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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互訴衷腸 文 / 逍遙紅塵

    第五十七章雙姝斗寶

    「夜明珠!」一個驚訝的聲音從場下傳來,帶起一片附和聲,燈都熄了,還能如此亮堂,這東西是啥,只要不是瞎子,大家都心中有數。

    水瀲灩伸手拈起盤中一根髮絲,對著樓上再次笑顏如花:「這位小姐確實富可敵國,如此價值連城之物,竟然是隨意由頭上拔下的,若是瀲灩,定然不敢帶著隨意出門,這要磕了摔了,還不心疼死啊。」

    樓上女子一聲嗤笑:「怎麼,身外之物,閒王爺如此重視麼?」話語一頓,「還是王爺認輸了?」

    燈火再次點燃,映照出的,一排美麗的貝齒和巧笑倩兮的花容:「瀲灩確實身無長物,匆匆而來,連這破布爛衫都沒來得及換下,真要比這個,瀲灩確實不及。」大方的承認,聽到的卻是場下的一片嘩然之聲。

    「不過……」水瀲灩話音一轉,卻是對上了一旁的『藍顏閣』閣主,「請問閣主,瀲灩一直覺得以『藍顏閣』的生意,您老為什麼不將『藍顏閣』開大些?」

    雖然不知道水瀲灩突然提出如此問題,閣主還是恭恭敬敬的回答:「王爺,這秦樓楚館,可不是隨意能開就開的,我朝律法有規定,必須在指定的地方,除了『藍顏閣』現在所在的街,其他地方不能開啊,而且這向官府交的租金賦稅,若是再開大了,小人怕承受不起啊。」

    「哦~~~」長長的尾音拉出,水瀲灩彷彿剛剛瞭解,一邊點著頭,一邊在身上摸索著:「閣主啊,既然說了是要討你歡心,瀲灩也只能將拿不出手的東西搏您一樂了。」

    歪著臉在身上摸了半晌,終於在袖中慢慢抽出一物,卻是一卷黃綾,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卻能在周邊窺見一點端倪,金線滾邊,背面捲起的部位,依稀可以看見一條五爪和幾片黃鱗。

    隨手一抖,黃綾徹底展開,兩條金龍盤旋其上,面對而舞,中間豎著兩個大字,「聖旨」

    有些人看見這兩個字已經站了起來,撩起衣擺就欲下跪,卻被水瀲灩輕巧的一擺手:「別跪,別跪,這是給我的,不用你們接。」往閣主手中一塞,您看看,這行麼?

    抖抖索索的接過,戰戰兢兢的打開,閣主的聲音中都有了顫抖,第一次捧著聖旨,沒想到自己一個青樓閣主,竟然有這樣的機會,「奉,奉天承運,皇,皇帝昭曰:為,為獎勵閒,閒王爺為國立下不世功勳,特,特將城西官地方圓五,五里賞賜與,與閒王,再,再賜……」斷斷續續的話還沒有說完,下面的字就被水瀲灩的玲瓏玉掌蓋上,輕巧的拿回了讓他一直發抖的聖旨。

    「閣主!皇上已經將這裡賜給了瀲灩,瀲灩願將這裡以及周邊全部贈與閣主,做為綠遙的嫁妝,您意下如何?做個決定吧?」

    「閒王爺好深的心機啊。」就在所有人的沉默的片刻中,樓上女子顯然有些惱怒的聲音遠遠傳來:「不知道若是我皇知您將她一片心意轉贈青樓會有何感想,您就不怕惹的天顏盛怒麼?」

    綻著無賴的笑容,「我皇既然將此地賜與我,我用來做什麼,皇上都不會干涉,小姐是否將我皇的博大胸懷想的有些狹窄了?」先將一頂不尊重女皇的帽子給她扣實了再說,「更何況小姐適才也說了,身外之物,我水瀲灩也要小姐,大方一回。」

    轉身執起段楓遙的手,「何況為了綠遙,瀲灩便是傾家蕩產又有何妨?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為藍顏,傾萬慣,笑天涯,方不失我『蒼露』女兒豪邁!」

    「好!」突然的聲音傳來,卻是一直在一旁**的閣主,「我經營青樓三十載,第一次看見如此真心之人,綠遙之姿,本不該明珠蒙塵,今日得閒王爺如此相待,小人願親自送綠遙出閣!」言下之意,任誰都明白,這一局,水瀲灩勝了。

    「謝閣主!」水瀲灩盈盈一伏,卻是對這個老者的尊重,若沒有他的選擇,自己今天,只怕就要明搶了,翻身上馬,對著台中的男子一伸手,笑的一臉燦爛。

    段楓遙的笑卻沒有水瀲灩的得意,銀色眸子中閃爍著欣慰和坦然,沒有故做羞澀,也沒有以往的嬌媚假嗔,緩緩的伸出他玉雕般的手掌,兩掌輕觸的瞬間,他忽然抬頭,閃亮明眸射進那水瞳深處,看向那風塵僕僕趕來最後贏得勝利的女子。

    大掌入手有些粗糙,所觸之處不少硬繭,和他給人的富貴出塵氣息完全不同,此刻,水瀲灩竟然想起了兩人初見面時他那破爛衣衫中瀟灑的笑容,心中一疼,手中用力,死死的握住那大掌,在溫度的傳遞中默默的交流著。

    眉頭一鬆,段楓遙突然扯出一個傾國傾城的笑容,不再是那矯柔造作的優雅有禮,那是真正釋放了什麼的笑容,握著掌心的溫度,清揚的聲音逸出:「執子之手?」

    「楓遙若願,瀲灩願與子偕老。」即使心中有著各種顧及,這一刻,望著他的笑臉,還有眼中那隱藏著極深的一縷淡淡期待,她淪陷沉溺在那銀色的深潭中,沒有說綠遙,這承諾,是對段楓遙,而不是這『藍顏閣』中的花魁綠遙。

    小手被他用力的反握住,紅色一飄,身後一個溫熱的身體已經緊貼,雙掌已經攬上了她的柳腰。

    「謝閣主!不勞相送。」掉轉馬頭,一聲長嘶,帶著一對紅色人影迅疾而去,留給眾人的是讚歎稱羨的種種議論,而此時的樓上,房中女子早已不知何時悄然離去。

    「你今天風光拉,散盡家財,只為了你,拋下三軍,也是為你,進宮討賞,還是為你。」馬蹄踢踏,在青石板路上印下一連竄的清脆聲,寒冬雖冷,經過適才的緊張,兩人剛剛放鬆的心卻是暖融融的。

    「你也風光拉,今日的手筆,只怕數十年後都有人傳誦你的事跡,風流王爺,拿皇上賞賜的東西換個青樓男子。」身後爽朗的笑聲傳來,讓她又似看見到了那街頭他抱肩含笑的樣子,雖然那時候,他醜的慘不忍睹。

    一個胳膊肘拐上身後的人,換來他的一聲悶哼,「還說呢,我拿命就換來這麼點東西,今天全給交代了。」

    「不是吧?」明顯垮掉的男聲傳來,「一分銀子都沒了?」似乎都帶上了哭腔。

    回頭沒好氣的一個白眼,也不管黑夜中的他看不看得到,「一分都沒了,沒看見那時候我不讓老頭把聖旨念下去麼,再念就穿了,上面寫的分明呢,就賞了我十萬兩白銀和五千兩黃金,我全砸進去了,要不是沒銀子了,我哪會去投機和那女人比什麼寶物啊。」

    「那你的俸祿呢?」

    「我又沒官職,哪來的俸祿。」這話倒是故意騙他的,再沒官職,王爺頭銜在那,吃的就是朝廷供奉,只是實在受不了這傢伙的摳門。

    「啊~~~~~~」長長揚起的聲音在夜色中傳的遠遠的,「那你拿什麼養我啊?」大腦袋頹然低下,架在她的肩膀上。

    「嫌我窮啊,回你『藍顏閣』去,說不定那個女子還在等你呢,看她那麼肯砸錢,說不定疼你一輩子,好吃好喝的供著你。」

    大腦袋一晃,在她的肩頭舒服的蹭著:「不去,那女人盛氣凌人,我可不願意招惹她。」

    這傢伙,明明精明似鬼,偏偏在自己面前裝瘋賣傻,他啊,到底哪個才是他的真面目?水瀲灩心中一歎,實在是拿這個人沒辦法。

    回身一隻手抬起他那已經有如鬥敗公雞的腦袋:「看你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不如我告訴你她是誰,你考慮考慮,說不定你這一鬆手,可就放了一隻肥羊哦。」

    雙眼瞇成一條細縫,似乎已經昏昏欲睡,從嘴巴裡咕噥出幾句,「誰?不就是個公主唄,被寵慣了,沒見過男人,想拿錢砸一個玩玩。」

    漫不經心的話卻讓水瀲灩再次愕然,一直知道他精明,卻沒想到他居然隱藏到這個份上,竟然連莫紫汐的身份都猜到了。

    「喂,喂,別睡,你怎麼知道的?」搖搖他如蛇般粘在她身上的身體,試圖從他口中挖出些什麼連她都沒發現的東西。

    掏掏耳朵,漂亮的臉上扭過一絲不耐煩,「你笨死了,那天我不陪你一起偷聽麼,她說要去找太子,你也聽到了嘛,用屁股想都知道,打聽下那個太子殷彤焰第二天和誰在一起不就知道了麼,何況,公主和殷太子兩人現在如膠似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都在說兩國聯合呢,你當我是豬啊。」

    玲瓏的身體一僵,他說的是真的麼?如膠似漆?兩國聯合?內心劃過陣陣涼意,他終究還是不信自己,殷彤焰啊殷彤焰,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怎麼,捨不得他啊?」

    「你說誰?」

    「哎~~」一聲拖長的歎息過後,「上次你不是拉著我去見他麼?後來沒問我感覺,還以為你放棄了呢?搞半天是我想錯了,你不是放棄了,是下定決心不管我有沒有感覺都不放手了呢,你這個花心的女人,我這個天仙在懷,你居然無動於衷,還想別的男人,我的命好苦哇,才新婚就成了下堂夫……」

    不知道他哪來的如此想像力,水瀲灩在懷疑,自己若不拉開他,他下一刻會不會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抹到自己身上。

    把他的身子扯正,「那你有沒有感覺?」

    非常有骨氣的一擺頭,秀氣的唇一撇:「不告訴你!」

    望天飛出一個白眼:「不說拉倒,我肚子餓了,所有的錢都用來贖你了,請我吃飯!」

    「啊~~」銀色的雙瞳射出恐懼,「又我請?」

    看著水瀲灩非常堅決的點頭,有形的唇居然在瞬間扭成了委屈的波浪狀,沉思片刻後,「好吧,給你吃頓大餐,不過你要先去見個人。」

    一扯馬韁,水瀲灩還沒有來得及回神,駿馬已經調轉方向,疾弛而去。

    「去哪?」主動權的突然轉換讓她有些不適應。

    「請你吃飯!」按住她的肩膀,直接將她的身體丟進懷抱。

    十日的奔波,長久的精神緊張,這一刻,她終於能夠慢慢放鬆,溫暖的懷抱給她安定的力量,在他漸漸放慢的奔馳中,悄然入眠。

    「水瀲灩,你要記住,一入『滌仙池』,你就不再是天界之人,不可以再擁有任何天界的法力,你和普通凡人之間沒有什麼差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的能力,你可敢接受如此艱難的任務?」虛幻中,慈祥的女聲中依然是那抗拒不了的威嚴。

    「敢,瀲灩一定會將『蟠螭珠』帶回天界!」啊,那是自己的聲音。

    想努力的撥散眼前的迷霧,卻怎麼也無力抬起雙臂,只有那斷斷續續的聲音層層傳入耳內。

    「姐姐,你快點啊,『滌仙池』十日才開一次,時辰就要過了。」好熟悉的女聲,她又是誰?是那個和自己分食桃子的女子麼?

    「哎呀,我,我忘記了,不少仙人送了我些法器,娘娘只說不能有法力,沒說不准帶仙器啊,我,我要回去拿,好歹帶著護身!」

    「別去了,時辰過了。」

    「咚!」眼前的飄渺突然變成了黑幕。

    「啊!」猛然睜開眼,下意識的伸手捂向後腦,卻沒有摸到預期中的疼痛,長長的緩了口氣,開始打量四周。

    有些發黑的牆壁,昏暗的房間,老舊的床帳,有些熟悉,她肯定自己見過這些擺設,只是是哪裡?眼光在搜尋中落在了床邊的一點,終於得到了答案。

    粉色的人影坐在鞋榻上,一隻手靠在床沿,長長的髮絲垂在身側,絕麗的容顏在髮絲後若隱若現,架在手臂上的臉有熟睡的嫣紅,水潤的唇因為姿勢有些微微的張開,一縷可愛的銀絲掛在唇邊,訴說著可愛人兒的好夢,另外一隻手,扯著水瀲灩衣擺的一角,緊緊的撰在手心裡,蹭著粉頰。

    扯過身上的被子,輕輕蓋在他的身上,這個天,小傢伙睡在這,只怕會冷病了,不知道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他有沒有鬧脾氣,也不知那神神叨叨的段楓遙在這段日子裡有沒有照顧好他,心念一轉,水瀲灩又在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好笑,以前那傢伙不是把澈兒照顧的很好麼?什麼什麼輪到自己喧賓奪主了?

    輕輕拂開他臉上的髮絲,露出嬌好的睡顏,扇狀的密密睫毛遮住了純真的大眼,卻遮不住眼眶下的青黑,看來小東西不如自己想像中的乖巧哦。

    輕巧的翻身下床,卻忘記了被他扯在手中的一縷衣角,邁步間差點摔成了滾地葫蘆,同時也驚醒了沉睡中的段楓澈。

    可愛的揉揉依舊朦朧的睡眼,透明的眸子還有些找不到焦距,小巧的唇優雅的打了個呵欠,卻在手指撫上唇角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呆呆的看看左手,又傻傻的抬起右手,抬頭在床上尋找了會,突然整個人都愣住了。

    慢慢的,朦朧的大眼開始浮上一層水霧,波光淋漓中水珠盈盈欲滴,水潤的唇一癟,淚珠落下的一瞬間,哭聲逸出:「嗚……姐姐……」

    本來在他剛醒時就想出聲呼喚的水瀲灩,卻被他初醒那一刻的純真而怔住,那一刻,她彷彿看見了一朵潔白的睡蓮在午夜中靜靜綻放,悄悄的探出頭,好奇的接住清晨的露珠,無暇的展露著笑顏。

    偷偷的站在身後瞧著他,卻在下一刻看見了傾盆大雨,無助的扯著身下的被子,驚惶的眼每一次眨動就帶出一股奔湧的泉水,瞬間濕滿了臉,蠕動的唇還在低聲喃喃著,「哥哥……哥哥……我把姐姐弄丟了,姐姐……姐姐……」在喊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低聲的哭泣突然轉變為了號啕大哭,望著天,咧著嘴大號。

    「乖乖澈兒,哭什麼呢?」輕巧的轉到他身前,望著那沒形象的大嘴,伸出一隻手指頭,抹下一滴淚珠,轉著手指,看著那晶瑩在指間流轉。

    「姐姐!!!」清澈的大眼瞬間雲散雨收,看著面前放大的面孔,一個猛撲,蹭進她的懷抱。

    任他緊緊的摟著自己,膩在懷中撒嬌,拽過衣角拭著依舊濕漉漉的臉,拍著他的腦袋:「哥哥呢?」

    似乎在她的提醒下才想起什麼:「哥哥叫我等你醒來去吃飯,快走快走!」一翻身站起,又在哎喲聲中一屁股坐了回來,水唇一癟,如小鹿般的大眼望著水瀲灩。

    蹲下身子,輕輕的揉著他麻木的雙腿,小心的揉捏著,臉上卻被人飛快的一個輕啄,又迅速的縮了回去,繼續忽閃著明眸。

    兩人牽手來到外間,桌上早已是佈滿各色漂亮的菜餚,雖不若酒樓的排場和大氣,卻精緻討喜,飛快的伸手抓起一塊雞脯肉丟進嘴裡,真香,沒想到段楓遙還有這點本事。

    「你倒是個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男子,這手藝哪的?」望著倚門含笑的段楓遙,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偷吃的手。

    「想吃好的,捨不得花錢,就自己咯。」遞過手中的碗,看著她因為自己的手藝而狼吞虎嚥,唇邊一絲欣慰。

    「楓遙,我回來了,你和澈兒,以後就搬去閒王府吧?」運著如飛,好不容易在喘氣的瞬間,擠出幾個字,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埋頭苦幹。

    當水瀲灩挽著段楓遙的臂彎另外一隻手牽著乖巧的楓澈,說說笑笑的踏進閒王府的門,看著粉蝴蝶掙脫了自己的手,歡呼著衝進前院,在闊別已久的院落中開心的飛舞,一會抱著樹猛搖,一會歡快的竄進梅花林中,帶著甜美的笑容,歡快的在兩人面前竄來竄去,看見他鳥兒般飛進前廳,兩人相視一笑。

    「雪哥哥,衣衣哥哥,澈兒好想你們哦,咦,這位哥哥,你又是誰丫?」廳內傳來的一句話讓水瀲灩的心一驚,他們回來了?

    匆匆跨進大廳的門,看見的是扉雪正優雅的喝著茶,而暮衣,依然站在房內不起眼的角落裡抱著他的長劍,而正中,則是被段楓澈扯著手搖晃的嵐。

    「啊,你們回來的好快!」自己一路死趕活趕,才在最後一刻趕回了京師,才一日,嵐和扉雪就回來了,這是水瀲灩沒想到的。

    「他怕回來晚了,你又勾三搭四去了。」閒閒的聲音,是放下茶杯的扉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雖然話還是那麼刻薄,卻慢慢的多了起來,不再那麼獨來獨往。

    「他是誰?不是說一個的嗎?怎麼又多了一個?」沒有推開段楓澈的手,不知道是那純淨的笑臉,無害的真摯,還是那讓嵐熟悉到有些驚訝的容顏,看看開心的拉著自己的澈,再望望水瀲灩身後的段楓遙,他疑惑的看向水瀲灩。

    「這個是段楓澈,這個是段楓遙,他們是……」不知道怎麼解釋,難道在這和他們說,自己一不小心酒後亂性,碰了澈?又從『藍顏閣』贖了遙?

    「我不是問他們是誰,而是問你,究竟是哪一個?該死的,怎麼是這張臉。」低聲咒罵著,讓場中除了水瀲灩,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說什麼。

    「人家臉怎麼了?難道比你漂亮一萬倍,你怕人家爭寵不成?」悶笑中,帶著嘲諷,滕扉雪才不管嵐氣極敗壞的語氣。

    「你知道個屁,他們兩個長得和我們當初一模一樣,究竟是哪個?」帶著火氣甩出的話,讓滕扉雪也驚訝的端著手中的杯子半晌沒有出聲。

    眼睛在段楓澈和段楓遙身上掃來掃去,嵐朝著水瀲灩的方向邁出兩步,似乎想在她身上找到答案。

    「別撓我,你,你別過來!」

    有些驚慌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連水瀲灩也驚訝的回頭,看著失態的段楓遙。

    猛的後竄一步,段楓遙一隻手捂著臉,一隻手指著嵐,「別,別過來,不許拿爪子撓我的臉。」

    劍眉一皺,嵐的雙眼死死的瞪著段楓遙,「你認識我?」

    忙不迭的點頭,段楓遙有些委屈的指指水瀲灩:「上次她抱著你的時候,你撓我的臉!」

    看著嵐投射過來的詢問眼光,水瀲灩尷尬的一笑:「他就是上次在『幻月』那個被人暴打扯破我裙子被我海吃了一頓的人。」誰叫那傢伙當初面目全非,不過,他居然能認出嵐的真身,這點倒是挺值得玩味的。

    「你認得出我?」嵐繼續步步緊逼,只可憐了段楓遙一退再退,委屈的像個受虐待的小媳婦,扒拉著門沿,抖的風中凌亂。

    「是這個?上次他也對我說很熟悉。」滕扉雪的猜測,顯然是說給嵐聽的。

    「大哥哥,你在和我哥哥做遊戲麼?為什麼不和澈兒玩啊,能讓澈兒騎下麼?」一旁的段楓澈顯然不甘心被冷落,繼續搖著嵐著手,只是說出的這句話,再次讓嵐,水瀲灩和滕扉雪傻在當場。

    飛快的衝到段楓澈的身邊,水瀲灩扯過他的手,望著他的一臉渴求,指著嵐問道:「這個哥哥漂亮麼?澈兒喜歡麼?」

    「嗯!」肯定的點點頭,再送上一個甜膩的笑容,「哥哥漂亮,澈兒想摸摸哥哥的毛,看上去好白好漂亮!」

    場中的三人開始互相大眼瞪小眼,呃,應該說是兩人,扉雪只是繼續保持自己呆滯的姿勢而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嵐已經有些頭昏的轉回作座位,狠狠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到底是一個?還是兩個?」

    「哈哈哈!」滕扉雪首先打破眾人間的沉默,開始大笑出聲,似乎又覺得如此笑法有些失了他的氣質,冰白的指捂上唇,低下頭,不停的聳動著雙肩。

    「說不定這兩兄弟只是有一雙辨別妖怪和人的眼,和精魄無關。」依然掩飾不住的笑意,滕扉雪心情看來非常好,不失時機的打擊著垂頭喪氣的嵐。

    「你給我閉嘴,你覺得這可能麼?」沒好氣的甩出話,顯然嵐被這兩兄弟弄的心情有些糟糕。

    「大哥哥,不生氣啊,雪哥哥看不見的,我們不能欺負他的。」天真無邪的話語在這個時候倒是有越攪越亂的趨勢。

    糟糕,聽到這話的水瀲灩心裡一沉,偷眼看著滕扉雪,果然,秀氣的臉已經沉下,恢復了一慣的清冷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傲。

    「不是我!」飛快的開口,像解釋似的,「暮衣我都沒說過!」只是那冰顏,越來越冷。

    「澈兒,你怎麼知道扉雪哥哥看不見的?」扯過他的手放進掌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段楓澈對這個新認識的嵐哥哥特別有好感,從進門起就粘在他身邊,當然不排除是孩童心性覬覦他那一身白毛。

    「知道就是知道,沒有為什麼丫!」有些不明白的望著水瀲灩,銀色的大眼忽閃著,在他的心中,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知道這個問題似乎對他來說有點困難了。

    「你問他不如問我吧。」說話的,正是從門邊站起來的楓遙,也許是看見嵐坐下,他的膽子也漸漸壯了起來,終於恢復了他一貫的瀟灑,「從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無法說原因,似乎是一種感覺,很熟悉,不用他說,就能感受到。」

    雖然這解釋有點像沒解釋,但是滕扉雪和嵐似乎一直在思索著,半晌,嵐望著滕扉雪,「有可能是兩個麼?」

    「我不知道,畢竟我沒有感應的能力,只是,不該是兩個精魄啊。」回答的話說的也非常沒有底氣。

    「算了,我不想了,誰知道這個狗屁老天究竟在玩什麼,聽之任之吧。」抬起頭,看著水瀲灩,「先把人安頓好吧,以後的事,船到橋頭自然直。」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過關了,開心的水瀲灩挽上段楓遙的手,扯過粘在嵐身邊依然有些依依不捨的澈兒往內院行去。

    就在嵐和段楓遙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嵐猛然一個抬頭,狠狠的一瞪。

    「嗷~~」水瀲灩只聽到一聲慘嚎,感覺一道風刮過,自己的手還保持著挽的姿勢,只是那本該被自己挽著的人,早已經不知去向。

    「功夫不弱!」耳邊傳來的,竟然是暮衣含著笑意的聲音。

    牽著段楓澈匆匆而出,終於被她在假山邊找到縮在那的段楓遙,片刻之間縱出十丈多遠,暮衣還真沒說錯,這傢伙,到底還有多少隱藏的東西。

    「你怕動物?」有些抽搐著臉看著還有些哆嗦的他,怎麼也看不出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會對嵐的一眼神恐懼成這樣。

    「不怕!」沒等她開口詢問,逕直回答道:「我只是怕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他有些恐懼,總感覺他會在暗中對我玩些小把戲。」

    「嵐不是這樣的人,你多慮了!」拍拍他的肩,給他安慰,雖然相信他的直覺,但是她更相信嵐的為人,若是會暗中對他下手,只怕就不會讓他進這個門。

    將段楓遙安排在楓澈隔壁的屋內,讓兩兄弟安靜的聊天,水瀲灩再次衝進大廳,有太多疑團,她也想得到解釋。

    「嵐,是不是你對人家幹過什麼?為什麼他這麼怕你?」她肯定相信嵐之前沒對段楓遙幹過什麼,但是在曾經自己所不知道的過去中,那就能難說了,如此重的恐懼感,叫她不得不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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