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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第八十二章 大事 文 / 張德坤

    就在此時,房前房後,左右四周,尖利的哨聲大作。開始只是一,二聲警惕的驚響,後來就越發密集,也越發刺耳,此起彼落,彷彿有無數個人同時在耳邊吹奏著一般。

    一時間,四周的空氣都被銳烈的哨聲充斥著。

    哨聲越來越響,像一把把燒紅的小刀,剮心剔肺的切割著在場諸人的鬥志與神經。

    然後那令人驚懼的敲門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輕,

    卻堅決。

    然後那道門開了。

    是被拉開的。

    開啟它的正確辦法應該是用推。

    因此這一拉頓時就造成了一場崩潰!

    就在門拉開的那一瞬間,天邊轟的一聲,一道厲光在黑漆湧捲的天空裡槍尖般的刺向黑暗!

    天地全亮,蒼白透明。

    然後轉為黯黑,而大顆的雨點卻隨之稀疏的砸了下來。

    在這個時候,半坍塌的平房,慘黑的夜晚,將至而未至的大雨,足以在屋中密謀者的惶惶的人心中勾勒出兩個字。

    絕望!

    這種感覺還來自於他們的眼。

    閃電一亮的那一剎那,他們看清了那兩個人。

    開門的和敲門的人。

    那名懶散裡帶了些閒適,臉色略帶蒼白的文雅青年。

    那個雄壯似一座走動的山的白人大漢!

    石平微笑著舉了舉手中的一具錄音機,那一聲警醒眾人的「喀噠」聲便是按下停止鍵的時所發出的。

    可惜他們未免覺察得太遲了些。

    也許是因為傷後初癒的原因,一襲墨色風衣的石平,還在脖子上圍了一條長長的白絨圍巾。襯著他修長的身型,分外出一種儒雅的秀氣。

    通常一個人越是年紀大,顧忌便是越多,因為他人生的閱歷越豐富,便知道自己縱有絕世才華,也不過是普天下的一尾蜉蝣,滄海一栗,在世間只佔了方寸一地。

    所以龜三四郎木然地立在那裡,手裡還緊緊的握住那張包含了他野心與志向的紙張,風將他身上所著的衣物吹得粘貼在了身上,越發烘托出一種老去的淒涼。

    他想動,

    但是不敢動。

    因為在房屋坍塌的那一瞬間,就有一條高大的身影帶著銀白色的光芒飛掠而出。在那一聲悶雷裡,可以隱約聽到之中夾雜有「崩崩崩」的弓弦響聲。

    然後有兩條寬闊的身影飛躍而出,在空中與先掠出的高大身影在空中硬撼了一次。

    銀光消退,高大的身影倒地後一個踉蹌,便委頓了下去。

    在三條身影在空中交會的那一瞬間,眼力較好的幾人可以看到,有三條扭曲著的蛇狀黑影,在空中蜿蜒著急纏而上!

    克林頓或許可以忽略掉強力弩弓的攢射,但是決不能在兩名實驗體的夾擊下,再避掉卡羅親自發出的「蛇之發」!

    在房中的眾人緩緩地自半坍塌的房屋中行了出來。

    人生中,有許多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決得了的。

    尤其是錯事。

    廢屋中昏黃的燈光尤未熄滅,在黑暗中將這二十餘個手握軍權的高級將領的身形拉成一條條淒長而頹然的影。而石平因微笑而露出的雪白的齒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分外的突出一種森然而嗜血的意味。而魁梧的卡爾就在他的身後,發出了陣陣強悍而無形的壓力,似一道厚實的活動壁壘重重的威壓著他們!

    經歷了生死線上的數度掙扎與狂烈的血腥殺戮。原本一直有些自卑的卡爾,也形成了自身的風範和魄力!

    石平微笑著以溫和的眼光巡行四周,他面前的眾人軍裝已被雨水透濕,胸膛急劇的起伏著。他們知道,自己的生死此時就掌握在面前這個看似悠閒懶散的人的手中!

    當生命切實的受到威脅的時候,生之寶貴就充分的體現了出來。所以對於這些密謀者來說,這片刻的注視就彷彿整整過了一個世紀!

    石平終於開口了,語聲溫和。他所做的事,所說的話總是這樣的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雨大了,諸位小心身體,請回把。」

    此言一出,不但那些心中忐忑不安的參與密謀的將領頓時為之一頓。就連四下裡埋伏著的部隊也為之愕然,數個心思慎密的軍官腦中反映過來的第一念頭不是欣喜,卻是絕望:

    「完了,他在鬆懈我們的鬥志/死志,然後便會趁機將我們一舉屠盡!」

    而另外一個人,便把握住了這人人心志均旁顧的一剎那,沖天而起!

    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

    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在場的卻不只有人。

    兩條小小的迅捷無倫的黑影躍起後在空中融入了那個乾瘦的身型中,空中傳來一聲慘叫!但是那條乾瘦的人影終究還是破圍而去。

    對此突發事件石平似乎無動於衷,只是當那兩條小小黑影蹦蹦跳跳著來到他面前,伸抓遞給他搶奪而來的那張眾人的簽名文件時候,他的眼中才露出真誠的溫暖歡喜之意。石平將那張紙就著燈光匆匆一閱,然後收入懷中。他抬頭望向那些依然呆站著的將領淡淡道:

    「怎麼還不走,冬天淋雨很舒服嗎?」

    一群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看見石平已面露不豫之色,這才蜂擁作鳥獸散。待人走完以後,石平向著那名中年人與猥瑣老者微笑道:

    「真是辛苦爵士了,你們放心,我這個人說話一向算數。亨利爵士的頭銜,就由閣下來繼承,而政務方面的事務,明日即可前來辦理交接手續。」

    那老者依然奸入骨子裡去的那樣笑著,他的顴骨很橫,說話和笑的時候,就像魚肋一張一合似的。

    「那就牢煩大人多多關照了。」

    回話的竟然是那老者,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典型的小人模樣的人物,就是盤踞此地幾十年之久的亨利家族如今的家主!

    他當然不會恨石平。

    他只恨那個業已被石平變成了行屍走肉的亨利爵士。

    權力爭奪上的仇恨,要比私人間的仇恨深刻得多。

    何況石平更以政務官為餌,亨利爵士的頭銜為引誘。所以才能讓這個盤根錯節此地幾十年的家族全力配合自己演出了這一番好戲!

    ………………………

    人皆散盡。

    連四下裡的弓手也已撤走。

    卡爾卻留在那裡,微微地閉著目,似乎在以肌膚感覺著漸密而冰涼的雨點傳遞而來的信息。

    他忽然揚聲道:

    「出來!」

    四下寂靜。只有遠處的犬吠與之相和。

    卡爾再次大聲怒道:

    「出來!我的聽覺靈敏過常人百倍!再不出來,休怪我手下無情!」

    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在回答著他。

    良久,卡爾撓了撓頭,悶悶的自我解嘲道:

    「隊長也太過小心了,這樣的場面怎麼會還有其他人在旁邊窺探?」

    很快的他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又過去了整整二十分鐘,滂沱的大雨裡,一條頎長的身影撐著傘自旁邊的一家廢棄的民居中緩緩步出,他臉上的冷笑與不屑那樣的明顯。

    「就憑幾句話也想把我誆出來,石平你這個蠢蛋也太小看我了。」

    但是話音未落,他全身卻頓時為之僵硬,四道雪亮的燈光,一齊打在了他的身上!

    卡爾從黑暗裡又踱了出來,他望向喬.布爾頓的眼中帶著尖銳與譏誚的笑意。他走近這個驚恐的男子,一拳打在了他的胃部!

    喬.布爾頓的面容頓時扭曲了,他倒在泥濘裡,弓曲的身體就像一隻正被鹽煮著的抽搐著的蝦!

    卡爾彎下腰,湊近他的那張因為痛苦而變得猙獰的臉,一字一句的道:

    「你記住,永遠不要在我面前侮辱隊長!」

    喬.布爾頓哪裡還說得出來話,只能忙忙的點頭。

    他本就不是一個有骨氣的人。

    與此同時,附近的人員已經動作嫻熟的搜遍了他的整個全身,找到了那封邀請他前來的信函,而後用一種敬畏的語氣道:

    「長官說得一點不錯,這人果真藏在早就挖好的地窖中,以自制的竊聽器偷聽那些人的談話。」

    卡爾接著充滿不屑地遞了一張紙與筆給喬.布爾頓,這個被威逼著的男子甚至沒有看那張紙上的內容,就苦笑著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大名。事實上,他也是一個很識時務的人。

    然後挾持著他的人,迅速散去,快得彷彿他們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喬.布爾頓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終究不是這個可怕的中國人的對手!而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石平這樣大費周折,苦心謀求到了這樣多人的把柄,他究竟想要幹什麼?換而言之,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巨大事件,使得他若是不取得這樣多的人的支持就無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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