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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第五十五章 重圍(全) 文 / 張德坤

    外圍忽然傳來了一陣紛雜,金家全皺眉沉聲道:

    「什麼事?。」

    不一會,一名值勤軍官模樣的人領了一名年約三四歲的男童來到了他們的身前。那軍官面色古怪,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卻是男童鼓起勇氣先開了口:

    「請問這裡是不是有一位金家不對金叔叔?」

    金家全微微一怔,這裡姓金的只有他一個,可是觀這男童彷彿從未見過,自己怎會與之有什麼瓜葛。心情紛亂繁雜下,頓時便想令人將之帶開。那男童甚是乖覺,窺出苗頭不對,忙大聲道:

    「是一位衣服破破的叔叔叫我來的!他給了我一個麵包,說我要是肯把這張紙拿給這裡的一個叫做金家全的人,那麼我就會再得到一條熱狗。」

    柳眉心中一凜,忙走了過去溫柔撫摸著那男童的頭道:

    「乖,你把那紙給阿姨看看好不好?」

    男童忙忙搖頭,左手將紙捏得緊緊地藏在身後,右手卻老實不客氣的伸了出來。

    「熱狗給我,我就把紙給你,」

    於是他得到了五條熱狗,心滿意足地走了。三人藉著微弱的燈光閱讀著那張皺巴巴的黃紙上,石平那特有的狗爬一般的模糊字體,良久方才辨認出其中的意思:

    「君已中毒,兩小時後發作,以卷柏三錢,黃菟絲子一兩,淡倉術兩分煎水塗洗,內服水牛角粉一錢,黃檗三錢,秋山葉半兩。以上物品可至倫敦區人民大道周氏藥鋪可以買到,三日後即可痊癒,切勿自誤,望君珍重!」

    三人閱後面面相覷,金家全頓時覺得喉結上有陣陣惡寒傳來。崔明遠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而當事人背上的衣襟業已被冷汗打濕,情知今日自己已在鬼門關外轉悠了兩次。倘若起初稍微對石平露出不利之意,只怕兩小時後自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但金家全此時痛定思痛,頓時於心有餘悸之餘隱隱有些不甘/不服,因為他發現石平用於擊敗自己的招式雖然千變萬化,奇幻莫測,乍一看似難以捉摸,但缺少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刀中蓄積的勁道實在軟弱無力,缺乏後繼!

    若是當時自己心無旁騖,沉著全力應戰,憑不變應萬變,以拙勝巧,借實化虛。那麼打到最後,敗的必然是石平!但是他復又想到,普一交手,石平便以右手為伏兵,分散自己注意力在前,再借師弟,柳眉為質,引導自己旁顧於其後。最後把握住自己最軟弱的時候,突出奇兵/精兵,一舉破敵!細細再一回想/總結/分析,剛才那場仗,輸得實非偶然,卻乃必然!

    「不過」

    金家全的心中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

    「若是真正公平的一對一,那麼我絕不會輸的。」

    「若是真正公平的一對一,那麼他絕不會輸的。」

    石平從容的在城市外的灌木從中穿行著,他微笑著對身後的卡爾夫婦說道。

    卡羅此時已經恢復了些體力,在地面堆積了成年累月的枯枝敗葉自她的腳下發出「沙沙」的響聲,她不禁有些好奇地詢問道。

    「既然如此,隊長你為什麼還要放過他呢?」

    石平長長歎出了一口氣,面色也隨之凝重起來。

    「我不殺他,是為了整個人類的存亡!」

    「整個人類!」

    向來寡言的卡爾也驚奇的道。

    石平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回想一下那些如洪水一般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變異猿人,它們為了生存在死亡面前展現出來的那種敢死無懼,命喪不悔的氣勢?難道你以為它們飄洋過海來到這塊大陸上,是來旅遊觀光的?它們是前來尋找食物!而這食物中,應該就包括」

    「人類!」

    卡爾夫婦聞言不禁被震撼了,卡羅深吸了一口氣,彷彿這樣才能平復自己那波蕩洶湧的心情一般,她澀聲道。

    「可是,我們看到的那些猿人,好像只有數萬把?它們難道就能滅絕我們幾千萬的人類?」

    石平抑鬱道。

    「你可注意到我們眼見的那些猿人大多都是個頭高大,年輕力壯的雄性?相信它們是被精選出來充當前鋒用的。那天我更發覺了一件令我吃驚的事,在猿人中為數極少的一頭雌性中,它胸前的**有十來個之多!」

    卡爾夫婦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石平的言外之意再明顯也不過,首先能猿人能挑選族群裡大量戰鬥力強猛的作為先鋒,說明它們的智力,社會組織業已進步到了一個非常高的地步,因為有先鋒便會有後援,以及輜重,醫療等等一系列戰爭群體。其次,雌猿胸口的**達到了十餘個之多而人類女性的**只有兩隻那只能明明白白的表現出,這個物種的繁殖力,在人類的數倍以上!

    「這將是一場種族之間的生死存亡的戰爭,沒有妥協,沒有屈服,沒有後援,也不會有橄欖枝和和平鴿。生存下去是人類的唯一目的,我們要面對的是雖然原始卻人數眾多更無視生死的強敵!沒有人能夠預計到這場戰爭的結果,但是我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金家全是聯盟三大軍隊其中一支的統帥,事實上,他也是聯盟將領裡最有才華的一個,我若殺了他,等於在猿人本就沉重的勝利天平上,再添加上一顆砝碼!」

    「再者」

    「我既然能擒他一次,自然能捉他二次!」

    話中自負之意,呼之欲出。言及此處,這個男子決然地有力的踏前一步,引得四下裡那恍有實質,實則虛無的黑夜,彷彿也為之遽然動容!

    已是下半夜了,石平在這靜謐的夜晚中醒來。他的身旁頭上,有幾株曲離的大樹,於迷離的黑色裡傾訴著悠遊的花香。石平伸手輕輕地撫摩著大樹光滑的枝幹,滄海桑田,五十年前,誰會想像得到,這種名為「夜來香」的草本植物,會變異得如此高大。他靜靜聆聽著這荒野裡細密的聲息,呼吸著濃烈的花香,心中的傷懷卻似江潮般淺淺低漾。自從那日為瓦蒙所擒後,他就知道,復活自己孩子的希望已經變成了泡影般的絕望。

    相信那不過是瓦蒙刻意釋放出的惑人煙霧與香甜誘餌罷了。

    今夜有星。

    疏落的夜星,寂寥地耀著清寒的光。

    然後他聽到了短促而急迫的啼聲。

    在這樣一個深冷的夜裡,這個傷感的男子的心中,忽然因這叫聲浮現出了一種乍聞噩兆的不祥,因為他已經辨別出

    那正是跑猴發出的警訊!

    卡爾夫婦也醒來,由於露營的這個地方較高而開闊,因此他們可以看到,四下裡陰陰閃動的一點點的彷彿與黑暗刻骨銘心的幽幽火光。

    準確的說,是紅芒!

    因為有這著紅色的黯黯火光點綴著環境,反而更顯出週遭一片的死暗。

    那紅芒是行著的,兩點兩點成雙成對的移動,一直都在齊平的橫著,距約半指之寬,連移動時的或高或低,兩點鄰近的紅光的平齊與距離始終沒有變更過。

    直至那星星點點的紅火逼近,映著那發霉般的星子的朦朧微光,這才隱約出那是一個個似行屍般的人的兩隻眼。

    紅色的眼。

    還有慘白的臉。

    石平深深吸氣,沒有說話,便一把撕下了自己的上衣,光著上身突了出去。

    也完全沒有必要說話。

    事實就擺在眼前

    狹路相逢,

    勇者勝!

    他那把墨色的小刀,在黑暗裡極迅快的抹掠而過,似劃得夜色都起了一種波紋式的漾動,明顯的,小強業已接管了他的左手。事已至此,他已無需再隱藏什麼。

    也不能隱藏什麼!

    目標中招/中刀。

    因為他沒有來得及閃避開石平的攻擊,或者是根本就沒有閃避!

    刀彈起!

    這個時候,石平才發現,面前的這人的膚色,體形,竟與卡爾殊無二至!赫然是一名實驗體獵食者!中刀那人慘慘地笑了一聲,笑聲中卻含著不屑與猖狂,更充滿了輕蔑。四下裡黑影閃動,石平已被包圍!

    被五名刀槍難傷的實驗體獵食者自不同方向

    重重圍困!

    然後卡爾怒吼著衝了過來!代價是中了兩腳三棍,但是圍困因這一衝之勢,已開了個口子,石平毫不猶疑,轉身就走!

    徑直奔向卡羅的方向,哪怕是在兩隻跑猴的護衛下,失卻了丈夫護衛,防禦薄弱的卡羅已是左支右拙,險象環生。紛紛進攻她的,是幾名遭刻意強化過敏捷的實驗體獵食者。

    包圍圈再度縮小!

    只是圍困其中的人由石平換成了卡爾。六個人同樣的身材,同樣的奇特膚色,同樣的厚重沉實!只有人數不同。

    五比

    卡爾竟飛身搶攻!

    他的戰鬥方式就是衝!

    他受傷。

    他衝近了開始陰笑的那人。

    他拗斷了他打在自己腹部的那隻手。

    他夾斷了他的脖子。

    他一腳踢在了前來馳援的另外一人的睪丸上。

    他一氣解決了兩人,用的絕不是他自己的氣力。

    實驗體獵食者的力量與防禦雖然因原型的體質而有微微的差異,但是絕不會差太多。

    他用的是多次出生入死得來的與石平傳授的寶貴戰鬥經驗和

    中招的力量!

    這包括了忍受的巨大的痛苦和痛楚的反噬。

    他擊倒兩人,身上所遭的痛擊,決不會比他加諸於他人身上的少!

    剩下的三人已衝到了離卡爾五尺不到,但是他們感覺反而是面前這個本該是獵物的人在向他們撲來!

    卡爾的心中默默念叨著石平的話,那句觸動他心底的話。

    要以死的勇氣,為生而戰!

    他現在就是在以自己的生命,為著心愛的妻子與尊敬的隊長的生存作戰!

    當先那名身材較魁梧的實驗體獵食者,看來也不是等閒之輩,他頭一低,手中業已寒光閃耀,迅疾刺出。

    卡爾卻沖得更急/疾。

    那一刀就刺在了他的胸上,深深的沒入。

    卡爾給這一刺,反而彈了起來。他彈起來的時候,已經箍住了刺他的人。

    他一拳連掌帶肘重錘了下去。

    他的力道好像來自於對方傷毀他的力量。

    這種奇特的轉換來自於心中的信念,目標!

    這力量龐大無比。

    沛莫能御。

    那人中了那一下不知道是拳是肘是掌是錘的重擊,發出震天的慘叫聲。

    他倒地的時候,就像一隻離了水染了鹽的弓背僵蝦。

    剩下兩人一起衝上,他們不能退,也不敢退!他們在追殺別人的時候彷彿也給無形的力量追殺著。

    卡爾再次中拳,刀。

    可能還不止一拳,一刀。

    但可以肯定的是:

    痛就是他的力量本源。

    傷便是他戰志長夜中的烈陽。

    他一掌砍上了其中一人的咽喉處。右拳與另外一人霍然攻襲的雙拳相撞!

    雙拳裂。

    雙拳折!

    因為那把小小的劍,卡爾拳中的藏著的劍!魚腸!

    這個時候,咽部中招,相信喉結已經完全粉碎的那名實驗體獵食者方才圓睜著雙眼,不甘倒地。

    只怕他已不能感受到自己業已倒地這個事實。

    然後,卡爾帶著一身血,遍身傷,巍巍顫顫地去接應他的戰友。

    他身上幾可見到白森森斷骨的傷處,只令他皺著眉頭摸上了一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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