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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中州風雲 二十五章 回衡園 文 / 大漠西風

    屋門開處,冷風帶著碩大的雪花飄了進來,眾人這才發現,天上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大雪。

    含劍沉默半晌,一拍桌子,說道:「我這就動身去衡園,小露、若水,你們回嵩陽學院,若是三天之內我沒有回來,就去江州或者錢塘,想辦法聯繫上黃家的人,把這裡的事情告訴他們,或許還有機會。」

    「為什麼不一起去江州呢?」

    「我也不想冒這個險,可不出三日,我蕭含劍的形貌就會傳遍大江南北,那時候想順利到江州,簡直比登天還難。」

    「那……我要和你一起去!」小露大聲道,若水也說道:「大哥,讓我們陪著你吧,這個時候不在你身邊,我們實在是不放心。小露劍術還不錯,我會點醫術,許是有些用處……」

    含劍苦笑,摸摸她倆的頭,說道:「我還要你們幫我留一條後路呢!如果一起去,萬一有什麼事情,不就一網成擒了?聽話,大哥什麼時候騙過你們!」見小露臉脹得通紅,還想再說些什麼,含劍忽地語氣變得嚴厲:「再不聽話,以後我就當沒有你們這兩個妹妹!」

    當作沒看見兩個女孩黯然的神色,含劍轉而對李雪梨道:

    「雪梨,謝謝你的關心,還是去找淮揚樂院的先生和同學在一起吧,此處紛亂,不宜久留。」

    「我省得。」雪梨點了點頭,忽然悄悄抓住含劍的手握了一下,低聲說道:「我猜,這時候衡園那裡也不會平靜,路上一定要小心!」

    三個女孩各懷心事,一起從雜亂的巷子裡摸索了出來。出城的時候還算順利,大約是因為下雪的緣故,城門口的人流少了許多,但門牆上赫然張貼著的含劍頭像和下面表示通緝的鮮紅大字,讓她們暗自心驚。

    若水和小露走的是向西北方向的道路,不久就發現風雪中李雪梨頭戴著一個很大的斗笠從後面跟了上來。

    「咦,你怎麼也往這裡走?淮揚學院的車子,不是往南去的麼?」

    「你們用這個吧!」雪梨不答,從背後取下兩個同樣碩大的斗笠,說道:「今天的雪太大了,你們頭上的不頂用。」

    「誰要你賣好……」小露嘴上嘟噥,還是接了過來。她身上披著斗篷還好,領子裡已經被吹進許多雪了。

    「你怎麼不往南去?」若水再次問道。

    雪梨搖搖頭,說道:「我和你們一起去嵩陽,等含劍的消息!不然,我沒法子放心。」

    「既然如此關心,何必當初?」若水心道,明亮的眼睛再次看向她的時候,滿是疑惑。

    這場雪起得真快,轉眼間,中州城裡的各處屋頂上就積起了厚厚的一層。

    含劍的行動因此多了許多麻煩。這個時候中州的各個角落,秩序已經恢復,稍微大一點的路口,就會有士兵帶著柳遠和含劍的圖像盤查,還不時有十數人不等的巡邏隊伍在各處逡巡。

    若是在天晴日子,含劍用上隱身陣,總是可以想辦法通過這些關卡,躲過巡邏隊的眼光,但大雪之中,隱身陣一開啟周圍就是一個明顯的球形虛影,外面的雪片落了進去就立刻不見,再加上空中漂浮的木塊,這樣的奇景行在大路上,甚至比含劍大搖大擺走近關卡,更加引人注目!

    含劍只能繞圈子小心地選擇最為偏僻的小巷,偶爾遇到巡邏的士兵,便遠遠地避開。這還是中州府的畫影通緝發出未久,大雪又把人都關在了屋裡,因此絕大多數偶爾外出的人看到含劍,不過是奇怪這個少年為何在大雪天還趕路;若等到這個通緝令盡人皆知,恐怕他沒走幾步就會引來眾多追兵了。

    平常只須半個時辰的路程,含劍花了足足一個半時辰,終於靠近了衡園所在的一片地方,而巡邏和哨卡也漸漸多了起來。含劍低著腰輕手輕腳走在積雪的屋頂,雪片落在他的頭上身上,積起了白白的一層也不抖落,反被他當作了保護色,借此避開了許多關卡。但到了離衡園還有三條街道的地方,含劍再也無法前進了,因為他看到了沿路排列的大隊士兵,蜿蜒如同長龍,遠遠望去,將整個衡園所在的區域團團圍住,怕不有千人之多!

    李雪梨的擔心竟是真的,司馬家已經對黃家在中州的據點動手了!

    在含劍的印象之中,各個世家所盤踞的勢力範圍之間,偶爾也有明爭暗鬥,但大多以幕後妥協而告終,鮮有血淋淋的刀兵相見;這幾十年來工商業的作用日漸重要,世家爭鬥的重點更是放在了商稅和利益分配上,已經很少有正面衝突的消息了。

    但這一次,一個世家的家主被殺,情況就怕是不同了,司馬家上下的情緒現在誰也無法預測,而既然他們已經將懷疑的苗頭對準了黃家,那就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陰謀。這個陰謀的破綻是那樣的明顯,稍有心計的人就會去懷疑黃氏家族在這樣的一個時機,黃家首腦都在中州的時候施行刺殺是否很愚蠢。

    但它的狠毒之處在於,即使司馬家族內能有智者撇開衝上腦門的憤怒,去冷靜想一想這個道理,周圍同族的激憤情緒也會將這些「懦弱的」觀點排除在外,更何況這種情緒還會被別有用心的人所利用。

    且不去管這些,含劍現在發愁的是,衡園看來是沒法進了,該怎麼辦呢?

    含劍正躊躇間,忽然視野裡出現了一個高大身影,心中不禁一動。

    這個人含劍很熟悉,甚至可以說曾經有很長時間共患難;而在中州這惡劣的局面中,這個人也許是含劍唯一的機會,可以還自己一個清白。

    魁梧的青年軍官滿面通紅,神色激憤,雪片飄落在他的額頭,頓時化成了雪水。一路上遇到的兵丁們紛紛向他行禮,他卻視而不見,逕自大步直走。

    「嗨,司馬秦,有好酒,喝不喝?」

    走到長街中央無人處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司馬秦霍地轉身,只見頭頂上仍扔來一個小小的酒瓶,忙伸手接住,卻是一瓶百糧醇。再看屋頂,果然,一個少年提劍憑簷而坐,竟然是蕭含劍!

    「你……好大膽!」司馬秦一愣之後即大聲喝道,習慣性地伸手拔刀,卻發現刀已經被自己扔掉。

    「故人好久不見,你就這麼對待麼?」

    司馬秦雖是空手,對含劍自然還是不懼,一躍上了屋頂,喝道:「還不快快束手就擒,許能保你一條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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