海州的大業上去。

    其他縣官打過招呼之後,又回任上去了。到了知州衙門,只有姜謙一人在守著。他的品級只比知州小半級而已,在海州城也自有衙門,與知州府衙不遠。他在這裡侯著,是因為有公文資料要給沈歡。

    「沈大人,這些都是海州一州地民生狀況資料,由前任知州留下給下官保管。如今就都交給沈大人了!」姜謙一臉肅穆地說道。11

    沈歡看著眼前桌上像小山一般地案件,頓時腦袋就大了,揉了揉額頭,只能謝道:「姜大人,你是老前輩了,沈某初來乍到。一切都陌生,還需多多打攪姜大人指教了;下官年輕,今後若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姜謙拱手說道:「官家任命沈大人到這裡,自是相信沈大人的能力。下官只是通判而已,只管刑獄之事。其他還是由沈大人決策為好。當然。只要沈大人一心為民,秉公處事。下官自會公事公辦!」

    沈歡又頭大了,對方鹽油不進的態度。真是難以合作啊;他來這裡就不打算安分過,更不可能循規蹈矩,以後做事少不得與這位通判打交道,如果不合對方心意,說不定彈劾地奏章天天往朝廷上去,現在朝堂有呂惠卿等人,若給人家抓住小辮子,那就非好事了!

    反應過來後,沈歡頓時低笑道:「姜大人教會,沈某自當謹記。」

    姜謙突然說道:「沈大人,等你瞭解了海州的情況之後,想來會有一些治理方案吧。不知具體是什麼……哦,若有什麼要下官配合的,還請提前打個招呼。」

    沈歡頓時眼睛一亮:「這個麼,還不好說。雖然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不過沈某初來,一切都還不熟悉,想來還須走訪一番本州各地才能做出決定!」

    「一切從實際出發!」姜謙說了句差點雷倒沈歡的話,「這是沈大人的名言了,下官曉得!」

    「哦?看來姜大人也頗是關心時政嘛!」沈歡淡淡地笑道。

    「那倒不是。沈大人也許不知道,京城的《文藝》雜誌,海州也是能買到一些的。下官覺得它是好東西,每期都沒有落下,雖然時間跟不上京城,不過書一來,下官還是花一點時間進去鑽研的。下官還知道最近連歐陽永叔公都進了雜誌做那編輯呢!」

    「哦,姜大人是位好大人啊!時時不忘學習!」沈歡笑得比較燦爛,看來眼前這位也是有心人。也許今後做事,可以免些口舌。11

    姜謙說道:「海州雖然離京城有千里之遙,可作為大宋官員,對於京城的一些先進地事物,也不得不關注。何況《文藝》雜誌也是好東西嘛!」

    沈歡哈哈笑道:「看來姜大人對《文藝》雜誌真的很熟悉嘛。那真是太好了,姜大人,昨日飲宴,與沈某同去一人就是歐陽公的兒子,說到底,他還是《文藝》雜誌的創始人呢。若是姜大人收藏有最開始幾期的雜誌,也許對他不陌生!」

    姜謙訝道:「原來是他,怪不得昨日聽了覺得那般熟悉,現在才想起來!看來得與他多多交談,請教一番呢!」

    沈歡突然說道:「姜大人若是真愛雜誌,這次也許是個機會。因為歐陽兄這次隨來海州,就是為了在這邊辦一個與雜誌差不多的出版物。若做得好,說不定是我等海州地標誌呢!到時出版物從海州一批批運往其他地方,是多麼令人激動的場面!」

    「竟有此事?」姜謙激動不已,「那真是太好了,下官對此期待不已。」

    沈歡趁機說道:「姜大人,看完這些文案之後,沈某想到下邊去走訪走訪,不知姜大人是否有閒暇,一同下去呢?」

    姜謙說道:「能為沈大人效勞,下官定當盡力!」

    「那就好,那就好!」沈歡哈哈笑道。

    可真要面對那些如山的文件,沈歡就沒個好心情了。不過又不得不看。一連幾日。除了睡覺吃飯的時間,都花在了鑽研文件上去,瞭解海州的詳細情況。

    海州此地地形頗為複雜。有山陵,有平原,還有海灣。此地自古已成規模,在唐以前如果提海州也許大家不知道,但提到東海郡就恍然了。這裡的名稱在東海郡與海州間互相反覆,各個朝代都有不同。到了宋代,就專名海州,轄朐山、沭陽、懷仁、東海四縣。其中有兩縣毗鄰大海,算得上是一個港口之州。

    因為有平原經過。農業倒也頗是發達,至少海州地經濟,都以、懷仁兩縣地糧食為主。11至於東海兩縣,百姓以半漁半農為主。年賦稅十多萬貫,只能說一般而已。至少比之揚州,那是有著雲泥之別。

    六月將來的時候。看完資料,沈歡開始了為期半個多月地各地走訪。完畢之後,對海州地情況頗為滿意。地形大致與後世地連雲港差不多,至少海岸還在,也適合建成港口。當然,四縣的縣。也比後世地縣要大得多。總之。一起都在預料之中。

    唯一令沈歡感到不爽的就是大海了。這個時代,對於天氣的預測。真是太差了。而海有是一個危險的地方,海風、海浪、還潮。都能致人死命。現在海州的情況,這些災難就時有發生。像沈歡的前任,就是個倒霉的主,去年夏秋,一場颱風席捲了臨海兩縣,死了不少人,上報朝廷,到年初貶到其他地方做通判去了,留下一個空位子,直到沈歡坐上去才功德圓滿。

    「看來,要發展,還有些事要好好準備呀!」沈歡大是感慨,六月中回到衙門就大聲歎息了。

    「不發展,不準備,我等帶那麼多錢來做什麼?」一旁的周季嘿嘿笑道。

    一回到衙門,他就與歐陽發聯袂而來。一同進到知州府衙與沈歡商議大事。「雲飛兄,小弟交代的事,你做得怎麼樣了?」沈歡問道。

    周季大大咧咧地道:「周某出馬,什麼不是手到擒來!不就是打聽一個通判地底細麼?這有什麼難的!」

    「什麼,你們去查姜通判的情況?」歐陽發驚訝地問道。

    周季也訝道:「這有什麼希奇的?歐陽兄,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通判總是通判,若不多為瞭解,一旦出了什麼問題,就是麻煩事!」

    沈歡也點頭道:「正是如此,不然小弟也不會讓雲飛兄去打聽了。怎麼樣,結果如何?」

    周季歎道:「還能如何,算是一個清官吧!」

    「清官你還歎什麼氣?」歐陽發沒好氣地道。

    周季還能說什麼。商人行事,最怕遇到什麼?就是那些迂腐的清官呀,油鹽不進,令你無處下牙,做事縮手縮角,那才最令商賈無奈。//

    「那不迂腐吧?」沈歡緊張地問。

    周季答道:「應該不至於吧。像前些時候,有人捉了個小偷,他作為主官去審,瞭解詳情後,判罰頗為奇特。先是打了這個小偷幾十大板,作為懲戒;之後又以官府的名義嘉獎了這個小偷!」

    「這是為何?」歐陽發奇怪地問。

    周季又道:「據說這個小偷是個孝子,以前也算老實,這次之所以去偷,是母親生了重病,去錢醫治,這才起了歹心。姜大人認為其為雖然可恥,然而孝心可嘉,於是就先打了再獎!」

    「倒也頗是變通!」沈歡笑道,心裡鬆了大半口氣,能變通就好,就算不同意自己地做法,只要以公為心,一番說辭,應該還能說得通。最怕遇上那種有迂有老的頑固,怎麼說都不服,最後還是不同意,那才叫誤事!

    「對,是件奇事。咦,這不就可以寫成新聞,刊行到報紙上去嗎?」歐陽發自己都驚疑了,詢問式地看向沈歡。

    沈歡道:「看來伯和兄已經體味到新聞的三昧了。新聞新聞,大家圖的不就是新鮮麼?此事新鮮呀,而且又有意義,可以借報道讚揚了姜大人的開明變通,又可以以此為教訓,教育百姓要有孝心。行孝道;又警戒他們有困難也不能鋌而走險。最好能找官府呀!有沈某在此,還會讓治下百姓老無所養麼?」

    「正是此理!」歐陽發喜上眉頭,「第一期的新聞就上它了!」

    「甚好甚好!」沈歡也喜道。「可以賣姜通判一個面子,以後也不至於與我等為難。須知我等都是幹大事地,不能因小事與之糾纏,誤了我等地時機!」

    「就這麼定了!」歐陽發拍板。

    「伯和兄,報紙準備得怎麼樣了?」沈歡突然問道。

    「都差不多了!」歐陽發興奮地道,「這大半個月,已經物好地址,重新修葺了一番,還架好了印刷機器。11現在只差紙了。這些紙要大,因此要特意讓紙商割成這個格式的,都在辦了;另外就是新聞地稿件,幾個編輯,都是寫雜誌文章地,對此還不大熟。」

    沈歡叮囑道:「新聞新聞。一定要多登事件,要新鮮,這才能吸引人。評論也要客觀公道,不能有所偏頗,當然,一定要真實。」

    「這個曉得!」歐陽發保證說道。

    想了想。沈歡突然叫道:「哦。差點忘了這個!伯和兄,新聞時間。務必要寫成白話,最好多用民間俗語。就像我等說話一樣。千萬不要寫成深奧地古文呀!」

    「這是為何?」歐陽發臉色有點難看,白話俚語,總是為高明的文人所輕視。

    沈歡耐心地解釋道:「伯和兄,小弟問你,我等報紙要做權威,對像應該是誰?百姓!不錯,正是天下廣大百姓!雖然我朝文治之高前無古例,有些詩詞,就是民間百姓也能哼上幾句,然而,他們至多也就認識幾個字而已,你要他們去看深奧地古文,又要弄通意思,不是為難他們麼?在報紙讀一篇事件新聞,就要花上他們半天時間,你說,他們有這個閒情去看麼?沒人去看,我們辦報紙的初衷,不就徒勞了麼!」

    「所以要寫成白話?」歐陽發臉色好了許多,「可是有些編輯不願意呀!」

    「伯和兄就和他們解釋嘛,我等報紙,若是辦成,將是千古功績,難道他們不願意青史留明。就與他們說說,第一刊小弟會寫一篇序文,所有有功於這份報紙之人,都會榜上有名!」沈歡誘惑地說道,「另外,伯和兄也要注意多從民間發展作者,讓他們給報紙投稿,就像文藝雜誌一樣!當然,也不儘是白話文,像有些藝術性頗高的文章,還是可以用文言的。雅俗共賞,是我等的目標!」

    「雅俗共賞。還一個雅俗共商!」歐陽發大喝一聲,「子賢,你放心,你的意思,為兄都明白了,一定為此努力!先新聞事件,就寫成白話,如果他們不肯為之,小弟親自動筆!」

    「伯和兄高義,子賢在此謝過!」沈歡真誠地給歐陽發敬了一禮,末了又說道,「伯和兄,幾百年之後,報紙發展成熟了,談起功績,大家都會提起你的大名的!」

    「還有我!」周季心癢難耐地說道,「周某也是花了大力氣的,子賢,寫序文地時候,一定要扯上周某的名字啊!」

    沈歡沒好氣地道:「那關於報紙的銷售渠道,你都打點好了嗎?」

    「你放心!」周季又拍胸脯了,「銷售是周某的強項,一向都是周某負責。11這次也不例外,這半個月,周某已經聯繫了幾家有關係的江南銷售商,他們對這個報紙都很興趣。只要報紙一出,周某保證不出五天,揚州與江寧府都會有我等報紙的出現!至於京城,大概也無須十天!」

    「別!」沈歡趕緊阻止,「京城就先不要了!一定要注意,控制好不要快速流向京城,免得有心人阻撓,壞了我等大事!」

    「那好吧,雖然少了點錢,不過我等不差錢嘛!」周季肉痛地說道。

    沈歡白他一眼:「又是讓你永遠都不發向京城。只須過他一個月,到時報紙都發行幾十期了,他們想禁,也無可奈何了。再說我有聖旨在手,又不犯禁,他們有什麼理由去禁。就是官家。也沒有借口地!」

    「這個子賢放心。為兄必不讓他們有借口!」歐陽發保證說道,至於「他們」是誰,當然都是聰明人。就無須多說了。

    沈歡又想起一事,道:「伯和兄,這報紙發行,原則上是一天一份,可現在初始經營,也許題材作者都沒有那麼多,實在不行,三五天一期也行,以後規模大了。再固定下下來也成!」

    歐陽發沉吟說道:「最好能現在就固定為一天一期,實在不行為兄與幾個編輯親自動筆吧,反正一份報紙,也沒多少字。早上印刷,下午發行;我等也有一天時間去寫成與編輯的。如果不固定,待子賢公開印刷機器之後。人家也辦報紙,會對我等不利的。對了,子賢,你打算什麼時候公開印刷技術?」

    「當然不能太早!」周季搶先回答,「怎麼說也該讓報紙形成規模了再說,到時候別人就像與我等競爭。//也遲了時間!」

    「小弟也不是笨蛋!」沈歡沒好氣地說道。「這個道理,小弟會不懂得?伯和兄。有半年時間夠你穩固陣地了麼?」

    「足夠了!」歐陽發鬆了口氣,「半年時間。足夠把報紙賣到全大宋每個地方了!」

    「那好,就半年!」沈歡拍板說道,「雲飛兄,你現在就與那些有聯繫的商賈聯繫,放出風聲,以印書館的名義,請他們十二月聚集海州,商議向他們開放印刷技術之事!一定要大放風聲,讓那些有實力的人都到海州一趟!」

    「嘎嘎!」周季嘿嘿笑道,「這樣一來,海州必成天下矚目,到時你這個知州,就大出風頭了。想割這些商賈地肉留在海州也成呀!」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雲飛兄也!」沈歡一拍周季地肩頭,「現在雲飛兄心理想必也在計較,打算趁這半年地時間,加快腳步與速度,讓印書館大肆印刷各類書籍,最後低價賣出去,是不?」

    「你怎麼知道?」周季愣住了,一副不敢置信地看著沈歡。

    沈歡切道:「這有什麼吸取,以你雁過拔毛地風格,用**都能想得出你的心思啊!最後地瘋狂,你不賺,誰賺?」

    「這個……這個……」周季大是羞赧。

    「哈哈!」歐陽發大笑不已,感覺太有趣了。

    沈歡又安慰周季:「好了,別羞了,這想法很正常嘛。你就是不這樣做,小弟也打算讓你注意的!都最後時刻了,能砍一刀是一刀吧,薄利多銷,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歐陽發聽不下去了,道:「好了,別鬧了。子賢,有你這個聞名天下的才子在這裡,你可得答應為兄,除了報紙的序文,你還該寫一篇文章給我,有了第一期的成功,以後就好辦多了!再說了,你拐為兄到海州,早存了辦報的心思,想必報紙也有你要用的地方吧?」

    心思給拆穿,沈歡有點臉紅了,趕緊說道:「小弟早有構思了,不日完成。11哈,說到這裡,小弟又想到一個好主意。小弟這篇文章,也許有點長,就像之前的《唯物論》一樣,一萬字以上呢。報紙只有一張,一篇文章,最好是一千字左右。那麼,這篇文章,也可以採用連載的方式嘛。一萬多字,可以連十多期了,說不定以小弟地名聲,可以多為報紙固定一幫讀者呢!」

    「好辦法,就這樣辦!」現在歐陽發已經成為一個合格的出版人了,對於類似問題,舉一反三,沈歡還未說完,他就明曉過來。

    「好吧,事說完了,大家各做各的去。伯和兄去做你的編輯,雲飛兄去賺你的錢,小弟呢,也得抓緊時間寫一篇不一樣的文章!」沈歡大手一揮,自顧去了。

    正如歐陽發所言,他早有打算,報紙地功用,就是為了宣傳他這篇文章的觀點。這文章用來做什麼呢?也是用來限制王安石變法一派的言行的;現在他們勢大,在京城不敢刊載,免得形成風波;到了海州,他就是老大,只要不**反人類,聖旨在手的他。還有什麼害怕的呢?等報紙傳到京城。估計他地觀點也就深入人心咯!

    這就他地打算,奸詐,實在是奸詐!此君已經深到軍閥地精髓——山高皇帝遠。些須小事,你能管鳥?就算你要攻擊俺,可是官家那裡還對俺有愧疚呢,再說他可是答應了自己,有五年之約呢!一個皇帝,肯定不會食言,任你再得寵信,那難以讓皇帝做出損身份之事。真是先見之明啊,讓官家立下字據。白紙黑字,想賴都賴不掉!

    沈歡只話了三天地時日,就把文章寫好。交給歐陽發,又因得對方特意上門來討論,最後才滿意而去。未己,他的事業終於要開始了新地篇章。

    大宋熙寧二年六月二十日。是一個特別的日子。這一天,世界上第一份正式的報紙開始發行。這一日,對後世的影響來說,甚至比《文藝》雜誌發行的那一天還要重要!

    報紙叫《海州日報》,還是沈歡親自題的名字,當然。名字也是他的想出來的——這是一個很好的政績題材呀。只要把報紙賣出去。有誰還不知道這個海州呢?關注這個海州,不也就是關注他這個海州知州麼!他現在已經把一切能利用得上地事物都利用了。無他,就是為了盡快完成心中的建設願望而已!

    第一份《海州日報》。經過差不多一個月的籌備,終於具備了後世的新聞素材。報紙的紙張相當於四張文藝雜誌那般大,這已經是現時印刷機器的極限了。正反兩面都能印刷文字,容量大概能載一萬二兩字。因為紙張是特製,雖然沒有後世新聞紙那般高明,厚了許多,可至少兩面文字都沒有浸透過去,算是比較成功了。

    這份報紙有四個版面,第一版面就是沈歡寫就地創辦這份報紙的宗旨。第一次明確提出了「新聞」的概念。這序文中,他著重講到了報紙創始人歐陽發的努力,另外點名表揚那幾位編輯,末了還扯上周季這位銷售者,畢竟發行也很重要嘛。沈歡說他為了報紙的擴大,兢兢業業,直到瘦了十斤——其實周季是很樂意的,直當減肥,他身體地規模,已經讓走路都覺得累贅了。

    序文裡他強調報紙只是娛樂消遣,並沒有什麼政治目地。他心目中的輿論監督,當然不敢明目張膽地說出來,不然御史們就要奏他了:有了你地報紙,讓俺地還做什麼!避重就輕的說法,是沈歡經過深思熟慮謀定地。以後出了問題,也可以撇清:我開始辦報只是為了娛樂大眾,現在給他們亂搞,做了他用,出了事情,與我有什麼關係呢?在官場,在意的不就是一個說法麼?

    說歸說,具體報怎麼用,還不是由他說了算麼!經過這次貶謫事件,不得不說,沈歡做事越來越功利了,也越來越有層次了。對於身在官場的人來說,這是一個好事,至少能很好地保存自己。

    在這篇皆大歡喜的序文中,報紙開始登上了歷史舞台。這是第一版面的一半內容,另一般用來介紹新聞出版的規矩了,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該說,什麼不能說,都有條例在管著;而且這一大堆條例,還都是蓋了皇印的,有著朝廷的威嚴。這也算得上一個撇清,我按規矩做事了,你再來找事,那就是對官家的不敬了;還有就是對後來人的警告:我是按規矩做的,如果你們不按理出牌,出了事不要怨,更與首倡者無關,因為你們不按規矩做,死了活該!

    正面的另一個版面就是正式的新聞了。新聞這個新的概念開始有形象地出現在眾人面前。令大家吃驚的是,這些「新聞」,既然是半古半白的文章,只要上過幾年私塾,認得幾個字,就能大致看得明白。報紙一天一章,便宜呀,只要三文錢,一碗麵的價格而已,對於百姓來說,也不貴,因為他們貪新鮮,或者聽人說得好,就賣下來看看,反正能看懂一些。至於看不懂的,也行,大家都是嘴長之人,你看得懂,新奇之下,最要吹噓,那好,我等就是你的最佳聽眾了,還不快快說來!

    可以說,《海州日報》的第一期是極其成功的,因為周季手段高超,聽從了沈歡的建議,找了不少孤兒幫忙叫賣,海州四縣,縣城或者集鎮,一下字多了不少叫賣報紙的童子。孤兒乞兒本來就可憐,現在給他們一份工,把報紙賣了,上交錢數,可以得到一天的伙食,簡直是活菩薩啊!至少,這一刻,周大善人在他們眼裡,與廟裡的那蹲彌勒佛差不多!

    與很多人一樣,海州通判姜謙拿到這份期待日久的《海州日報》的時候,也是驚奇加欣喜的。他讀得比任何人都仔細,因為上面有著新任知州的重要文章!說不定上面就有他將來的施政綱領呢!姜謙很期待很仔細地閱讀……

    吼吼,一萬八千字,終於在0點前碼完!昨天一時偷懶,今天只能勇猛地補回。真的很勇猛啊,書生自寫書來還沒有過這種速度與耐心。嗚嗚,總算沒白費之前二十多天的堅持!這個月快過了,書也九十萬字了,本來是準備了寫成一百萬字小說的大綱而已,現在看來,寫成的時候,至少不少於一百二十萬了。堅持就是勝利!這本無論如何都要按照既定大綱完本,再爛尾就要真人也入宮去了,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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