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詭異
他這麼突兀的一句,包括劉焉在內,三人都是不由的一鄂。不等幾人反應,卻見鍾陽微微歪頭看著向鎖道:「尤其是你。那啥,他既然叫因為,那麼你和他一起搭伙,就應該叫所以嘛。還什麼向所啊,真是不知所云。嗯嗯,我不管你們以前咋樣,跟著我這段時間,他還叫他的因為,你嘛,就叫所以好了。不然,我總要費力去記你們的名字,這耽誤了我想破敵之策咋辦。咳咳,那個,你們有意見沒?有意見就說啊。」
說罷,兩眼已是直直的瞪著二人。那模樣,讓劉焉三人都是感到一陣的鬱悶。說起來他這話按理該是威脅的話,順理成章的,應當是希望他們無奈點頭答應才對。但此刻這廝那眼神,簡直就是非常期待他們能有不同意見一樣,這般反差極大的感覺,讓三人都是滿身莫名的彆扭。
劉焉心裡本就著急,眼看這廝又在裝瘋扮傻找事,那還容他再鬧,也不等尹偉向鎖二人說話,當即插話道:「好了,就是如此。你二人速速隨先生去吧,軍務緊急,休要囉嗦!」
尹偉向鎖連忙噯了一聲,肚子裡卻是不由的齊齊咒罵。只是個名字你也搞出這麼多事兒來,明顯是雞蛋裡挑骨頭嘛。看著二人竟沒半分抵抗的就答應了,鍾陽面上毫不掩飾的做出十分的失望來,那股子神色,讓劉焉看的不覺牙根發癢。擺擺手,說回頭自會派人去鍾陽處拿所需物品清單,然後掉頭便直接進了後面。
這小混蛋做這麼多事兒,還不都是做給自己看的!只要自己不在眼前了,他也就沒了市場,自然消停,也省的自己看著生氣。
鍾陽眼見主角走了,挑了挑眉毛,聳聳肩,這才轉身施施然往外走去。尹偉向鎖二人對望一眼,再次哀歎一聲,淒淒惶惶的隨在身後而去。
出的府門,鍾陽讓等在門外的家人將小車推來,自個兒往上一坐,卻回頭讓那家人閃在一邊,自己笑瞇瞇的對著尹偉向鎖道:「你們既是來給我當差的,那麼就先學第一件事吧。喏,就是給我推車。我跟你們說哈,讓你們推車這可是絕對的美差啊。等到日後我一鳴驚人之後,就算青史也要留下你們的名字,可不是光宗耀祖嘛對不對。來來來,讓我這家人在前引路,你們慢慢推著,咱們這就回去吧。唉,軍情緊急啊,可是耽誤不得的。」
尹偉向鎖二人面色漆黑。你還知道軍情緊急啊,知道還坐這麼個古怪的破車,卻不知要走到幾時。還我們青史留名,光宗耀祖,呸!我們是倒了八輩子霉了,祖宗們不從墳裡爬出來罵我們,那就是燒了高香了。
二人心中忿忿,卻是不敢不應,只得一人一邊上前推著。旁邊那家人看的肚裡暗暗好笑,不知這兩人怎麼得罪了這位老爺,只怕這日後的日子,有的受了。
幾人一路慢行,大街上來往行人但凡見了這般景象的,無不駐足觀看,紛紛指指點點,議論不休。
這位鍾先生去的時候是一個家人推車,這從府衙出來,竟是由府衙的衙役推車。看看那推車的人,哎喲,這可不是尹侍衛和向侍衛嗎,那可是劉使君貼身的人呢。嘖嘖,堂堂兩大使君侍衛,竟然給鍾先生推車,這等排場可為顯耀了。說來人家果然是奇人啊,這要換做一個普通人,如何能享受到這般待遇。
鍾陽穩坐車中,聽著眾人議論不由大樂,熏熏然不知所以,方才在劉焉那兒所受的氣悶,這會兒已是全然發散了。樂呵呵的在車上不斷向著左右抱拳微笑,那模樣估計便是皇帝出行時,也沒這廝如此風騷。
尹偉向鎖二人面紅耳赤,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直恨不得找個縫兒鑽進去。他二人平日多有出來溜躂,左右沾些便宜。所到之處,哪個不是恭恭敬敬的諾諾而應。此番竟被人圍觀指點,與昔日待遇可謂雲泥之別了。
兩人心中羞愧,腳下便不由的急了起來,只是那小車便是再急也是快不多少。更有鍾陽不時的扭身嫌他們推的不好,顛到了他老人家,二人只得哆嗦著,盡量放慢腳步。
直直走了大半個時辰,好歹總算是到了地頭兒。等到鍾陽彈唆一聲,慢吞吞的下了車,二人這才長出一口氣兒,抬手抹去已是滿頭的大汗。相互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分欣然。
此番權且忍下,待到他準備好,大軍上路開拔後,如何容得他這般拖拉,自己二人也算解脫。後面的事兒,便是要努力盯緊他,也就可以向使君交待了。
他二人心中算計的明白,卻哪裡只道,折磨,現在不過還只是個開頭罷了,甚至連開胃菜都算不上。以鍾陽的脾氣,被他二人又抓又扭的折騰半天,對那劉焉他一時半會兒沒法兒,但對這些狗仗人勢的爪牙,又如何肯這般輕易放過?倘若不討個百分之二百的利息,那就絕不是鍾陽大爺的個性!
兩人跟著鍾陽,亦步亦趨不肯落後一步,心中只是記得劉焉的言語。既然讓自己二人跟來,就是防著這位出什麼花樣,剛才那般屈辱都受了,這會兒可不能放鬆半步,省的白白受了一頓氣。
他二人這麼一副姿態,鍾陽心中更是冷笑。怎麼也要想些法子,讓他們知道知道,這就算是做狗,那也是要有規則的!
也不理二人跟著,先是走到工坊外,這才回頭皺眉道:「這裡面是我商業機密所在,你們可不能進去,不然一旦我這兒有啥工藝流露出去,你們別說賣兒賣女,就算將你爹娘老子一起賣了也是賠不起的。不如就在這兒等等吧,我去去就來。」說罷,抬腿就要往裡進去。
旁邊向鎖連忙攔住,陪笑道:「呵呵,先生見諒,我等既然受使君指派,吩咐的就是隨身伺候,如何能讓先生獨自一人進去呢。先生大可放心,我倆嘴嚴著呢,斷不會多說多問,不然也不會得能在使君身邊當差啊,您說對不對。呵呵,以小人看,咱們還是一起進去的好。」
鍾陽哦了一聲,上下打量著他,半天不說話。只把個向鎖看的渾身彆扭,額頭見汗。旁邊尹偉暗暗咒罵,這向鎖是不開竅咋的,只要咱們將前後看住,預防這廝不顧旁人死活跑掉就足以向使君交待了。你如今卻這麼開罪他,難道是還嫌咱們被他整的不夠咋的。唉,這下好了,可不知又要多遭什麼罪了。
他心中憂愁,一時間也是無計可施。正自擔驚受怕中,卻見鍾陽眉頭軒軒,面上似笑非笑的看看二人,點頭道:「好吧,算你們說的有理。不過呢,這裡面你們還是不能進,我將人叫出來說話就是。嘿嘿,所以啊,你不錯,很不錯啊。哈哈哈哈。」
向鎖額頭豆大的汗水慢慢滑下,耳中聽著他那滿是譏誚的大笑,心中已是後悔的要死了。鍾陽大笑幾聲,也不理他,轉頭對著聽到外面響動,正走出門來的張成道:「張成兄弟,來來來,我要出幾天遠門,有些事兒且跟你說說。」
張成微微詫異,卻並不多問,躬身應是,隨他走到一側。鍾陽將諸般事情細細囑咐了一頓,這才拍拍張成肩膀,揮手告別。帶著一旁抻著脖子,卻怎麼也聽不清什麼的兩個尾巴,直往自個兒房間而去。
到得房裡,白光一閃,白貓已是一步竄到腳下。粹不及防之下,直嚇得尹偉向鎖二人險險沒直接拔刀跳了起來。待到看清那白光正是這位鍾先生的白貓時,方才抹了把冷汗,暗暗大罵。真是什麼人玩什麼鳥兒,這主人邪乎,養的寵物也邪乎,而且一點教養沒有。這般突然竄來,可不要把人嚇出個好歹的來。
「小鐘,你去哪兒了?這兩個小子又是什麼人?怎麼看起來不咋像啥好人呢?」李神經貓眼一轉,首先向鍾陽問道。
「嘿嘿,哥這次栽了。」鍾陽抬眼瞅瞅正莫名其妙的兩人,腦海中一邊將今天的事兒細細的向馬李二人說了,一邊自顧往席上一坐。拿起水壺一通狂飲。
尹偉向鎖二人見他進了房,便一句話不說,除了喝水外,就是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乾坐著,也不見他收拾什麼東西。而那只白貓也是蹲在他身前,安安靜靜的,毫不見半分普通貓的頑皮好動。一人一貓相對而坐,俱皆無聲,這般情形委實有些詭異。
兩人心中驚凜,忽然只覺這房中頗有些陰森森的感覺,彷彿此刻不止自己三人在裡面,而是有些什麼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也在左右遊蕩。
背後陣陣的寒氣升起,冷颼颼的,一時間大氣也不敢出,只是緊緊握住腰畔的刀把,全身繃緊,只待一有什麼不對,便要立即跳起來逃跑。
兩人疑心生暗鬼,精神高度緊張,竟不知時間的流逝。直到鍾陽一聲輕咳突兀的響起,兩人不約而同的同時大叫一聲,倉琅琅將刀拔出半尺來。待到看明白原是鍾陽所發的聲音,這才覺得渾身發軟,汗出如漿。正要忍不住開口催促鍾陽快點,卻見鍾陽面上含著古怪的笑容,緩緩起身,抱著那只白貓,向自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