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北宋仕途

龍騰世紀 第一百九十九章 壯志 文 / 孤心書生

.    雖然已經過了三天,不過沈歡對於自己在那次應對彈劾的朝堂上的表現依然感到得意。整整得意了三天——不是每個人都感當著呂惠卿的面罵他小人的!

    在後世讀宋史看到此人的表演,他就忍不住低聲罵一兩句小人,現在受對方攻擊,氣上來了,順勢罵他,正是合時宜的時候!相信經過這一罵,呂惠卿「小人」的名號就要傳開來了,縱使不能讓對方傷筋動骨,然而只要官家或者王安石以後與此人處事,時不時想起他這個評價,多多提防,那也是極其成功了!

    這個評價在此時幾近於污蔑,呂惠卿氣不過,這兩三天又找人彈劾沈歡,說他誹謗大臣,非人臣之風。俗話說藝多不壓身,沈歡現在是罪多也不壓身,光棍的他也賴得去辯解。一連三天,窩在家裡,不見外人,連司馬光來了都是吃閉門羹。一副受了氣與冤枉的小媳婦的模樣,讓外人真以為是官家沒有給他清白。

    而官家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雖然氣極,說要罰沈歡,一連三天,卻沒有動靜,一個聖旨也沒有下來,直直讓許多人驚訝不已。

    不過沈歡自己卻清楚,發生了這等事,他短時間內是不能呆在朝堂了,不然不單止他受攻擊,估計連司馬光都要受到牽連。===既然如此,還不如出去暫時躲避風險。他在朝堂上說不懲罰就要允許他致仕,氣話的成分不少,不過當時卻真的失望與絕望,不無真

    現在窩在家裡,靜了幾天,心情也平復下來,能仔細思考了。這三天,母親與妹妹都極其擔心他的狀況,可又手不上話。只能欲言又止地憂愁;還有王璇,之前因為他與王安石的關係破裂,一度冷戰。這次聽到他在朝堂受了天大的委屈,而且她父親不無參與攻擊的可能,倒是慌了,態度溫柔了許多,對沈歡噓寒問暖了。

    最讓沈歡暖心的便是王璇聽到父親在朝堂的表現。第二日就回娘家質問了父親一番。據說王安石當時氣得不行,奈何又無話反駁。直讓知道詳情地沈歡樂得不行。暗地裡讚自己的妻子還是向著自己的,俗話說女生外向,有了丈夫,也不認爹娘了,不正是王璇的寫照麼?王安石該有的報應啊。哈哈!

    好吧,風暴過去了大半,該來的也將到來。在家舒服了三天,也該是時候出去透透氣了。沈歡二話不說,第一站就是司馬光的府邸。

    「子賢,你總算肯出來了!」司馬光一聽沈歡來訪,竟然親自迎了出來,激動得不得了。直拉著沈歡地手看個不停。

    「讓老師擔心了,是學生的罪過!」沈歡趕緊告罪不停,人也頗是感動,司馬光對他地感情,沒有作假。也沒有多少其他成分。完全是長輩對晚輩的關心。

    司馬光愁容展了許多:「看到子賢能笑出來,老夫就知道你挺過來了。甚好甚好!」

    沈歡大是羞愧,他窩在家裡。不過是手段,早幾年未入朝堂之前,他就料到,古代的官場不好混,河邊走得多了,總會濕腳。心裡早有打算,加上也不甚重視這個官職,對於朝堂的攻殲,倒也不大在意。在他的意識裡,只要不殺頭,一切都好說。這次呂惠卿等人以先帝來說事,差點要丟了性命,這才是沈歡最為後怕與憤怒地地方。

    司馬光又歎了一聲:「可惜這次未能保子賢留下。唉……子賢,看來這次你難以呆在朝堂了!你千萬不要灰心,萬萬不能再提致仕之言!」

    沈歡笑道:「老師,朝堂上學生說要致仕,其實更多是手段而已。您也知道,當時的情況,根本不會容學生多辯解,就算辯了,官家也不會聽進去。惟有以次為脅,讓官家稍稍靜下來。您也瞭解官家,他容易生氣憤怒,但怒了之後,也容易清醒。這幾日官家都還沒有降旨怎麼處置學生,想來是已經靜下心來,正在考慮如何安排學生呢!」

    「你啊,這種話還是少說,太過冒險了!」司馬光笑罵不已。

    沈歡苦笑:「不是萬不得已,學生又豈會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這一次,那個鄧綰與呂惠卿,明顯是要置學生於死地呀!」

    司馬光埋怨道:「你當年獻藥之事也太過鹵莽了。老夫都不清楚,不然肯定會組織!」

    「唉,學生也沒想到呀。當時是通過現在的官家向御醫提到的。學生都要忘記了,沒想到呂惠卿他們倒有心,連這個都能查到。」

    司馬光怒道:「這些傢伙顛倒黑白,果然是小人!子賢你這句罵得好!你不知道你走後,呂惠卿等人的臉色青成什麼樣子了!朝堂紛爭就紛爭,他們竟然要你性命,真是太可惡了。本朝太祖下旨不殺士大夫,他們竟然拿此說事,其心之險惡,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了……唉,就是不知道此事之前王介甫知道與否,你怎麼說都是他的女婿,哪有要女婿性命地道理!」

    沈歡想了一下道:「也許不知道。學生注意觀察了一下,當時鄧綰說出此事時,他也是臉現驚訝之色,可見是呂惠卿他們自作主張了!」

    司馬光鬆了一口氣:「那樣就好,老夫還以為王介甫都變得六親不認了呢!」

    沈歡又道:「此事他雖然不知道,但顯然呂惠卿要彈劾學生,他是首肯的。不然他們豈敢如此明目張膽!可見王介甫對老師忌憚了,要對老師下手。」

    「不錯。」司馬光點頭說道,「這次他真成功了。以現今這種情況,就算官家再寵信你,短時間內都不會留你在朝堂,不然無發向百官交代,會墮了他的威信!」

    「是啊,看來學生要外放了!」沈歡大是鬱悶地感歎,千防萬防,諸多謹慎,處處小心,只為了能安穩度過,還是有勞無功。外放釣魚,成為他不可避免的命運。翻開《宋史》,終王安石變法前後,就是一布裸血淋淋的貶謫史!凡是說變法好話地,通通重用,凡是說一句變法不好地,通通貶謫出去!這就是王安石變法的情況,在後世,無論如何對變法派進行開脫,都無法洗刷他們黨同伐異地殘酷政治路線——其中很多是沒有必要的攻擊,完全是為了權勢,與變法無關。

    這一點,沈歡再清楚不過了。也許宋史那些名人攻擊王安石為人地話有點馬後炮,不大可信,然而貶謫之事,怎麼假也假不了。由此可以看出王安石一方的性質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

    司馬光歎道:「子賢,沒有你在老夫身邊,老夫都不大自在了。唉,王介甫此舉就是要短我臂膀呀!」

    沈歡安慰說道:「老師放心,只要給學生一個天地,學生有信心發揮出最大的長處!不過三年,一任之後,以學生的手段,肯定能有事實讓官家把學生再調入京城。」

    「子賢就這般有信心?」

    「沒有三分三……呃,不是,總之學生有著雄心壯志,他日出去,必成就千古功績!」本來想說「沒有三分三,豈敢上梁山」,不過此時那些梁山好漢的老爹估計都還是娃娃,趕緊改

    司馬光笑道:「子賢能恢復鬥志,老夫就放心了。不知你是否有計劃了!」

    「大致有個概念了!」沈歡說道,「期間就要勞煩老師在朝中支撐局面了。現在局勢很明顯,王介甫一方不滿足已到權力,還要擴大戰果,那麼就是打壓老師的權力。老師,朝堂不能只有一個聲音,不然那是一種很危險的情況。期間就請老師多多忍耐,保全力量,與王介甫一方對抗。唉,其實王介甫還是有著公心的,可惜他身邊小人不少,而且大多能亂朝綱,不得不防呀!」

    司馬光愁道:「我大宋朝堂,什麼時候形成現今這般劍拔弩張的局勢了呢?唉,可歎啊!」

    這個問題,沈歡解釋不了,只能道:「無論如何,請老師不要過多與官家相爭,只要在他們出台更多新法的時候稍稍提點官家就成了,讓官家能夠保持清醒,那就是成功的了。舉朝野上下,現在也就老師能夠不攀附王介甫而得到官家的信任,老師一定要保重呀!」

    「這個老夫曉得。本來看官家現在這番模樣,以為老夫也遲早也會給罷黜出朝,灰心之下,也打算認了。不過正如子賢所說,能夠與王介甫相抗者,當今天下,捨我其誰。老夫萬萬不能退縮!」

    沈歡笑道:「老師能夠這樣想,學生就放心了。只要老師在朝堂一心辦好裁廂軍之策,一年年見效,此功勞也足以打動官家讓老師穩坐相位了。」

    「是啊,看來老夫要全力以赴了!」司馬光堅定地說道。

    沈歡突然又道:「老師,為了以防萬一,學生還需在走前見一見官家。學生與官家交情不淺,有些話,也只有學生與他說才方便!」

    司馬光奇道:「官家如此生你的氣,他還肯見你麼?」

    沈歡詭異一笑:「別的學生不敢保證,可是這個肯定相信自己。以官家的為人,他怎麼能不對學生那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大感興趣呢?」

    「呵呵,看來子賢都預料到了,此詩該不是你特意為之的吧?」司馬光大笑,「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老夫勉之,子賢也自勉之!」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