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入墓修仙

第三卷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第一百四十六章 虛空掉落紫金錘 文 / 開著奔馳去耕地

    第一百四十六章虛空掉落紫金錘

    宴青呵呵一笑,一抖手中青龍槍,大踏步走了上去:「你就是阮七郎?」

    「正是你家阮七爺,快來受死!」阮七郎手中雙錘互撞,發出一聲震天鳴響,響徹整個東唐大營,奇跡般令那些亂作一團的東唐士兵士氣大振,奔走相告時紛紛言道:「大家不必擔心,有七郎在,任誰來了,也要豎著來,橫著出去!」

    咦,宴青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這廝的威望居然還不小呢!

    此時,中軍大帳中緩步走出一個老年將軍,頭戴獅子盔,身披紫金甲,腰中一根玄色絲絛,手中提著一柄雪亮長刀,面色紅潤,雙目有神,帶著淡淡的微笑,看向宴青。

    宴青雙眸中金焰飛騰,一步踏出,手中青龍槍驟然幻出無數槍影,向著阮七郎罩了過去!

    阮七郎腳下用力向右前方踏出一步,舉起左手大錘,呼的一下砸向宴青的青龍槍,右手大錘陡然飄起,彷彿一團金雲,向著宴青的頭頂便落了下來。

    宴青微微一笑,身軀略躬,急退八尺,手中一抖,青龍槍脫手而出,蛟龍般纏向阮七郎,與此同時,雙手十指輪轉,數十道金光不分先後的飆射而出!

    阮七郎嘿嘿一笑,掄起左手大錘,瞄準了疾飛而來的青龍槍,猛然砸了上去,右手大錘一橫,只輕輕一晃,便將飆射而來的數十道金光一一擋住。

    宴青掐訣一領,青龍槍高高飄起,扶搖直上三丈高下,掉頭俯衝,槍尖上金焰點點,青金色的光芒驟然爆發,雷霆般向著阮七郎的頭頂插了下來!

    阮七郎滿臉不屑,依舊是左手錘向上撩起,在空中只微微一振,便聽一聲刺耳的響亮,宴青的青龍槍便沖天而起,似乎不受控制一般,直飛起有十幾丈高。

    宴青右手一晃,玄武仙劍閃現眼前,清嘯一聲,化為一道金光,斬向阮七郎的脖子。

    阮七郎盯著宴青的右手,似乎有些疑惑,右手大錘卻不敢有絲毫怠慢,輕輕一擺,迎向了玄武仙劍。

    宴青手指劍訣飄動,玄武仙劍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圍著阮七郎眨眼間便擊刺了無數下,本以為能將這個力大無窮的傻小子累趴下,哪曾想,眼前的阮七郎儘管上下左右的忙活,卻不見絲毫的疲態,只瞪大了一雙銅鈴般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那柄倏忽來去的仙劍。手中兩柄斗大的擂鼓甕金錘,只需稍稍變幻方位便能擋住所有的攻擊。

    大帳門口,忽然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吁……,閣下便是大將軍宴青?」

    宴青微笑,溫潤的目光落在大帳門口,看著阮輕侯,點了點頭:「正是本帥!」

    「讓他們停手吧,老夫投降!」阮輕侯用手點指遠處的莫不離,淡淡的說道。

    宴青一愣,蝦米,投降?這阮輕侯看起來不是開玩笑。

    阮七郎急忙扭頭,看著父親,叫道:「父親,為什麼要投降?您不是常常教導我說,那是懦夫才能做的事情嗎?」

    阮輕侯雙眸中泛起一股迷離之色,沒有理會阮七郎的質問,只是靜靜的看著宴青。

    宴青略一沉吟,揚聲道:「莫不離,住手!」

    莫不離正殺的興起,乘雲仙劍大展雄風,劍罡閃爍已經斬殺了好幾個東唐大將,聞聽宴青喊停,心中縱然有些不願,卻不敢有絲毫違背。

    阮輕侯徐徐上前,來到阮七郎身邊,愛憐的撫摸了一下他的髮髻,輕輕的說道:「七郎,放下錘子。」

    阮七郎眼神溫順,聽話的放下了擂鼓甕金錘,這一次,他沒有問為什麼,銅鈴般大小的眸子中卻充滿了疑惑,一眨一眨的看著他的父親。

    阮輕侯再次踏步上前,來到宴青跟前,躬身施禮:「大將軍,還請手下留情,放我那些士兵一條生路。阮某發誓,從今而後,我關西軍再也不會與大將軍為敵!一旦大將軍攻下菡萏,整個關西便歸於大將軍,但有所命,無有不從!」

    說話時,阮輕侯臉上神色凝重,沉肅,清澈明亮的眼眸定定的看著宴青,眨都沒眨一下。

    宴青心中納罕,這個阮輕侯,到底是怎麼回事?觀其行,聽其言,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卻有條有理,不像是瘋子,更不想是傻子,然而卻果斷投降,甚至將整個關西都拱手送給了自己,這是為了什麼?

    這時,和莫不離等人對壘的東唐將士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其中六名彪形大漢互相看了一眼,抖手將手中的兵刃扔在了地上,緩步向著阮輕侯走了過來。其他幾個東唐將士一看,大眼瞪小眼一番,也紛紛扔下了手中的兵器,跟在六個彪形大漢身邊,來到了阮輕侯身邊,悄然站在了阮輕侯身後。

    「大將軍,您要知道,您這一猶豫,便是上萬條生命的消失。」阮輕侯聲音淡然,說話時臉上神色依舊沉肅,凝重。

    周圍莫不離等人雖然停止了殺戮,那八千血刺軍卻並沒有停止,輾轉騰挪,縱躍如飛,手中雪亮的長劍每一次揮動,都會帶走一個東唐士兵的生命,此時的東唐大營中已經是死屍遍地,血流漂杵。

    看著阮輕侯那雙清澈的眼眸,宴青忽然有些明白,他的投降乃是為了手下的這些士兵,這些將領,其中當然包括他的兒子們。

    眼見宴青依舊一言不發,阮輕侯眉頭忽然微蹙,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腦袋,看向身邊的阮七郎,輕輕的說道:「兒子,讓咱們手下的兒郎們扔下兵器,投降!」

    阮七郎聞言點了點頭,將右手放在嘴邊,撮成喇叭形狀,揚聲吼道:「阮家兒郎聽令!放下你們的兵器,投降吧!」

    聲音如雷,滾滾蕩蕩,頓時響遍了整個東唐大營。

    所有聽到這個聲音的東唐士兵都是一愣,幾乎是下意識的都丟下了手中的兵刃。對於這個聲音,他們很熟悉,但是喊出來的內容卻是他們從未聽到過的。

    宴青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微笑,這個阮輕侯,還真是個人才!

    「大漢軍聽令!投降者不殺!如有違背,軍法從事!」宴青的聲音沒有阮七郎那般雄壯,卻更加渾厚悠揚,浩浩蕩蕩傳遍了整個東唐大營。

    訓練有素的八千血刺軍頓時齊齊高聲呼喝:「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雄渾的聲音響徹九霄,比之宴青或者阮七郎的聲音也高昂了幾分。

    終於,大營中幾乎所有的士兵都選擇了投降,面對強過他們幾倍的血刺軍,除了死,便是投降,關西戰神阮七郎都投降了,他們能有什麼作為?

    這一戰,阮輕侯帶來的關西大軍損失了四萬有餘,剩下的七萬兵馬各個垂頭喪氣,彷彿得了重病的傷員。開始的時候,他們很難理解阮輕侯的決定,甚至對於昔日的關西戰神阮七郎都有了濃濃的怨恨,曾幾何時,關西大軍居然成了人家的俘虜!

    然而,當周圍無數根火把亮起,讓他們看到了眼前的對手,僅僅是八千名手提雪亮長劍的血刺軍時,他們驚呆了,也傻眼了。

    八千人對十一萬,尚且斬殺了他們四萬多人,如果再繼續下去,在場剩下的七萬人還能活著多少?想到此,每一個東唐士兵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正當此時,人人耳中傳來無數騎兵縱馬疾馳的聲音,蹄聲如雷,喊殺震天,又有無數鐵騎殺了過來。

    阮輕侯臉色平靜,淡淡的看著宴青,突然翻身拜倒:「多謝大將軍手下留情!」

    宴青一愣,急忙上前,將阮輕侯扶了起來,苦笑道:「阮將軍何必如此!將軍愛兵如子,為了能保住他的性命,居然能將整個關西都拱手與人,哎,與將軍一比,宴青當真慚愧的緊。」

    阮輕侯搖了搖頭:「一將功成萬骨枯,古來征戰皆如此!大將軍志在整個亞歐大陸,光輝偉業在前,這點兒殺戮又算得了什麼?阮某之所以投降大將軍,原因有三,一來是為了手下的這些將士們,二來也是對現在的東唐極為失望,三來也是盼望大將軍能給整個大陸帶來更好的生活。」

    聞聽阮輕侯此言,宴青淡然一笑,道:「既然如此,還請阮將軍拭目以待!呵呵,自此而後,阮將軍打算何去何從?」

    阮輕侯苦澀的一笑,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七個兒子和剩下的三四個將領,眼神中彷彿充滿了憐憫,忽而一把將阮七郎拉了出來,推到宴青跟前:「大將軍,這是阮某的第七個兒子,從小便力大無窮,然而生性愚魯,雖然有萬夫不當之勇,卻沒有一點兒謀略,十年前,有位異人給他算過一卦,說他今年今日有一大劫,若不能正確化解,必有血光之災!那位異人還說,今年今日他還能遇到一位貴人,若能把握住,便是一條陽關大道,任他馳騁。而今,阮某看到大將軍道法神通,霍然大悟,劫便是緣,因劫生緣,我這兒子和大將軍有緣啊。」

    宴青聽得有些莫名其妙,這阮輕侯囉嗦了這麼多,到底是什麼意思?

    卻聽阮輕侯繼續說道:「大將軍,阮某有一請求,卻不知當講不當講?」

    宴青點了點頭,道:「請講!」

    阮輕侯扭頭,對著阮七郎沉聲喝道:「七郎,給大將軍跪下!」

    阮七郎銅鈴般的大眼眨了眨,似乎有些不太願意,然而卻不敢違背老父的意願,來到宴青跟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阮某想讓七郎拜大將軍為師,卻不知大將軍意下如何?」

    宴青再次一愣,這個阮輕侯處處讓人出乎意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拒絕?還是收下?這是一個問題。

    正猶豫時,一個飄渺的聲音傳入宴青的耳朵:「宴將軍,收下他!」

    宴青雙眸中驟然燃氣騰騰金焰,真元運轉之間,浩蕩靈識席捲而出,眨眼之間便將周圍情景盡納腦海。

    景行真人等連雲宗十九位真人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他們本就無意參與這場戰爭,眼見宴青已經獲得了勝利,便悄然而去。諸位真人一去,宴青忽然記起,明日便是八月二十,連雲宗白雲真人和莫言真人大喜的日子,景行真人他們肯定是連夜趕回了連雲宗。

    正疑惑間,黑暗中的高空突然顯出一個身穿白袍的人影,氣質飄然,臉上帶著一隻奇異的金色面具,一雙清澈的眸子含著一絲微笑,瞬也不瞬的看著宴青,彷彿是感覺到了宴青的探視,白袍金面人輕輕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他!

    剎那間,宴青心中轉過了千百個念頭,終於決定,還是順著金面人的意思。

    「呵呵,阮將軍如果放心的話,就讓七郎跟在我身邊吧。」宴青看著阮七郎,忽然發覺,這個看起來傻傻的小子還真是挺討人喜歡的。

    阮輕侯大喜,立刻說道:「七郎,磕頭吧,從今天起,大將軍就是你的師父了!對待師父要向對待為父一樣,師父讓你幹什麼,你便幹什麼,決不能有半點違抗!記住了嗎?」

    阮七郎愣了一下,忽然搖了搖頭:「父親,他連孩兒都打不過,怎麼能做孩兒的師父?」

    阮輕侯一聽,立刻斥道:「你這孩子!你師父那是不和你一般見識,真要動起手來,你那兩下還差的遠了!哎,為父還能騙你不成?你師父他老人家是有大神通的人,能夠拜他為師,乃是你天大的機緣啊!」

    宴青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張正陽落雷符,抖手丟在了一處空地上。

    眨眼之間,濃雲凝聚,一道紫雷憑空而生,轟然擊落,將地面炸出一個大坑。

    阮七郎見此彷彿嚇了一跳,再看向宴青時,眼光中分明有了些恐懼,只稍一沉思,便趴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九個響頭,口中大聲叫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阮輕侯長出了一口氣,宴青此舉無疑是抓住了兒子的軟肋,他知道,這個老七從小懵懂,力大無窮,沒有多少害怕的東西,卻獨獨害怕雷聲和閃電,每次打雷下雨,總是躲到自己的懷中才能安心。

    對於宴青隨手丟出的落雷符,阮輕侯並不是太在意,其他的東唐士兵和將士卻嚇了一大跳,能施展出那般手段的人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與這樣的人為敵,豈不是老壽星上吊,活膩歪了?如此,更為剛才扔下兵刃投降的舉動找到了理由。

    六萬鐵騎如風般趕來,來到近前,卻忽然發現戰鬥早已結束,高舉的兵刃沒有了落處,望向血刺軍的眼神中頓時充滿了哀怨。

    宴青一聲令下,六萬鐵騎紛紛轉行,當起了打掃戰場的義務兵。

    一個時辰之後,東唐大營東側隆起一個巨大的土包,阮輕侯一身白色袍服,雙眸中含著淡淡的淚光,靜靜的站著。

    「大將軍,阮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大將軍能夠答應。」阮輕侯忽然轉身,看著身後不遠處的宴青。

    宴青上前一步,肅然道:「阮將軍請講!」

    阮輕侯轉過身軀,用手點指那個土丘,澀聲道:「大將軍,雖然說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古以來王圖霸業,都是鮮血和屍骨累積而成,從沒有一次例外。但是,阮某還是希望大將軍從今以後手下留情,能不殺時便不殺,畢竟,殺戮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

    宴青雙眸中金光閃爍,深深的看著阮輕侯,良久方才說道:「將軍此言甚是!宴青受教,從今而後,所過之處,老幼婦孺不殺,放下手中兵刃者不殺!」

    阮輕侯看著宴青,忽而長揖到地:「如此,阮某代他們拜謝將軍!」

    宴青坦然受禮,待阮輕侯起來之後,雙眸中陡然射出粲然金光:「不過,宴某很久以前就曾立下誓言,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如果有不開眼的,不識時務的攔了我的路,那就莫怪本將軍辣手無情!」

    阮輕侯心頭一顫,看著宴青那凜凜生威的面孔,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是誓言,也是警告。

    大漢永和三年八月二十日丑時一刻,阮輕侯走了,走的乾乾淨淨,帶著六個兒子,幾個殘存的將士,七萬垂頭喪氣的士兵,連夜趕回了關西。

    阮七郎帶著淚水留了下來,雖然他捨不得離開父親,卻更不敢違抗父親的命令。父親說,從今而後,師父便是他的父親,讓他聽師父的話,他聽。

    東唐南路大營如今成了宴青的大營,原本的中軍大帳當然也留給了宴青。

    此時的中軍大帳中一燈如豆,只有宴青和他新收的徒弟,阮七郎。

    宴青一隻手靜靜的搭在阮七郎的手腕處,一縷柔和纖細的真元透過,在阮七郎的體內轉了一圈,臉上不覺露出一絲驚訝。

    這阮七郎不是修道者體質,練武資質卻也算不上好,然而令人疑惑的是,這廝經脈中天生一股雄渾浩蕩的特異真氣,磅礡浩大,雖然不是修道者特有的真元,性質卻極為奇異,一旦阮七郎發力,這些真氣便會發散出去,形成一層淡淡的黑色霧氣,凝聚在他的體表。

    這是什麼真氣?宴青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去管它,看著這個明顯有些傻乎乎的徒弟,皺了皺眉,開始仔細而耐心的詢問。

    「七郎,你練過什麼功法?」

    「不知道。」

    「你以前有師父嗎?」

    「沒有。」

    「你的武功是跟誰學的?」

    「我父親。」

    「你父親教你什麼了?」

    「忘了。」

    宴青無語,繼續問道:「你的錘法是誰教的?」

    阮七郎毫不猶豫的回答:「一個道士。」

    一個道士?宴青一愣,繼而疑惑,是誰呢?早知如此,應該問一下阮輕侯的。

    「你的紫金錘是誰給你的?」

    阮七郎仔細的想了想,答道:「不知道!」

    暈,不知道?宴青不死心的問道:「那你是怎麼得到這兩柄錘子的?」

    阮七郎憨笑,毫不猶豫的說道:「天上掉下來的!」

    靠!天上會掉紫金錘?!

    宴青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寶貝徒弟,這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這下可好,疑問更多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