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北宋仕途

龍騰世紀 第二百章 任地 文 / 孤心書生

.    (xue「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一連幾日,王安石也在念叨著這兩句錚錚鐵骨的名言。他毫不懷疑,隨著百官的傳揚,這詩又將在沈歡的頭上加一層光環。

    這樣的話就鬱悶的就是他了。他也毫不懷疑百官會認為這次彈劾沈歡是出自他的意思,為了剪去司馬光的臂膀——呂惠卿朝堂的那般作為,就算不是他指使,別人也會這樣認為了。說到呂惠卿,王安石更是鬱悶,他怎麼也想不到呂惠卿讓人彈劾沈歡這般慘,一連幾日,連門都不給他進,更沒有給對方好臉色。弄得呂惠卿好不尷尬與為難。

    「父親,呂吉甫又來了,在大廳等著要見您呢!」王安石煩躁地在後院走著,王過來與他低聲說話。

    「不見!」王安石沒好氣地答道。

    王苦笑,道:「父親,您還是見一見吧,這樣總把人家晾著,也不是辦法。怎麼說他也是您變法的力量,這樣使他尷尬,沒了面子,弄不好會反目成仇!」

    「尷尬?」王安石沉下了臉,「元澤,你不知道,當日他在朝堂攻擊你妹夫,那才讓為父尷尬呢!他可是要置你妹夫於死地,讓你妹妹做寡婦呀!使得老夫在百官面前失了好大面子,怎麼說都不是!」

    「父親想必是誤會吉甫兄了吧!說實在的,孩兒也覺得該給沈子賢一點教訓,免得他處處與我等為難;這也是父親同意了呂吉甫的做法,他才去做的,如果現在不理會他,說不好會給人說過河拆橋,於父親不利呀!」王的想法很簡單,這個階段,他們一方,還需要呂惠卿在朝堂幫著撐張,「說到攻擊沈子賢的理由。父親也該知道,不猛烈一些,那是扳不倒他的。也惟有這樣,才能讓官家對他有怒氣。至於說要殺頭,那就更不會了,這罪名可大可小。然而沈子賢除了有官家信任外,還有父親您作為他的女婿,另外還有司馬君實作為他的老師,真到那地步,豈有不救之理!一旦您與司馬君實都開口了,官家豈會駁您們的意思呢?」

    王安石低著頭沉思半會,良久才道:「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呂吉甫也太過冒險了。如果要為父幫著說話,那更令為父為難。百官少不得會說為父反覆無償。沈子賢那句小人,還令為父寒心啊!」

    王不高興了,哼了一聲:「說到反覆。沈子賢做的還少嗎?當日他游離在父親與司馬君實之間,最後才有了選擇,比呂吉甫還要可惡呢!何況呂吉甫這樣做,也是為了變法大業。父親,為了變法,您還是與他冰釋前嫌吧。免得讓外人看了笑話我等地分裂。」王安石又是沉默半晌,最後長歎道:「好吧,就去看看他有什麼說辭……」

    自不說王安石與呂惠卿見面的情景,也不說呂惠卿是如何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把王安石說得前嫌盡棄。又恢復了往常的交情。

    就說官家趙頊吧,一連幾天,也是為難得很,一邊歎氣,一邊埋怨,理不出個頭緒來。對於沈歡的處置,他也無措了。時不時念著「照汗青」那兩句,還有琢磨沈歡唱的正氣歌,心裡也不自禁地懷疑大伙是否冤枉他了。

    冤枉歸冤枉。沈歡那撂膽子撒手不管地態度還是激怒了趙頊;還有呂惠卿等人地說辭。對於父親地駕崩。不由也有點埋怨沈歡了;說要懲罰他。回到宮中。卻沒有一個好地方案。到了朝中。還有幾個御史追著彈劾沈歡。要官家盡快處置。更令他又惱又怒。拖了幾天。還是沒個說法。

    他也知道這種情形不能拖得太長。不然有損他帝王地威信。無計地他。這日早朝下來。不由進了兩宮太后處。想她們請教。

    曹老太后與高太后正在湖邊一小亭處納涼說話。見這裡趙頊。各自見了禮之後。曹老太后笑道:「呵。官家很長時間沒來看哀家兩位老傢伙了!」

    趙頊羞愧地道:「朝政繁忙。沒有閒暇。倒是讓娘娘見怪了。」

    「不怪不怪!」曹老太后淡淡地笑道。「官家身忙。勤政愛民。哀家見之。高興還來不及呢!不過就算再勤奮。也得保重龍體。看官家臉色憂鬱。神色憔悴。莫不是由碰上什麼棘手地難題了?」

    趙頊苦笑道:「還不是為了那個沈子賢之事。想必娘娘也所耳聞了吧?」

    曹老太后愕然,看了一眼高太后,道:「這個沈子賢,先帝臨終前也與哀家提起過,如何對待他,先帝早有了策略。不過呢,現在時機還不成熟,不是時候說出來。官家儘管放心,哀家現在身體雖然不大好,不過應該還能活上幾年,如果真要去見仁宗皇帝,先帝的托付,哀家會與你母后交代好的!」

    高太后愣住了,接著才趕緊說道:「娘娘千秋鼎盛,說什麼去不去的,太晦氣了!」

    曹老太后笑道:「有時候,人不能與時間過不去,更抗不住時間地無情。哀家身體如何,自己還不清楚嗎?」

    趙頊也慌了:「娘娘一定能長命百歲。朕一定會讓御醫時刻注意,讓娘娘身體能得到好的調養。」

    「官家倒是有心了。」曹老太后又笑了,卻又突兀說道,「說到調養,那個太極拳是個不錯的東西,哀家時不時打上一圈,卻也感覺身體輕鬆舒適,也許堅持下去,能讓哀家多活幾年也說不定。媳婦,你有空也就過來與哀家打上一打吧,對你會有好處。」

    「娘娘發話,兒媳哪有不遵地道理。」高太后也笑了,說到底,英宗不是曹太后的兒子,為了接班,給接到宮裡來養,曹太后對他們算是有大恩,加上她自己能做上英宗的皇后,曹老太后也是出了一份大力。因此他們母子幾人,對曹老太后都是心存感激。以晚輩自居,孝順異常。

    趙頊默然,他知道曹老太后話中有話,以自身的經驗說太極圈好話,那顯然是說御史攻擊沈歡的話不可信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分說了。

    曹老太后見狀問道:「官家是為如何處置沈子賢而惱?」

    趙頊點頭說道:「就是這樣。如果像娘娘所說。太極拳之類皆是好東西,更沒有處置他的理由了。無罪而罰,不是明君之舉。」

    曹太后道:「官家要做明君,卻還需有明臣相輔。而明臣除了要有高人的才華外,對皇室來說,更需要忠誠。沒了忠誠,那才是禍事!一時忠,不能說明一生忠;半生忠,也不能說明至死忠。這點官家還需要仔細琢磨與辨別呀!」

    趙頊懵了。一時沒有琢磨得透,不解地看著曹太后。

    曹老太后見狀不由搖了搖頭,突然問道:「官家。那個沈子賢是何官位,幾品了?」

    趙頊愣了半晌才道:「以三司鹽鐵副在三司衙門行走;倒有龍圖閣直學士的頭銜了,算是三品吧。」

    「三品……」曹太后點了點頭,「他才二十歲吧?」

    「是的,與朕同年,已過二十。」

    「還小還小!」曹太后重複說了兩下,「看來官家與他很相熟,對他很瞭解?」

    趙頊想了想道:「瞭解七八分吧。」

    曹老太后說道:「官家,不要試圖去全部瞭解一個臣子。那樣會讓你無從選擇;也不要試圖去讓一個臣子對你全部瞭解,那樣他辦事就不會盡心。這個沈子賢,無論官家瞭解如何,他今次在朝堂一鬧,暫時是不能呆下去了。」

    「娘娘是說把他外放?」趙頊愣了。

    「難道不行麼?」曹老太后反問,「他不過二十歲,卻已是龍圖閣學士,再上去,就是翰林咯。到時無職可升,也不是個事。放他到外面,待個三五年,剛好成熟,可為大用。」

    趙頊有點為難地道:「可是朕現在有不少地方要依仗他才成……」

    曹老太后沉下臉道:「官家,你是皇帝,一國之君,這個天下,除了你。不是離了誰就不成了!這點。你還需學學仁宗皇帝,在他手下。無論包拯還是范仲淹,都不是離了他們就玩不轉了!」

    「這……」其實趙頊想對曹太后說沈歡對他來說,要比范仲淹等人還要好用,不過看到曹老太后地臉色,不敢多說了。

    曹老太后又道:「官家,沈子賢還年輕,難道你不認為讓他出去鍛煉鍛煉,是件好事麼?沒經些風雨挫折,弄不他以後會走了歧路,那就得不償失了。現在這樣做,雖然對他有點不公平,不過卻是為了他好。」

    高太后比趙頊見多了朝廷的沉浮,聞言頓時明白過來,趕緊道:「官家,娘娘說得有理。這個沈子賢,還需琢磨琢磨才能用,所謂玉不雕,不成器,即是此理。當年仁宗官家說蘇軾兄弟有宰相之才,如今他們兄弟倆不都還是在底下磨練著嗎?沈子賢比他們還要年輕,慢慢來才是正理!」

    趙頊突然想起呂惠卿與他說過的要磨練一番沈歡,免得將來失去了聰明無處可用。半是猶豫,半是琢磨,最後才堅定了主意。

    「好吧,就按娘娘的意思去做!」說完趙頊頓時感覺心頭輕鬆了許多,大有撥開烏雲見青天的感覺。

    曹老太后更正道:「不是按哀家什麼意思,而是官家的主意。你才是這個天下地掌有者,你有這樣的權力,也有維護它的義務。哀家不可能長久留在官家身邊提點什麼,總有一天要離去,官家你要學著成熟。就說現在地朝堂吧,哀家可不管官家要做什麼圖強之事,可你看看,今朝百官,可比仁宗和險地兩朝要熱鬧得多,亂得多。官家你可要用心去平衡各方呀,那才真正的帝王之道!」

    趙頊也不管瞭解沒瞭解,一直點頭,道:「娘娘教會,朕都曉得了,自會小心。」

    曹老太后與高太后對視一眼,有點無奈地搖搖頭,末了又道:「官家最近可曾去看過你妹妹寶安?」

    「寶安?」趙頊愣了半晌,才明白說的是一心出家做了道士的寶安公主。有點羞愧,「好長一段時日沒見過了,說來也有點想念她了!」

    曹老太后笑道:「想念她就去見見吧,反正離宮裡也不遠。她一個人在道觀裡,也怪可憐的。」

    趙頊聞言敦實埋怨道:「朕當時都說了不能讓她做道士的,可娘娘你同意了。朕更沒辦法了。如今她都十九了,如果不出家,想必現在兒子都有了!」

    「這可怪不得哀家,那是她地意思,也是……」曹老太后頓了頓突兀地問道,「對了,那個沈子賢,可曾有子?」

    「還沒聽說!」趙頊回答。

    曹老太后古怪地看了高太后一眼,道:「這可怪了。他們好像都成婚一年多了,還沒有動靜,難道……哦。背後別議論人家!」

    趙頊大是奇怪,想問又不知道該怎麼問。

    曹老太后又歎了一口氣,道:「如果近日有空,就去見見寶安吧。若不是她來找哀家,哀家還不知道那個沈子賢出了什麼事呢!說到底,她還是個有心人,唉……」

    趙頊心裡一動,想起往年妹妹寶安與沈歡的際遇,像是明白了什麼。點頭說道:「知道了,朕現在就去看看她吧。娘娘,朕先出去了!」

    兩宮太后點頭同意。趙頊這才出了慈壽宮,一到宮門,停下來想了想,才擺駕後宮別院。寶安公主出家的道觀就坐落在那裡。

    教在宋代自真宗皇帝以來,就有了比較尊崇地地位。趙氏皇家,都比較信奉道教,為了體現敬意。在宮裡也修了幾座小道觀,日夜供奉三清。

    寶安公主要出家,以她公主地身份,外面也還真沒有多少道觀能容得下或者敢收下她這個出家人。無奈之心,只得選擇了宮裡別院的一處道觀,作為修行之地。這裡林木幽森,花草茂盛,前面不遠處還有一條人工河流,倒也算得上鳥語花香。因為隔了好些林木。雖處皇宮。卻不見了那些金碧輝煌地建築,少了幾分俗氣。多了幾絲悠遠之意。

    甫入其中,趙頊就悠然感到了幾分寧遠。道觀不大,除了一處大廳作為供奉三清的大殿外,外面圍著一些廂房。因為是公主在這裡修行,趙頊早命令把所有的道士都換成了女道士。還有幾位宮裡的侍女,也改裝做了道士,要照顧公主地起居。本來寶安公主是不肯再要人照顧,她認為這樣失了修行的本色。奈何當時趙頊一力堅持,若不這樣就不許她出家,最後只能妥協了。

    天子地到來,讓這座遠裡深宮寂靜的道觀有了些須波瀾。趙頊本意不是來參拜什麼,只給三清上了幾柱香,就趕往寶安公主修行的地方。

    這裡是一個小院,只有草木,沒有異花。

    寶安公主出迎趙頊。她清瘦了許多,不過容貌依舊,還是那樣的美麗;不過穿上寬長的道袍,挽起了頭髮,倒也有幾分悠遠的道骨。

    「見過陛下!」寶安公主以道家的禮節給趙頊見禮。

    趙頊不滿了,冷哼一聲:「寶安,你越來越客套了。連皇兄都不叫了!」

    「無憂已經是出家之人了……」寶安公主出家,起道號為「無憂」,她這樣自稱,顯然是要忘情了。

    「無憂?」趙頊怒道,「若是無憂,你一個出家之人,豈會進慈寧宮與娘娘提沈子賢之事?你塵跟未斷呀!」

    寶安公主頓時臉紅了,低下頭沒有說話。

    趙頊見了,又甚是痛惜,道:「都是那個沈子賢,才害得你如此。這次朕怎麼都不會放過他地!」

    「不要,皇兄……」寶安公主趕緊叫了出口,之後發覺失態,才止住了。

    趙頊笑了,滿意地道:「這才像話嗎,記住,無論如何,朕都是你的皇兄。朕與你一起長大,父皇子女又不多,更該有感情才是!」

    寶安公主小心地道:「皇兄,那沈子賢之事……」

    「一定要罰!」趙頊佯怒。「就是他不惹朕生氣,為了你地委屈,朕也要好好治一治他。以前他謹慎,朕找不著借口,現在好了,終於有機會了。良機難得。說什麼都不能輕易饒過他!」

    寶安公主急了,絕美地容顏染上了紅暈,道:「皇兄,皇妹之事,與他無關。是皇妹自願為之,與任何人都無關,還請皇兄不要遷怒於他!」

    趙頊看著寶安公主的急態,不敢開玩笑了,只能歎道:「你是什麼主意。朕還不瞭解嗎?真是苦了你。好了好了,皇兄答應你,不太過與沈子賢為難。成不?」

    寶安公主鬆了一口氣,笑道:「皇兄是一代明君,又豈會做遷怒他人之事呢!再說沈子賢一身才幹,皇兄還要依仗他的才華呢,豈會自斷臂膀!」

    「哼,你太過抬舉他了,朝中大臣無數,他豈能做得上朕的臂膀!」趙頊看到自己妹妹一身道袍,又怒又可惜。「這次你就說錯了,朕還是要處置他的。而且這一兩日就要出處置結果了!」

    「那皇兄是如何處置他的?」

    「外放!」

    「外放?」寶安公主秀眉蹙了一下,接著慢慢舒展,歎了口氣,「這樣也好。他這個人,才華有之,卻不大小心言行,出去磨練一番也對。遠離朝堂紛爭,對他來說。也許是件好事!」

    「哦?」趙頊眉毛一揚,「看樣子皇妹對他很瞭解呀!」

    「皇兄!」寶安公主不依地嗔了一口,轉過頭去,「不理你了。小妹還有功課要做,要先無完成。皇兄請自便吧。」

    「喲,知道他沒事,就不理會朕了?」趙頊感覺難得地放鬆,自登基以來,為了政事。處處小心。步步謹慎,哪有寬心;如今與皇妹相談。以前的那份感情與感覺重回心頭,人也樂了大半,「朕今日難得有時間,自不會這般快速離去。據說皇妹學沈子賢煮得一手好茶,朕今日不喝上一口,是不會走地了!」說完大笑跟著寶安公主地背影而去,笑聲延漫了一路……四月底地時候,紛擾的彈劾沈歡事件,終於要在官家召見沈歡之後出現結果了。在此之前,官家要單獨召見沈歡,出乎不少人地意料。大多想不明白,以官家當時在朝堂的怒氣,為何還肯與之見面。若是其他人,估計話都不想多說了,直接一到聖旨下去,讓對方乾脆走人!

    福寧殿還是這般暗淡。高大地蠟燭燃得很猛,光亮卻依然無法覆蓋整個大殿。

    沈歡一進來,給趙頊見完禮之後,就默然站在一邊,不再主動說話。

    殿裡沒有別人,都給趙頊遣走了。

    趙頊坐在上頭,本來有點愧意,一見著沈歡那般委屈不合作的態度,又怒了,指著沈歡道:「沈龍圖,你如何還有何話要說?」

    「沒了!」沈歡還是朝堂那句回答。

    「你……」趙頊頓時氣結,喘了幾口氣,才平復下心情,「朕已經決定了,你目無朝綱,又因事遭彈劾,朝堂你是不能再待下去的了!朕要外放你出去磨練磨練!」

    「臣不想給流放到嶺南之地!」

    趙頊愕然,倒是樂了:「果然是沈子賢,這時候還敢跟朕講條件!」

    沈歡倒是光棍了,反正不殺頭就是勝利,也不害怕,道:「不畏強暴,一直是臣的風骨!」

    「風骨?」趙頊冷哼一聲,「你這樣說,好像朕有多麼要不得,多麼委屈了你似的!」

    「臣不敢!」

    「不敢?不敢還跟朕講條件?說吧,為什麼不去嶺南?要知道,對待有罪之臣,那裡才是朕外放地理想之地!」

    「就是因為這樣,才不敢去,臣不想死在那些地方回不來。客死他鄉是件很悲慘的事!」沈歡很老實,真的很老實,老實到讓趙頊無可奈何。

    真的無可奈何,因為他說地都是事實,嶺南不少地方,條件險惡,瘴氣橫生,身體不好之人到那裡那是九死一生。沈歡不想做柳宗元第二,雖然柳柳州是一個對他政績的肯定稱號。

    趙頊氣道:「朕想要你去什麼地方你就得去什麼地方!」

    「如果是嶺南之地,還不如陛下現在就下旨殺了微臣。免得多事。」沈歡從容地說道,「再說,臣以為陛下還捨不得如此虐待微臣的,畢竟微臣對陛下來說,還有點用!」

    「有用?你有個屁用!」趙頊忍不住暴了個粗口,「你總是給朕找麻煩。你說你有什麼用?」

    「除了麻煩,臣也幫陛下解決過不少難題嘛!」

    趙頊道:「若不是這樣,朕早一腳把你踢到瓊州島去了!」

    沈歡頓時縮了頭,不敢再接口。他瞭解這個皇帝,很重感情,也很衝動;之前感這樣與他打屁,是想喚起對方感情地回憶;但如果把他逼急了,一個口快,真貶到那個地方。那就真是生不如死了。歷史上蘇軾就在那裡天天看天涯海角,他可不想做蘇軾第二——錯了,是不能讓蘇軾以後做「沈歡第二」。

    「不知陛下要放臣到哪個地方。做什麼?」沈歡眼珠轉了幾下,才問了起來。

    趙頊道:「至於什麼地方,還沒有確定。做什麼嘛?你說,朕該讓你去做什麼?」

    「不會是縣令吧?區區一個小縣,完全體現不出臣的能力呀!陛下,臣還是有些經濟之道地,苦於無法發揮長處罷了!」沈歡又涎著臉了。

    趙頊沒好氣地道:「你可不要說大話!那你說,你要做什麼?」

    沈歡道:「不是知府也該是知州吧?」

    「你想得倒美。知府皆是大地方,朕怎麼可能讓你去享受。朕要把你放到……哦。就像你說地,鳥不拉屎的地方!」

    沈歡頓時臉顯黑線,鳥不拉屎?他什麼時候說過這樣地名詞了?還烏龜都不下蛋呢!

    趙頊沉吟了片刻:「你怎麼說也是龍圖閣學士,出去做個知州還是名正言順的,雖然年輕了點。好吧,就讓你先做個知州,成績好還罷,如果做不好,哼。你這輩子就不要回來了!」「謝陛下不罪之恩。臣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沈歡真心地拜謝。

    趙頊看到沈歡真心的模樣,不由也真情流了,叫了一聲:「子賢……唉,你不要怪朕才好。」

    「怎麼會呢!」沈歡笑道,「臣不是蠢人,怎麼會想不清楚陛下是在維護臣呢?御史彈劾微臣,不論是打了什麼心思,總之是微臣以前行事不小心。給抓了把柄。在朝堂鬧了開來。如果陛下給做個處置,那將會毫無威信。而臣受到的攻擊也將更加激烈。臣都看得明明白白,對陛下只有感激,不會有什麼埋怨!」

    「子賢……唉,你能明白就好!」趙頊人也激動了,想起這些年與沈歡地交情,一切經歷的風雨,實在是難得。若說與臣子的關係,他現在最信服的是王安石,因為對方的才幹與大名;若論最有感情,當然是沈歡,畢竟對方與他一樣的年紀,又是在未成太子之前就相交,多年下來,有默契,也有相知。實在是超越了一般君臣的關係,不過他性子急噪,做事衝動,而沈歡做事不慢不燥,有時就難得他歡心。一怒之下,也會稍稍疏遠。

    沈歡突然趁機進言道:「陛下,不知是否可由臣選定這個要去的任地州府?」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