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有女如玉
那僕人聽的又是愕然又是好笑,暗想這人卻不是一般的糊塗。沒聽說過這找人還有這麼個找法的。只是心中譏笑,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當下點頭應了,指著左右幾座宅子一一說起,什麼王大戶李大夫的說了一遍。
鍾陽連連點頭,等他說完,這才滿面黯然的搖搖頭歎道:「唉,好像沒有啊。這可怎麼辦呢?哎呀,你看咱們,只說了別處,但你這宅子又是哪一個的,怎麼沒說啊?說不定這要找的正是你們家這座呢。正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啊,小哥兒你說是不是?」
他一頓一揚,假裝恍然的樣子,笑瞇瞇的向著那僕人說著。那僕人聽的他最後一句,不由的頓時肅然起敬。雖說自己聽不懂那話什麼意思,但顯然眼前這人是一個讀書人,身份自不是他這般人可以隨意輕視的。
聽他問起自家院子,當下微微躬身一禮道:「哦,勞貴客問起。我們這裡乃是幽州步馬校尉,鄒靖鄒校尉府邸。」
嗯,啊?
鍾陽正豎著耳朵去聽,哪料到這僕人竟說出這麼個熟人來。不由輕啊一聲,急聲問道:「鄒靖?可是那個劉焉,啊,不是,是劉使君麾下的鄒校尉嗎?就是那個剛剛領兵去迎擊黃巾的鄒靖鄒校尉?」
那僕人一驚,猛抬頭看他,點頭道:「正是我家主人,怎麼,難不成貴客所尋的,當真是我家主人宅院不成?」
鍾陽一窒,急忙搖頭道:「哦哦,不是,只是曾跟鄒校尉喝過幾次酒而已,這會兒猛然聽到竟走到他的家裡來,委實有些意外。呵呵,意外。」
那僕人聽他說竟跟自家主人喝過幾次酒,不由的心下凜然,執禮更加恭敬。鍾陽呵呵一笑,忽然假作想起什麼的問道:「我聽說鄒校尉這府裡有個晚輩,生的極是俊美,人人稱讚,不知可真?」
那僕人一呆,搖搖頭道:「貴客卻從哪裡聽說的?我家主人只有一女,再無別的晚輩在此,如何會有這般說法?」
啊!女兒!
鍾陽一呆,愣愣的問道:「只有個女兒?難道沒有個叫肖良的人嗎?」
僕人搖頭,鍾陽呆住,忽然記起一事兒,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可有名字中叫做什麼玉,或者什麼見的嗎?」
那僕人一愣,再次看看他才道:「我家小娘閨名倒是有些靠譜,除此再無旁人了。」
嗯?小娘?啊,我擦的,我明白了,那人叫的是小娘,不是肖良!這麼說。這麼說,那個兔兒爺,啊,不是,那拐了自個兒羽毛筆的,竟然是個女扮男裝的丫頭,而且還是鄒靖那傢伙的閨女!
鍾陽終是搞明白了狀況,一時間,不由的當場傻住。喵了個咪的!老子終日打雁,今個兒卻被雁啄了眼了。楞把一母的,當成一公的了,這要是傳揚出去,可不是害了一世英名啊。我說那傢伙怎麼看起來扭扭捏捏的,那脾氣也是變幻無常,要歡喜便歡喜,說惱怒就惱怒的嘛,感情竟然是一雌兒!
他呆站當場,一時間大是鬱悶。話說鍾哥後世閱女無數,何曾鬧過這種笑話啊。虧得自己還號稱花中聖手呢,這事兒要是被後世那幫損友們知道,不知道要怎麼狠狠奚落自己一番了。
他只顧鬱悶,卻完全沒有想到,那後世之時,又有哪個正常女孩子特意打扮成男人的?這且不說,方才與那雌兒一番對答,他滿腦子只是怎麼利用人家打出自己的名聲去,哪裡有多想別的啊,如此兩下一湊,身在局中,倒也不能怪他分辨不清了。
那僕人見他忽然發愣,面上時青時白的,心下不安。輕輕叫了他兩聲,見他只是不應,不由越發的忐忑起來。微一尋思,也顧不上什麼失禮不失禮的了,急忙轉回身將門關上。此人迷迷糊糊的,偏偏又跟自家主人相識,既然問完了,自己還是趕緊躲開為妙。不然言多必失,可不知哪句話引來禍事就大大不妥了。
砰的關門聲,讓鍾陽猛然驚醒。抬眼看看依然關上了的大門,愣了半天,這才長長吁出口氣來,微微搖頭苦笑下,慢慢轉身往外走去。
今天被這個小丫頭戲弄了半天,這場子卻要著落在他老子身上。雖說在這個時代,眼下沒人取笑自己,但鍾陽同學自己心裡那道坎兒卻是怎麼也過不了。偏偏這事兒還沒法兒發作,人家丫頭又不是特意衝他來的,只是他自個兒迎上去挨的,這股子鬱悶氣,便不由的遷怒到了鄒靖身上。
狠狠踢開腳下一塊小石子,鍾陽同學忿忿的咒罵著。只是罵著罵著,腦海中卻不期然的浮上一張宜嗔宜嘻的面孔來,心頭不由的一熱。
這小娘皮兒,長的倒是好看。只是年歲看上去不是很大,但這古代據說女子早早便要嫁人,卻不知有了婆家沒有。倘若沒有,能和這小娘皮兒成就好事,倒也不必再去尋那鄒靖晦氣,畢竟已是一家人了嘛。
他自慢慢臆想開來,滿腦子的都是好事兒,臉上便不由的帶出一份賤笑。此時天早過午,已是下午四點多鐘的樣子。這個時代,除了皇帝和那些王公貴族之外,少有夜宴等活動。普通人家本就窮苦,那燭火也是絕不敢多有浪費的,故而,一直以來,便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這一天下來,也不像後世那般是一天三餐,而是分為朝食和晚食兩頓而已。眼下這個時刻,卻正是許多人家準備晚食的時候,路上來往之人比之上午多了許多。只是所有走過鍾陽身邊的人,都是不由自主的遠遠避開,都為著這廝臉上那份賤到了極致的笑容所驚著了。
鍾陽哪裡知道這些,一邊意『淫』著一邊徜徉著往家中而回。直到進了自己屋中,也是猶自掛著一份賤笑。自個兒往案子後面一坐,兩手托腮,怔怔不語。
他打從穿越而來,迭經險難,從未有空去想別的心思。如今,雖說黃巾寇邊在即,但以他自後世書中所知,這涿郡城卻是並沒陷落,自然也就沒什麼心事。再加上今天跟甄銳那邊簽了代銷合同,不管後果如何,總算是開始起步了,心情一鬆,卻恰恰遇上了這麼個勾人的小丫頭,如何不讓他浮想聯翩呢。
白貓本來今天沒能跟著出去,馬李二人心中大是忿忿。此刻眼見鍾陽在那兒一會兒傻笑一會兒蹙眉的,兩人哪肯放過,登時便你一言我一語的譏笑了起來。
「噯,你說他在那兒傻笑什麼?該不是今天出去不順,受打擊太深了,有些失常了?」
「切,老馬,不是我說你。你年齡實在有些大了,很多事兒是看不明白的。他那叫傻笑嗎?那明明是『淫』笑!以我這麼多人看人的經驗,嗯嗯,他八成是懷春了。」
「什麼?懷春?我只聽說少女懷春,少男多情,可從來沒聽說過這少男也懷春的。你懂就說,不懂最好閉緊嘴巴,至少這樣不會讓人知道你的淺薄,免得遭人嘲笑。」
「嘿,說你老古董你不愛聽。你怎麼就知道這少男不能懷春的?別說懷春,就是懷孕都可以!事實證明,只要稍微做點小手術,男人也可孕育嬰兒將不再是個遙遠的課題了。再說了,人家少男多情,那是純潔的一往情深。可是你看看他,看看他那臉上的笑,我可是半點純潔都沒看到。你看他眼神蕩漾,春情勃發,可不就是懷春了嘛。而且,恐怕還是那種看到卻沒吃到的懷春。」
「嗯,說實話,雖然我非常不認可你,但是這次,我承認,你確實觀察的比較仔細,我附和你的看法。只是看他眼神時而憂鬱,時而渴望,難道就不知道什麼事兒光想沒有用,而是要。呃!」
兩老傢伙正自議論的高興,卻不料這番噪雜卻打斷了鍾陽同學無比美好的瑰夢。腦海中種種美麗旖旎的景象,頓時被擊了個粉碎。耳中聽著這倆老混蛋的對白,竟然都扯到了男人懷孕的題目上,鍾陽不由的面色鐵青,實在忍無可忍了。就在馬瘋子想要繼續深一步探討時,已是霍然起身,大步走到了白貓身前。
馬李二人只覺眼前一暗,仰頭正迎上鍾陽那副欲要殺人的大黑臉,頓時不由的都是一個哆嗦,諸般討論戛然而止。
「說的很熱鬧哈,怎麼不說了,繼續啊。我你大爺的,竟敢妄議哥的私事兒,嘿嘿,我看得讓你們再拉上三天稀才能有點記性!」鍾陽滿面笑容,只是那話卻是讓馬李二人心頭打顫。
這廝曾聽人說過,拉貓的尾巴,會讓貓拉稀,上次便非要實驗一次。馬李二人儘管強烈的反對,但又怎麼是他的對手,結果一試之下,鍾陽同學大感欣慰,歎服古人誠不欺我,馬李二人卻是以悲慘的,足足拉了三天的結局,才終於擺脫了那番蹂躪。
這會兒聽他突然又提起這茬兒,眼見他目光溜來溜去的,直往自個兒尾巴上瞄,不由嚇得魂飛魄散,喵嗚一聲,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