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名字的問題
大廳中,劉焉聽的鍾陽終是答應了,不由的心中又怒又喜。怒的是,他身處高位,多是被人敬著,何曾被人這般大罵過,這廝剛剛百般推諉,什麼無拳無勇的,什麼沒什麼本事的,全不過是胡說八道而已。喜的是,他這般艱難的答應了,顯然定是有法子擊退來犯的黃巾,自個兒這幽州大是無虞了。
他心中喜怒參半,只是隱隱間,卻發覺似乎還是那喜意更多一些。自個兒想想,也是不由的苦笑。這小混蛋行事無常,雖然招人恨,卻也很難讓人真的跟他過不去。
自失的搖搖頭,點頭道:「先生肯去,萬般要求,僕也可應的,便請吩咐就是。」
鍾陽哼了一聲,晃了晃肩膀,冷聲道:「我既然答應去了,還抓著我幹啥?這幽州整個都是你的一畝三分地兒,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
劉焉微一遲疑,對著兩個衙役擺擺手,示意他們鬆開。鍾陽得了自由,歪頭看看抓著他的兩個衙役,嘿嘿笑了兩聲。兩個衙役見他那古怪的笑容,不由的齊齊一個激靈,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劉焉瞅著他那模樣,心中歎氣,隨即一整面容道:「先生既然應允了,便請速速上路,須知軍情緊急,容不得片刻耽誤。有什麼要求,還是早早說來吧。」
鍾陽翻了翻白眼,這才漫聲道:「我這一走,家裡這一套都沒人管了,我怎麼也得安排一下吧。而且,既然是退敵,那也得準備點應用的東西啊,等我安排完了,準備好了,再上路不遲。」
劉焉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微微瞇起眼睛看看他,緩緩點頭道:「好,就依先生。不過,其實先生家中之事大可放心,自有僕加以照拂的。這樣吧,我讓人將蘇張二公接到府衙來,親自照應。至於先生的生意嘛,嗯,我派一伍親兵過去,替先生守著,斷不會出了岔子的。如此,先生只要將破敵所需之物拿上,便可出發了。」
這番話一入耳,鍾陽不由的又驚又怒。這老傢伙算計到了骨子裡了,竟是一點空隙也不肯漏啊。將蘇雙張世平拿進來當人質,再派人守著自己的工坊。我擦的,如果自個兒真的半路上有什麼招,這會兒也是不敢使了。否則的話,不說蘇張二人性命堪虞,就算沒事,這老傢伙把自己所有財產看起來了,自己就算走了,豈不又一下打回原形了。這沒錢沒兵的,不是成為虎狼和盜匪的點心,就是活活餓死的下場啊。
夠狠!你丫的,老子這回兒認栽就是。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好了。他心中暗暗發狠,咬了咬牙,點頭道:「嘿嘿,使君對我倒是很照顧啊。好好,那就這麼著吧。不過,這會兒既是讓我去退敵,那麼這軍隊的指揮權就要給我,否則,令出多家,指揮不當,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是白搭。還有,人員挑選也得我自己來,我不想帶些酒囊飯袋上前線。嗯,需要的物品等物,必須無條件的給我準備好,但不准多問。怎麼樣,就是這些,如果你答應的話,我這就回去準備,要是不答應,嘿,來吧,使君大可以將我再次拿下,然後,咱們大夥兒一起等著人頭滾滾,血濺涿郡就是了。」
劉焉聽他最後又開始說些不詳之語,不由的面上一黑。只是此刻但能退敵,別的卻是容不得他多想了。咬牙點頭道:「好,一切依先生就是。不過,士卒先生可以自己挑,但這軍旅之事非同兒戲。先生固然大才,終不能兼顧的面面俱到。僕便為先生安排幾個副職,協助先生處理軍務,也好讓先生空出精神,全力謀劃破敵之策,這樣,先生該當沒什麼異議吧。」
鍾陽暗暗冷笑,也不多說,無可無不可的點頭應了。這老傢伙又怎麼可能放心的,讓自己領著一隊士兵跑那麼老遠呢。安排些親信就近監視自己,本就是題中之意。便如後世唐宋之時,多有皇帝安排在軍隊的監軍一個道理。
劉焉見他沒有反對,心中一喜。當下先使人將蘇雙張世平二人請了府衙之中,三人相見,蘇張二人仍是懵然不知,鍾陽暗暗歎息,卻又不好多說。只說自己要去相助破敵,讓他們在這兒安心等自己回來就是。蘇張二人詫異,只是牽扯到軍情,不好多問,只得點頭應了。
等二人被帶了下去,劉焉這才掀須笑道:「好了,先生可先回去那些所需之物,然後便往軍營處挑選士卒。至於其他需要僕這邊準備的物件,便請先生擬一張清單,僕自會著人去辦,絕不會誤了先生大事就是。」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了,鍾陽也徹底放開了。笑瞇瞇的點點頭,拱手告辭,便往外面走去。劉焉拱手還禮,隨即對著一邊的兩個衙役使個眼色,口中道:「不敢讓先生操勞,這二人便隨先生一同前往,有那些粗重之事,便吩咐此二人做就是了。」
鍾陽腳步一停,回身看看劉焉,又再看看那兩個衙役,咧嘴一笑,點頭道:「好啊好啊,有免費的勞力那是最好。嗯嗯,我看這二位大哥勇武有力,應該是好漢子。這反正要選人的,兩位大哥就算我第一批選的人吧。嘿嘿,還沒請教,二位怎麼稱呼啊?咱們認識認識,以後也好往來往來啊。」
那兩個衙役聽他竟然點自己二人去前方,不由的臉色一白。這廝分明是記恨剛才自己兩人抓他的事兒,這是藉機報復呢。
這兩人能在內府當差,自然都是劉焉的親信之人,平日裡眼中便只有劉焉,旁人卻都只當是阿貓阿狗,向來跋扈。剛剛撲進來抓住鍾陽時,只當自個兒老闆要治這小子的罪,那手下又怎麼能輕了?更何況鍾陽力氣頗大,兩人要想輕也是不能。可這會兒,因著這個,被鍾陽這麼擺了一道,兩人不由的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他們跟著劉焉狗仗人勢倒是有模有樣,但真要上戰場,那可就是別人的一碟兒菜了。
目光看向劉焉,滿是求肯之色,只盼劉焉開口拒絕,免了這一番凶險之旅。劉焉何嘗不知鍾陽在打擊報復?但此時好容易萬事搞定了,又怎麼可能為了這麼點小事兒壞了整盤計劃。兩個親信和整個諸郡相比,孰輕孰重,劉焉卻是分的一清二楚的。
故而,在鍾陽含笑相問之後,看也不看兩人,慨然點頭道:「既是先生說使得那便使得。」隨又轉頭瞪了二人一眼,暗暗遞個眼色,假作怒道:「你兩個潑才,難道沒聽到先生所問嗎?還不趕緊自己報上名姓!此番隨先生前往破敵,但能立些微功,某自會抬舉你們。記住了,先生身繫我幽州安危,你們須得仔細再仔細,多聽多看,機靈一些,懂嗎?」說到最後,已是語意森森。
二人眼見劉焉竟然毫不猶豫的應了,不由的心中絕望。雖說使君話裡有話,是讓自己二人就近盯住這人,但上了戰場,兵凶戰危的,就算是主將,也難說一定會完好無損的回來,更何況自己二人這等不受待見的小卒了?能不能盯得住人家不知道,但這苦頭定然是有的吃了。
兩人心中哀嚎一聲,卻是不敢不應,只得雙雙躬身對著鍾陽施禮道:「小人尹偉、向鎖見過先生。」
這古代禮儀,下級給上級見禮,須得等上級示意起身方可起來,否則便是不敬。兩人躬身見禮後,本待等鍾陽說聲免禮直接起身的。哪知,二人這禮施下去後,卻是遲遲不見鍾陽說話,心中不由的登時忐忑起來。
尹偉膽大些,暗暗抬頭,偷眼瞄向前面。卻見鍾陽眉頭緊鎖,目光在兩人身上溜來溜去的。便在他舉目偷看時,一瞬間目光相遇在一起,登時心中一顫,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有放肆。
正惶恐間,卻聽鍾陽道:「你倆幹啥呢?這麼一直弓著腰不累嗎?咋還不起來啊?你們又不是賢士,難道還要我親自扶起才行嗎?」
啊?尹偉向鎖心中這個悶啊。你不說話,我們敢起嗎!還問我們累不累,你怎麼不來試試,要整我們也不用這麼欺負人吧。
兩人心中腹誹,面上卻是不敢稍有表露。只得道謝一聲,緩緩直起身來。旁邊劉焉看的暗暗搖頭不已,眼見著尹偉向鎖二人滿面苦楚,只得在心裡暗暗為他們祈禱了。這小混蛋睚眥必報,此番可是有的苦吃了。只是此刻有求於他,也只能委屈自己這兩個親信了。
此刻,眼見他在聽了二人的名字後,面色不對,心中暗暗拎起。暗暗的諸般猜測起來,不知究竟是哪個地方又惹得這煞星不樂了。
他在一旁苦思,尹偉和向鎖二人直起身子後,也在苦苦思索這個問題。正自百思不解的時候,卻聽鍾陽終是開聲道:「你們這名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